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身份的差别

佑兹被糯米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而一边的黎才明已经完全脱离了一个贤者的姿态，他双手抓住自己的脑袋：“什么！小妹……原来是这样吗？你怎么不早点告诉大师兄啊，成全！我跟你小子没完！”

说着已经撸起袖子要上去干架了，成全整个脊梁都僵直了：“你听我说，你先听我说句话……”

原本深陷惊讶的佑兹和刘恩杰此时也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的立场，只是拼尽全力地抓住跳脚的才明防止出现什么意外事故。

而马火垣已经灵魂出窍不知生死了……

怀疑自己抓住的不是人而是一直猛虎的佑兹此时的心中宛如狂草，看来单纯的大师兄已经完全相信了小师妹的话，脑子完全失去了运转的能力，不过这也让刘恩杰无法发作并对此保持深信不疑的态度，也算一件好事吧。之后，再告诉他事情的真相好了，如果现在说肯定又有不少麻烦。

刘驰在一边做了半天的脑袋体操，脖子都快转断了：“不是，大哥！马老头，我先压下去？”

刘恩杰现在已经心如止水了，看黎才明的反应难道这些是真的，并不是在骗他？

“黎兄，这马老头本来是我为了表示诚意才抓来的，事到如今，你们随便吧。”说着，如一个游魂般失魂落魄地去寻酒了。

佑兹凑到马老头的身前，摘掉他塞在嘴里的布，那马老头看着骨瘦如柴的一个人，没想到声音却如此的响亮，却又散发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恶毒。在恢复了喧闹的洞穴中，他的声音传遍了每个醉心的人耳中：“今晚将会山崩地裂，你们全部不得好死，每一个人。”

说完，他早已浑浊的眼睛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身旁的人，直到看到人群中坐着的那抹白色的身影，突然眼睛里竟然闪过了一阵光彩：“或许还有救也说不定……”

这句话只有离他最近的佑兹听见了，但是马老头接下来却如同发疯一样朝雀青爬了过去——他的双脚也被绑住了，只能靠身体不停蜷缩伸展这前进：“求你，求你，救救我们！它吃得太多了，我也看不住它了！”

“傻老头，真碍事！”一个马贼在走过的时候险些被在地上蠕动的马老头绊倒，气恼下飞起一脚正揣在他的脑袋上，接过对方直接晕了过去。

佑兹刚想劝阻，却已经来不及了，便只好让人把马老头带下去，等他醒了再说。

一场盛大的宴会，沸腾了不少孤寂的心，但也让不少希冀心伤。

三巡过后，失落的刘恩杰已经被酒水填满了。黎才明也宛如一个被恋人欺骗的男子，两人抱头买醉，互诉衷肠。

好客的马贼们已经为夫妻俩安排好了单独的房间，糯米将雀青抱去睡了，成全却被火垣拉住怎么也不肯松手。

“太狡猾了！”火垣显然也喝醉了，满嘴的酒气，而心情复杂的成全却是滴酒未沾，毕竟要提防的人真是数不胜数啊。或许下一秒就有一柄直插而下的剑让他无法安心，比如一直缠着他不放的火垣，“我们不是今早说好公平竞争吗？这样哪里公平了！哪里！”

“抱歉。”

成全无奈地笑笑。火垣脚下一个踉跄，成全将他扶了起来，才发现他竟然哭了：“我知道小米她才刚十四岁而已，是不可能有一个这么大的孩子的，但是……”

“喂。”成全赶紧看了看周围，幸亏没有人注意这边。火垣则无视周围继续道：“但是，为什么不能是我呢？小米明明也知道我们原本就不可能有交集的呀。”

成全怔愣一下，他第一次思考关于他们之间的地位的关系。诚然，他的潜意识里知道凝儿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后来的事情接踵而至，当发现自己对她的心意时已经沉沦到无法失去的地步了。

那么，凝儿是否这样想过呢？

脑海里凝儿在佑兹那番话后紧跟着说出那些时的落寞表情一闪而过，为何是那么落寞呢？

如果是发自内心地想要说出那些话的话，无论如何都会和自己对视一眼的吧，可是从头至尾她都没有看向他，哦，不，她在离开的时候看向他的那一眼，所包含的情绪，那是他最想忘记的瞬间。

为什么要用歉意的目光看向他呢？

或许刚才的那番让自己心动的说辞在凝儿心中只不过是为了结束一场无谓的追求的闹剧罢了，而他是被动牵连进来的，对于他，凝儿不会抱有与自己一样的悸动。

“是我就不可以吗？”说完成全才反应过来，他本以为火垣会和他揍成一团，接过只是发现怀里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火垣不知何时已经睡了过去，眼角还挂着兀自淌落的泪珠。

