第四十一章 乍破
名门荆枝
何耿耿
今生
四十•洞穴
华连远看着她,黑暗中只看的轮廓,瘦削娇小,如同一只小兽伏在面前。
荆歌的头发在刚刚的挣扎后已经散乱,她本就不是喜欢将头发扎的紧紧的人,因此现在头发有一半都松松垮垮散在耳边,毛茸茸的。让人禁不住的想摸。
荆歌觉得不太好,她合上眼帘,从刚才开始,眼前就一片模糊起来,“暗夜花”本就厉害,出乎她的想象,她内心直叫糟糕,刚刚解毒时都忘记了自己已经只是个十六岁的荆歌了,还当自己是以前那种从小就遍尝百毒的体魄,一阵眩目直激她的眼前。
她本是蹲着,现在一个不稳,整个人往后倒去。华连远不防,一个快步,终究还是没有挽住荆歌。
他赶紧起身,将荆歌抱起来,急道“荆歌,你怎样了?”
荆歌不比华连远,虽然被淬毒的箭擦伤,但是由于之前一直半吊在树上,血液并没有回流体内,而是随着身子流出去了,是以进入接着身体的毒量是比较微小的。但是荆歌情急之下并没有更好的为华连远解毒的方式,只得用口吸,毒素倒进了自己体内。
荆歌强撑着,呼吸急促,但是她心里也明白,这些毒素只能让自己难受一会,但其实并不足以让自己丧命,倒是也不是很焦急。
但是华连远并不知情啊,看到荆歌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晕过去,心下知道是因为为自己解毒的原因,不禁心下更是内疚。
“大将军,”荆歌略略调整了下呼吸,没有说出自己毒素的事,“此番事情是由沈家一力策划,华连闻向来是以沈家作为前茅,此番事情虽然没看过华连闻的痕迹,但是他与沈家本为一体,唇齿相依,互为依靠。有沈家一日,沈贵妃在宫中的地位就牢不可破,有沈贵妃一日,华连闻就坚不可摧。”
说完一番话,荆歌的小脸有些乌青,被夜风一吹,更是冰凉。
华连远抱着她,没有感觉到荆歌的变化,只顺着她的话头想下去:“是啊,沈家、沈贵妃,华连闻就是一个稳固的铁三角,三家即使血亲,又是利益共同体,要想扳倒华连闻,就得一一攻破。”
“此番掉崖就是个绝妙的时机。”荆歌眼神亮着,“一个未回京就给华连闻重创的好机会。”
华连远微怔,“这就是你带我跳崖的原因?”
“自然,”荆歌的身子好些了,呼吸也渐渐平稳,给了华连远一记白眼,但是后者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不然大将军以为荆歌会拉着大将军无缘无故的送死吗?”
“你早就知道这里能绝处逢生?”华连远眼眸深邃。
“自然,我知道这里有洞穴不假,但是敌方还留有这样的后手也是我的确忽略了的,连累了大将军,抱歉。”
这声抱歉说的既像是真心,又像是满不在乎的样子。
荆歌知道华连远心里想的是什么,只是事情已经到这一步,华连远再想一下就应该相信自己并没有说谎。
“看来你是在刺杀之时就已经想到这个法子了?”
“不错,不光是这点,连华连闻我也已经想好了。”荆歌扯起一个微笑。
“洗耳恭听。”华连远的笑容也渐渐增大。
“金蝉脱壳!”两人齐声,不禁相视一笑。
半夜了,洞穴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很多,荆歌因为毒素的影响。,一直脑袋昏昏沉沉,华连远刚刚流了太多的血,此时也坚持不住,不知怎的,洞里一片黑暗,睁眼和闭眼几乎没什么区别,两人都沉沉睡过去了。
等到荆歌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洞中的气温还是偏低的,此刻身体靠在一个宽厚结实的胸膛上,脑子里慢了半拍,才想起这是华连远,赶紧想要悄悄的移开。
“你醒了?”
他睁开眼睛,眼神关切的问道。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还好。”
支起身子,她准备离开远点。
“荆歌”
他兀的抓住她的手腕,手心中的灼热让荆歌心跳了一下,赶紧来下意识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终究还是发烧了!
本看着他没什么事的样子,却没料到伤口感染,虽然清除了毒,可是没有用药,加上这里温度骤降,终究是没能扛住。
伤口感染发烧非常危险,荆歌可不想华连远变成一个烧坏了脑子的空架子皇子,不禁有些着急。只好轮流着用自己的冰手为他降降体温。
华连远醒了过来。
“荆歌。”他沙哑着嗓子低低的喊了声。
“什么事?”荆歌问。
华连远没了下句,只是用力的睁着眼睛看着她。
荆歌感觉到了,不禁有些不自在。
“你的体温太高了!“荆歌浅浅的说。
“嗯。”华连远鼻腔里答了一句,他也很累,四肢都感觉使不上力气。
然后陷入长长的沉默。
荆歌睡不着,华连远也没有闭眼。
荆歌有些无聊,走到洞口看了看,不小心踹到地上一个硬硬的东西,捡起来一看,才发现是自己之前装在外袍的打火石。
这些东西荆歌本是随身携带的,但因为刚刚为了救华林元脱下来外袍,此刻才发现它掉在洞口了。
幸好!
