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有惊无险（五）

足足有四十分钟的时间，张卫华才匆匆的返回会议室。在他走进办公室的那一刻，刚刚还在交头接耳的说着什么的众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住了嘴巴，齐刷刷的把目光投向脸色显得异常严峻的张卫华。

大家都在想：是一个什么样的电话能让张卫华说上四十多分钟？又是什么人的电话，让刚才还笑容满面的他现在一下子变得如此的严峻？

在这个关键而又敏感的时期，作为“上面”派来的“大领导”、决定着案件走向的专案组组长，张卫华的一举一动格外引人注目。

“不好意思，刚才接了部领导的一个电话，因为事情相对复杂，时间有点长，耽误大家的时间了，对不起。现在我们继续开会！”坐到椅子上，张卫华打开笔记本，戴上老花镜，等待着大家的发言。

但是，等了足足有五分钟的时间，与会的二十几个人没有一个人发言。

“怎么了？没有人发言吗？如果没有人主动的发言我可要点名了哦？在座的各位都是职位不低的领导干部，在发言这种习以为常的事情上也需要我点名吗？”见没人说话，张卫华忍不住把老花镜摘下来，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大声的斥责道。

“我谈一下我的看法！”见张卫华已经忍无可忍，绿城省省委政法委副书记冯凯站了起来，先是看看张卫华，然后又扫视了一下会场上的所有人说道。

“冯书记，坐下吧，今天我们是内部会议，没有那么多讲究。现在，我们要承办的这起案件的当事人就像种在地里的种子，开始发芽，冒出了地面，不但直接与我们对抗，而且已经在外围开始跟我们耍花招、兜圈子。面对目前的这种状况，我们应该怎么办？接下来的工作如何开展？希望冯书记和接下来发言的各位按照这个思路发言，少说那些官话、套话，花架子不好使，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张卫华一边冲着冯凯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一边闷声闷气的说道。

张组长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气？与此前的他判若两人啊！李春皱着眉头看着脸色铁青的张卫华，不解的想着。

“正如张组长所分析的那样，我们专案组的工作刚刚开始了三天，我们的对手就沉不住气了。首先是案件的主要当事人魏新光畏罪潜逃了。他为什么潜逃？从表面上看，他的逃跑是因为自己假借古月的云浮铁源矿业集团之名非法贷款并据为己有的罪行已经暴露，害怕受到法律的惩罚而逃跑的。但是，透过现象看本质，我个人认为，魏新光的脱逃没有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这应该是魏新光和他身后的支持着们所设计的一个圈套！”说到这里，冯凯停下话题，从口袋里抽出一支香烟，颤抖着手打着打火机，点上香烟并猛猛的抽了一口。

张卫华抬起头来，透过老花镜的间隙看看面前的冯凯，目光里充满了肯定。

受到张卫华无语的鼓励，冯凯面露微笑，冲着张卫华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魏新光以及他背后的那些支持者设计这个圈套的主要目的是分散我们专案组的注意力，让我们把我们的工作主旨，也就是查办古月举报信中举报的那些人的身上挪开，把注意力放在抓捕和侦办魏新光这件事情上，从而减轻他们的压力，进而让自己逃脱党纪国法的追究，保住自己的乌纱帽。这些人是谁？他们一定是古月举报信中所罗列的那些人，是拿了魏新光的好处、为魏新光充当保护伞的那些贪官污吏和腐败的执法人员们。所以，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梳理思路，制定对策，在全力抓捕魏新光的同时，从云浮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马海指使他人蓄意杀害证人夏湘的案件下手，彻底清查在古月与魏新光的借款纠纷案和刑事犯罪案件背后的那些人的犯罪事实，一个不落的抓捕归案，绳之以法。我们要有信心，因为我相信，只要抓住马海这个‘线头’，打开魏新光精心编制的这张网就会手到擒来，绑在魏新光身上的这个利益链就会瞬间断裂！这是我的个人观点，仅供张组长和在座的各位参考！”说到这里，冯凯有些激动的喘了口气。