佑兹拿着一壶酒在某个昏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地坐下来，惹得拼命稀释自己存在感的宁蓝身子缩了一缩，发现来人，他才叹了口气。

“不喝吗？”

“啊，小生不会喝酒。”

佑兹瘪了瘪嘴，会有男人不会喝酒还拿着一碗酒吗？看着宁蓝平时生动的面孔面无表情，佑兹叹了口气，用最快的身法捏起他的鼻子，把他的手一抬。酒碗里的酒便以一个完美的弧度洒进了嘴里，接着不可抗拒地咽入喉咙，惹得宁蓝一阵剧烈的咳嗽。

佑兹不停地帮他顺着后背：“抱歉抱歉，我只是觉得你还是把它喝下去心情会好一点。”

“好辣啊……”宁蓝挠着自己的嗓子，眼泪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你真的没喝过酒啊……有这么难受吗？”佑兹被他的表情逗笑了，放声大笑起来。

“小生真的没喝过酒啊，这么难喝的东西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喜欢喝啊。”说着他却抢过佑兹手里的酒壶又给自己满上，接着毫不犹豫地抬手再次灌入一碗，“嘶，真难喝。”

说完，又倒上一碗，再次抬手时却被佑兹抓住了手腕：“我看你还是别勉强自己比较好。”

宁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酒碗，擦掉断线的眼泪：“小生，小生只是觉得虽然烈酒穿肠引人愁，但有些地方却好受了许多，呼……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话终于可以说出口了。”

佑兹把酒碗拿起来，便喝便听他说：“小生从来没有对从长沙一路来到这里后悔过，但是为什么在发现心中的姑娘钟情于他人时，我却仍旧没有后悔呢？”

“是啊，一路以来，你应该吃了最多的苦头吧。”

宁蓝猛地看向佑兹，他的目光让佑兹本能地躲闪却又无法躲闪：“为什么小生在本该伤心的时候伤心不起来呢？为什么？”

佑兹一时语塞，从外看来宁蓝的确没有成全和火垣那样热烈，自己也经常对于他跟着他们的初衷不止一次地怀疑过，但是那个结论在嘴边却始终无法说出口。

“小生并非真正钟情糯米姑娘，你是想这么说对吧！”佑兹再次语塞，他拼命控制自己想要点头的脑袋，“连轻功都不会，拳脚功夫更是一窍不通，一想到你们的本职工作小生也会在内心批判，所以，她根本就不会看上我……一想到这些，小生就感觉非常失落，但是同时却又松了口气……”

“内心批判……真有你的。不过。”佑兹抓了抓他的脑袋，“男人嘛，不用想得太清楚，清楚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就行了。”

“戴先生……”虽然连酒都不会喝，虽然他连自己都搞不懂，但是那个他最想要的在关佑兹说出这几个字时他好像已经有了模糊的答案。

“哦，对了，我倒是并没有觉得你多累赘，你不要太想不开了。等等，戴先生？”佑兹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扭头发现已经晚了，满脸通红的宁蓝的大脸正突兀地不断靠近他。

“这位姑娘好生魁梧，是否愿意与小生相识一场？”宁蓝的脑袋砸在佑兹的胸口，他扶着额头无奈地看着不断供胸的某只，半张脸都黑了下来。

“我收回刚才的话。”接着手起刀落，好吧，是掌刀，宁蓝终于安分下来了。

“不会喝酒就不要喝啊，自己擅自喝得那么起劲倒是有点担当啊我说。”

半晌，佑兹还是负责任地把宁蓝抬起来搀扶到休息的地方去了，起身没走几步碰到同样扶着醉得不省人事的火垣的成全。

两人对视了一眼，成全率先开口说：“宁兄不是不喝酒的吗？”

“嗯……本来还以为终于不用抬人了，唉，走吧。”

“哦，诶？”成全还没答应完，就被身后一个力量给拽走了，留下左肩上的火垣一个踉跄倒在了一旁的佑兹身上：“怎么突然变成要搬两个人了啊！”

“成公子！对吧？”

哇哦，比火垣的酒气还要浓重，这个不醉真的没问题吗？成全忍着刘恩杰喷薄的呼气点了点头。

“糯米是个好女孩，刘某第一眼就看出来了！你问我怎么看出来的？”

“我没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