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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爱恨只是一念之间

作者:云莫醉 | 发布时间 | 2017-02-18 | 字数:3040

“哎呀......”段崖一边躲闪一边求饶,不过说是求饶倒不如说是惨叫:“好了好了,我错了我错了!我认输还不行吗?”

“呵呵!”甄茗捷冷笑着拿着枕头,毫不停歇地痛打他,边打嘴里还念念叨叨的:“现在知道错了,早干什么去了?你说我像大猩猩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还会被大猩猩给爆头啊?现在认错?你难道不觉得晚了吗?”

段崖“哎哟哎哟”地嚎叫着,脸上却挂着浓浓的笑意。

说实话,他一个身材健硕的大男人,别说是被一个小姑娘拿着绵软的枕头‘痛打’,就是再疼能疼到哪里去呢?他这种反应,不过就是为了能让甄茗捷高兴高兴。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私心的话,那就是想跟甄茗捷之间亲密些,不管这些亲昵的片段是真也好,假也好,好歹他们是存在过的,就算是以后他们不能在一起,好歹有这些回忆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想想也是甜的。

“你还说不说我是大猩猩了?”甄茗捷似乎也是打累了,手里的动作一下比一下缓慢,力道一下比一下轻松。

直到最后,甄茗捷跪坐在床上,一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一边质问段崖。

“哎呀,不敢了,不敢了。”段崖也是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回答她,可是喉咙里依旧发出‘咯咯’的声音,他说:“以后再也不敢了,还请女侠饶命啊!”段崖传出去可不是因为累了,而是因为刚才狂笑不止,所以有些缺氧。

他现在好想狂笑,但是只能竭尽全力的忍着。

甄茗捷累得满脸通红,只觉得脸颊燥热难耐,额头上忽冷忽热,好像要冒出汗来,但是伸手一摸却没有丝毫流汗的痕迹。

“玩累了吧!”段崖翻身下床,从桌子上又倒了一杯温热的白开水,然后递到甄茗捷面前,说:“来,多喝点水吧!你生病了刚才我们嬉闹了那么一阵儿,你也应该累了,喝点水在躺在床上休息一下。如果还不能退烧,我就立刻送你去医院。”

“我......”甄茗捷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但是被段崖识破了她的心思,于是打断她说:“不许你反驳,这事儿没得商量。”

其实也对,对于段崖来说,事关甄茗捷的身体健康的安危,他是绝对不能马虎行事的。

“好吧!”甄茗捷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段崖看她终于不再拒绝自己,于是嘴角轻轻上扬,挤出了一个看起来算是和煦的微笑,说:“乖,听话。”

“那个......”甄茗捷讲话吞吞吐吐的。

段崖看了看她欲言又止的模样,问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没关系,想说什么就说吧!”但是他转念一想,又补充了一句:“除了不去医院这件事,这件事儿没得商量。”

“呃......”甄茗捷汗颜,她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终于开口说:“我是说在我睡觉的时候,你能不能......回避一下?”甄茗捷在心里做了无数遍词,最后终于以一种自以为婉转的方式说出了心中所想。

段崖一愣,脸上的表情一瞬间开始僵硬,然后又恢复如初,点了点头,说:“没问题!”然后便转身离开了卧室。走的时候还不忘记帮着甄茗捷把门儿带上。

这好像是她一直以来的习惯,在这个世界上,愿意遵守她的一些毫无意义的习惯的人不多,段崖便是其中之一。

自段崖离开卧室以后,甄茗捷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尽管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疲惫至极,体温也已经远远超出正常的数据,浑身上下像是被火烤一般,但是她依旧不能入眠。

四周静悄悄的,甄茗捷却听着耳边像是擂鼓一样的心跳声,明明手心的燥热都快要能够烤熟一枚鸡蛋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却在打颤?手心里面粘乎乎的,整个手掌都在哆嗦。

甄茗捷瞪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房顶的天花板,周围洁白的墙壁,身体下面洁白的床单,身上覆盖着柔软的空调被,落地窗前,拉着厚厚的窗帘,静谧的空气若有若无地流动着。

她伸出手,想要在这虚无的空气之中抓住些什么,好像抓住了,但是摊开手掌,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她再一次叹了口气:“唉——”

