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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冰火两重天
“伯伯!”刘但立马给孙存理跪下。
那火阳童子与玄阴童子见了两位如神仙风姿般的老人,也不由屈膝跪了下去。
“哈哈哈,孩子们!快,快起来,不要这么多礼了,快坐下!”孙存理见了自己名为伯侄,实为唯一传人的刘但,更兼这一干朝气少年,实在令人欣喜有余。
火阳童子与玄阴童子依言坐了,刘但却不及落座,便向两位老人将金不换如何如何与自己及刘忙结为异姓兄弟,其父金中有如何为江湖正义奔走而又为快刀马超所害,甚至昨日如何为了大家的安全而遭到司马静的毒手以至致重伤,如此等等,大略述说了一遍,方才坐下取了茶水喝了一口。
孙存理上前探了探金不换的脉息,与余不传换了个眼色,略略点了点头。
见孙存理脸色不变,仍是安详自如,刘但知道金不换必无大碍,又将火阳童子与玄阴童子如何受阴阳真人荼毒,练习了‘火雷掌’与‘冰焰掌’这两门功夫,竟出现异样,甚至火阳童子已失去说话的能力。
“‘火雷掌’,‘冰焰掌’。”孙存理喃喃念了念两遍,努力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两个陌生的名字,却终不得其解,遂将目光投到余不传的身上。
余不传微微一笑,拈须道:“这‘火雷掌’与‘冰焰掌’只怕就是百多年西域一位高僧所习的‘冰火两重天’。”
孙存理略一沉吟,忽地眉头一皱,道:“这‘冰火两重天’的功夫乃是西域高僧莫戒所创的一门功夫,先以玄冰之地苦练三月,再至烈焰山苦练三月,如此,周而复始,九个循环后,方有小成,然后又跑到大漠中练了三年,每日阳时练其中烈火功,阴时练寒冰功,终于练至‘半冰半火,亦冰亦火’的境界。
只是这‘火雷掌’与‘冰焰掌’的名字却为何又与‘冰火两重天’不同?还有,这两个娃儿是分别练的两种功夫,而那莫戒是练的一种功夫!”
余不传笑道:“你却有所不知这其中的奥秘了。”
“是吗?这其中又有何缘由,且说来听听,也让这些娃儿们长些见识!”
余不传面上笑意更甚,“分别是你这个糟老头想听故事,却偏偏拿这几个小娃儿当作挡箭牌。”
孙存理不以为然,也自笑道:“你若不知,认个错也就罢了,何必胡乱说教!”
真是言词犀利,想来这对老友平日里也是相戏惯了的。
但是刘但等人却不敢笑,一个个直把脸都绷紧了。
“你这老小子,明明是你自己想听了,好长点见识,偏又拿人作借口!也罢,就说了给你们大家听听。”余不传笑道:
“其实,这‘冰火两重天’原本就是西域异僧所创,创立者正是兄弟二人。哥哥唤作赞不花,弟弟唤作花不赤。这兄弟二人天生异禀,各自有奇缘,修成了一身绝技。
说起来,那赞不花的师傅可能与天山一派也有些渊源,至少他的武功就是天山一脉练就的,练的正是‘冰焰掌’。花不赤则随他的师傅在吐鲁番赤地这个地方,落了根,练的则是‘火雷掌’。”
孙存理见到余不传话说了半截,却是端起了荼杯,心里大为不满,道:“你这老儿,说了一半,却又不说了,偏你会卖关子不成!”
余不传呵呵笑了两声,摇了摇头,道:“哪知偏遇上了你这个急郎中。莫急,莫急,这就讲了。”
孙存理可不就是‘急郎中’么,但这话刘但他们三个小家伙却不敢说出来。
“其实这赞不花兄弟二人的师傅原本也是关系极好的朋友,却是因为一点小事起了争执,双方各执一词,最后竟是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这两人的武功原来就相差无及,几番拼斗,却无法分出上下来。
这么一来二去,两人竟生生打了十数年。
后来,两人都觉得这么打下去,可能会成不了之局,遂又想了个法子。
两人各收了一徒,相约五年之后,再较高下。
但是,又有了一个问题,若是两个徒弟之间的天资有太大的差距,岂不是又有不妥之处?
