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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威尔的柔情
第二天一早,关于新来的意大利人,马基雅维利的任命书就下达了,他被任命为公爵阁下的首席内政顾问,并且敕封为爵士,享受的津贴待遇和高级秘书普勒塔一样,甚至还在公爵区获得了一座府邸,紧挨着达官贵人聚居区。
在公国上层,除了一些出身于名门世家的官员外,大多数都是土包子出身,所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这个家伙是个什么
不过不管这些人怎么想,但很快马基雅维利就成了官场红人,那些高层即使不知道他的著作,但看在公爵对他青睐有加的情况下还是同样地表达了对马基雅维利的关注,一时间他的府邸就成了一片嘈杂的菜市场,几乎每一天都是门庭若市。
现在的情况下,马基来头,但是那些名门子弟却趋之若鹜地争先恐后上门拜访这位马基雅维利,因为他们可是知道这位先生在整个欧洲宫廷都足以被视为座上宾的,甚至教皇陛下也对他的著作青睐有加。
马基雅维利也已经没有选择的权利了,虽然他有足够的人生自由,但他很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
正如林世举所猜想的,马基雅维利是一个聪明人,他明白如何做才能够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像这样的老狐狸往往不用担心的,只要自己还拥有足够的实力,他就是忠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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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克索伊走到哪里都带着厚厚的账册,他自从当上了财政部部长后就苍老了许多,连头发都白了一半,不过他的身体还是很健硕的,毕竟家里有五个妻子,平时锻炼也必不可少。
今天,他皱着眉头乘坐着马车来到戒备森严的公爵府门口,拿着账簿在卫兵的带领下走到了花园中,公爵此刻正和马基雅维利探讨着“冥想”这个词语的含义。
马基雅维利显然学识渊博,就连印度佛教的知识他都知道一些,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后世那种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读书也只有贵族才享受得起,尽管德国人已经把活字印刷术发展到了一个新的境界,使得这个年代具备了普及圣经的条件,让马丁路德的信徒发展壮大,但是书籍依旧不是每一个人都买得起的。
“我听说在遥远的东方,有一群贤者,他们把他们所进行的运动称作为‘身体和自然的交流’”马基雅维利说话的时候认真而且专注,他的风度翩翩,足以让任何人感觉到他智慧的光芒,“我相信那就是一种生理上和心理上的练习,也就是说能够达到一种控制自己肉体的境界,通过感官和有意识的呼吸调和实现对身体的控制,不过我很难想象这样的做法,实在是难以置信,但是我相信公爵阁下的学识绝对比我还要高出不少,您了解‘冥想’具体是什么我认为一点也不奇怪。”
“瓦里埃尔伯爵曾经对我说过,您是一位极有学识的大学者,原来不还不相信,”林世举微微点头,“现在总算知道了,其实冥想并不是多么的神秘,它只是一种引导人类精神的方式而已,不过这个问题我们在今后还可以再探讨,现在我想远处走来的齐克索伊先生应该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马基雅维利扭过头朝林世举看向的方向看过去,就发现财政部长齐克索伊正一脸焦急的朝这边小跑过来,马基雅维利立刻起身,随后微微朝着这位元老欠身,后者不得不挤出一丝笑容,也微微还礼,心中对这当红新人的谦虚颇为满意。
“公爵阁下,非常冒昧在这个时候打扰您,但是这些您必须要看一下,”齐克索伊有些焦虑,他没有过多的关注马基雅维利,两步冲到林世举身边。
“您是我的内政顾问,这些也有知道的必要,”林世举看了一眼将要离开的马基雅维利,示意他留下。
“公爵阁下,”齐克索伊擦擦脑门上的汗珠,在这个大冬天的他看起来就像是在冒烟一般,“我们驻扎在巴拿马海峡的部队每天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要是您再延迟出发的时间,那么我可以告诉您,每一天他们需要的人力运送物资会是一笔极大的开支,整个卫戍舰队都在为他们运送给养。”
“陆军本来就在那里驻扎了两个师,我们不能再为那里增加任何的负担了,马萨提万总督已经多次派人来询问。”
“这件事情我当然知道,”林世举摆摆手,“不过我想今天你来的不是只为了这么一件事吧?”
齐克索伊一愣,随后点点头,在林世举的示意下他坐了下来,不过他这个元老都只敢坐半个屁股,他从厚厚的账簿中抽出一张纸,又从怀中掏出一个木盒子,“公爵阁下,按照您的吩咐,这些是即将发行的样品。”
林世举打开小盒子,里面装着一枚金币,一枚银币,一枚铜币,全部都雕刻着麒麟的样式,装饰精美,比之那些卡斯提人用的杜卡多还要精致。
不过这样的水平还是无法入林世举的法眼,他看了一眼齐克索伊,心中一阵叹息,现在毕竟不是后世,许多东西都是十分简陋的,看在齐克索伊已经被自己训斥回去重做了三次的份上,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了,现在的科技水平也只有这样。
“这些金币竟然比之阿拉伯人的还要精致,”马基雅维利倒是赞不绝口,他几乎凑了过来,“这完全就是艺术品!”
