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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章 余波(上)
第二天,山贤在司马府听到了姜丙的死讯,山贤当即命人前往姜丙的住处查看,经过仔细的取证之后,山贤这才带着执法队离开了临漳,直奔北镇而去。
此时的寒浞已经会见了大祭司玄姜,提出了召集元老院最高会议的想法,大祭司玄姜自然是支持寒浞的决定,第二天便派出元老院信使到两河四地十二城传达会议的召开日期。五天之后,各地的司马及元老纷纷赶赴西镇,其中也包括了不是元老的郸城副司马熊平。
熊平的到来,让不少人意识到了临漳未来的新司马很可能就是熊平,这也算是给众人释放了一个信号。果然,元老院召开之后的,除了给临漳事件的相关人等定刑之外,第二个议题就是推选临漳新的司马。而玄姜事先准备了几个人选,其中自然包括了郸城副司马熊平。
这个郸城副司马熊平原本只是西镇司马姬弋手下的一个将领,当年跟随寒浞一道进攻鬼方,立下了汗马功劳。后来寒浞为了稳定北方的局势,这才破格将熊平留在了郸城,主要就是为了监视鬼方族的一举一动。
七年前,黄河北岸阻击有虞国大军,熊平又立下了汗马功劳,在郸城可谓是说一不二的人物。随着局势的变化,寒浞原本就想推举熊平到亘城或者北镇任职,也好在师傅有道子百年之后接替重任。毕竟熊平在年青一代的将领当中才华出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没想到,临漳司马湛狐由于罔顾法纪致使奴隶暴动,后湛狐引咎自裁,寒浞痛心之余便想起了由熊平出任新的临漳司马。这一次的元老院最高会议提名山贤出任临漳司马之后,几乎得到了绝大多数的支持,这也是寒浞没有想到的。毕竟当年寒浞提出新的改革方案也只是得到刚刚半数以上的支持,而熊平出任临漳司马只有五六位元老表示不支持或者弃权。
最终,熊平顺利出任了临漳司马,总管临漳军政事务。这一天,寒浞在寒王宫召见了熊平,刚一见面,熊平便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激动地说道,
“微臣能有今日,全靠寒王提携,微臣真是无以言表!”
“哈哈哈...,熊平大人,此言差矣,你能出任临漳司马。一方面是你足够的优秀,具备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其次便是元老院众人识才,与本王何干?”
“微臣心里明白,多谢大王!”
“罢了,请起吧!”
“多谢寒王!”
“临漳事务繁杂、局势混乱,你到了临漳之后切不可像你的前一任湛狐那般任意而为,你可明白?”
“微臣一定谨记在心,请寒王放心!”
“好,你到了临漳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安抚民心,本王不想看到临漳再出第二个姜丙。”
“姜丙之流不足挂齿,请寒王放心!”
“好,从今往后,临漳就交给你了!”
“多谢寒王信任!”
寒浞又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之后,熊平便离开了寒王宫。熊平刚一离开,卫队长妫善前来禀报,说是莱城司马过翀已经到了。
原来,寒浞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莱城方面。这个过翀虽然与湛狐的政治主张不同,但是此人也是一个典型的反对奴隶改革的人物。在上一次元老会议上,过翀当着众人的面质问莱阳盐场生产监督司司正车让,逼得车让取出了武器,最终车让身领军棍二十完事儿!
时候,寒浞虽然苦心规劝过翀,怎奈此人自始至终都坚信奴隶制度是可以为这个社会服务,无论如何都不支持寒浞的这一方案。无奈之下,寒浞只得安抚此人,并令其好之为之。这一次,临漳之事已经敲响了警告,一旦莱城有失,后果不堪设想。
过翀低着头走到了寒王宫殿,见到寒浞之后,过翀就好似斗败的公鸡一般低声说道,
“微臣过翀拜见寒王,不知寒王召见所为何事?”
“前一段时间,临漳城发生了轰轰烈烈的奴隶暴动事件,过翀大人可有耳闻啊?”
“临漳之事早已经惊动了两河四地十二城,微臣已经耳闻,不知寒王有何吩咐?”
“哈哈哈...,临漳的事态已经得到了平定,难道过翀大人就没有想要说的么?”
“微臣以为,湛狐大人太过于优柔寡断,对于那些贱民自当不能心软。”
“哦?应该如何?”
“微臣认为,一旦发生奴隶暴动,势必是有奸人在后面操纵,其目的便是要颠覆寒王您的政权,我们这个时候的第一反应就是血腥镇压,只有让这些贱民们胆颤,才能保证政权的稳定,不知寒王认为如何?”
