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最后告别

2008年的看过一本书，微酸袅袅的《半夏锦年》，看到第十一章，微酸袅袅以骆撩撩的口吻说：“你的离开必定伤我的筋动我的骨，必定鲜血淋淋，痛彻心扉。当许林乐在夏日阳光下清凉的阴影里对我微笑的瞬间，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我只记得那种温暖而心跳的感觉，像蜜一样甜。我扯着嗓子孩子一样的大哭，像个被摔坏的机器猫或者铁皮做的怪物史瑞克一样，哭声难听又凄厉”我一边看书一边吧嗒吧嗒的掉眼泪，放下书本扯着嗓子孩子一样大哭，顾瑾再也不会出现摸摸我的头，周围一切都不存在了，我的哭声就像书中写的那样，难听又凄厉。

周末刚到家歇了没一会儿，妈接了个电话然后酝酿很久一样跟我开口，“柒柒，你爸他...他说想回来看看”

我正在拿书包里的书，停止了动作从嗓子眼里挤出了一句“恩”

“柒柒，那我先下去买点菜”妈正要往外走

“妈”我打断了她的脚步“你当真那么无所谓吗？”

妈停顿了脚步，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不接受又怎样，柒柒，一切都过去了，你该知道，他就是想来看看你”

“看看我？”我冷笑一声“他有什么资格再回来”

“柒柒，你别这样...”平日强硬的妈在这时候软弱如水。

“妈，你去吧，我懂你的意思了”

妈的脚步慢慢离开了我的房间。我只不过为她打抱不平，凭什么要她承受这一切，她明明应该比我更恨他才对，平日强硬着撑起这个家的人现在软弱什么啊。他根本没资格回来不是么。

没一会他来敲门，妈去给他开门。

“你来了？”

“恩，柒柒在家吗？我想着是周末，她应该在家，给她买了点吃的”

“恩，放着吧”妈的态度也是冷淡。

没过一会儿，妈又接了个电话，说是单位有急事要让她先去一趟

我满脸的不情愿，皱着眉头问她：“那你要多久才回来啊，还吃不吃饭了”

“柒柒乖，妈一会就回来了，你们先吃吧，菜我都做好了，再等一会饭熟了就能吃了”

“哦”掩饰不住的失落，妈要是走了就剩我们多尴尬啊

可我的想法并不能改变什么，妈边穿鞋边说“我先走了”

他去盛饭盛菜，端了上来

“柒柒，吃饭吧”

我没应答，不情愿的拿起碗吃饭，

“柒柒，爸没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你，你不用对我这么大敌意”

“恩，我知道，你什么没错，只是我做不到那么豁达，没办法和你再像以前一样相处”

“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爸爸啊”

“恩，我也没说不是”我故意跟他较劲

“算了”他的语气里充满着无奈“柒柒，爸爸理解你”

然后就是一饭桌的沉默尴尬。

他夹给我一块肉。“柒柒，你多吃点肉，记得你以前最爱吃肉了”说罢喝了口水便起身离开了饭桌。

这让原本想要反驳不要的我无从拒绝，只好接受了这块已经在碗里的肉。

低头准备吃掉的时候发现这块肉肥肉的地方都已经被剔除掉。忍不住心里有些小小的难过。

思绪被拉回小学的时候，那时候家里不是很富裕，吃顿肉算是改善生活了。

好的时候一个星期就能吃上一顿肉，肉总是夹杂着肥肉，我不吃肥肉，就很不开心闹情绪，妈就差要揍我的时候他抱过我，他说“柒柒乖，你不愿意吃肥肉都给爸爸，爸爸愿意吃”

然后他把肥肉都挑出来，瘦肉都给我吃。那时候觉得自己有了一个世界上最好的爸爸。

但现在，已经物是人非。

吃完饭我便回了自己房间，没再理他。

过了一会儿，妈回来了，不知道两个人说了什么，他便离开了。

下午写作业，听歌，然后又开始上学。

在学校路上遇到顾瑾，跑过去冲着他甜甜的笑“你的伤都好了嘛”

