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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冰雪女芳魂葬冰穴

作者:孔见之明 | 发布时间 | 2017-02-18 | 字数:3470

当苏雨爬上笔架山时,却见迎春和知秋急匆匆地赶来,苏雨迎了上去说:“姐,知秋,你们来了?揖夏她……”说着,苏雨哭了。迎春跟着也哭了说:“我们已经知道了,陈书记给我打了电话。马玉华他们在后边。”说着,三人往回走。知秋着急的问:“我二姐到底怎么了?”

苏雨懊悔的说:“都怨我!昨天半夜,龚秃子欺负揖夏妹,刚好被我碰见了,揖夏大概是怕羞先跑了。我一怒之下把狗东西揍了一顿,把他狗卵子割了。后来我就去追揖夏,没找到揖夏,谁知揖夏返回去把狗东西杀了,自己也上吊了。”

“小雨哥,这不怨你呀!”知秋发怒道:“妈了个龚秃子!这事碰在老子手上也会宰了他个王八蛋!二姐也是,杀了狗东西活该,干嘛自己要死呢?”迎春凄然的说:“唉!山里的女孩观念保守,碰上这样的事,多半选择自尽。张寡妇,屈世兰是这样,想不到揖夏她又这样。”

苏雨愧疚的说:“嫂子,的确怨我太莽撞了。你们以为真是揖夏杀了龚秃子?不是的!我分析是龚秃子被我割了那东西觉得无地自容,切腹自杀了。揖夏回去看到他死了,以为是我杀了龚秃子,揖夏怕我去坐牢抵命,于是她勇敢地承担了责任,选择了自杀。揖夏她是清白的,致死她是纯洁的。”

三人回到野人沟后揖夏的遗体已被运回屋场席地停放。迎春扑向妹妹的遗体号啕大哭。苏雨扑通跪在叶致清面前自责说:“叶伯伯,都怨我,你就打我一顿吧?”叶致清揩揩眼泪,悲呛的说:“小雨,你起来说话。揖夏的死不能完全怨你。你也听到乡亲们的议论,‘龚秃子死的活该!叶揖夏死的应该!’虽只一字之差,但他们似乎都该死。小雨,揖夏的刚烈性格,你也是有感知的,即使揖夏今天不死,日后的舆论也会杀了她。”

苏雨泪如雨下,充满悔恨的说:“不!叶伯伯。揖夏妹是为了保护我才自杀的。我很后悔,当初该放龚秃子一马。”叶致清开导说:“你既然明白揖夏的死有替你担罪的意愿,小雨,你就别再犯糊涂了。有一个揖夏宝贵的生命为这场血光之灾埋单,我们已经够亏的了。难道还要把你的生命填进去再为狗东西陪葬不成?小雨,你是个血性男儿,在那种场合下,你拔刀而起,手刃仇人,从情感上说,我能理解你,可是——算了,事已如此,还能咋样?”

随后,马玉花和姑姑叶致澈各抱了龙儿凤儿牵了遇冬赶来,马玉花和叶致澈当即抚尸痛哭,引得龙儿凤儿遇冬也跟着啼哭不止。叶致清抹抹眼泪说:“你们怎么不从林场喊两个会木工的来,也好给丫头打口棺材。这大热天的,尸体得尽快装殓了。”知秋说:“我这就过去,喊五爹和顺子过来。”

苏雨说:“知秋,不用了。”突然跪下,给叶致清和马玉花磕头说:“爸!妈!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们。我深深地爱着揖夏妹妹,在我心中她就是我媳妇。我请求你们满足揖夏妹妹的一个遗愿,她生前曾经说过,死了,把她葬身冰雪洞中,让她的遗体与天地长存。这样我就可以看到一个千年不朽的揖夏,我会常常去陪伴她,如果我死后,你们就把我和她放在一起。好吗?爸,妈,我求你们了!”

“那怎么行!”马玉花表示反对,“人死了,入土为安。”知秋茫然不知地问:“什么冰洞?还有这个去处?”苏雨悲切的说:“我们在棋弈山野花谷发现了一个天然冰洞,里边如水晶宫一般。那天揖夏妹还开玩笑说,她死了就把她放在玉床上和神仙姐姐做伴。想不到一句玩笑话竟一语成谶。所以我想把揖夏妹的玉体放到那里永久的保存。”迎春抹去眼角的泪说:“爸,小雨说的也是。天这么热,遗体放不得。要不,暂时把妹妹放到冰洞里保存,等棺材打好了再做决定?”叶致清心乱如麻,悲凉的说:“这也好。”

苏雨和知秋抬了揖夏的遗体向棋弈山走去,迎春遇冬和叶致澈跟了去。虎儿似乎也知道今天是个悲伤的日子,表情凝重地默默注视着他们。叶致清和马玉花各牵了龙儿凤儿目送他们走向棋弈山。

棋弈山中的鸟儿不再喧闹,它们深情地向一个美丽的山鬼行注目礼。野花谷里山花默默垂首,迎接它们的花主到来。野花谷是一条长约两里的山谷,山谷里长着原始的腊梅林。往上,山路越来越窄,变得崎岖陡峭,两人抬着揖夏的遗体很不好走。苏雨干脆把揖夏的遗体缚在背上,吃力地往山上爬。叶致澈和迎春遇冬洒下了一路悲凉的泪水。知秋悲愤的咬着嘴唇一声不吭。

