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暗算
林斯脱掉已经被汗浸湿的白色短袖，泡洗了一会儿，将他晾在灶台旁。用炉火边烧热水边烘干衣服。
“叔，你怎么会在这里呢？”林斯穿上一件干净的黑色短袖说道。
“王衍松雇我过来的，说我在这里呆个十几天，跟路过的人报一下所行走的公里数，出去他就付我十万。”
“你原本是这里的施工人员？”
中年大叔点了点头，说道：“这个工程已经停工半个月了。据说是因为原来的市长贪污导致的。我也肄业在家很久了，偶尔做些散工养家，但还是一直等着这里开工。不过原市长已经落马了，现在是新的市长在掌管这个工程。应该不久就可以开工了。”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来这里是干嘛的？”
“哼，怎么知道这些有钱人脑子里都想的是什么？尝试一下徒步隧道的新鲜吧。”中年大叔神情满是不屑。
林斯虽然不能认同，但是他理解大叔的仇富心里，所以也应声附和了几句。
“其实我还是挺感激王衍松的，要不是他，我们这些工人不知道何时才能开工。即使不是看在钱的份上，他雇我过来干这些事情，我也是愿意的。”中年大叔说道。
水烧开了，林斯提着慢慢一桶热水进入了隔间。虽然他现在很疲惫了，但是他不愿意敷衍了事。他宁愿多做些功夫，让这个澡洗得更舒服一点。他用冷水将水温调得适宜，将矿泉水瓶剪开一半做了个舀水的杯子。用杯子舀起一杯热水，从头部开始浇淋。
洗热水澡确实是消除疲劳的重要手段。如果没有走到这一步，他也许是个非常懂得过日子的男人。他还留了三分之一的热水用来泡脚。泡完脚他就去煮泡面，他实在是又饿又累。中年男人还拿了两瓶啤酒和一袋花生与他共享。
“年轻人我实在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里受苦？”中年男人嚼着花生说道。
林斯之前乱说了一通他为什么欠债一亿，但并没有说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林斯嚼着花生思索着说：“我也不愿意的。但只要我走完这条隧道，王衍松答应免去我的欠债。如果我走不完，我就要来这里当工人还债。我也不清楚他有什么目的。”林斯说的话一半真一半假，希望可以从工人口中套出这条隧道有多长，方便规划他的行程。
“难怪你这么恨王衍松，如果是我，说不定会杀了他呢。”中年男人拍了拍林斯的肩膀，“年轻人，你这么能忍耐，以后必成大器。”
“哎，等我走完这条隧道再说吧，都不知道有多长，要走多远。”林斯继续套话。
“可惜我也不知道这条隧道有多长。我只负责这段路的施工，其他的一概不知。”中年男人说道。
林斯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识破了自己在套话而不肯说。但他知道自己无法再从中年男人口中套出话了。
两人聊了一会儿都困意上心头。林斯裹进睡袋里面准备一觉睡到天亮。因为中年男人愿意让他留宿，免去了他搭帐篷的烦恼。
中年男子也熄掉了蜡烛，这避免了林斯总觉得一旁有人在看他睡觉的不适。
林斯睡熟了，中年男子却偷偷下床慢慢走出隧道，在离地面还有一个头的距离时，他用仅剩一格的信号拨通了电话。
“冯总，这个男人确实非常聪明。懂得博取同情，善于利用资源。除了你女儿一马当先之外，他现在屈居第二。现在他睡着了，还完全相信我是这里的施工人员。下一步要怎么做？”
“我才不想输给王衍松那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必须扫除这个障碍，我要让那臭小子尝尝什么叫做绝望。该怎么做，你自己看着办。”电话那头说罢就挂了电话。
中年男人想到的办法是将林斯打晕，然后将他扔出隧道。按照规则，只要离开隧道就算出局。这样，王衍松就绝对赢不了了。
当中年男人悄悄地回到临时住宿处。用手机微弱的光线找到睡袋的位置，然后对准林斯的后脑勺狠狠的闷了一棍。
“哐”的一声，棍子敲向的居然是空荡荡的床板。他惘然转过身去，却被林斯一棍子闷晕。
中年男人被林斯用冷水浇醒。他脑袋还是晕乎乎的，发现自己手脚已经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中年男人用虚弱的声音说道。
“发现什么？发现你不是这里的施工人员还是发现你什么时候从这里出去的？”林斯坐在睡袋上面说道。