“恩”顾瑾宠溺的摸摸我的头

“那就好，要是因为我你受伤我还得赔你”

顾瑾笑了笑“你打算怎么陪我啊”

“小女子一无所有，只能以身相许咯”

“哈哈，那我只好勉强收下了”

顾瑾送我回了女生寝室，我们先去上自习，约好晚自习见。我不知道，顾瑾送走我后望着我的背影叹气“小柒，我能陪你的时间不多了，最后为你留下一些美好回忆吧”

潇筱下课跑过来问我“柒柒，你跟顾瑾和好啦呀？我刚听到我们寝室有人说看到你和一个帅哥在一起，不会另寻新欢了吧”

“怎么可能”我不屑的冲她莞尔一笑

“啊？！夏柒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就这样背叛了顾瑾，还一笑而过，太过分了，这么快就另觅新欢，真是太过分了，没良心的”潇筱以为我在说怎么可能和顾瑾和好，她的脑筋向来不正常，还好我已经适应了

“不是啦，那个帅哥是顾瑾”

“啊，还好还好，吓我一跳，你口齿表达能力不好，就不能说的清楚一点嘛，话说你什么时候跟顾瑾和好的呀？”

“秘密”我冲她眨了一下眼，以保持神秘

“哼，小气鬼，不告诉我拉到，回头我问赵钰轩去，你这个重色轻友的人”潇筱碎碎念的走开。

终于等到晚自习结束，我以为一出门便能看到顾瑾，可是等了好久也没看到他的身影。

过了一会看见了赵钰轩，我叫他的名字“赵钰轩！”

没有应答。

“小胖轩！”

还是没有应答。

“阿轩！”

他终于回了头“夏柒啊，你在这干嘛，不回寝室嘛”

“我在等顾瑾啊，你想什么呢，我叫了你三遍你才回头，我以为你不搭理我呢”

赵钰轩挠了挠头“没有啦，我没听见。对了顾瑾跟我说他有事先走了，是不是没来得及跟你说啊”

“哦，我说呢，等了半天都没看到他，那好吧，我先走了”

“一起啊”赵钰轩挑挑眉

“你不用送你小女朋友啊”

“不用，她有手有脚，干吗要我送，这跟你这不是赶巧了嘛，一起走吧”

“好啊”

跟赵钰轩一起走回寝室，在路上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大熊迎面走来。

“赵钰轩，哎，你看，那是不是个熊在走路？难道是我眼花了么”

赵钰轩打了我脑袋一下“你傻啊，这肯定是送人的，人在后面抱着走的”

“(⊙o⊙)哦，我恍然大悟，我说咧，现在这小男生，还挺会营造浪漫气氛的，也不怕被教导主任抓到”

“谁知道咧”赵钰轩无奈的摊开手

没一会儿，那个熊走到了我的面前，却突然停了下来。在熊后面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顾瑾？！怎么是你”

“小柒，我真的很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顾瑾左手抱着熊，右手拿出一小束玫瑰。

“傻瓜，我已经是你女朋友了啊”我接过花

“因为之前你跟我说过分手啊，我要让你重新再说喜欢我才算是新的开始”顾瑾一脸认真

“行啊你”赵钰轩怼了一下顾瑾胸口“计划完美演出，电灯泡我就先撤了”赵钰轩招招手走开了

“原来这都是你们计划好的啊，是不是赵钰轩教你的”

顾瑾笑了笑“我只是找他帮我出出主意嘛”

“我喜欢”我张开双手抱住我眼前的意中人。

不远处的手电照到了我们“喂，你们几班的？”

“完蛋啦，是教导主任，快跑”

“喂，说你们呢，别跑了，几班的，你们当学校是后花园啊”