知秋先下到洞中,迎接苏雨背负揖夏下来。随后迎春她们跟着下来。苏雨抱起揖夏把她放在冰床上,冰清玉洁的揖夏曲卷着双腿侧卧在水晶床上。知秋试图让揖夏平躺下,苏雨找了一个形如枕头的冰块垫在揖夏的头下说:“就让她面对那尊冰美人的雕像侧卧吧,这样看去她并不像死去,好像安详地睡着了。”

迎春看着那尊亭亭玉立的冰美人,悲叹说:“这一切好像上苍早有安排,连这尊大自然创造的冰美人都是按揖夏量身定做的。”苏雨说:“像吗?可揖夏说它像云姐姐,要是我姐知道揖夏死了,她会很难过的。她一定会来看揖夏的。要是埋入黄土,她就再也看不到揖夏了。”

知秋跟着说:“的确,这尊天然冰美人的神态好像萧云姐。揖夏是很崇拜云姐姐的,难怪她要选择这样的地方做她终身之地。”遇冬年龄尚小,被洞中阴森森的气氛吓怕了,抹着眼泪说:“姐,小雨哥,咱们走吧?这里好冷呀!”

苏雨向他们摆摆手说:“嫂子,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和揖夏妹单独谈谈,我有好多话要对她说。”迎春带着他们无限感伤地退出冰洞。迎春最后一个爬上洞口,十分悲伤地回眸看了一眼,只见苏雨跪在玉床前,双手握了揖夏的一只手呢呢喃喃的说着什么。

苏雨握住揖夏的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无限凄楚悲咽的说:“揖夏妹,你知道吗?当我第一次看到你时,你是一张美丽的画,就像现在这个样,恬静安详地躺着。那时我就怦然心动,我知道这是爱情的血液用我青春的心脏向我全身输送爱的春潮。但是我的父母在我爱情的血管上加载了一个限压阀,他们规定我在二十五岁前不得谈情说爱。

“揖夏妹,也许我的父母始终认为我是一个不成熟的野小子,他们担忧我草莽般的性格,会伤害了任何一个美丽的姑娘。他们的担忧有他们的理由。不是吗?正是因为我的莽撞,才害得你香消玉殒。揖夏妹,你为什么那么傻呢?要知道,就是拿龚秃子的千条万条命,也抵不上揖夏妹的一条命啊!

“揖夏妹,我知道,你一定以为是我杀了龚秃子,怕我会被逮去坐牢砍脑壳,才毅然决然的用你的生命和我的生命置换。揖夏妹,你太傻太天真,不听古人云:多行不义必自毙,狗东西是自杀的。何况龚秃子的大限已经到了,犯不着你我跟他玩命。即使是我真的杀了他,也应该是我苏小雨去抵命,怎们能让揖夏妹的美丽容颜,去为一颗秃驴脑袋买单呢?不值呀!

“揖夏妹,你俏丽又聪明,活泼又稳重。你知道吗?其实我妈妈已经在心底接受你做她的儿媳妇了。真的,我有这种感觉。否则,她不会说让你来管教我。说实话,我妈对女孩子很挑剔,王楠很漂亮也很温柔,可我妈并不喜欢她。而你,之所以能获得我妈的认可,是因为在你身上有一种和她共有的文化印记,对教育事业的执著精神和忘我情怀。

“说到王楠,揖夏妹,我知道,你之所以勇敢地去选择死亡,不仅仅是为了替我担当杀人的责任,也是为了另一个执著爱我的姑娘,让她得到幸福的爱情。揖夏妹,其实你错了。我苏小雨面对一个具有如此情怀的美丽姑娘,无论你活着还是死去,我苏小雨绝不移情别恋。揖夏妹,哪怕在这冰冷的世界里,我一生只陪伴你。

“揖夏妹,你冷吗?我想起了刚来时对迎春姐即兴吟哦的一篇散文:当所有的叶儿长成一片葱绿时,夏天的骄阳让绿色的生命更加执着。知了在枝头喧唱,那是渴求风的到来,雨的到来。夏天的雨,有时娴静,如少女在梳洗她的长发。夏天的雨,有时狂暴,那一定是壮汉在发威,他在宣泄胸中的不平。

“无论是夏雨的娴静还是狂暴,它都在体验一种美的存在。干渴的大地期盼着雨水,有了雨水的浇灌,花儿才开的更加鲜艳。当然,有时狂风暴雨也会摧残娇嫩的花朵。可花儿却说,那是我愿意,我愿意把我美丽的生命和暴雨揉和在一起。就像是美丽的虞姬拔剑自刎在项羽的面前,她把她的生命托付给一个爱她的英雄。

“揖夏妹,当你匆匆地结束了一个夏天的活泼生命,躺在这冰雪晶莹的世界里时,我感到冬天的来临仿佛锁住了生命的脉搏。你感叹雪的冷竣吗?那不是雪的初衷。那是雨的生命的延续,它变幻了柔情似水的身资,用冷骨来挑战冷酷。晶莹透体的雪告诉人们,即使把我冻成了冰,我心依然纯洁。就算遇到最冷的冬季,我骨子里仍然存留着春雨的缠绵,夏雨的活泼,秋雨的多情。

“揖夏妹,你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我知道,生性活泼的揖夏妹喜欢唱歌,要不,我给你即兴唱首歌吧:

“山里有位姑娘叫揖夏,你是一卷美丽的画。当我第一眼看到你,心里就觉得你美得很哪。你粉嫩的脸蛋胜山茶,红唇一点好似山丹丹花。你小巧的嘴巴热辣辣,两只眼睛亮洒洒。自从我来到小山沟,你在我心中发了芽。啊!揖夏啊揖夏,不管今生今世怎么啦,你在我心中深深地把根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