中年男人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林斯冷笑一声，道：“那我就一个一个的告诉你吧。你说你是被王衍松雇来的我就开始怀疑你了。以王衍松谨慎的性格，是不会雇一个外人的，因为雇一个人就等于多增加一点曝光的风险。如果你真是他雇来的，很可能出去就会被他做掉了。不过，要杀人就要处理尸体。多一份这样的麻烦。那他为何不派自己的人呢？所以我认为你是王衍松那边的人，想过来给我使绊子呢。对于这样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多加提防呢？”
“你睡得那么死，怎么知道我出去的？”中年男人问道。
“我当时确实是睡着了。如果当时你一棍子敲下来，结果就不一样了。不过你出去了。我在门的一角绑了一条细线，这条线牵着我受伤的手指。只要你开门，细线就会扯着我的手指，让我吃痛醒来。我猜你出去，应该是想接收信号，等待王衍松的指示吧。”
中年男人冷笑一声，道：“你确实很聪明，不过我不是王衍松派来的。我这次任务失败了，也该出局了。你解开绳子让我出去吧，这样你也能睡个好觉。”
“放你出去也可以，不过你得告诉我你是谁派来的？有何目的？”林斯说道。
“我不会告诉你的。如果你不解开绳子，我在这里你也是睡不好的。我们两个这样互相耗着没有必要。我是一个要出局的人，可以出去睡个好觉。而你还要继续赶路。你想想谁比较划算？”中年男人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
“你觉得我不会对你严刑逼供吗？例如将你毒打一顿。”林斯捏了捏手指的关节，摆出一副要揍中年男人的架势。
“你真要这样做？好歹一场相识。”中年男人的语气里充满了调侃，眼神里毫无畏惧。
林斯摊了摊双手，道：“好歹告诉我你是谁吧？”
“我是梁铭。”
林斯愣了愣，道：“之前与我搭讪的诚发集团的总监梁铭？”
梁铭挑了挑眉，道：“可以放我走了吧。至少我告诉了你一个重要的信息。”
“你是怎么知道只有六个人可以上船？又为什么要告诉王？”
梁铭摇了摇头不说话，表示不能告诉林斯。
“告不告诉我，我都不会放你走了。哼，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诚发集团居然想害我。你认为我睡不着是吗？我现在累得站着都能睡着。你就好好的在凳子上度过一晚吧。”林斯又找了一条绳子，将梁铭又绑了一圈，用布塞住了他的嘴巴，又一棍子闷晕了他。自己缩回睡袋里好好的睡觉。
大概早上六点的时候，林斯被自己带的闹钟吵醒了。在凳子上睡着的梁铭也被闹钟吓醒。
林斯从睡袋里面出来，穿好衣服冷冷道：“你打不打算告诉我，诚发集团为什么要害我？”
梁铭冷笑一声，“去死吧！臭小子。”
“有骨气。”林斯泡了一桶泡面，“想不想吃？”
泡面的香气飘进梁铭的鼻子里面。梁铭咽了一口唾沫，仰起头闭上眼睛。
林斯故意将泡面吃得很大声。吃完后，他擦了擦嘴，没有倒掉面汤。将一把水果刀放在了一张离梁铭有五米远的凳子上。
“我相信你有办法拿到这把刀割开绳子。出去之后记得告诉你们老板，他惹错人了。对了，我留了一口面汤给你。”林斯将梁铭的物资全部塞进自己的背包里，背起背包离开了临时住宿处。这样，梁铭没有了物资没有了钱，是不可能为了报复自己而拼命赶上来。这样梁铭会选择弃权。这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
林斯继续往前走着，而王衍松的眼线也打电话给了王衍松。
“如你所料。”眼线说道。
王衍松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蔑笑，道：“看来林斯也是逢凶化吉了。他如若过不了这关，我不过输点小钱给冯老贼。如果他在‘魔幻之船’上生存不下来，我可就输大了。你不用管他，继续给我干你的事。”
“还有后续。”
“你说的对。不过除了一些杂鱼之外，他最大的筹码不就只剩下他女儿和那两个怪物了吗？他若想让林斯出局，说不定会让那三个人在路上设伏。”王衍松轻笑一声，“我倒有点期待林斯和这三个人的正面对决呢。到时候录个视频给我看看。”
王衍松挂了电话，重新走入了自己的会客厅。会客厅里面坐着的正是A市新上任的市长郑仁和。
“郑市长，你对我的提议考虑得怎么样？”
郑仁和面露难色，随后仰头一笑，道：“我还能拒绝吗？真是后生可畏。告辞。”他一招手，他身后的两名助理便跟在他身后和他一同离去。
王衍松走向窗边，位居七十层高楼的会议厅，足以将A市所有的风景一览而尽。
王衍松傲视着A市拨了一个电话：“怎么样？周医生那边搞定了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