跑了许久确认后面没有人了以后才开始停下脚步。

“你...你是不是傻”起气喘吁吁的说“你抱这么大个熊送我逃跑都不方便，我刚就跟赵钰轩说，这太招摇，容易被教导主任那个老头抓住，你看吧，我这乌鸦嘴还真是应验了”

顾瑾嘿嘿傻笑“我知道熊和花都很不实用，我只是想成为第一个送你玫瑰花和大熊的人，女孩子不是都很喜欢嘛”

“恩，我很喜欢”依偎着大熊，满满的幸福感。

抱着熊和花回寝室的时候，一路都是女生惊羡的目光，第一次觉得这样被羡慕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晚上抱着熊入睡，觉得很温暖。这天夜晚，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梦里顾瑾牵着我的手，我们在教堂结婚，牧师说“你愿意她成为你的妻子，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你们分开。这位先生，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Do you？”

“Yes,I do.”

顾瑾牵起我的手，戴上无名戒指。

然后就是“叮铃铃——”的响声，缓缓睁开眼，已经是早晨要跑早操的预备铃了。

见鬼，最近怎么总是梦见和顾瑾结婚，要么是古代，要么是西式的，难道我这么迫切跟他结婚嘛，我羞涩的笑了笑，全然不顾还在刷着牙冷不丁笑起来多吓人。

没过多久，又要过完了这一年，这一年于我而言结束的标志的期末考试，浑浑噩噩的熬过了期末复习，偏偏在快要考试的时候不幸感冒。

顶着头昏脑涨去考场。

等着进考场前看到了顾瑾来找我，手里还拿着药和水杯。

“顾瑾，你怎么在这呀”

“刚刚去教室发现你不在，然后上去看了看你的考场，就过来找你了”顾瑾把药和水递给我“给你，别忘记吃药，我先走啦，怕你忘了过来提性你”

“这么贴心呀，那你快去考场吧，考试加油”

“你也是”顾瑾走了几步又折回来

“怎么了？忘记什么事了”

“忘记说了，别太想我”顾瑾说完转身下楼

留下我一个人在原地脸红，手里握着还发热的透明水杯。

我曾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会一直幸福着，就像那么电视剧或是小说里的情节，我们已经渡过了难捱的时候，我们会就此幸福下去。事实证明，是我太过天真，这世上哪有什么永恒的幸福。童话故事里的，不过都是骗人的罢了。

第一科考的是语文，是我擅长的科目，写完了作文粗略的检查了一遍便开始开小差，毕竟，语文是真的没什么好检查的，我在验算纸上画Q版的小人，照着顾瑾的模样，后来无聊，开始练字，努力回忆着曾经背过的仓央嘉措的诗，一笔一划写下：

那一天，我闭目在经殿的香雾中，蓦然听见你颂经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摇动所有的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长头匍匐在山路，不为觐见，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转山转水转佛塔，不为修来世，只为途中与你相见。

那一月，我轻转过所有经筒，不为超度，只为触摸你的指纹；

那一年，我磕长头拥抱尘埃，不为朝佛，只为贴着你的温暖；

那一世，我细翻遍十万大山，不为修来世，只为路中能与你相遇；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却了所有，抛却了信仰，舍弃了轮回，只为，那曾在佛前哭泣的玫瑰，早已失去旧日的光泽。

我欣赏他，虽然是一个僧人，却写尽了凡尘俗世的情和爱，说是僧人，人们更喜欢以诗人称他，六世达赖，为了情爱被幽禁。听说过他的故事，为了和心爱的意中人舞娘幽会，他放弃了身份地位，打破了金刚不坏之身，只为换她这一世的安稳。可惜，还是没能相守在一起。

最后的结局众说纷坛，我们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和心爱的舞娘在一起，他留在世上的只有被幽禁时期写的一首又一首的情诗，被流传至今。

