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其他出路
胡雪岩这么一说，李志全说道：“哎，胡叔爷这句话说的不错。可是谁能让大家伙吃上饭，可不是空口说话。就是胡青云老爷子，也不一定做得到，在场的诸位，有谁能够承诺，做了交椅之后一定能让大家活吃喝不愁？”
郑老前辈这个时候说道：“我看也就小胡有这个能耐了。”
胡雪岩大叫不好，今天这势头不会是想把他框到沙帮里吧？这可万万不行，自己是靠做生意起手的，现如今却也盯着朝廷给的官帽，要是自己在拉帮结派，到时候一着不慎就有可能被人拉下马来，加入漕帮可万万使不得。他看了在他身边一脸期望看着他的吴存义一眼，然后对着屋子里的其他人说道：“兄弟们，沙帮以后的出路，我胡雪岩以前就跟大家伙儿说过。一是购买洋船，二是进驻各地沙滩小码头。唯有如此才能够让沙帮继续兴盛下去，大家也才有饭吃。”
“说得轻巧，你胡雪岩有钱，说买洋船立马就给沙帮买了两艘，你以为这事儿我不知道？我们沙帮一个个都是泥腿子出声，没有你胡叔爷的家底丰厚，哪里买得起洋船？至于去小码头。小码头到处都是你们漕帮的人，我们沙帮哪里抢地盘去？”
胡雪岩摇了摇头：“我可没有帮漕帮买船。那些船是他们自己个儿买下来的。”
“谁信呀？现在朝廷禁令如此严重，有私自买船者定斩不饶。沙帮要是没有走你的关系，能买得到船？能买到船还不被砍头？”
胡雪岩有些郁闷，说道：“要是你要买船，一样可以走我的关系，我也一定帮你们买到。”
“那可不一定，白瞎了胡老爷子的眼睛，白白帮了你那么多忙，到最后却养了你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人。”
胡雪岩闻言脸色一皱，心情已经有些不好了。自己这么多年对沙帮漕帮从未有所偏颇，都是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当初要不是自己资助，沙帮能够在短短的时间内购置足够的沙船，与漕帮分庭抗礼吗？现如今已有不顺心的事情就想着吃白饭，天底下哪有这般好的事情？
看到胡雪岩脸色难看，郑老赶忙出来说道：“老李，你这话说的过了！小胡帮了我们多少？到底谁才是白眼狼？”那姓李的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再说话。郑老借着对胡雪岩说道：“小胡，依我看，要不你就当了我们沙帮的家吧。”
胡雪岩正要推辞，郑老却一把拿住了胡雪岩的胳膊，说道：“小胡，你也别嫌我们沙帮的弟兄寒碜，就算我们出身贫寒，但是多少也有一万多弟兄听你差遣，不论办什么事情都是一股子力量。前段时间还有捻匪前来跟我们联系。”
胡雪岩闻言大吃一惊：“沙帮答应了？”
郑老笑着摇了摇头：“这点眼力劲我还是有的。长毛当年那么猖狂，到最后也还是没有反成，这些捻匪也不会成功。我自然不会答应他们。可是这些年沙船真是走不动了，在这么下去，我们如果还不反，那就真没办法了。所以还请你看在你叔伯的面子上，来帮帮我们这些沙帮的弟兄吧。”
胡雪岩四处一看，发现屋子里有不少人都一脸希冀。吴存义更是看着胡雪岩重重地点头。胡雪岩心里却知道，自己即便能够走黑道，却也必须在表面上和黑道拉开距离，不能授人以柄。他说道：“感谢各位兄弟的抬爱，大家放心，郑老既然这么说了，我以后一定把沙帮的生意当成自己的生意来经营，一定让大家伙儿有饭吃。可是这交椅雪岩是真不敢坐。雪岩现在头顶管带，舒服颇多，不能想个真正的江湖中人一般率性而为，还望大家伙原谅。”
郑老和吴存义也都不是糊涂人，胡雪岩这么一说，他们顿时明白了胡雪岩的苦处，只好点点头。只是脸上的失望之色溢于言表。
胡雪岩感觉会议室当中气氛太过沉重，他说道：“这样，我回去就联系洋人的轮船公司，先想办法为沙帮置办一艘洋船。至于我们重新把沙船布局在那些码头，吴大哥先送些资料给我，我们讨论讨论再做决定。”
吴存义说道：“那就多谢胡叔爷了。”
郑老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也只好这样了。”
感觉到大家的失望，胡雪岩有些于心不忍，说道：“那今天就先这样吧，等我购置了轮船再来联系大家。”吴存义又一路把胡雪岩送到了楼下。
送胡雪岩到马车边的时候，胡雪岩说道：“购置轮船不是一两天的事情，一有消息我就通知你。你稍微一等，不要着急。”
吴存志赶忙答谢：“今天让胡大哥蒙羞了，这是我的不是。”
“不碍事，我确实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
等吴存义一回来，发现屋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站在胡雪岩原先站着的地方。
吴存义诧异道：“这位仁兄是？”
那人赶忙把手中的扇子一合，说道：“在下宋长清。”
这个时候李志全突然说道：“胡雪岩他危言耸听，依我看，我们沙帮的出路未必只有一条！”
吴存志看到郑老突然不说话了，只是自己在一边抽烟，有些诧异，但是他也不能由着李志全胡来，便说道：“拿到要请教李兄，我们还有什么出路。”
“这位宋先生就是我们的出路！”
吴存义和郑老对视一眼，齐齐看向宋长清，想知道这人有什么能耐能够让沙帮气死回生。
宋长清朝着屋子里对视一眼，说道：“刚刚我就在隔壁，胡雪岩说的话我都听见了，都在和么些年了，他竟然还是那一副德行，真是让人受不了。”
郑老问道：“宋先生以前与胡雪岩认识？”
吴存义不屑地说道：“他也得有这个本事。敢笑话胡雪岩，胡大哥现在富可敌国，你拿什么笑话他？”
李志全怒斥道：“吴存义，你说话注意点！宋先生是我请来的贵人。”
宋长清也不动怒，笑道：“年轻的时候和胡雪岩一起在信合钱庄做过伙计，数一数，距离现在也有十多年了。也不知道胡雪岩还记不记得我。”说话的时候他手中的折扇挡在自己身前慢慢挥动着，仿佛一个文雅的书生正在回忆自己的一段风流韵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