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开始下潜

 “队长！你要是觉得压力太大，可以把指挥权交给我，我代你指挥。怎么样！”伍大力这话一出，其他队员都愣住了。

        “大力！”丁琳立刻用严厉的语气遣责他。朱维和和何明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说些什么。

        安队长并没有太大反映。他望着伍大力，笑了一下，说道：“好啊！如果在水下我指挥不当，你可以随时要求我把指挥权交给你。怎么样？”

        “好！”伍大力握紧了拳头，随后他抬起右手伸出食指指着安队长，用充满自傲的语气说：“这可是你答应的！”安队长笑着点了头。

        “我说！”梁局长此时站在了舱门前，“就要执行任务了，是不是都太兴奋了。”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了伍大力。伍大力并没有出声。

        “梁局长！”其他队员挺直腰板打了一声招呼。

        梁局长点点头，把目光转向安队长：“嘉蒙，准备得怎么样了？”安队长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放心吧，一切准备就绪，随时可以行动。”

安队长这时又向梁局长询问了一下美国人员的情况。梁局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放心，美国的四名人员都被他安排到船长室等候，行动开始后，他们会协助水下状况的观测。

“这次行动不能让他们参加吗？毕竟……”安队长的一句话让旁边的梁局长点了头。

“是，”梁局长的表情比较难堪：“这是中央的意思，我也只能照办。嘉蒙，这毕竟是我们自己的境内，具体原因你应该也很清楚。”

安队长没说话，只是点头表示明白。

        梁局长拍了拍安队长的肩膀，然后看了一下旁边的时钟。所有人心里都非常的忐忑不安，一个连接神秘力量的行动，就要开始了！

        “建国啊！”一个清彻响亮的声音从船舱外传了过来。只见一个个子不高，但精神焕发的小老头站在舱门外，正向梁局长招手。

        小老头大概六十岁左右，可走起路来却十分有劲。他戴着一副旧式的圆框眼镜，穿着一身黑色老式中山装。

        “哟！孙教授！”梁局长连忙迎了上过，紧握住了孙教授的双手。“你老人家怎么亲自来了，不是让你在北京那进行远程指导的吗？……”

        梁局长的话还没说完，孙教授就摆手打断了他的话：“什么远程指导啊！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折腾。再说了，这次情况特殊，我不亲自来我放心不下啊。”说完，就往舱内望去。

        当他一眼看到安队长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指着安队长就结结巴巴地说：“你！你！……”

        梁局长看他这么激动，连忙从背后扶住了他：“孙教授，别激动！这件事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谁知孙教授一把推开了梁局长，就跌跌撞撞地走道安队长面前，用手搭在安队长的肩膀上，满眶热泪地哽咽着说道：“嘉蒙啊！真的是你啊！你……你这些年……一定过得很苦吧！当初要不是我，小满她就不会死，你也不会……”

        安队长低着头，表情略带痛苦：“不关你的事，她的死我也有错。”

        丁琳看着安队长，不禁地对他有了一些同情，因为这种感觉自己太明白了。

        “哦！”梁局长清了清嗓子，“这位是孙国强教授，是中国地质大学地质勘测专业的终身荣誉教授。主持过多项国家重大工程项目的地质勘测工作。这次行动，孙教授就是我们的总顾问。”

        “那个，孙教授，行动就要开始了。我带你到前面的船长室去吧。嘉蒙的事，行动结束后，我再跟你好好说。你看行吗？”

        孙教授点了点头，松开了紧握安队长肩膀的右手。其他队员对这一幕，都觉得有些意外。

        “那个，”梁局长用严肃的声音开始说道：“我和孙教授现在就到船长室去，和老丁以及其他几个地质学家会合。并且全程对你们的行动进行技术上的支援和保障！祝你们顺利完成任务！”

        “保证完成任务！”队员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大家继续检查装备。”梁局长说完，就对孙教授说：“孙教授，咱们到船长室去，跟其他几名地质专家会合吧。”

        孙教授点了点头，回头望着安队长：“嘉蒙，小心点。”

        “知道了，放心吧。”

        孙教授这才跟梁局长离开了舱室。

        舱外，原本还清澈的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昏沉。安队长望着舱外，原本淡定自如的脸上不禁紧锁着眉头，“要变天了。”他在心里说道。

        十分钟后，勘测船出发了。舱室里，队员们一个个都默不作声，谁都不知道到底会有哪些东西在等待着他们。

        “嘉蒙。”梁局长的声音从安队长潜水服身上的防水对讲器上传了出来。“勘测船三分钟后到达中心水域，你带着其他队员到甲板上来吧。”

        “收到。”安队长松开了回话键，然后站起身来，对其他坐在船舱椅子上的队员说：“所有人，跟我一起到甲板上去。”

        “队长！”又是伍大力那小子，“请你记住你说过的话！”

        安队长笑了笑，说了一声“当然！”，然后又恢复了一如既往的从容，用带有命令似的语气说了一声：“出发！”随后自己就朝舱门外走去。

        甲板上，梁局长和丁二叔带着其他工作人员早已就位。维琳·杨和戴尔森局长两个人站在工作人员的旁边，安队长一眼就看到了他们，走上前，跟她打了声招呼。

维琳·杨看着安队长，只是默默点了一下头。

梁局长走上前来告诉安队长，维琳·杨的其他两名队友都在船长室里，她和戴尔森局长不听自己的劝告，硬是要出来，说是看看安队长这个老朋友。

安队长笑了笑，没有说话。

戴尔森局长走上前去跟他握了一下手，还是那生硬的中文：“老朋友，我很抱歉不能陪你一起下去，维琳很想跟你一起下去，帮助你，但……”他耸了耸肩：“你们的政府不同意我们这们做，所以，很抱歉。”

