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满目黄金
随后开宴,闲谈几句,青衣国王问道:“贵客从中原来,可曾听过‘剑神帮’?”
牛皮皮回道:“孤陋寡闻,不曾听过。”
青衣国王笑道:“那剑神帮昨日来人,说他们帮主武功盖世,占住了长安以西几百里地域,不日就要称霸武林。要我贡献兵士若干供他驱使,并要我将国内珍宝异兽、世传武学都赶紧奉上,否则便要屠尽我国。我一时气愤,就将来使斩首,将首级给那什么‘剑神’送去。以前不曾听过这号人物,所以发问。”
黄、蓝两国国王也都说道,昨日也有剑神帮使者拜会他们,也是如此说话,也被他们斩首。
牛皮皮心里疑惑,心想江湖代有人才出,自己离开中原不过几天,便又出现了厉害人物。不过此人言语狂妄行为乖张,怕不是侠义之辈。
宴席刚罢,三个国王便给三人解毒。黄衣国王笑道:“千虫山日子算得准。解这彩虹妆需我三人合力,若迟的一日怕我三人就难聚首。”
蓝衣国王道:“千虫山上那老妖怪一万个心眼,谁能比得上他?”
原来,中了此毒,卸了红妆之后,毒气涌向其他三穴,就需要卸这黄蓝青三色。但三穴相连,如只解一处,毒气便会涌入其他两处,两处承载不下,便溢向全身,导致中毒者立刻毙命。可喜今日恰逢三国一年一度罢战,也可叹幕后操控者计划妥当。
这三个国王右手食指都乌黑,这是三国的练功法门。此处人人久食蛇蝎等毒物,但体质也都特殊,能将剧毒及时排出体外。这王室更有一门不外传的功夫,能将这些剧毒凝聚在食指之上,若是打斗时中了一指,全身内外便如同有一万只蛇蝎叮咬,痛不可当。所以当地人言“能受千刀,不受一指”。这毒指却是解彩虹妆的关键,需要以毒攻毒,逼迫彩虹妆之毒冲破经络,汇到下一处大穴去。
三个国王各自凝神运功片刻,将三指抵在李寻仇腹部,李寻仇脸色慢慢转青,一盏茶功夫又转蓝,片刻又脸色发黄。不过一炷香,李寻仇脸色变得红润,额头黄蓝青三色圆点已无。解完毒,李寻仇凭空打了两拳,哈哈一笑,高兴的道:“有点意思!我像是得人传了许多功力,又像是练成了一门厉害的功夫!”
三王笑道:“大西国不过开门,我们不过引你过了走廊,此刻才刚到院子里,还没进屋呐!”
此后,三王又依样解了剩余三人的毒。解完后,三王脸色疲惫不堪,吃力的对四人道:“诸位,三穴已开,一日之内便需卸那橙妆。本该款待各位几日,但事有缓急,四位快快上路为要。”
四人拜谢三王。三王约定道:“我们今日解了此毒,各自都有损耗,需调息一个月。不如稍息兵戈,待体力恢复再战。”
四人听闻此言,虽因三王大耗精力为自己解毒而心中抱歉,但能因此休战一个月却也是大为欣慰。同时心中隐隐希望,这一个月停战能延续下去,成为永远的和平。四人告辞,三位国王交换眼神,对四人道:“我等还有一事相求。诸位上得千虫山上,若有人问起我等是否有话,请转告他们说‘宝月三国国君,深感此事可行’。”牛皮皮惊讶,捎的话跟大西国国王的一样,也不知所指何事。但也不好细问,只是允诺此话一定带到。四人又感谢几句,随即在几位士兵的引导下出门向西。
先乘船后换马,最后又上了一艘巨大的沙船。周边景色更加荒凉。坐在船上,四人商量道:“这一路虽然看似是风险极大,但实则有惊无险。我等必能平安到达千虫山,解了身上这种奇毒。”
所以说,世事不可随意揣度。船行了半天,停在一个渡口,渡口管事的却坚决不肯让牛皮皮四人下船上岸。这管事的应该是个中年男子,至少声音如此。但浑身包在黄色的袍子里,手上戴着黄色手套,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不见面貌。
船上同行的士兵也苦苦相劝,说道这四人是橙石国的贵客,身有要事,请务必放行云云。中年男子只是不肯,甚至拔剑道:“此处是我掌管的渡口,自然是我说了算。况且我早已得了上面命令,若是别人尚可,但这姓牛的四人敢踏入我国土一步,定然砍做肉泥!”一语刚落,渡口几十个士兵都持剑在手。这些士兵也都捂在袍子里,只露出眼睛来。牛皮皮拿眼细瞧,这些剑竟然都是黄金打造。常识揣度,兵器不凡,本事自然也差不到哪里去。况且有事相求,不能动武,所以也是苦苦相求。李寻仇、小妖小灼两姐妹性子急,相求已经几乎变成辱骂,但那中年男子也不懊恼,翻来覆去只是这几句话:不让、不行、不可以。
正在僵持,几匹马从远处驰来,不多时到了众人面前。只见这几人也是一般的裹在袍子里,甚至他们的马也都严实的裹住,只有眼睛露出来。焦急之余牛皮皮想,这必定是当地的风俗。骑马几人下了马,为首的向牛皮皮等人作揖道:“在下橙石国礼部侍郎只布尔津,恭候四位多时!“又转身向中年男子道:”摩尔沙哈,你胆子不小!胆敢挡皇上贵客的驾!“
摩尔沙哈冷冷的道:“在下不敢,不认得什么皇上贵客。在下奉大皇子之命,以防这四个奸贼潜入我国。不管大人如何责备,在下只是不许这四人上岸。“
只布尔津急道:“你知不知道这四人什么来头?你知不知道他们此来跟我国未来国运有大大的干系?快让开!“
摩尔沙哈道:“在下听大皇子道,这四人是我国的灾星,若是放他们进来,我国不久便有灭顶之灾。“
只布尔津道:“你个武夫,懂什么国家大事?满口信口雌黄!“
之后两人争吵不已,但摩尔沙哈坚决不放行,只布尔津也全无办法。牛皮皮四人见状也不好硬闯,大感尴尬。稍后,只布尔津上的船来,俯在牛皮皮耳边说:“稍后,我等假装与他们厮打,四位贵客便趁机上岸,一路向西而行,不出半个时辰,便是我国国都。“牛皮皮正不知如何回答,摩尔沙哈在下面高声道:”大人可是商量如何硬闯上岸?在下不敢隐瞒大人:我已在岸上部下了五百甲士,硬闯多有不便!“
几人闻言,更是苦笑。
正在僵持,又一匹马驰来。只布尔津道:“不好!来了个更不讲理的!”