公国目前的货币流通是一个大问题,财政部每一季度都会受到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货币,在国内流通的货币也是五花八门,所以发行本国的货币就已经成为了一个重大的问题。
不过由于新大陆这块地方本就盛产贵金属,这也是为什么公国在短短时间内就富得流油的原因,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了足够数量的贵重金属作为储备,那么发行货币就是势在必行的事情了。
考虑到黄金和白银的区别,前者的流通信用要比后者高上几个层次所以林世举决定以黄金本位作为本国货币的制度。
尽管他知道黄金并不是最为保险的方式,因为以后会随着贵重金属的储备逐渐减少而不得不想出其他取代的方式,不过现在为止,将公国的金融信用建立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委员会的高层对于货币的具体制度已经做过讨论,甚至含金量都已经有了标准,现在就是对于货币的质量和样式争执不下,有人说应该以公爵的头像作为象征,毕竟欧洲几乎所有的货币都是这么做的,也有人说应该把欧洲佬的那一套收起来,用象征物作为象征。
最后还是林世举拍板,用麒麟作为货币的象征,货币被命名为“苏普姆”这个词语来源于法语的“至高无上的”,象征着这货币背后蕴含着的国家含义,在人们心中,艾斯普瓦公国就是至高无上的。
货币分为金银铜三种,一枚金币等于二十枚银币,一枚银币等于一百枚铜币,由新成立的艾斯普瓦财政部下辖的中央银行统一发放,并且在全国各地设立分行。
不同于欧洲人用的那些歪货,艾斯普瓦公国由于有着直接的黄金作为保障,所以货币信誉度是绝对可以保证的,林世举现在不会想到的是,仅仅在未来三天内发行的苏普姆就已经在短短一天时间内被兑换一空。
按照现在金价,一枚苏普姆大约相当于两枚佛罗林金币。
并且在这一时刻允许兑换各种杂乱货币,从今年下旬开始,全国只认全新的苏普姆货币。
“公爵阁下,鄙人实在无法理解,您为什么放任着乔凡尼长官在巴拿马,”马基雅维利虽然是新人,但从头到尾林世举都已经开始把他当做了自己人来看待,对于一些事情他也已经知道得一清二楚了,也知道林世举有心组织一场目的是东方的远征,他目送着齐克索伊远去的背影,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在他的眼里林世举可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人。
“很简单,”林世举看了他一眼,语气轻飘飘的,“因为乔凡尼在等待最高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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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威尔现在从围场回来的第一件事是什么的话,那很可能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此刻,他站在公爵府专门为特蕾莎公主准备的别致院落面前,那些按照康丝坦丝审美装饰的典雅灌木和花丛,此刻已经随着冬天的来临而凋零了,不过这里毕竟是更南方,所以还是可以看见点点绿色的。
由于特蕾莎的卫兵全部在围场死亡,就连小符腾堡也因为最后茜娜亚嫌累赘而被杀死了,所以此刻担任护卫任务的只是一群近卫军,他们向威尔敬礼致意,后者原本在发着愣,被齐刷刷的立正惊了一下,他脚步再次迈出,带着一种就连他自己都说不上的复杂心情走进了院落里。
“公主殿下她怎么样?”步入园中,威尔看着挂满着圣诞锦带的假灌木,眼前闪过几名身姿聘婷的侍女,他拦下其中一人,语气有些支吾,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变得有些焦躁。
威尔是公国公认的年少英雄,他战功卓著,相貌英俊,加上又是仅有的几名将军之一,公爵身边的当红人物,所以即使是特蕾莎身边的侍女也对他略有耳闻,她们一眼就认出了他,被拦下的侍女虽然同样焦急,但脸颊却瞬间红透了,她似乎看到了一棵救命稻草,“威尔将军,公主殿下..........还是您自己去看吧。”
听到侍女的语气,威尔就知道情况有些不妙,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抛开几名侍女就朝特蕾莎的居所小跑过去,那根金色的手杖被他夹在腋下,公爵府的下人知道威尔将军受过伤,但现在健步如飞的样子完全就像没事儿人,这样的情况让他们觉得惊讶异常。
院子不大,但也不小,威尔连问了两个下人才找到公主的所在。
艾斯普瓦的冬天,阳光温和地好像是一件夹袄,披在人的身上感觉一阵发自内心的舒适,这样的天气下,在外面晒太阳也是一件很令人享受的事情。
威尔来到后面的小花园里,这里有一条蜿蜒的小溪,澹澹的溪水是从西瓦日河引入的,院子中的一栋耸立着四根雪白石柱的圆顶凉亭就修建在花园的正中心,在各式奇花异草的掩映下,旁边就是顺着小溪修建的回廊。
特蕾莎此刻正在自己贴身女仆的服侍下坐在凉亭里面,在她身边,一阵轻风吹过,将轻纱制成的幔帘吹得飘起来,四角挂着的风铃发出“叮铃铃”的声音,那张满是呆滞的脸颊被轻纱遮住,只能够见到特蕾莎此刻正身穿淡紫色鹅绒长裙,披着一件鹿皮大衣,还有那被风拂过的长发。
特蕾莎的贴身侍女看见了缓缓过来的威尔,这位萨伏依女仆朝他微微屈膝,眼中是化解不开的悲伤,看了一眼女仆轻轻抽泣的样子,威尔又看向特蕾莎,心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抓住了然后狠狠地拧了一把。
特蕾莎还保持着自己救下她的时候那副丢失了灵魂的样子,两眼空洞无神,似乎像是在意识里面捕捉眼前的景象,即使是太阳光直射都没有让她的眼神有任何的回避,几天不见,或者说过了几天她从没有经历过的日子,特蕾莎已经变得憔悴异常,即使是在整洁的梳洗之后都看得出来这几天受的苦难,吹弹可破的白皙脸颊上,数道被树枝划破的细小伤口已经结痂,醒目异常。
“公主殿下怎么样了?”威尔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余,他带着沉重的声音补充一句,“医生怎么说?”
