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喜忧参半

凡事都没有绝对，有让你快乐的事，也就会有让你难过的事，上天不会平白无故给你什么，无论得到什么都是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一直以为这些事情只会在自己的身上灵验，一直以为自己是不被命运眷顾的悲哀着，后来发现好像世间人都是如此，如那句老话所说：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也会为你开启一扇窗。

妈答应了我假期带我出去玩，思虑了半天，决定去辽宁的葫芦岛兴城，开车只要四个小时便到了，原因不为别的，只是因为妈喜欢大海，想要去看看，这哪里是为我奖励的旅游。但能出去见见世面还是不错的，尽管是个小地方。

准备了好几天，拿了许多必备的洗漱用品，不知道在车上睡了几个来回，晃晃悠悠的开车到了这所小城市，去了比较有名的红海滩，去的时节可能不是很对，一大片的红还未完全绽放，说起来也没什么可看的，入眼的就是一片红色，偶尔还能看到沼泽泥地里爬行的小螃蟹，风很大，遮阳伞都打不开，两个人互相合照，不由得说，若是自然生长得，这一片红色已经算是不错的自然景观，只是看久了，便觉得没什么看头。

下午才匆匆找到吃饭的地方，饿的时候吃什么都很香，11块钱一盘的饺子吃的溜光，吃到撑的感觉很是满足，下午开车去兴城，找了一家宾馆和妈妈休息。第二天再玩。尽管旅馆很破旧，不过为了能看到夜景还是将就着住，酒足饭饱后跟妈溜达着去海边转了一圈，海风吹得格外凉爽甚至生出一些寒意，溜达着回去，回到旅馆发现还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响，可是累了一天，也管不了那么多，洗漱完依偎着妈匆匆睡去，只是我不知道，妈开了一天车，比我更累，却迟迟还没有睡去，在我身边拿扇子扇着，她知道我是爱招蚊子体质，怕蚊子会咬我。

记得有一次跟她出去买东西，我可能因为高中压抑的太久，看见什么都想要，回来她跟我算帐，说我花了250，她笑了笑，说：“完了，你咋花了个傻子数。”

“哈哈哈哈”

两个人的旅行虽然孤单，但是妈无微不至的关怀没有让我感到丝毫的无聊，她像个孩子一样，我总是笑她笨，然后挽着她的手一起走，如潇筱所说，我是个很黏妈妈的人，人家都说老小孩，妈这几年越来越像个孩子，大概是因为她真的老了吧。

为期不多的几天玩得很是开心，没几天就打道回府了，妈说怕家里的花没人照看会蔫掉。两个人拎了一些特产回家，回到空荡熟悉的家里，还有些冷清。

开始了碌碌无为浑浑噩噩的假期，每天半夜睡，早上睡到九十点起床，觉得假期很短暂，马上又要开学了。想起网上说的一句话“假期为什么那么短暂呢，因为假期没有上午。”

在家总是学不下去，没有学校的学习氛围，可是又不想开学。假期和潇筱出去玩了几次，跟顾瑾出去几次，我们都一样，出去无非就是看电影，KTV,吃饭，压马路。

假期第一次和顾瑾出去，是去看了电影，黑幕的电影中，顾瑾拉着我的手，拿着爆米花和可乐。男女主接吻画面的时候，顾瑾凑过身想要吻我的样子，我浑身不自在，松开了手躲开了他。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躲，我不是不爱他也不是保守，就只是本能的想抗拒。

他送我回家的时候，在分别的十字岔路口，他俯下身，吻了我的额头一下，宠溺的眼神目送我回去，有一种想要冲上去吻他的冲动，还是没敢，一个人灰溜溜的迎着夕阳回家。

还有一次印象深刻是在KTV，想起他开嗓的时候惊艳四座，虽然四座只有我一个人，还是觉得很好听，以前便觉得顾瑾的磁性声音很好听，没想到唱歌也这么好听，他唱的那首《以后的以后》，听得让人要醉了，相比于我的五音不全加跑调，倒是有些惭愧，忍不住偷偷拿手机录音，我只是想要在无聊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听听他的声音。我听过庄心妍的原唱，却觉得顾瑾的版本是我更喜欢的嗓音。大概是爱屋及乌吧。以至于让我在回家路上都一直单曲循环这首歌。

