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孤镇遇婆婆

那晚志新与陈霜相偎着，围着火堆，待到了天亮…

“霜儿，醒醒…”陈霜睡眼惺忪，是志新在叫自己。“天亮了，我们该出发了。”

一缕阳光照射到自己脸上，暖暖的，看着志新在收拾包袱，陈霜想起了昨晚的事，嘴角露出了笑容，心里乐滋滋的，伸了个懒腰，便起来了。起来捋了捋头发，走了过来，与志新一起收拾，两人对视一眼，相抿一笑，自是不用多说，好是甜蜜。

“好了，我们这就走吧。”志新说道，便把包袱放到了自己肩上。

陈霜笑道：“好啊，走吧。”说罢，环顾了下四周：“这个地方，是我们应该纪念的。在这个小树林，我遇到了一个不会负我的人。”

“呵呵，对呀，就是在这个小树林，我遇到了一个我不会辜负的人。”志新幸福地看着陈霜，陈霜也笑着。“我答应你，以后一定带你回来看看。”

“这可是你答应的我的，我记得。”

“你一定要记住。那我们快走吧，去江西还有好远呢，要不我们去前面找个镇子，买匹快马，这样也好走的快些。”

“好啊，一切听你的。”

两人就这样向前方走去，手牵手，伴着暖暖的阳光，一路欢声笑语，好甜蜜的伴侣。走了没多久，果然遇见个镇子，两人甚是惊喜，准备前去休息一晚再继续走。走进镇子，两人惊呆。镇子虽小，但却也不至于这么荒凉啊，全镇子竟然没有几户人家，两人好是好奇惊讶，便敲了一户人家的门，想问问发生了什么。

“咚咚”志新上前敲门，没人回应，志新疑惑地看了看陈霜，陈霜也在看着志新，两人好是好奇，正准备离开去投别的人家。这时只听见“吱扭”，两人回头看去，门开了，出来一位老婆婆，这老人家一头乱发，手持枯木当做了拐杖，步履蹒跚，一身破衣，“咳咳”还伴有阵阵的咳嗽声，看来老人家是病了。

志新陈霜见有人出来了，便走了过去，说道：“老人家，我们是过路的客人，不知道能不能在您家借宿一晚。”

老婆婆抬起了头，从几丝白发中露出了被遮住的眼睛，打量着二人，冷冷地说句：“进来吧。”

二人随老婆婆进了院，院里什么也没有，只有墙角拴着一匹枣红马。三人进了屋，屋里自然是破烂不堪，虽有思想准备，但家里的寒酸还是超过了二人的想象，而且屋里也不见有其他人，只是老婆婆一人生活。志新好是好奇，便问道：“老人家，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没有其他的人吗？”

“死了。”老婆婆冷冷地说句，二人感到很诧异，相对视一眼，陈霜便又问道：“婆婆，这是怎么回事呢，还有我看这这镇子上为什么也没有几户人家？是不是发生什么了？”

老婆婆看了看她，语气略有缓和地说道：“唉，都是兵灾惹的祸。我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原先可不是现在的样子，就是因为这些年一直在打仗，能逃走的都逃走了，就留下我们这些走不动道的了，不信你去别家看看，和我一样，都是一把年纪的孤家寡人。”

“那您的家人呢？”陈霜又问道。

“死了，是给那些乱兵杀死的，他们来到我们这儿后，不仅抢钱抢粮，还到处杀人，我那老头子、儿子媳妇，还有小孙子都是被这些人杀死的，如今就剩下老太婆一个人了。”说罢，老婆婆不禁潸然泪下。

“这伙乱兵就是可恨。”志新气愤地说道。

“是啊，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怎么可以这样，老婆婆，您也不要伤心了，恶人自有恶报。”陈霜安慰道。

“好了，你们远道而来，不说了，我去给你们收拾收拾，今晚就住在这里吧。”

“那就先谢谢婆婆了，我帮您一起收拾吧。”陈霜说道，随着老婆婆一起去了另一间屋子。

到处是难民，到处流离失所，到处是残砖断瓦，中华大地还有没有安静的地方。社会黑暗，军阀混战，民不聊生，这个人吃人的社会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若不是遭通缉跑了出来，志新那能能看得到这个社会的病态。看到这些，志新更加坚定了自己内心的想法：将来一定要干一番大事，为国为民。

“小伙子，房间收拾好了，你快过去吧，一会儿做好饭了，我再来叫你们。”老婆婆说道。

志新回头看去，不知什么时候，婆婆已经站在身后了。“谢谢婆婆，麻烦您了。”

这夜，志新难眠。从自己生活的小镇到如今的小镇，从恶毒的李公子到那些军阀乱兵，这些都深深烙在这个只有二十来岁年轻人的心里，这个年轻人此刻的内心正在发生着变化，已不是当初只会吆喝揽客的店小二了。他正在成长，是这经历让他成长，让他看清这一切。

鸡叫了，天亮了。谁都不知道这个年轻人这一夜都想了些什么，只是见他看了看远方，眼神中多了些坚定。

“你不会一夜没睡吧？”陈霜诧异地问道。

“睡不着，你呢，睡得还好吧？”

“我还好，你是不是又在想老婆婆的事了？”

“你怎么知道？”

“呵呵，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猜的。我只是担心你一夜没睡，一会儿上路会不会…”

“没事的，我们去给婆婆说声，就离开吧。你忘了我们还要去找匹马呢。”

“嗯。”

二人来到了昨天的这个小屋，只见老婆婆正在生火准备做饭。“你们起来了？稍等等，饭马上就好。”说完转身去米袋里吃力地舀了不到一勺的高粱米。这一切志新陈霜都看在眼里，米袋里已经没米了，二人怎能忍心吃掉老人最后一点粮食。

“婆婆，你别忙活了，我们不吃了，着急赶路。”陈霜说道。

“什么，你们这就要走？”

“是的，婆婆，我们就要走了，还要向您打听件事，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卖马匹的？路途太远了，单凭我们两个人的脚力，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志新说道。

“咳，还找什么呀，院子里不就有一匹，我一个糟老婆子，也用上了，你们只管骑去。”

“那怎么可以，要不我们付钱买下吧。”陈霜说道，又用胳膊肘捅了捅志新。

志新自然明白。“留下钱吧，婆婆一个人也不容易，我们也不能白拿那您的东西,再说了，我们两个不是还在您这里住了一晚吗。”说罢，就把钱塞到老婆婆的手里。

“婆婆，粮食不够了就去买点。”志新又说道。

老婆婆见拒绝不了，便也就收下了。“你们这两个孩子啊，还这么见外。”

三人来到了院里，老婆婆牵起马，将缰绳交到志新手里。不舍地说道：“小伙子，这是匹好马，你要好好对它。”扭头又对着马说道：“老伙计，今天你就和他们一起去吧，一直跟着我这个老婆子，会耽误你的。”动物通人性，马儿这时竟然用头贴了贴老婆婆。

“婆婆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它的。”

三人朝门外走去，志新陈霜两人上了马。“婆婆，那我们就走了。”

“走吧。路上当心。”

“嗯，婆婆要照顾好自己。”陈霜说道。“驾”志新一声呵斥，那马儿飞一般地驶开了。

老婆婆在门口对着他们的身影一直摆着手，自言自语地说道：“又剩下老婆子一个人了…”

两人驰马向前，马上，陈霜问道：“你知不知道，那老婆婆是什么人？”

“不知道啊，怎么？你知道？”

陈霜笑了笑：“嗯，那晚收拾房间，老婆婆都告诉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