听完冯凯的发言，张卫华停下了手中的笔，摘下老花镜，一边用目光扫视了一下与会的所有人，一边频频点头：“冯书记的分析不无道理啊，现在我们所面临的形势比我们意料当中的形势要复杂的多。我们的对手不仅仅是一个奸商魏新光，在他的背后，隐藏着一大批曾经在官场上如鱼得水、现在依然大权在握的政府官员和手里掌握着国家法律的执法人员。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为了还顾新光的‘人情’，更为了保住自己的罪行不被暴露，这些人会想尽千方百计为魏新光摆脱，为自己摆脱。现在，这种矛头就有了。马海蓄意谋杀证人夏湘仅仅是个开始，今后还会不会发生更严重的事情？我想不可避免。现在，我们整个专案组成了这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同时也成了他们的主攻对象。我们所面对的这股势力之强大、关系之广泛、手段之恶劣让我感到吃惊。所以，同志们，万万大意不得啊！”说完这些话，张卫华感叹的摇摇头。

“我个人认为，刚才冯书记的分析是非常正确的，说出了我们专案组目前工作的核心。”张卫华的话刚一落地，公安部刑事侦查局干部管理处处长孙浩楠接着说道。

这次被安排作为专案组成员来到绿城，孙浩楠没有按照惯例在专案组担任任何职务，平时的话也不是太多。但了解底细的人知道，在整个公安系统，孙浩楠可不是个善茬。曾经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屡立战功、有着“钢铁战士”之称的他脾气暴躁，生性耿直，工作中敢想敢干，而且头脑聪慧，目光敏锐，侦办过不少大案要案。特别是在查处公安系统的腐败执法人员方面，眼光准、出手很，将不少混迹于执法队伍、执法犯法的害群之马打入大牢。这次作为公安部“特派员”进驻绿城查办“6.11”案件，还是张卫华亲自点将，通过公安部副部长把他从另外一件案子上强行拉过来的。

“种种迹象表明，举报人古月与魏新光的借款纠纷案背后隐藏着一大批手中掌握着人民赋予的权力却利用这种权力为自己非法敛财、手中掌握着法律却执法犯法的国家公职人员。从表面上看，古月与魏新光的借款纠纷案只是一件普普通通的民事案件，但在这个涉案金额高达亿元的案件背后，却隐藏着并不简单的故事。魏新光是一个什么人？一个商人而已。如果仅仅凭借他个人的力量扳倒古月并以区区200万元借款而霸占古月上亿元的巨额财产，他是万万办不到的。省高院、省高检两位领导刚才叙述的调查结果就证明了这一点。现在，这些人开始走到台前，特别是马海蓄意谋杀证人夏湘的事件的发生更是说明了一切。因此，我可以断定，古月与魏新光的额借款纠纷案甚至古月的刑事犯罪案都存在着诸多的疑问需要破解。因此我建议，立即组织专门力量，调阅绿城三级法院对古月与魏新光之间的借款纠纷案、古月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财产案所有的案卷，依法进行重审，通过逐项审理，查出利用职权干扰案件判决的政府官员和执法犯法、公然充当魏新光保护伞的执法人员。当然，我们并不希望这两件案子出问题，更不希望我们的干部队伍中有些领导干部和执法人员因为此案受到党纪国法的惩罚，从而丧失来之不易的政治前途。但通过目前我们掌握的这些线索看，我们的意愿只是个意愿而已。我敢说，如果这件案子出现问题就不是个小问题，涉入该案的幕后支持者和操纵者的官职也并非普通。涉案人数之多、职位之高应该会让我们震惊，会让老百姓震惊，同时也会让我们的各级领导震惊！”说完上述这番话，孙浩楠看了看坐在自己上首、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张卫华。

“其他同志还有什么要说的？请各位注意，本次会议是我们专案组的工作例会，也是对‘6.11’案件的讨论会。既然是讨论，就不存在说对说错的问题。无论今后事态的发展如何，专案组绝不会拿今天的发言来追究大家的责任，更不会怪其中的任何人。请大家各抒己见，不要缩手缩脚，怕这怕那！”孙浩楠的话刚一落地，张卫华就接着说道。