安队长摇了摇头，表示没关系，自己这边能够搞定。说完就带着其他队员们来到了甲板的前面。不远处，300米开外就是河岸，人群涌涌。无数的摄影机正对准着勘测船，拍摄着舱上人员的一举一动。

        “陈市长和钱支队长呢？”丁琳讯问丁二叔。“在河岸那边维持秩序呢。”

        梁局长抬头望了望昏沉的天空，表情严肃的看着队员们，说道：“为了行动方便，我已经安排了橡皮艇，到时候从橡皮艇上进行下潜。还有一点，一定要小心谨慎。”

        “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他们都平安带回来的，”安队长忽然开了口，“二十年前死的人够多了，我不希望再有人因为这个而死去。”他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恨。

        梁局长看着他的眼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右手紧握住安队长的肩膀：“出发吧。”

        天空中乌云密布，看来一场大暴雨就要降临了。此时江面开始刮起了大风，波浪一层又一层地拍打着勘测船。船在波浪的助推下摇摇晃晃。

        甲板上的工作人员把攀爬梯绳固定好后，丢给了下面的橡皮艇。橡皮艇的驾驶员固定梯绳后，就朝上打了个“V”的手势。

        安队长走到梯绳旁，用手用力拽了拽，确定安全后，就开始向下攀爬，下到了橡皮艇上，其他队员也紧随其后。

        丁琳是最后一个攀爬的队员，她刚在梯绳上站稳，就要向下攀爬时，丁二叔连忙靠了过来。

        “琳琳啊！当心点，一定要平安回来啊！”丁二叔强忍着眼泪。

        “放心吧，我没事的。”丁琳笑了笑，又继续向下攀爬。

        安队长看着丁琳和丁二叔他们两人，表情凝重。甲板上方的维琳·杨此时也紧盯着安队长，神情里透露出的似乎是一种担忧。

        橡皮艇出发了。

        船长室内，梁局长对外面的昏沉天色感到十分焦虑。他清楚地知道，大暴雨对队员的水下行动会造成很大的影响。

        孙教授似乎也很不安，他怀着焦虑的心情操纵着眼前的磁感探测仪。突然，他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连拉着梁局长到仪表盘前，指着中间的指针说：“看到没，磁感指针不停地移动，已经超过正常的数率值了。看来，水下的情况不一般呀！”

        丁二叔和原本还操纵着其它仪器的专家这时也围了过来，个个对不停移动的仪表指针都感到不可思议。

维琳·杨这时也紧盯着面前的仪器，惊叹了一句：“我的上帝啊！这太疯狂了！”说完就紧闭着眼睛，好像在祈祷。

        所有人都开始为即将下水的调查队员感到担心。

        这时，梁局长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安队长的声音：“报告，全体调查队员已乘橡皮艇前往二十米外的坐标水域，两分钟后准备下潜。”

        梁局长急忙抓起对讲机：“嘉蒙，水下的磁场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下潜之后，如果遇到紧急情况，要先以队员的生命为第一要素进行处理。明白吗？”

        “明白了。”安队长松开了对讲键。梁局长的话让其他队员脸上看不到了一丝愉快的表情。

        橡皮艇快速前行时溅起的水花拍打在每一个人身上。丁琳更是紧紧地握住橡皮艇边上的塑胶小扶手，不停地思考着在水下可能遇到的紧急情况时的对策。

        船长室里，梁局长放下了对讲机，心里忐忑不安。“嘉蒙，靠你了。”他沉重地抬起头，望着前方玻璃窗外的水面。

        天空此时也开始下起了大雨，橡皮艇也到达了对应目标。安队长让橡皮艇驾驶员关掉了引擎，并叮嘱队员们再仔细检查一遍自己的装备。

        伍大力虽然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但还是听从安队长的指示，认真检查着装备。

        过了一会儿，所有队员都确定无误，纷纷带上了潜水头盔。安队长打出了下潜手势，所有队员从橡皮艇旁以坐资姿势翻入了水里。

        由于雨越下越大，本来能见度就不高的水下变得更加浑浊了。

        安队长在队员们的最前方，他左手紧握着强光水下探照灯，十分小心地摸索前行，还不时地打着手势，提醒着后面队员们前进的快慢。

        丁琳紧跟在安队长的身后，然后就是朱维和何明，最后面的是伍大力。

        他们每人手里都紧握着一个探照灯并间隔一米的距离，采用一字队形在浑浊一片的水下摸索前行着。

        水压带来的不适感让所有队员都感到了一丝惊恐。但他们毕竟受过非常专业的潜水训练。

        即使随着下潜深度的增加，这种感觉也越来越强烈。但队员们依然能自己调整好心理，保持完整的队形。

        船长室里，所有专家和技术人员正通过队员们身上佩戴的水下定位器追踪着他们的位置。

        “梁局长，所有队员已经下潜了十米。按这个速度计算，大概还有四分钟左右，就能到达水底，也就是三十米的深度了。”旁边的一名地质专家向梁局长汇报道。

        梁局长点了点头，然后吩咐他们：“继续追踪，有什么不对劲的就赶快汇报！”

        水下。丁琳虽然戴着潜水头盔，行动不是很方便。但她仍然保持着极高的警惕，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朱维虽然处在队伍的最中间，但还是对周围幽静的环境感到很害怕，双手紧紧地握住探照灯。

        丁琳回头看到她的样子，知道她害怕，就伸出左手的大拇指，摆了个“good”的手势。然后就用水下对讲机呼叫安队长：“队长，朱维好像不是很适应。我请求改变队形，让她到我身旁来。可以吗？”

        安队长回头望着她们，朝丁琳摆了个“OK”手势。丁琳连忙让朱维游到了自己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