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危机即至

黄州府署内，郎中终于请来。为知府江一纯把过脉后，郎中却连连摇头。

“大夫，我爹到底怎么样了？”在一旁着急等着消息的江仪容，实在是耐不住，她的眼神紧紧揪在大夫身上。

沉默半晌，郎中似乎有了话，他右手前伸，礼貌而客气：“小姐，管家，借一步，堂内说话。”

小姐放下父亲的手，没有迟疑，和管家张叔跟着郎中就来到正堂内。

“情况不妙，可否据实相告？”大夫试探性地先开了口，看到江仪容认真点点头，而后才详细介绍起来：“知府的病，并不只因今日腰部受伤。他是心神劳结，气郁胸中不得出，今天恰好被人在腰部重击，伤了肾脏，引发了体内脏腑间阴阳之气的失调，一时厥晕过去。”

“那到底严不严重？”江仪容揪紧了心，眼眶里有泪水闪烁，晶莹剔透。

“实不相瞒，痊愈的把握不大。开药还能缓解一下。”

“那就快点开药啊。”江仪容也顾不得什么大小姐的矜持，她拉着郎中的衣袖，半是恳求：“伯伯，我打小就没了娘亲，希望你一定要尽力......我不想变成孤儿。”

听着她的痛哭，大夫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管家给他使了个眼色，他便拍拍江仪容的背，温和地安慰了她几句，而后跟着管家出了正堂。

午后申时，还在群山中艰难跋涉的陆秦桥与赵成，随便找了个岩石缺口，打算暂住休息。

冬季的夜，来的很快，太阳已经偏向西山，微弱的深黄色光线洒在大地上，难以让人抵御那种彻骨的寒冷。

幸好，昨晚吃过回春丹，赵成的体力恢复不少。他的体内，阴阳之气慢慢趋于调和，走起路来，也觉得步子可以踏稳踏实。

“赵兄弟，你先靠在这里，我去找点水和干柴。”两个人到达缺口后，陆秦桥转身嘱咐几句，而后离开。

山中水源艰难，幸好还有层层积雪。经过白天的照射消融，雪水汇成涓涓细流，在岩石缝间平静地流淌。

将随身所带的水壶装满了水，而后随地收集了点枯枝碎叶，陆秦桥就往回赶。

岩石缺口内，赵成靠在岩壁上。他的身上披着灰黑色狼皮，狼皮还是昨晚那群狼尸的。陆秦桥今早在狼群中挑了两只好的，剥下了狼皮，权作山间御寒的皮衣。

碎叶被引燃，而后是干柴，噼啪声炸裂作响。迟疑了一会儿之后，陆秦桥似乎想开口说点什么。

昨夜听赵成谈了点宝剑的事情，可因为那时已是午夜，他也没顾上询问赵成详情。他只知道那五把宝剑是一个整体，可这个秘密究竟是真是假，背后是否还隐藏着更深一层的秘密，他完全不得而知。

“赵兄弟，关于五把剑的秘密，是谁告诉你的？”

“师傅白眉道人。”赵成眨眨眼，他并无睡意：“我跟随师傅不久，可是在峨眉被阉党攻击之时，他老人家将宝剑传给了我。师傅嘱咐，剑在人在，切不可将剑被阉人夺去。”

白眉道人？如此看，关于宝剑的传说应该不是假。可剑在人在，这又是什么意思？

“陆大哥，我问你。你原来是不是一直认为，魏忠贤派人剿灭唐山与峨眉两派，只是想铲除和他做对的名门名派？”赵成转了口气，神色间透着几许期待。

“难道不是？”

“剿灭与他做对的人，只是堂而皇之的一个原因。更重要的是魏忠贤想得到天下名剑。”

此话一出，陆秦桥猛地一怔。当日阉党突然包围唐山庄，他们浴血奋战，没人会想到这一层，难道说师傅唐尊本就不想点破？

“陆大哥？”看陆秦桥突然间沉默，赵成低低唤了一声：“你没事吧？”

“没事，你接着讲。”

赵成点点头，而后继续开始：“师傅告诉我，只要能够得到经五把名剑淬炼而成的终极武器，那就天下无敌，可以一统江湖。”

“一统江湖？”陆秦桥倒吸口凉气，假如赵成所讲完全属实，那么魏忠贤剿灭唐山与峨眉的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难道魏忠贤想得到武器，号令江湖，做皇帝不成？”

赵成没有回答，他沉默起来。目光悠悠望着面前的篝火。篝火越来越烈，熊熊火光照亮了整间岩洞缺口。

此时在这里与赵成悠悠长谈，陆秦桥绝对想不到，他的家眷不久后将遭受到锦衣卫指挥使张末的围击。

几个时辰前，还在天启茶馆内，暂驻休息的张末收到了从黄州处传来的飞鸽。

“送崔都督，杨素回黄州......”张末取下飞鸽腿部的短笺，低声读了一遍，目光中闪烁起一丝喜悦。

他当机立断，将麾下率领的百余名锦衣卫分成两路，一路负责护送崔成秀，杨墨以及其他伤员回黄州，而他则率领另一路，循着既定的方向，沿路暗查陆秦桥的家眷。

几刻钟后，一切安排妥当。目送着护送崔都督的马车离去后，张末便下令快速疾行，他的想法是先离开此处绵延的山脉，而后派人分头在沿路的村庄搜索唐家余孽。

一行人，挥着快鞭，就向前路冲去。也不知疾行了多久，直到日落西山，天色已经昏暗难辨的时候，锦衣卫指挥使张末下令，暂住休息。他查看了一下四周的地势环境。

此时他们还未走出群山，不过，地势较原来开阔了许多，山间的小道也宽阔起来。。

左顾右望后，张末看到前方遥遥处，似乎闪着零星的烟火，他心上不觉一紧，心里琢磨片刻，终于下令向火光所在地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