那马停在摩尔沙哈身边,却不下马,在马上俯身对摩尔沙哈说了几句悄悄话,说完抬头看看牛皮皮等人,一言不发,调转马头飞驰而去。
摩尔沙哈待那匹马走远,回头哼一声,狠狠道:“因为你们几个贼子,坏我皇上与大皇子父子情份。”说完气呼呼转身,手一招,对手下道:“散了吧!”
只布尔津喜道:“皇上出马了。万幸!万幸!四位快随我来,迟则生变。”
说完拉四人下船,将随从们的马腾出四匹,来不及跟宝月三国的船员们打招呼,带着牛皮皮四人死命奔去。跑了一会,牛皮皮在路边看到没裹袍子的路人。此人浑身金黄,像是电影中十八罗汉阵里的抹了金粉的罗汉。再走一会儿,路边这些金人更多。不止是人,鸡犬之类也都是遍体金光。
稍刻面前出现一座金子做成的大城,砖瓦城门,无不是黄金造就。进得城去,街上行人金光闪闪,两旁店铺闪闪金光,直晃得牛皮皮四人眼睛发疼,心里发慌。爱金子可能是人基因里注定的,牛皮皮也恨不得跳下马去,趴在地上亲一亲那些金砖。
强忍心中激动,马匹已飞似的到了一个石头砌成的高大宫门前面,上面一块红木金边牌匾,写着“皇宫”两字。这宫门倒也气魄不凡,只是牛皮皮见够了金子,虽然自己身无分文,但觉得这高大的宫门也着实寒酸。这就好比高级酒店门口替客人停豪车的门童,虽然自己骑电动,但看见路上普通的私家车还是会心里鄙夷:破车!
少不了逢门下马、侍卫盘查,不多时,四人就到了皇宫大殿。一堆规矩走过、客套话讲完,牛皮皮四人就坐在大殿里备好的椅子上。
龙椅上坐着一个老皇上,眼看着命不久矣。但苍老的脸上手上,也是一样的金色。殿下跪着一个衣着华丽紫色的中年人,低着头,但还是能感觉到他浑身的不忿。
老皇帝颤颤巍巍的说道:“四位远客啊,咱们规矩就不讲那么多了,随便些,算是体谅我这快归西的老头子了,可好?”
此话一出,翻金浪似的,满朝文武齐刷刷跪下:“吾皇春秋鼎盛、还可享万年江山。”
老皇帝无力的笑笑:“好啦,你们也随便些。再这么啰嗦,熬到我死也说不到正题上。今天不比往常,不必拘礼。”
众文武说声“遵旨”,又齐刷刷起身分站两旁,又在大殿里卷起一阵金浪。
老皇帝朝牛皮皮四人笑笑:“各位一定好奇我满国上下为何都是这般容貌。太史,你来跟四位贵客说说吧。”
文武里出来一人,先向老皇帝磕头称是,再向牛皮皮四人行礼致意,随后说道:“我国建国已久,国内富含金矿。沙土、水流中,也都含大量的细金,因此,植物、动物体内也都是如此。人不免吃米食肉,金子便随之进入人的体内。按理说,体内含金过多,必死无疑。但造物者仁慈,赐予我们一个特征:凡我国境内生灵,食金后不死,金子会聚集在我们皮肤上,形成盔甲般金层。外人不知,还道这是我们一个习俗。”
四人听完,啧啧称奇。
太史又道:“因为我国多金,历来为外人觊觎,因此针对我国的大小侵扰不断。仰赖先皇英明神武,操练一支天下无敌的黄金军,又与西域各国建立同盟,才使我国和平至今。”
老皇帝点点头:“大意如此。外人痴迷我国黄金,我国却深受黄金所累,实在无奈。虽然现在暂时安宁,但在天下亿万贪婪眼光下,我国岂能永保安宁?呵呵,只怕到时连我国国民,也免不了被屠戮殆尽吧。”
牛皮皮看看满堂金光闪闪的文武,心想这极有可能。
老皇帝指指跪在地上那人道:“这个是我儿子,我极爱他。不过他正是锐意进取的年纪,却一味保守,认定保持现状便可永保安宁,实在让我失望。千虫山上那个老家伙说,他发现了极厉害的一件事情,可保我国永久安宁。我信他。他信你们,所以我也信你们。”
牛皮皮等人听得有点迷糊,但还是拱手道:“不敢,承蒙错爱。”
老皇帝饶有趣味的盯着四人看了半天,开口道:“我看你们也都是些凡人,但有人说你们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此事当真?”
四人闻言,小妖小灼两姐妹尚可,牛皮皮非常惊讶,李寻仇更是大惊特惊,愣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