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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秦墨下山

作者:瓜 | 发布时间 | 2017-03-02 | 字数:3009

小平子听她讲到此处,忙追问后来如何。

三木岁郁闷地说

“我要不是在宫中闲逛听内监议论,还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呢。”

她回忆那日的情景,仔细地同屋内三人讲述

“我去禁庭找杨嫔,他们当然不会让我见着人。我也是着急,和那里内监冲撞了几句。结果便来了内务总管把我带到皇后那去了。

皇后跟我说在杨嫔住处搜出了男子服式,我便讲明是我落在她那的,因为打湿了,杨嫔说等洗干净了给我送来。

可皇后不信,把衣服拿来叫我试。

我看见那件衣裳就知道了,根本不是我的那件。

果然穿上身,尺寸不合,大了好几圈。”

“啊,我知道了,是有人要陷害杨嫔啊。”

小平子立时反应过来,煞有介事地对三木岁说。

三木岁点头称是

“我也是这么觉得,便讲给皇后听。皇后问我有谁会陷害杨嫔,我一时也想不出,这时候魏妃就来了。

我立刻便记起杨嫔没头没脑,说的关于魏妃的话。”

半两听到此处,笑问她

“然后你便实话说了?”

“对啊,定是那魏妃有把柄在杨嫔手里,才要害她。”

三木岁胸有成竹地肯定道。

半两只笑着,不言语。

就是三木岁直愣愣地口没遮拦,才自找了这许多麻烦。

这件事情尚不分明,但可以看出三木岁的位置,同杨嫔差不多,棋子而已。

皇后魏妃抑或是别的什么人,都有绝对的力量,不问缘由碾死三木岁的性命,真相如何并不重要。

三木岁还在说接下来的事,不出意料被莫名扣上搬弄是非,诬陷后妃的罪名,没见着三木晓的面,便被带到御国监关押起来了。

“内务总管最后跟我说的就是,再瞎说话,哥哥就得被牵扯进来了。”

才大哭了一场,脸上泪痕尚在,三木岁想着挺委屈,眼眶里泪水又充盈起来。

她一直等着哥哥来救她出去,小心着说话。可如今再也见不到他的面了。

小平子看她又要哭,赶忙劝慰着说

“你看你这罪名,在地牢里迟早是要问斩。现在好歹保住了性命,还有吃有住的……”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三木岁想恼他但发不出脾气,“我只想见哥哥。”

哥哥你可知道,岁儿正承受着多大的委屈。

他怕是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还不知道有多伤心。

半两把这些事盘算着记在脑子里,心中暗自筹划。

“无聊。”

鸨婆子面不改色,吞云吐雾。

直至半两说或许还有出路,她也没没作任何反应。

三木岁惊喜地眼泪不住的淌

“我就知道,你这么有本事,肯定还有办法的。”

小平子有些吃惊但不以为然

“我不是说了,你们不可能逃出这里的。”

三木岁便不爱听,挽着半两的胳膊一个劲说定有办法。

半两挑起三木岁的脸来看着自己

“等回到宫里去,这件事怕是没完没了了。”

三木岁想起来内务总管的警告,盯着半两懊悔的心绪冒上来。

“你哥哥怕早便被牵连了。”

这一句算是安抚。

这些话早些说并无大用处,待到小妮子以为走投无路时,才能给她些许安慰,让她为此少些顾虑内疚。

鸨婆子默默地望着半两,看她轻抚三木岁的头发。

她还活着,是幸还是不幸。

……

乾邑城乃奉安京都,各国商贸在此繁荣发展。

城里茶楼酒肆数不胜数,戏馆剧院也成群驻扎,更不谈烟花风流之地,人流来往如何不息。

毕竟是都城,百姓多从事商贩不务农。何况有中原辽阔地界,奉安中部平原做全国粮仓,这里的人快活惬意,一派富足昌盛的面貌。

闲来无事,自然茶余饭后要搬弄些口舌。

天子脚下,有什么事比皇城内的趣闻更吸引人。

才出了御国监暴乱之事,又有传闻说王叔受暴乱阴魂惊扰梦魇,病缠床榻,或是不久于人世。

秦墨在茶楼上听闲客话事,说皇上要亲临御国监探望王叔病情。

“既是王叔,怎么会被关押在御国监?连病重也不得好生照候?”

“你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王叔曾密谋篡位。”

“什么时候的事,咱们皇上不是开国之君吗?”

