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事情的始末

志新扶着老母亲坐下，陈霜倒了两碗水，递到二人跟前。志新环顾了下四周，只见是家徒四壁，清锅冷灶，几只破碗，可想两个女人生活的艰辛，志新又看了看老母亲身上穿的衣服，早已是破烂不堪，补丁覆盖了一层又一层。这一切让志新心里更加愧疚，不禁又掉下两滴眼泪来。

陈霜看在眼里，知道志新为老母亲生活不易而难过，便说道：“志新哥，没有照顾好娘，是我的错，你怪我吧。”

“不关你的事，你别自责了。哎，对了，你是怎么碰见娘亲的？”

陈霜正要告诉志新，不料在一旁的老母亲开了口：“我当年未死，知道你出了门，就出来寻你，是在一间破庙里遇见霜儿的。”

说到这儿，志新便要想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问道：“娘，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掌柜当时告诉我说你和爹还有周伯父都已经死了,可如今…”

“那天，我和你爹，还有你周伯父…”董母回忆起了那天的场景。

原来，那日李公子和随从确实去了董家，并且杀了董父和周父，当时董母确实挨了恶霸一刀，那些狗随从和董父都以为董母已经死了，没想到董母只是受了些伤，就在恶霸把房子烧着的那刻，董母被烟熏醒。那伙恶霸做贼心虚，点了房子就仓惶逃窜了，董母听着外面没了动静，想要逃出去找志新，却无奈四周已是一片火海…董母还是没有出来，直至房子变成一座废墟。

“那晚，我就在废墟下埋着，只是后来没了知觉。”董母接着讲述，等到那晚志新看到家里这一幕昏厥过去后，掌柜的和众乡邻都曾来过寻找董家人，就在这时，“赵掌柜，董家大婶还活着。”一后生喊道。

掌柜赶忙跑了过去，只见众人从废墟下抬出了董母，探了探董母还有呼吸，急忙吩咐下去：“快，快，刚快送到客栈，去请郎中。”几人抬着董母正要离开，掌柜突然又说道：“记着，不要惊动志新，董母还活着的事也不要告诉他，我们把董父他们都葬了，也给董母立座坟。”众人不解，问道：“这时为何？”掌柜想了想说道：“就照我说的去做，唉，都是为他好。”众人虽然不解，但还是按照掌柜的吩咐去做了，建了三座坟丘，这也就有了前面提到过的志新在坟前晕倒，狗蛋想要把事实告诉他、以及掌柜始终都是思绪万千不知这样做对不对的事了。

那晚志新还在昏迷，可董母在郎中的救治下已经醒了过来，当董母得知儿子就在隔壁时，刚刚丧夫且虚弱的她急切地想过去看看儿子，可就在这时掌柜的进来了。

“嫂子，你这是要干嘛？”

“我过去看看志新，看他还好不好。”

“唉，嫂子，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我说一句…”

“嗯，你说。”

“其实，我看志新这孩子天资聪颖，绝不是干一辈子跑堂的人，他将来必定是要干一番事业的，不知道嫂子可还记得三清山？”

“这…你想要说什么？”

“我想恳求嫂子，不要去见他，让他以为爹娘死了，心灰意冷，走出去寻找自己的路，让他自己干一番事业。”

“这…”

“嫂子，你难道就看着他一辈子待在这个小镇子上，永无出头之日吗？我这也是为他好。”

董母低头想了想，都说是慈母心，此刻的董母又何尝不是复杂的心情，刚刚丧夫，如今又要放弃和儿子团聚的机会，可是自己又不想毁了儿子的前途，好是纠结。董母终于决定了，说道:“好，听你的。只希望他将来能混个出人头地。”

“好，嫂子爽快，就这么决定了。”

此后，志新去坟上祭拜、雨中昏迷等等一些事，董母都看在眼里。只是志新杀了李公子一家，让掌柜和董母万万没有想到，虽然志新遭了通缉，被迫离开了小镇，当也算是出了家门，遂了掌柜的愿，日后如何发展，全凭自己的造化。

“后来我心里实在放心不下你，便也出来寻找你了。掌柜的都是为你好，你日后若是见了他，可千万不要怪他。”董母说道。

志新听罢，心想：“怪不得上坟祭拜爹娘，掌柜告诉自己没有找到娘的遗体，坟里只是些衣物，原来他早就知道母亲没有死，还为自己设计了这么复杂的路。”忽然志新想到临下山之前师父说过的话：“他人之心，日后莫怪。”想必师父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掌柜所为，知道他也是为自己好，让自己不要怪他。想想掌柜虽然让自己与母亲不能相见，可是为了让自己走出家门，寻得一番事业，煞费苦心，自己又有什么理由怪他呢，如此一来，真想大白。只是还有一事，掌柜的又是如何得知三清山的，志新心中好是不解。

志新回母亲说道：“掌柜也是为自己好，自然是不怪他，可是掌柜的又是如何得知三清山的事呢？”

“这事我也不太清楚，当时心里一直都是你，也没有想那些。”董母说道。

陈霜被这故事搞得糊里糊涂，董母看看陈霜，对志新说道：“后来我就碰到了霜儿…”董母恍然大悟，对儿子说道：“原来霜儿说的那个负心人，就是你，你这小子。”董母就要上手打志新，志新叫了声“娘”，赶忙躲开，陈霜见状，赶忙上去拦住：“娘，他这不是回来了吗，他当年也是有苦衷的，娘，不要打他了。”

董母住了手，说道：“你小子，今天看在霜儿的面子上，就先饶了你。”转而慈祥地对霜儿说道：“霜儿，你真的喜欢我这个傻儿子啊？”

陈霜害羞地点点头，董母大悦，对志新说道：“傻小子，人家姑娘可是一百个愿意，你今后若是再敢辜负了人家，你娘我定让你好看。”志新看着陈霜，说道：“绝不会再负她。”陈霜听了低头害羞地笑着。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我也相信我儿子是个汉子，一言九鼎。咦，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你们今天就成亲如何？”

志新陈霜二人被董母这突如其来的话给问的不知所措，陈霜低着头，羞答答地说道：“全凭娘做主。”董母哈哈大笑，说道：“志新呐，你怎么样啊？”

志新不知所措，实在是没有想到母亲会说出这个问题，便回道：“这…这太仓促了吧。”

“你这小子，人家姑娘都不嫌弃，你还挑三拣四的。”董母大怒，又有起身打志新之势。

志新看了看陈霜，她一脸的不高兴，又怕母亲生气，便说道：“儿子不是嫌弃，只是怕委屈了霜儿。”

“不委屈不委屈…”陈霜抢着说道，看了看董母与志新二人，又觉得自己说话太急，在他们面前丢了脸，便诺诺后退。董母笑道，对陈霜说：“怕什么，都是一家人。”转而对志新说道：“你看人家姑娘都不觉得委屈，你还想什么，难道你不喜欢霜儿了？”陈霜此刻也在盯着志新看。

志新赶忙说道：“当然喜欢了…”

“那还犹豫什么，就这么定了，女儿快去收拾，今天没有宾客没有筵席，就咱们三人，照样办喜事。”董母哈哈大笑：“今天真是双喜临门啊。”陈霜也喜笑颜开地去忙了。志新看到母亲的坚持，自己又确实爱着陈霜多年，陈霜也曾等了自己六年，虽然今天成亲确实委屈了她，但自己也不好拒绝，便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