自己的现在的身子太过普通,夜视并不太好,荆歌刚刚在洞中几乎什么都看不到,这种感觉荆歌非常讨厌,黑暗无从掌控。现下有了打火石,虽说不能取暖,但至少照个亮还是行的。
兴致勃勃的从洞口再找些松枝,摸索着,生了一小堆火。
火光乍起,小小的洞穴顿时有了暖意。
他们此刻才看清,自己身处的洞穴,其实只是个小小的石头凹进去的地方,除了他们刚刚的活动区域,竟找不出多余的地方。
但是还好,常年风吹着,把洞口的这个松树的枝叶吹来不少,全都堆积在洞口的四角,看来柴火是足够了。
就着火光,荆歌再次朦胧睡去。
华连远并没有睡,他一直看着荆歌。
这个一晚上让自己心绪难平的人。
此刻的荆歌,斜靠在洞穴壁上,墨发披两肩,红红的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温婉可人。
华连远突然发现这个小子其实长得真的挺好看的,五官虽然被粗黑的皮肤遮住,但是仍然能看出五官秀梅,容颜姣好。特别是脸部线条非常柔和,跟一般的男人完全不一样。
胸口的衣服,敞开了一小点,仅仅只是一小点,华连远看着,不禁浮想联翩起来。
荆歌的好,荆歌的媚、荆歌的眼眸,刚刚为自己吸毒的软软的触感,混合着黑夜,一起在他脑子里纠缠。
不过是一个男人而已,华连远在心里为自己鼓起。
荆歌会一直跟着自己的,他不会将这种事情拿出来说的,自己是他在军中的唯一依靠。
今夜,不做什么君子!
就做这一次!
华连远眼眸跳动着火光,深不见底。
荆歌的一切都在诱惑着他,她好听的声音,偶尔不可一世的笑容,不经意间泄露的媚态,还有此刻躺在他身边浅浅的呼吸。
似一渠湖水渐渐溢出来,最后,终于,堤坝崩塌。
华连远突然靠了过去,迅速将荆歌压在身下,嘴就已经贴了上去。
火光熊熊。
荆歌陡然被惊醒。
一个宽厚的身子压在自己身上,湿润着唇正凑到自己的嘴上,就要伸进来。不禁大惊,一个条件反射,脚上一蹬,两手一个倒钩,将华连远双手捆住,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同时腿上的匕首迅速拔出,架在了身上人的脖子上。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此时,荆歌的眼睛才完全睁开。
眼前的人竟是华连远!
华连远一脸苦笑,什么叫做偷香不成反被抓,谁知道荆歌的反应竟然这么快!
此时的自己,竟然如此狼狈!
荆歌看清眼前人,眼神一眯。
“大将军,给我个解释!”
声音好似寒冬严霜。
华连远心中真是叫苦不迭,着绝对是自己人生中最尴尬的时候。
好像说什么都不对!
只好沉着眼说道“荆歌,跟了我吧。”
荆歌简直要气笑。
“大将军,你想听什么答案。”
华连远不敢看荆歌,“我刚刚是真心的。”
“真心!”荆歌简直要放声大笑。
“真心就是趁着我睡着强暴我吗?”荆歌脸沉下来,嘴角讥诮。
强暴二字非常刺耳,华连远更是羞愧。
“我并非如此。”他争辩道。
荆歌仍旧是将刀子往他脖子上送了送,不说话。
洞里的气温降到冰点。
两人皆不再说话,华连远在极速的思考怎么度过眼下的困局。
而荆歌,却已经有了主意。
终于,华连远狠下心,目光看着荆歌,对他施了一个大礼。
“此番事情是我冒犯了校尉,请校尉不要放在心上!回京之后,校尉必将会是我北召的神武大将军!”
他语气郑重!给荆歌这个位置,不仅仅是因为今日之事,为化解荆歌的怨恨,也是因为,荆歌当得起这个职务。
很好,还算识趣。
荆歌在心里讥诮。
今日华连远这事不仅然他自己尴尬,让荆歌也确实是难做,果然,男人只要色字上头,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荆歌并不在意贞操,但是在意华连远的态度,和今后还能不能和他一起合作。
很好,皆大欢喜的结局。
她收回了刀,匕首与刀鞘相撞,兵器声让华连远清醒了些。
抬起头来,看着荆歌,眼神顿时幽微起来!
荆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这才发现,自己刚刚被华连远那么一整,搏斗中,自己的衣服肩部已经划开,直直的滑到胸前来。
而裹胸,已经露了一角!
荆歌大惊,想要蒙上。
华连远瞬间反应过来!
一个箭步冲过来,一手捏住荆歌的喉咙,眼眸不辨悲喜。
“你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