“风决定要走，云怎么挽留，曾经抵死纠缠放空的手。情缘似流水，覆水总难收。我还站在你离开、离开的路口。你既然无心，我也该放手。何必痴痴傻傻，纠缠不休。”

我没有想过，这首歌，会在我的以后灵验，站在分别的路口，我竟然能在脑海想起顾瑾第一次为我唱这首歌的声音，尽管当时那种分手的歌不适合我们，但现在是了。

“亲爱的顾瑾，希望你如歌中唱的那样、过得好。”

“没有我以后，一个人少喝点酒。窗台外的衣服，有没有人来收。以后的以后，你是谁的某某某。若是再见，只会让人更难受。没有你以后，一个人四处旅游。在某时某地交上三两个朋友。以后的以后，我牵着别人衣袖。若是有缘再见，也要学会笑着问候。”

思绪被妈叫我吃饭拉了回来，浑浑噩噩的还是等到了开学，假期真短，手里的冰激凌还没有融化就要开学了。

开学的第一件事，便是开班会，班任语重心长的告诉我们，我们已经高二了，不能再这样继续混日子下去了。之后的话我都没听进去，想起了郭敬明在《爱与痛的边缘》里写道的那边“我上高二了”

“我上高二了。一句宣言般充满激情的话被我念出了世界末日的味道，有气无力犹如临终的遗言。一分钟前老师对我说你要念出气势念出感觉要让每个人都振奋一下。现在我制造出了截然相反的效果，老师的叹气声清晰可闻。我知道她很失望我也不想让她失望，可结果是我无法控制的。就正如我不是想上复旦就上复旦的。”  

“我上高二了。我不兴奋也不悲哀，我的心如死水。其实这就是一种莫大的悲哀，哀莫大 于心死。可是我身边的人个个都活得很滋润，成天张着嘴笑，露出一口白牙齿或黄牙齿。不会笑的也是埋头做题，一副很有理想很有追求的样子。我知道他们的生活才是我理所当然的归属，我知道没有理想和追求的人是多么地可耻，我也知道理科生不要有太多思想做好题就行。但知道仅仅就是知道而已。我知道天上有个大月亮，可我一辈子也别想上去，人类那伟大的一脚注定轮不到我去踩。”

“我上高二了，在微微变凉的九月。阳光日渐稀薄，降温降温，原来秋天这么快就到了。”     

“我上高二了，在天气慢慢变凉的秋天。在一切似乎没有改变其实一切都已改变的生命的罅隙。 ”

我从来写不出这样高深的文字，就算内心感受再复杂，也只是寥寥几句囫囵过去。

潇筱说“小四真棒，不愧是我们爱的那个小四”

我接下她的话“只是他写的太过消沉，给人的力量都是悲伤的。”

他写的确实很棒，真的很棒，就算别人说他抄袭怎样也好，正如他所回应的那样，他可以用自己的实力证明。别人不相信，我和潇筱都相信，毕竟、他是我们爱了那么多年的小四。

开学后的第一次挨批是在历史课上，我最喜欢的历史课，作业留的有一道题不会我便没写，微胖的女老师点名叫人回答问题，却偏偏只有这一道我没写却偏偏叫了我。

站起来有些窘迫，也不能干站着，瞎编了几句和题干相关的句子。终究还是躲不过

“夏柒你昨晚在梦游里写的作业吧？是不是就重视主科，就不拿我这历史当回事。你下去把这张卷子大题连题目带答案都给我抄一遍。”