商议之后,才定了一起去找一对又胞胎兄弟,且天资俱佳,并无差异的却做了徒弟。
由此,一来二去,就寻了这赞不花与花不赤兄弟二人。
这二人倒也不付师傅苦心,只四年间,俱得师傅真传。
到了约定之时,两个人尽展绝学,却是苦斗六日,不分上下。
只得又约了三年后再战。
如此往来,足足打斗了十五个年头,硬是分不出胜负。
这时,他们的师傅年纪也大了,也念起了彼此旧日情分,也不想再打了下去。
终于,有一天,两个老人坐到了一起,再述从前情谊。
念及一时之差,误了两人及那赞不花、花不赤的年华,更是嗟叹不已。
从此,两人住到了一起,相互验证武学,那赞不花与花不赤也各自娶妻生子,其乐融融。
直到一天,其中一人突发奇想,两人俱是一身绝技,但却是水火不相济,若是将两人的武功熔为一炉,是否会产生武林中一奇技呢?
这个想法一提出来,另一人也不禁浮想翩翩。
但是,这个想法如何实现呢?
到底是先练‘火雷掌’,还是应该先练‘冰焰掌’呢?
抑或是干脆两种功夫一起练呢?
这个问题实在是难住了两位老人。
因为这两门武功均不是走的正派武功路子,练时本已很容易走火入魔,就算是天资聪慧的赞不花、花不赤两兄弟练的时候,也不乏走火之魔时,若不是他们师傅有经验,只怕这两人早就废了。”
一气说了这么多,余不传终于停了下来,拿眼瞪着孙存理,那意思是说,说了这么多,总该让我喘口气,喝口水了吧。
孙存理当然知道他的意思,也不好意思再催他了,但也不想服软,遂侧了侧身,装作没有看到似的。
呷了一口茶,余不传又接道:
“两位老人想来想去,竟想不出一个法子来。
又这么过了些年月,有一天,来了一个少年,自称身负血海深仇,受人点拔,立志投身两位老人门下,学得奇技,以报大仇。
两位老人此时已至垂暮之年,早淡看了江湖中的血雨腥风,仇来仇往,本不意再收徒弟,多生杀端。
哪料这少年的苦诉竟打动了这两位老人,只因这少年的对头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发指。
由此,只得收了这少年为徒。
但是,问题来了。
这少年的对头,委实武功过高,就算两位老人联袂出手,也不见得能占了上风。
情切之下,其中一位老人想到了那个未成的想法,合练两人的功夫于一身,到时尝或有一拼。
练之前,两个又细说了其中关系利害,那少年报仇心切,自是满口应允了。
接着,自然是琢磨着如何练法。”
“想什么,”孙存理打断了余不传的话头,“还用想么,这少年自然就是那西域高僧莫戒,先以玄冰之地苦练三月,再至烈焰山苦练三月,如此,周而复始,九个循环后,方有小成,然后又跑到大漠中练了三年,每日阳时练其中烈火功,阴时练寒冰功,终于练至‘半冰半火,亦冰亦火’的境界。”
孙存理三言两语就说完了这些,冲着余不传道:“可不是这样么?”
余不传只得苦笑道:“你说的虽有些不完全,倒也差不太远了!”
孙存理又道:“差不多就行了,我只问你,这两个小子的病倒是如此治法?”
余不传愕然道:“治人应该是你的事啊?惩奸杀人才是我的事!”
孙存理嘿嘿一笑,道:“可是现在没有‘奸’要惩,倒是有人要等着你治!”
余不传苦笑不已,道:“你这老儿,分别又在为难我了,这病却教我如何治得?我只会治饿病!”
孙存理笑意更甚,“你虽然没有治人的法子,却有治人的药啊!”
“药?!”余不传更是不解,“我哪里有什么药!”
孙存理道:“分明是你小气了,不肯拿药出来!”
余不传只得道:“你倒是说说,我有什么药不肯拿出来!”
孙存理道:“真的,那我可说了。”
余不传道:“你尽管说好了,我余不传何曾将那些个身外之物放在眼里过!”
余不传话中竟是有了些激愤。
一代大侠,武林盟主,又怎么甘心授人话柄,尤其是在几个小辈面前。
孙存理也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此时倒也不便再激他,遂道:“就是那三颗‘活骨灵药’,能救他们了!”
原来是说这个!
余不传恍然大悟,随手就摸了出来,小心地放在桌上,道:“药就放在这里了,只是这三人的性命就在你老儿身上了!”
孙存理慨然道:“这你就放心好了,一切自然落在我孙存理身上。只是,这‘活骨灵药’乃是用少林‘天还丹’、武当‘七转仙丹’等三十六味灵丹,七十二味奇草炼成,倒是用不了三颗,救他们两个再加上那金不换,不过两颗,也就应该够了。”
余不传笑道:“应该够了吗?”
孙存理不明其意,随口应道:“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