“哈哈哈...,过翀啊过翀,还真有你的!”
“寒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
“临漳城的姜丙之事,微臣也有所耳闻。湛狐大人虽然有罪,但是这些贱民更是该杀,居然当着寒王您面逼死了国家重臣,着实令微臣心寒啊!”
“这就是你总结的经验?”
“正是,请寒王批示!”
“本王哪儿敢批示,你暂且退下吧!”
“遵旨!”
一番话让寒浞哭笑不得,这个过翀如今已经中毒太深到了无药可救的地步。咋一听,过翀所说确实是为了国家的稳定考虑,可是仔细一想确是滑天下之大稽。
过翀的分析虽然看似有理,但是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前提,那就是姜丙虽然可恨,但是暴民聚众闹事确是湛狐及临漳官府所逼,这才有了后来暴民围堵西门的大祸。也就是说,暴民的反抗只是湛狐罔顾法纪之下的恶果。从因果循环上来看,湛狐属于典型的自食恶果。
然而,湛狐的事件并没能让过翀惊醒,反而让此人更加的变本加厉,在对待奴隶的问题上,过翀很显然的要步湛狐的后尘,只是寒浞并不能当面阻止过翀的鲁莽行动。寒浞沉思了一会儿,眼前一亮,转向身旁的妫善问道,
“你去打听一下,看看车让大人和莱仲氏大人有没有离开北镇!”
“微臣遵旨!”
很快,妫善便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说道,
“启禀寒王,车让大人还在北镇,似乎在等候宣照,而莱仲氏大人政务繁忙,早已经离开北镇了!”
“好,宣车让大人!”
“遵旨!”
车让一脸疲惫的走了进来,寒浞望着车让两鬓处稍显斑白的头发,心中一酸。这些年,车让为了莱阳盐场付出了太多,寒浞总觉得对不起车让,随即眼角一酸,哽咽道,
“车让大人,请坐!”
看到寒浞眼角通红,车让双腿跪了下来,说道,
“寒王,你这是?”
说话间,寒浞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了车让面前弯腰将车让搀扶起来,沉声说道,
“车让大人,这些年你为了两河之地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莱阳盐场更是我们的经济命脉,本王代表两河四地十二城的所有百姓谢谢你!”
“大王言重了!”
说话间,寒浞已经将车让领到了椅子前坐下。而车让更是表现的十分惶恐,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寒浞故作生气道,
“车让大人,你在这样,就是见外了!”
“微臣不敢,不知寒王今日召见有何吩咐?”
“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尤其是临漳的奴隶暴动事件,不知你有何看法?”
“请恕微臣直言,临漳司马湛狐那是咎由自取。按照大王你提出的奴隶改革方案,湛狐处处阳奉阴违,这才导致奴隶不满,暴动也是迟早的事情!”
“哈哈哈...,车让大人的分析真是一针见血啊。”
“微臣也只是据实而言,临漳之事已经得到了完满的解决,想必短期之内不会再有其他的乱子。”
“哦?车让大人言外之意是?”
“寒王,自打年初的那场元老会议,微臣与莱城司马过翀发生了一些不悦快,但是这些绝非是个人恩怨。微臣担心,莱城很有可能会步临漳的后尘,大王不可不防啊!”
话音刚落,寒浞眼中突现精光,很明显是在思考车让刚才那番话。其实,寒浞找来车让,也是为了商议应对莱城突发事故的对策,经车让这么一说,寒浞的心也算是落了地了,随即微笑道,
“车让大人既然已经想到了这一步,想必已经有了对策,不妨说出来!”
“微臣以为,过翀太过于刚直,在奴隶改革的问题上不知道灵活的变通,如果继续下去,莱城的奴隶必然会揭竿而起。如果微臣所料不错,临漳的奴隶暴动事件一旦传到了莱城,那边的暴动很快就会发生!”
“本王请你前来就是要商议对策,不知你有何办法?”
“大王,微臣斗胆提议,罢免过翀莱城司马职务,将莱城的暴动扼杀在萌芽之中!”
“本王想已经来不及了,况且过翀这些年并没有大过,贸然革职,恐怕会授人话柄!”
“那?”
“你回到盐场之后,即刻调动大军向莱城一带靠近,但是不能打草惊蛇,必要的时候给莱城以援助!”
“微臣明白!”
就这样,寒浞给车让下达了一条秘密指令,车让一方面派出大军逼近莱城,另一方面则派出密探监视城内的一举一动。果不其然,莱城的奴隶与平民很快就知道了临漳的事件,莱城新一轮暴动也在酝酿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