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无可奈何

“无缘无故”，沈以棠冷笑一声，“左先生真会说笑。昨天晚上唐小姐叫人剪了我的头发，我只不过今天还了我该还的而已，这也有错？”

左靖之有些疑惑，“你是说，是她先找人伤害你？”

见他不信，沈以棠有些无语地挠挠头，“看来左先生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了。这也正常，左先生和唐小姐感情本就深，彼此都深信着对方，这点倒是让我羡慕。”

为什么总感觉她说的话里面带着一股酸味呢？

左靖之一头愁绪地移开目光，“我只想要知道这整件事情的原委。”

沈以棠一双灵动的双眸里面却隐隐透着寒意，“要是我和你说了，你真的会信吗？”

“我记得之前我就和你说过，唐娆是你需要提防的人，只是你不信罢了。现在就怕我就算是将事情原委说了出来，你也未必会信我吧？”

她的目光不似从前那般柔和，里面透着的冰冷让左靖之寒了心。

“我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出来。”

沈以棠保持着之前一贯的冷静，“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让你相信我说的话，所以你信不信都和我没有关系。”

“沈以棠……”

他话里面带着的无奈，沈以棠也感觉到了。

但是这种情况下，她也只能不回应。因为不管她再怎么解释，他都不会相信自己。像热脸贴冷屁股，并不是她的专项。

“如果左先生没有什么话要说的话，那我先走了。对了，请你告诉唐小姐，如果她还想要伤害我，下次我会以十倍还给她，坚决不会手软。”

望着沈以棠决绝的背影，左靖之缓缓开了口，“我信你，但我不能说出口。”

回到病房的时候，唐娆已经醒来，而身旁的John正在为她削苹果。

左靖之并不介意John在场，只是慢慢走到她身边，头也不低地问道：“昨晚那件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John也一并看向唐娆，一脸好奇地等着她的回答。

唐娆态度很是强硬地摇摇头，“不是，我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靖之，你会相信我的对不对？”

左靖之慢慢闭上双目，“不用说了，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吧。”

唐娆知道，他并不相信自己。或许是碍于对自己的愧疚，才一直勉强撑到现在吧？

但是唐娆还是笑着，“好，你不用替我担心。”

听她说完这句话，左靖之便转身离开。

John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他原以为他会选择相信唐娆。但是以现在的局面来看，左靖之应该还是保持中立。

无意间瞥向唐娆，才发现她的眼角噙着泪花。但John并不对她感到同情，心里反而还感到痛快。

接到蓝茉莉的电话，是在和沈以皈回家的路上。

沈以棠勉强地笑了一下，“茉莉啊，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以棠，昨晚的事情我都听说了。”

听到蓝茉莉那么说，沈以棠下意识地看向沈以皈。他立马坚定地摇摇头，为自己洗脱了嫌疑。

“茉莉，你怎么会知道？”

蓝茉莉在公交车站的站台上坐下，目光平视着前方，“是他告诉我的。”

不等沈以棠回话，蓝茉莉接着应道：“以棠，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昨晚我一直跟他在一起。”

沈以棠无奈地笑了，安慰道：“我的小茉莉啊，我知道这件事情不是他做的，是唐娆。”

蓝茉莉下意识地松了口气，并没有注意到身边有人坐下。

“那就好，我还在担心呢。不过你都知道是她做的了，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啊”，提到这个事情，沈以棠既难过又开心，“茉莉你放心吧，唐娆的头发也被我剪了。”

无意间瞥过头，却正好对上左曜投来的目光，他正对着自己笑，眼神里面流露出温柔。

“以棠，改天我再找个时间和你聊，你先忙吧。”

挂掉电话以后，蓝茉莉就那么看着左曜，直到他先开口。

“她把唐娆的头发给剪了？”

左曜轻声问着，目光自刚才开始便一直落在蓝茉莉身上。

蓝茉莉点头想了一下，随后笑道：“这叫以牙还牙，以棠做的没错，对唐娆就该这么做。”

左曜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后来发生什么了吗？”

见蓝茉莉不回答，左曜移开目光，“唐娆用沈以棠留下的剪刀割腕自杀，现在正在医院里面。虽然没有什么大事，但是你觉得左靖之会怎么想。他是该选择相信沈以棠还是唐娆呢？”