莫名溜号想到了很多，突然就很庆幸，还好自己没有那么多苦难波折，还好我们都已经捱过来了，还好我们还在一起。

我亲爱的顾瑾。

“叮铃铃——”交卷铃声的响起打断了我的思绪，又匆匆看了一遍卷子，没有写错了便交了卷子。

放假过了几天后，顾瑾约我出去玩，到了地方却没有人，过了一会儿倒是在吧台后面看见了潇筱，“潇筱，你怎么在这？顾瑾叫你来的？”

“恩”潇筱迷之微笑，“顾瑾要给你一个惊喜”潇筱拿出一个丝带“惊喜嘛，要有神秘感的”

不由分说潇筱绑住了我的眼睛，磕磕绊绊在潇筱的指引下走

走了一会还没到“潇筱你是不是故意整我的啊”

“别急，马上到啦”

终于到达了潇筱的目的地，潇筱让我站稳了以后，揭开了丝带，入眼是在一个漆黑的小屋子里，然后是眼前亮晶晶的蜡烛，插在蛋糕上。小小的屋子里满满都是人，有我们寝室的人，还有班里几个关系还不错的，还有赵钰轩，潇筱...等等。我还没反应过来。顾瑾开口，“Three Two One”然后大家一起开口唱生日快乐歌。

感动的稀里哗啦。歌曲结束后顾瑾单独说了一句“小柒，生日快乐。”

“谢谢你们”我对大家鞠躬示意感谢

人群中有声音传出来“要谢就谢你男朋友吧，他让潇筱召集大家来的”

我冲上去搂着他“谢谢你，我的顾瑾”

顾瑾笑了笑“你开心就好”一片唏嘘起哄的声音“亲一个，亲一个”

我摆手阻止他们“亲什么啊，这么多人，快来吃蛋糕吧”

一群人开始瓜分蛋糕，把奶油四处扔，丢的我脸上身上都是。找了个借口开脱去洗手间刚擦干净，出洗手间就被扔在脸上一坨，还没看清楚是谁正准备追击，人已经跑远了，没多远顾瑾也是一身狼藉的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我脸上都是被逗得捧腹大笑，很久，没见他这样爽朗的笑声了

“哼，你笑什么，你也不比我好哪里去”我边擦脸上的蛋糕边说他

“哈哈，那也没有你这么好笑，小花猫”

好不容易擦干净，顾瑾慢慢走近

“这里还有”他指指我嘴角

“是吗？我刚刚擦过了啊，还没擦干净啊，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家伙，我一定把整个蛋糕都盖在他脸上”我正抬起手准备擦

“别动！”顾瑾突然制止我，我的手怔在半空

“怎...怎么了”我一脸被吓到的表情

“没怎么，就是教导主任来了，在你身后”顾瑾轻描淡写的说

“你怎么不早说啊，快跑啦”我条件反射的想赶紧躲，下意识的回头，发现并没有人

转过头正想要骂他，一转头却发现顾瑾的脸离我格外近，他的嘴碰上我的唇。

没来得及追究，倒是被他揩油。真是，不过看在他这么用心准备生日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吧。

手上沾满奶油的手搂着他白衬衫的腰。

我不知道，我们身后的一个盆栽后，一群人躲在后面看着我们，偷笑唏嘘。

管他呢，此时此刻，我和我眼前的人，开心就好了。

2007年随着我的期末考试一起和我的生日一起就这样的结尾落幕。终于要开启新的一年了，过去的一年所谓波折四起，希望新的一年我们会有新的故事；希望新的一年我们能够更加幸福；希望故事结局都是美好的落幕。

我不知道我的这么希望也不过就是希望罢了，该来的总会来，一切暴风雨前都是宁静的海面无风无涌，眼前的美好是因为你没有看到事情背后的本质。于我而言，这是新的一年初始的开幕，于顾瑾而言，这已经是旧的一年最后的落幕。阳光下对我微笑的瞬间，宠溺的摸着我的头，总出其不意给我营造小惊喜，陪伴在我身畔所有的温暖，都已经是最后的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