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梁城
任谁都知道，这样的巧合，不是阴谋就是圈套。
瀚峰山庄虽然不像藏剑山庄那么有名气，但是作为星辰大陆的一流势力，庄主不可能娶一个毫无势力的女子为妻。但如果梁城莫家真的是什么大家族，为什么在星辰大陆上一点名气都没有呢？
“你们说梁城莫家啊？”前面坐着的一个女孩子忽然回头，看到这四个是人族的时候略略失望了一瞬，但还是带着无比钦羡的声音说着，“梁城莫家可是北辰大陆上最有威望的家族了，他们没有爵位，但是连国王也要礼让三分。据说是北辰大陆最为古老的三大家族之一，就是大战以前，也是在大陆上颇有分量的，大战之后也依旧屹立不倒。”
没有错，北辰大陆也有一个梁城，也有一个梁城莫家。
“那千年前的大战有没有梁城莫家人落在星辰大陆上了？”木莲娜问出了这个看上去有几分可笑的问题，果不其然地看到了那个女孩子瞪大了眼睛。
“那个低级位面？”她的声音突然拔高，整个教室都看了过来，“怎么可能？！莫家人怎么可能会流落在星辰大陆上。”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自己也无法反驳这个猜测，大家都只知道梁城莫家古老而神秘，可是他们究竟是什么模样，是神族还是魔族亦或是人族都不得而知。那又凭什么去否认别人的猜测呢？
只是这几个人族也太奇怪了，难道人族的思维都是这么与众不同吗？谁会去想星辰大陆那个低级位面的问题啊？
木莲娜的问题似乎是打开了一个新的思路，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呢？如果张耀齐的母亲家族真的是那场大战的时候流落到了星辰大陆的呢？他们在那里也建立一个梁城，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只是——
“星辰大陆的梁城没有莫家。”风彩依的声音轻轻的，但是任谁也不会错过她的这句话。
是衰败了吗？还是，根本就不存在呢？
这样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这个学期的课程显然比上个学期多了一些，忙碌中，这个问题便被抛在脑后了。张耀齐的生活也开始走入正轨，像是那个叫做莫之嫣的女孩从未出现过一样。
只是突然有一天，在水灵根的课上，张耀齐一不小心淹了整个教室。
“你的天赋的确很好，但是要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量。”老师是个很温柔的人，他这样大的疏漏也没能让他发出脾气来。
张耀齐倒是很愧疚，他只是想让大家觉得他没事，可没有想到压抑自己的结果就是爆发的时候格外汹涌。
这样跌跌撞撞地度过了一个学期，最后的期末考试结束后，便是暑假的到来。这个学期相较而言比较短，因为新生的入学需要提前准备。
由于是第一次开始学习灵根的知识，考试也相对简单，只是考察对属性的亲和力和控制力。亲和力倒是没的说，但是考控制力的时候，张耀齐又一次险些没控制住。
大家的成绩都很不错，尤其是花霁夜，因为整个学院就他一个雷灵根，老师都还是从别的学院借来的，因而他的分数非常高，因为没有别的同学作为对比，根本就没有打分的标准。同样的，施瑾瑜的暗属性灵根获得的分数也非常高。
但是老师的评语可比分数有意思的多，比如张耀齐的评语就是“天赋很高，但是控制不好会水漫金山”。而施瑾瑜的暗属性课程的评语是，“每次上课老师都觉得你恨我”。
假期的到来也并没有让张耀齐完全放松下来，因为这同时还意味着，莫之嫣要入学了。
“我们去梁城看看。”花霁炀看着张耀齐这副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模样，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说起来，他成立雄鹰佣兵团之后，虽然并没有像一个很正式的团长那样面面俱到的管辖，但是对于他们来说，花霁炀这三个字更像是精神支柱一样的存在。说是监护人也差不多。
在看到张耀齐的那副模样，便知道梁城之行是刻不容缓的了。
好在暑假足够长，而他们也不用像其他同学那样回家，当然也回不了家。
梁城并不在飞羽国的中心地带，而是位于大陆的西北方位。虽然远离王城，但是繁华程度却丝毫不差，甚至很容易给人一种这里更加繁华的感觉。
倒不是说梁城更加华美，与之相反的是，这里更加古朴大气，给人一种历史的沉重感。像是一个历经了沧桑巨变的睿智老者，无波无澜却又仿佛一切尽数掌控手中。