“那是要牵扯到前朝旧事了,唉少说两句。”

“总之皇上这两日,就该驾临御国监了,也不知会不会赦免了王叔。”

这样的消息传得异常快,秦墨想庄内应是早得了风声了。

面前白玉兰无心道听途说,无神的盯着茶杯,手指沿着杯沿打转,失了魂一般。

这几日他一直这样,办事时还强撑着精神,闲下来就这副样子。

秦墨摇着扇,对白玉兰道

“也许你该回庄里去,好好歇段日子。”

他并不是真的体恤白玉兰,而是提醒他任务要紧。

白玉兰推却着说不必,强笑着喝下半凉的茶水。

秦墨问过他是否为半两伤心,他咬着牙不说话算作默认。

这是不该的,彤瑜庄里的人来来去去,不是生,便是死。他就该习惯的,即使朝夕相对的半两。

秦墨心知这样的事对旁人来说好适应,对白玉兰而言的确为难。

倒不是因着他与半两同住降霄楼,关系比之旁人更密切,而是白玉兰的心性,从未因入彤瑜庄而改变。

他有些像释变,那个成日拉自己喝酒的和尚。

一个干脆远远的躲开,一个总勉强自己往前走。

便浅笑着谈些别的话

“不知释变和榕珠在庄内是如何。”

说着笑意更深。

封穴总归不是长久之计,释变怕榕珠再跟着添乱,拿玄铁将二人的手捆在一起,一咬牙决定扛到底。

白玉兰想起临下山时,榕珠拗不过释变的牵制,却如挣不开缰绳的马不懈的扭拽,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离开的身影。

回去要怎么面对她。

她要是知道了半两的死讯……

“只希望榕珠别不知分寸,伤着释变师父才好。”

明摆着心不在焉的话,秦墨看他的样子,猜到他的心思。

还是不多言罢了,他现下绕不开这个圈子。

庄里那两个在水牢中的姑娘已然殒命,是穆连芹亲手了结。

她还是知道了,这二人不是无依无凭的孤女,是受了指派入庄,陷害半两之事亦不是一时起意。

半两向来随着性子,下山时连白玉兰也不知。

她二人特别留意着半两的动向,才在她离庄撇开榕珠后有可乘之机。

秦墨思忖着她们入庄,不长不短也有数月。内里修为也还算不错,心性差一些而已。那幕后指使也应知道这是两颗死棋,有来无回,为了给半两使个绊子,未免成本有些高。

至于那幕后指使,也不是什么秘密人物。是在山下与庄里人有些来往的,惊澜门。

秦墨自穆连芹手中接过卷轴时,她的面色还因为伤重泛着白。

“穆管事大可不必亲自来交代。”

他礼貌性问候了穆连芹的伤情,展开卷轴来。

这么正经地接受指派,似是很久不曾有过了。

自从秦墨稀里糊涂被奴玉任命为管事,早先下山要以卷轴为指引的规矩,渐渐变成亲受庄主口头指令,倒也方便。

因此这卷轴再次落在手里,这一行总该不同于往日。

穆连芹忽然开口对他说

“惊澜门的人,你不可轻易放过。”

原来她大概知道卷轴内容。

瞧着她冰冷素白的面容,竟然多了一丝细微变化,叫秦墨能直接从她脸上,看出她的负疚。

穆连芹抬眼,面前人不急着看卷轴,反而凝视着自己,带着她见惯的笑意。

“若不是庄主有命,我必定亲下山。”

她以为他得了任务,是得了什么赏赐?

秦墨笑而不语,眼神看向卷轴。

“我与那惊澜门的人有过接触,原不知他们是冉朝皇族后辈。”

冉朝,是比前朝更早的一个朝代。

前朝兴衰近二百年,冉朝末族人该翻了多少辈。

他看过一遍,将卷轴交还给穆连芹。

“穆管事放心养伤,交给我便是。”

话音未落,穆连芹就直直一句

“我不放心。”

秦墨挥扇掩笑,有趣道

“那又能如何?”

穆连芹不说话。

秦墨知她不会违拗奴玉的主意,而自己纵然说破嘴皮子,她也听不进去。

“白玉兰此番要随我同行,事情办得差不多,我便叫他早些回庄里来,不叫穆管事挂心。”

而穆连芹不待自己说完,收了卷轴径自离去。

秦墨想着仍觉得好笑。

她也知道任务完成得好,并不会解她的气。

奴玉不打算和惊澜门撕破脸皮,以后相互间还有所求。

他这一趟只是要弄清楚惊澜门目的何在,附带着谈谈赔付条件。

穆连芹怕是恨不能灭了惊澜门,竟然借她之手将奸细安插在彤瑜庄内。

秦墨这几日顺风顺水,本就不是难办的事。

半两之死,倒让他有些意外。

等见到惊澜门门主,他才能知道为什么要花大力气致半两于死地,也好对面前颓丧的白玉兰有所交代,也是为了庄里暴躁难驯的榕珠。

只不过,秦墨还觉着事情有些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