如果要自己说实话，左靖之应该会相信唐娆多一点吧。

左曜垂眸低笑，“答案都已经在你心里，只是你碍于沈以棠的关系不好意思说出口。”

他说的的确没错。

但是，“就算左靖之现在没有发现唐娆的真面目，将来总有一天也会看清她。”

左曜起身，伸出手将她拉了起来，“这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事情……左靖之是唐娆的救命稻草，她肯定是会不择手段地抓紧他。”

察觉到左曜聚焦在一个点上的目光，蓝茉莉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左曜扭过头看她，眼角拉出一抹迷笑，“左靖之抢走了原本属于我的一切，就算我知道些什么，我也不会帮他。”

见蓝茉莉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左曜接着说道：“不出三天，爷爷一定会召开发布会，承认左靖之的身份。”

蓝茉莉察觉到他有丝哀伤的目光，笑着劝道：“好了，吃饭的时候不能提这些事情。走吧？”

现在换成是蓝茉莉握着左曜的手，两人并肩朝着这条十字路口的尽头走去。

微风而过，留下了两人的气息。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只要现在开心，倒也是好的。

左曜时不时将目光落在这一望无际的天空中。暮色将至，偶尔有几只飞鸟飞过，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这边，沈以棠一个人端坐在餐桌前，目光无神地看向摆在面前的菜。

似乎是察觉到了对面沈梅的目光，沈以棠开始低头扒饭。

沈凌刚想开口劝她吃慢点，却被旁边的沈梅训斥道：“要是我下午没有赶过去，你是不是打算多喝两瓶啊？”

“明明不能喝还偏偏要喝，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刚想数落沈以棠的时候，见她眼角落下的泪，还是忍住不说。

直到一顿饭即将吃完，沈梅才放下筷子，把沈以棠叫住，“以棠啊，我上次和修远聊了一下，我们有个计划。”

沈以棠心不在焉地坐了下来，“说吧。”

沈梅压低声音应道：“是这个样子的，我和修远说好了，让他假扮你的男朋友，我以为左靖之回心转意。”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沈以棠竟然一脸的淡定，“所以呢，结果应该不如你所想吧？”

沈梅愣愣地点点头，“我去找了左靖之，和他说你快要和修远订婚，结果发现他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说要过来参加你们的订婚典礼。”

沈以棠苦笑着：“妈，这可是你闯下的祸，你自己慢慢收拾吧。”

沈以棠再次起身，虽然下午睡足了觉，但还是意外地感觉困。

沈梅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瞪了一眼正望着她的沈凌和沈以皈。

“别看着我，我这不也是为了咱家闺女好吗？”

沈以皈有些担心沈以棠，起身又坐下，“妈，这下好了，你这么一和左靖之说，那后果可是很严重，修远都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就不信了，我就不信左靖之那小子无动于衷。当初他和以棠在一起的时候，为了得到我的认可，可是做了不少事。”

那也是以前啊。

沈凌和沈以皈都感叹了一声，又同时起身离开，餐桌前就只剩下沈梅一个人。

既然都已经开始，那么定是要到它结束。不到最后，沈梅不会就此罢休。

沈以棠满脑子都在想左靖之最后说的那一句话，他说他相信自己。虽然当时他的声音比较小，或许是因为他于自己太敏感，所以才能听得完全吧。

既然相信自己，为何不当着面说？

沈以棠翻个身，耳边又响起了刚才沈梅说的话。

随后无力地一笑。这下好了，有了沈梅的掺和，整件事情都变得麻烦了起来。

本以为会就此睡过去，但是却被窗外的雨声吵醒。

豆粒大的雨滴打着窗户，密密麻麻地，像是打在她的心头上一样，只觉得莫名地烦躁。

“明明记得刚才月亮还在空中，现在居然给我下雨，什么鬼天气？”

不耐烦地起身，将窗户全部拉上以后，才知道阳台的窗户没关，而那里还养着十几盆茉莉花。

无奈间只好将移门移开，向那阳台走去。

这个视线望过去，正好能看到楼底下的左靖之。

他浑身都已经淋透，应该已经在这里站了很久。

他低着头，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只是他本就清癯的身影在路灯的映照下，更显得孤单落寞。

沈以棠狠下心，拉上窗户以后便走了进去。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才不过九点。

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他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站在那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