街道上店铺林立，售卖的东西和王城里也是截然不同的两种风格，王城里不论是武器还是服装、用具，都像是追赶着潮流，新颖漂亮，更新换代的速度也让人目不暇接。而这里，梁城更像是一种传承，没有华丽的花样，只有精巧的工艺，没有奢华的风格，只有一丝不苟的眼镜。
如果说王城是随着时代发展而不断更替的产物，那么梁城更像是精于学究的智者笔下的图画。
不过有一点倒是让人惊异，这里的穿衣风格，和他们也一般无二。
第一次来到梁城便被这里的气息所震撼。众人不由自主地看着张耀齐，似乎他身上的气质也来自这个地方一般。
张耀齐被众人看的不自在，只好开口打破这样的氛围：“这里倒是更像我母亲口中的梁城。”
他最初去寻母亲的时候，便是去的梁城，星辰大陆的梁城。那里没有这样的风骨，没有这样历史沉淀下来的厚重，倒是这里，更像母亲说过的家乡。
柳如烟和柳如擎并没有一起来，一来，这件事情上，他们的的确确是外人，二来，若是遇到什么事，他们自保或许都成问题。而柳如烟显然也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差距，于是和柳如擎一起，去学院森林里历练去了。总有一天，他们不必再躲在人后，而是坚定地站在最前方。
莫家在梁城算得上是名门望族，说是第一世家也不为过。在梁城，无论做什么，都离不开莫家。大半的商铺都有莫家的注资，大半的酒楼都是莫家所开，而这里的公会会长也是莫家的人，更别提梁城唯一的地下拍卖场，更是莫家的手笔。这个家族，仿佛控制了整个梁城，而梁城人却浑然不觉有什么不妥。
“莫家，可不简单啊。”能让梁城成为不输于王城的地方，莫家可以说功不可没，而莫家在梁城的声望可比王室要大得多了。
几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一个眼神，莫家可能在酝酿着什么。名声太好，势力太大，黄逸繁深知，若是有任何一个势力，做到这个地步，背后，一定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往往，在外的名声越好，背后的勾当就越肮脏。
那日见到的叫做莫之嫣的小姑娘，就是这个莫家的一员，真是让人有些唏嘘。
“先住下吧，这事还得先看看再下定论。”花霁雨看着张耀齐的脸色在黄逸繁的那句话下变得压抑起来，心下也是一叹。她该说什么呢？像黄逸繁那样自幼长在皇家的人，总是容易把别人往坏的方面想，可是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梁城的客栈和王城更是天差地别，王城的客栈也是简约时尚的，但是梁城这里的客栈，更像他们以为的客栈。木质结构的屋子，天地玄黄的客房。
在梁城的第一个夜晚，他们就遇到了不速之客。原本修炼之人本就没有多少瞌睡，睡觉更像是一种张弛有度的放松。所以在室内的熏香气味变成令人头脑发昏的迷香时，他们都警醒过来。所幸在梦回的时候造梦者给他们的那颗珠子都随身佩戴着，不至于被这迷香迷晕过去。
装作沉睡的模样，连呼吸都放得轻柔平缓，门被推开，轻巧的身影落在床前。他们被人仔仔细细地搜了身，并画下了容貌。
这样明目张胆的举动，除了莫家别无其余的可能。
在来人走后，几人一丝睡意也无，纷纷聚集在花霁炀的客房里。
“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黄逸繁看着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少，不由得疑惑地问出声来。
“会不会是他们丢了什么东西……”张耀齐试图辩解，可这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警醒起来，纷纷寻找自己身上有没有多出来的东西。而后又都纷纷跑回自己的客房仔细探查一番，最终，张耀齐从自己的客房里找出了一柄玉如意。
玉如意并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但是这一柄上面用的玉，却是千金难求的血玉。仿佛泼上了一盆鲜血，红的让人觉得不详。一丝杂色也无，精雕细琢的工艺更是让它没有一丝瑕疵。
“这是一柄神器，品阶不知。”花霁雨的话让众人为之一振，饶是见多识广的黄逸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用这么了不得的东西栽赃。
花霁雨的注意力倒是不在这里，方才告诉她这是神器的，正是从明翰府里闭关出来的清鹂。
一道炫目的光芒出现在花霁雨身边，渐渐消散后，清鹂出现在这间客房里，她有了比之以往更加清丽的容貌和更加优美的嗓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