叹气仿佛能使她郁结于胸的那口不知名的烦闷多多少少地排出体外,她如法炮制,但是效果却一次比一次微小。

她在床上辗转反侧,把原本洁白整洁的大床弄得一团乱糟,这不是她本人的作风,她这样,似乎是在追寻着什么。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高烧之下的燥热身体,想要寻求的,不过是那一点点的温凉。

“啪嗒啪嗒。”

墙壁之上所悬挂的大钟,大钟上的指针日复一日的行走,从未出过差错。秒针一步一顿,预示着时间的流失,带来极富规律性的声音,也就是在这种声音的影响之下,甄茗捷终于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

“你凭什么?”一个男人的声音,除去他声音之中所蕴含的怒意,其实听起来还是不错的。

“就凭我爱她!”另一个男人的声音,与上一个声音相比显得冰冷沉静。若是把上一个声音比作是烈烈燃烧的火焰,那么这一个便是湍湍的流水。

“爱,爱算什么东西?你的爱能带给她什么?”火焰之声愈燃愈旺。

然而湍湍流水依旧沉静,说:“我的爱虽然不能带给她什么,但却是她想要的,她既然愿意接受,你管得着吗?”

“你不配,你就是个骗子!”

“我是骗子?”听着火焰的挑衅,流水已不再一如当初那般,他开始加快流速,撞击到石头之上,激起片片水花:“你摸着自己良心说,当初,究竟是谁先开始欺骗的?”

流浪的水花崩到火焰之上,火焰燃烧的架势似乎出现了裂痕,不过架势虽然减弱了,但是火焰的温度,却没有下降:“我没有欺骗她,那是她自己以为的,我不过是将错就错。”

“好一个将错就错,”流水开始咆哮,像是决堤的洪水一般,奔涌而去:“欺骗就是欺骗,少拿将错就错当挡箭牌,有本事你就把当初的那一切全部摊开告诉她,看看她究竟是选择你,还是选择我?”

......

“不要再吵了!”

甄茗捷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她看了看周围的一切,又摸了摸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嘴里嘟囔着说:“幸好只是一个梦而已。”

她缕了缕自己的头发,却发现自己额前的发丝已经被汗水打湿了,身体与之前相比更加无力,她身体不自主的向后倒去,瘫倒在床上,在胳膊接触到枕头的那一刹那却惊觉地感觉到:原来就连枕头也已经被自己的冷汗打湿了。

甄茗捷看着床边落地窗前面那厚厚的窗帘,似乎能把她与外界完全隔离起来。

她翻身下床,不自主的走到窗户边,想要伸手拉开窗帘。

她的手缓缓的伸向窗帘,指尖开始接触到那华丽而厚重的布料,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腕在颤抖,看着被窗帘无限放大的抖动,不知怎么的,甄茗捷竟然有些开始恐惧,不知道是恐惧这窗帘背后的阳光,还是恐惧这个与阳光隔绝的自己。

“哗啦!”

甄茗捷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手腕一抖,一下子把窗帘拉开来,却被窗帘外面那惊人刺眼的阳光晃了一下眼睛。

她震惊的“啊”了一声,一下子松开布料,躲到了窗帘后面。

她忽然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如同活在幽暗世界的女鬼一般,渴望阳光,却又万万触碰不得。

原因很简单,越是不能得到的东西,对于她来说越是具有致命的诱惑,可是在这世间,人可以抵抗得了所有东西,除了诱惑。

鬼魅渴望阳光,却又不敢靠近,因为沾染一点便是灰飞烟灭。

甄茗捷跌坐在窗帘后面,隐藏于被窗帘遮挡之下的那片阴影之中,然而她又拼命地拉扯着窗帘,想要保供她存活的那片阴影无限扩大。

“咚咚......咚咚咚......”人生毫无预兆的想起,吓得甄茗捷一个激灵。

段崖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房门,在外面响起:“茗捷,茗捷你还好吗?出什么事了?需不需要我进去看看?”说完停了一阵儿,见甄茗捷没有任何回应,又开始“咚咚咚”地敲门。

“甄茗捷,你再不开门我就进去了。”段崖在门外焦急地直跳脚。

甄茗捷听他说要闯进来,赶紧回应他:“不......不要,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没事的,你不用担心,也不要进来。”

门外面的段崖听见甄茗捷声音除了虚弱一点并没有别的什么异常,想着她应该是因为发烧生病所以才导致有些虚弱,于是在门外默默地点点头,又不厌其烦的交代后才选择离开。

甄茗捷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