我无言以对，只能那样沉默的站着，站了半节课她像是忘了叫我坐下一样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坐下吧”

心头一下涌上了许多委屈。是，就算是我没写，也不能这样对我吧，我对历史是最用心的一科，每次的作业都先写历史的，用最板正的字写好每一张卷子。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历史每次都是偏科三科最低的分，连班任的科目我都为如此用心过。我喜欢探索历史中的古代故事，那些书本里偏倚角落的条条框框都认真揣摩过其中的故事。可就是我这样热爱的历史，老师却这样对我。心中难免有些委屈。这种委屈，没人开解，慢慢就转化成了憋在心里的苦闷。

晚上没去吃饭，潇筱被老师叫去了办公室，想必又是一些让她批批作业的事。一个人坐在操场的台阶上看他们打篮球，想起昔日赵钰轩也常在这跳跃的身影，今天倒是没看见他，正想着，在旁边角落的一个少年身影出现在视线之内。穿着球衣还以为是赵钰轩，走近一看，是穿着球衣的顾瑾。

“你怎么在这？”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发问

“你不是不打篮球嘛？”我补充一句发问

“是啊，赵钰轩那个小子非缠着我，让我跟他打几局，后来没事也就来打打”

“那你呢，干嘛一个人在这里待着，潇筱呢？”轮到顾瑾问我。

“潇筱被老师叫去办公室了，你也知道，她学习好，老师可能又叫她批改作业什么的”

“那你呢，心情不好？”

片刻的沉默“其实没大多事，可能是我想得太多，顾瑾，你相信命运诅咒吗？”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我不相信。”

“顾瑾，我从小就觉得自己好像是个被命运下诅咒的人，有喜就必有忧，我开心过后一定会失去什么。可能是我敏感，可是真的有太多机缘巧合，就像我小时候学习很好，可是只有我没有朋友，那些小朋友都不喜欢我；再比如说，我特别喜欢一个报刊，里面有个作者我很喜欢，有一次我考试成绩好我妈刚给我买了一系列这个报刊，可是没多久就听说那个作者因为抑郁症自杀死了，后来没多久报刊也停了，那是我买的最后一本；还有我之前跟我妈出去旅游，结果今天就被老师挨批，还是我最喜欢的历史；很久没有大笑过，跟潇筱前一天出去玩的特别开心，笑了一路，结果第二个星期就和潇筱吵了一架。总之只要有喜，就会有悲。我尝试过摆脱这种乱七八糟的想法，后来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就像我爸离开了我，而我开心的事是他和那个女人过得不快乐，他还记着我和我妈，还有开心的事、大概就是和你在一起。乐极生悲，悲极也会生乐，跟妈妈开心的旅游回来应该开学一心好好学习才是，可是我开学以后莫名低沉，想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缘故，我身边的朋友，家庭好像都那么复杂，要么和我一样，父母离婚了的，要么就是单亲甚至更惨。顾瑾，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被命运诅咒的人。”

“小柒，相信我。你真的只是想的太多了，也许一切都只是巧合罢了，哪有什么被命运诅咒的一回事，别人的家庭与你又有何干，小柒，你要知道，这世上哪会有什么诅咒之说，别乱想了啊，乖”顾瑾摸了摸我的头，搂住我的肩膀“不要怕，我不相信有什么乐极生悲的鬼话，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会让你一直都是喜，不会有悲”

我冲他挤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凡事都没有绝对，有让你快乐的事，也就会有让你难过的事，上天不会平白无故给你什么，无论得到什么都是会为此付出代价的。我一直以为这些事会是真的，一直以为自己是不被命运眷顾的悲哀者，后来发现可能世间人都是如此，如那句老话所说：上帝为你关了一扇门，也会为你开启一扇窗。后来的我不相信了，因为出现了一个男人——他说“小柒，不要怕，从今以后，我会保护你”。

这个男人，叫顾瑾。

是十年后的我在这世界最后的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