“张组长，我可以谈谈我的看法吗？”张卫华的话刚刚落地，坐在他旁边的绿城省政协副主席李佳璐微笑着看看张卫华，和气的问道。

“李主席，您客气了。您是我们的领导，而且在公安战线奋战了三十多年，应该说是我们的老前辈。您的话就是指示，哪还有可不可以这一说？李主席，请您指示！”见李佳璐如此客气，张卫华的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了笑容。

张卫华知道这个李佳璐的底细。他是绿城的“老公安”，是从绿城省公安厅厅长的位置上调到省政协的。在整个绿城政界，他李佳璐也是个跺一下脚整个绿城都会发抖的人物。虽然现在调到了有”政界养老院“之称的政协，但还是政协的副主席，再加上原来的威望和地位，其影响力不容小觑。更何况，虽然自己是国家公安部的人，是一名副厅级干部，但身为绿城省政协副主席的李佳璐却官至副省级，如果按照职务来讲，李佳璐还是他张卫华的领导。虽然对官场上那些论资排辈等习以为常的东西不屑，但同样身在官场的他也不得不应付一下，最起码在面子上要过得去，所以，对于李佳璐，张卫华显得格外的尊重。

“首先，受省委王书记的指派前来参加‘6.11’专案组的会议感到非常的荣幸。这件案子是国家公安部督办的案件，特别是张卫华局长亲临绿城，说明部里对该项工作的重视，说明了中央对于绿城反腐倡廉、维护稳定工作的支持。为此，代表省委，代表王书记，向来自公安部的两位领导表示衷心的感谢！”李佳璐的开场白显得相当的客气。他微笑着看看张卫华，并诚恳的冲着他点点头。

张卫华迎合着李佳璐，微笑着点点头。

“其次，会前，我看了原云浮铁源矿业集团董事长古月交到北京的这封举报信，并通过专案组的其他同志了解的案件的基本情况。特别是通过刚才几位同志的发言，我的感触很深。长期以来，绿城省委、省政府十分注重干部党风廉政建设，并出台多项措施，力保国家公职人员队伍的纯洁。但是，即便我们做了如此多的工作，尽管我们对党员干部的贪腐行为处于零容忍的态度，但还是出现了古月举报信中所反映的问题。虽然古月举报信中反映的问题、举报的事情以及所涉及的人员的所作所为还没有得到充分的证实，但这件事情能够出现并得到了中央领导同志的重视，最起码说明了一个问题：我们的工作存在不足。无论是对于干部队伍的监管，还是对司法程序的监督等方面，还存在着工作不力的问题。所以，才给个别的害群之马贪污受贿、执法犯法、利用党和人民赋予的权力为自己谋取不正当利益的机会。作为绿城省委、省政府领导，我们为工作中存在的不足感到不安，并为给中央、给公安部领导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感到惭愧。今天来参加本次会议之前，王权书记专门找了我，他让我代表省委向公安部的领导、向专案组的各位同志保证：绿城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和支持‘6.11’专案组的工作。如果古月举报信中反映的情况属实，无论涉及到谁，这个人的官职有多大，省委、省政府绝不护短，坚决支持将这些贪官污吏绳之以法，依法惩处，确保绿城干部队伍的廉洁高效。所以，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有任何顾虑，放开手脚，拓展思路，放心大胆的工作，绿城省委、省政府以及相关部门坚定不移的支持您们的工作！”