“公主殿下受到了太大的惊吓,”女仆抽泣着,用手擦擦眼泪,“公爵阁下专门派来的医生说公主殿下现在只能保持这样,只能用时间来期望公主恢复。”
威尔的拳头微微握起来,他强忍着心中那种即将喷涌而出的愤怒,尽量平静地朝着特蕾莎身边的女仆轻声发问,“我能够和你们的公主殿下单独呆一会儿吗?”
女仆一愣,她看了一眼特蕾莎公主,又看了一眼威尔,能够被选作特蕾莎的贴身女仆,她自然聪明伶俐,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将军阁下,我就在后面,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叫我。”
威尔点点头,目送着女仆远去,最后消失在一棵大树的后面,他的目光这才重新看向特蕾莎,威尔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那天晚上的两个人亲昵举动在他的内心某处留下了什么印象。
早年的威尔是花丛老手,但随着日渐成熟稳重,他已经忘却了自己那个时候的生活,但现在内心的一根线再次被挑动,这是一种很神奇的感觉,让他在一种微妙的感觉中伸出了手,颤颤巍巍地想要去触碰那张脸颊,却又不敢完全触碰到,只是停在了半空中。
威尔陷入了某种沉思,他回忆起在那天晚上,自己的歌声,伴随着歌声特蕾莎脸上的笑容,在火光的映照下是那么的引人注目,似乎比之天上的月亮还要明亮,他又想起了特蕾莎的螓首靠在自己肩上的那一种温暖,那一种难以让人忘怀的感觉。
“滚开!你不要碰我,我的父亲是萨伏依公爵,我的叔叔是杜伊撒尔伯爵,你要是敢碰我,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我不管你身居何位!滚开!”威尔还在回忆着,他的嘴角泛起一种温柔的笑容,思路却在陡然间被打断,他只觉得一阵猛然的大力传来,尽管他身体精壮,但在猝不及防之下还是被推得连连倒退几步,若不是他眼疾手快用手杖勾住了旁边的柱子,他就得摔一个四脚朝天。
等威尔回过神来的时候,特蕾莎已经一脸惊恐地往后倒退,她的步幅太大,以至于长裙被她一踩,险些摔倒在地,她连滚带爬退到了桌子后面,随后举起桌子上盛满水果的盘子朝威尔劈头盖脸地砸过来。
威尔闪身躲开,特蕾莎却完全丧失了理智,她在片刻的功夫中,已经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都扔了过去,特蕾莎惊恐地尖叫着,想要把桌子也搬起来,但是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力气太过于弱小,根本无法搬动沉重的大理石桌子半分。
威尔的心就像是被剑刺穿了一般,他根本没有在意被酒水沾湿的衣服,一下把手杖扔到地上,三步并作两步冲到特蕾莎身边,后者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威尔抱在了怀中,可是此刻的特蕾莎已经成为了疯子。
“滚开!不要碰我!杂种,狗杂种!下贱的人!走开!你这个恶魔!”特蕾莎惊声尖叫着,惊恐的声音几乎盖过了一切,她的手狠命的打在威尔的身上,衣服都被她撕破了,她变捶为抓,一道道血红的疤痕出现在威尔的胳膊上和他的脸上,她剧烈地挣扎着,直到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剩下了哭喊的份儿,“不要杀我,我求求你,不要杀我!我给你赎金!求你不要杀我!”
威尔的心似乎都被撕碎了,他忍受着痛楚,忍受着肉体上的疼痛,只剩下了心中落泪的冲动,他把特蕾莎抱在怀中,还能够感受到她惊恐的颤抖和抽泣。
特蕾莎的惊叫声惊动了许多人,当他们从四面八方冲到这里的时候,只能够看见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威尔那满是伤疤和撕扯痕迹的衣衫以及一地的狼藉,还有在他怀中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不断抽泣的特蕾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