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苏轼绝笔

“我这是在哪？”俞越睁开朦胧的眼睛，围在一大群人中。陈子昂、司马相如、关羽、项羽、赵云、霍去病……语诗？苏若兰？为什么这两人现在也出现在自己面前？俞越挣扎着想说些什么，无奈口齿不清，全身乏力。

“总算是醒过来了！”司马相如长舒一口气，看到俞越挣扎着不断想要问些什么，旋即一摇头，你也别问了，我来说给听，“苏若兰姑娘是项羽救回来的，语诗姑娘是被换回来的，这里是荆州，诸葛亮赞借给咱们的地方。”

看到俞越继续挣扎着想问些什么，陈子昂一把拉开正欲劝阻的司马相如，走上前来说道，“苏轼死了，苏小妹用自己换回了语诗姑娘。”

猛然间这一句话，令得此刻躺在床上的俞越瞬间泪流满面，痛苦不堪，不断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苏小妹说她不想欠你什么，苏家也不想欠你什么，用自己换回了语诗姑娘，”陈子昂继续说道，俞越的目光不断搜寻着，陈子昂也是长叹一声，“别找了，苏姑娘换回了你之后就被人带走了。来人厉害，我们不是对手。另外，苏轼给你留了一封书信。”

俞越终于停止了挣扎，痴痴地望着那一封书信，声音嘶哑，嚎啕大哭却也只有呜咽之声。众人看着愈发不忍心。倒是司马相如又上前来，“我知道你想报仇，可是眼下大局已定，早已是三分天下。杜甫在这次大战中占尽便宜，坐收渔翁之利，川蜀一地俨然是一个庞然大物，再加上收取邦联数十城，比之两境尤有过之。这次大战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作祟，等你伤势好转之后再跟你说吧！这封信，你自己看吧！”说着，将陈子昂手中那封信丢到俞越的病床上，一行人默不作声，陆陆续续退出了房间，只留下俞越一人在房间里。

悔恨，沉痛，俞越此刻也说不上自己究竟是什么感受只觉得如此活着，倒真是生不如死。颤颤巍巍，摸索着打开了信封：

“俞越兄弟见信如唔：三年不得相见，愚兄惭愧万分，只恨苏轼无能，令贤弟遭此大难，愧疚万分。终一日，贤弟脱困，千里相访，满腹忧思郁结难开，当庭对面莫能相问。耿耿此心，孰人知晓？

本是手足相续之时，却奈何家中遭逢大难，竟不能直言相告，尤自悔罪。至于以若兰姑娘相挟，实非本意，亲眷手足，难以两全，公义私情，两难兼顾，以至罪孽更重，不得已而为之。时至今日，悔恨莫名，自知无颜面见泉下父老，昔日故人。若苏轼一死可解贤弟心头之恨，死何足惜。

而今川蜀修养多年，自是物阜民丰，杜少陵志在天下，韬晦已久，隐忍不发，动辄雷霆万钧。愚兄猝不及防，一应亲眷尽陷蜀中，故而心中惶惑，行事卑鄙。两难之际，前日一人自称韩信，愿助我脱困，自是感念万分，功成与否，我幸我命，唯不愿再牵累贤弟。苏家遭此大难，自是因果报应，愚兄不敢心生怨怼，父兄所念与我无二，家中无后，腆颜相求照顾小妹，愚自当以身恤义，再无多求。

他日愚兄身故，贤弟与诸位朋友莫要作那意气之争，苏轼悔罪，自当此报，相如子昂，情深意重，当不会有负贤弟。我死之后，贤弟自当勤勉，广结豪侠，领袖群伦，再图大愿。

以我之浅薄见识，于贤弟自是无多助益。九州之上，英杰辈出，贤弟尽可遍访诸子，谋求策问。九州之外，更有西夷，贤弟志大，当不能自负不问。

书信至此，念及往日情谊，不免感怀，愧不能当。相识于危难之时，结交于市井之中，畅谈于孤舟之内，放歌于江湖之上，此生当再无遗憾。

珍重珍重！

苏轼绝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