李佳璐的讲话刚刚落地，张卫华微笑着带头鼓起掌来。受部领导委派、多次在全国各地侦办过大案要案的他知道，虽然“6.11”专案组是由公安部牵头成立的，该案也引起了中央领导的重视，但异地办案，首先要面对的是当地政府各级领导和各相关部门的干预甚至阻拦。因为任何一级政府、任何一位地方政府领导都不希望自己的“属地”出问题，更不希望在自己的任期内出问题。如果问题不是很严重，他们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人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上级机关“抓”走的。特别是“6.11”案件，牵涉到的政府官员以及执法人员有三十多人之多，如果这些人利用职权贪腐谋私、执法犯法的犯罪事实查证属实，这在全国政坛上都会引起轰动，对于绿城省委、省政府也好，对于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也好，所造成的负面影响可想而知。在接到任务还没有来绿城之前，张卫华就知道，要想让“6.11”专案完美结案，必须要得到当地政府领导的支持和协助，否则，自己会很困难。

现在，李佳璐代表绿城省委、省政府表达了对“6.11”专案组工作的支持，身为专案组组长的张卫华当然感到高兴——虽然他还不知道这种支持是真是假。

“三十多年的公安工作经验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查办公职人员腐败案和执法人员违反操作抑或是执法犯法案最大的困难是直接证据的搜集。因为这些人在做某些事情时是经过周密策划的，会尽最大可能的规避现行的法律法规和制度要求，凭借着自己手中的权力，靠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能办成老百姓跑断了腿都未必能办成的事情。所以，很难有最直接的证据摆在我们面前。有些时候，办案人员想尽了办法，也找不到直接证据，最后不得不不了了之。对于执法人员违法、违规办案这种事情，查办的难度更大。目前，我国的法律法规还不健全，而且弹性较大，这就给那些心存不轨、希望通过自己手中的执法权以权谋私的执法人员提供了机会。他们会充分利用法律法规存在着的死角和盲点以及属性当中的弹性，做出一些违规、违法操作甚至是执法犯法的行为。有些时候，我们会通过事情的表明面现象和常规判断，明明知道这件事情存在猫腻和违法、违规之处，却找不到驳倒他们的直接证据。对于我这种说法，不知大家是否认同？”说到这里，李佳璐停下了话题。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先是看看坐在身边的张卫华，然后再看看与会的其他人，等待着大家的反应。

“李主席的话很有道理，也指出了我们目前侦办该类案件中遇到的最大的困难和疑惑。毕竟是老领导，老专家，经验值得我们学习！”看看李佳璐，公安厅副厅长李春笑了笑，毕恭毕敬的对李佳璐说道。

李春与李佳璐是有些缘分的。在李佳璐担任省公安厅厅长时，李春还是公安厅基层科室的一名小科长。正是在他的大力培养和提携之下，李春才从人才辈出的省公安厅崭露头角，在不到三年的时间里连升三级，并且经过李佳璐调任省政协副主席的极力举荐，他如愿以偿的坐到了省公安厅副厅长的位置上。所以，对于李佳璐的知遇之恩，李春还是心存感激的。即便是李佳璐现在已经不在省厅工作了，但平时对他的话也是唯命是从，只要是李佳璐安排的事情，他都会不惜余力的去办。

所以，在李佳璐停下发言之后，他第一个站出来给予了支持和拥护。

“李主席，您是老公安了。就像李厅长刚才说的一样，您在侦办该类案件特别是重大案件中的经验对于我们目前‘6.11’专案组的工作具有较强的指导作用。所以，您能否就‘6.11’专案组的办案方向以及办案过程中应该注意的问题谈一下您的看法？”张卫华微笑着看看李佳璐，诚恳的说道。

“承蒙张局长瞧得起，那我就根据我对这件案子的理解谈一下我的看法。个人观点，仅供大家参考！”李佳璐打开面前的笔记本，认真的说道。

“在古月这份交到公安部的举报信中，他罗列了云浮县、金山地区、三江自治州甚至绿城省省委、省政府近四十人的名单，并举报说名单上这些人在他与魏新光的股权纠纷案、刑事犯罪案的审理和判决过程中营私舞弊，非法判决，违法执行，利用手中的职权，协助魏新光侵占了他云浮铁源矿业集团的巨额财产和云浮铁矿的采矿权。这份名单是实名举报，而且把被举报人的姓名、原任和现任职务以及所谓的以权谋私的事实说的头头是道。但是，具体的、实实在在的证据在哪里？比如说，古月在举报信中举报云浮县县委书记徐志利用手中的职权，指派当地武警和公安人员协助魏新光抢夺霸占他的资产，并且不正当干预云浮县法院对他与魏新光之间的股权纠纷案的判决，致使判决结果严重违法，极大的伤害了他古月的利益。但是我们回过头来看一下，他古月虽然陈述了自己的观点，甚至罗列了徐志的‘犯罪’事实，但却没有向我们提供任何方面的证据和线索。指派当地武警和公安人员协助魏新光抢夺霸占他的资产也好，利用手中的权利，不正当干预云浮县法院对他与魏新光之间的股权纠纷案的判决也罢，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音频？视频？还是其他？一个都没有。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怎么来确定徐志是否真的有违法行为？我们可以去查，但能查到什么？即便徐志真正的作了这些事情，他自己不会承认，他的手下或者是受他指使的人会承认吗？可能性太小了！所以，按照古月举报信中所罗列的这些人员名单去查，难度很大，效果也不会很好。因此，我们有必要制定措施，避虚就实，寻找一个有效的突破口，打开本案的敏感区和关键点！”说到这里，李佳璐有些亢奋的站起身来，啪的一声把面前的笔记本摔在桌子上。

与会的所有人都被李佳璐的发言所吸引，目光不约而同的投向正在亢奋之中的额李佳璐。

这时，省委政法委副书记冯凯站了起来，他微笑着对着李佳璐说道：“李主席，我能否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请讲！”李佳璐坐到椅子上，结果张卫华递过来的香烟，一边吸烟，一边亲切的看着冯凯说道。

冯凯与李佳璐同是山西老乡，平时关系不错，再加上李佳璐今天心情大好，所以，说话的口气相当的平和，完全没有了平时的那种霸道和高傲。

“对于古月举报信中所举报的人和事，如果我们下决心去查的话不一定查不出结果。云浮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大队长马海蓄意谋杀证人夏湘的案件就是很好的一个突破口。我们知道，夏湘曾经是古月公司的财务总监，马海等人绝不会无缘无故的将她非法拘禁，其目的肯定与古月与魏新光的借款纠纷案或者是古月的刑事犯罪案有一定的关联。现在，我们抓到了马海雇佣的杀人凶手，而他也交代了受马海委托蓄意谋害夏湘的事实。我想，如果我们沿着马海这条线索查下去，我们一定会找到魏新光背后那些大鱼并将他们绳之以法。李主席，您说呢？”

“冯书记分析的有一定道理。但是，我们大家不要忘了。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古月举报信中所罗列的事实确实存在，那么站在我们对面与我们作对的绝对不是一股弱小的力量，他们的能量不容小觑。大家想想看，就是这样一股非常强势的力量，会作出如此小儿科的事情吗？我想不可能。依我看来，无论是魏新光畏罪脱逃还是马海蓄意谋害夏湘，这都是魏新光一伙儿放出的烟幕弹，使出的障眼法，策划的缓兵计。其根本目的就是要分散专案组的注意力，为古月举报信中举报的那些人赢得‘活动’的时间。比如马海这件事情，如果我们找到了马海，他承认是他雇用人蓄意杀害夏湘，但原因是他与夏湘之间的个人恩怨，与其他事情无关。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怎么办？我们会集中力量查办这件案子，再加上追捕魏新光这件事，我们专案组有多少人？需要多少力量来抓这两件事？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哪还有经历去查那些贪官污吏们呢？”。

“那我们应该......”李佳璐的话刚落地，省公安厅副厅长便接上了话。但他只说了几个字就被突然闯进来的、负责在门口站岗的一名武警战士打断了话题。

这名武警战士进门后直接走到了张卫华前面，先是敬了个军礼，然后报告道：“报告首长，绿城省省委王书记在门外，让我征求一下您的意见，看看他是否能进来！”

武警战士的话刚一落地，所有参加会议的人都大吃一惊。张卫华更是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然后径直走向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