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规则
慕容细雨似笑非笑的站在一边，牛无识脸色严肃的在救治那位仁兄。
牛皮皮走到脸色最好的一个身边，低声道：“兄弟，怎么称呼。”
那人拱拱手，看来也习惯了这世界的一些礼数：“小弟李小明，不过以后就叫我李寻仇吧，这是我刚拜的师父给我起的名字。”说完，脸上露出些许得意的神情。
牛皮皮向地上轻轻指指：“这兄弟怎么了？”
李寻仇道：“嘿，这哥们网文看多了。说来吧也有点本事，花言巧语，将军府还真收了他。但这哥们不知足，幻想着三妻四妾的生活，开始勾搭将军的两个女儿，被那两个小姐叫人打得半死不活。山上使女们去接他的时候，这哥们还在城门上高高吊着呐。”
牛皮皮不由笑了出来。慕容细雨听见他笑，似笑非笑的对他说道：“怎么？看你没受伤，是没进了寺门，没跟武僧们交上手？”原来，设计中宝莲寺是最难搞的地方，只有动手取胜，别无他法。不想宝莲寺众高僧勘破了这世界的虚妄，又得了一个神秘人物指示，正谋划一件牛皮皮很久后才知道的大事，倒叫牛皮皮轻轻松松捡了个大便宜。而慕容细雨不知，还以为他连寺门都没进去。
牛皮皮忙回答：“寺门进了，但没交手。”
这时，跟着牛皮皮的两个少女已经已把他们在寺外看到的告知牛无识。牛无识赶紧在慕容细雨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慕容细雨听罢，对牛皮皮笑笑：“还好，还好。化解了这两派的矛盾，那老和尚定然对你青眼相看。那丹药呢，跟你提了吗？”
牛皮皮回答：“已经给我了。”
慕容细雨笑的更开心了些：“好，还好，总算这次还有可堪一用的人。他给你的是什么颜色的药？”
牛皮皮回答：“一颗红的，一颗黑的，还有颗白的。。。”然后做思索状。
慕容细雨有些吃惊：“怎么，一下给了你三颗丹药？”
牛皮皮回答：“给了我五颗。另外两颗颜色忘了，吃的太快，没看大清楚。”
慕容细雨哈哈一笑：“另外两颗是青色与黄色，代表五行，也是代表五个方位。好，不错，我不管过程，不问原因，只看结果。你就是咱们‘武侠部‘客服主管了。”
牛皮皮不知客服部是干什么的，但另外几个人却大感惊讶。刚才牛皮皮没来之前，慕容细雨正在发火，说准备成立一个客服部，负责接待后期一些VIP的玩家，在游戏中风光不说，在现实中也有很高的薪资待遇。还说你们这些人不是一筹莫展就是胡干蛮干，客服部普通工作都干不好，更别说客服主管啦。这时听到牛皮皮成了客服主管，不由的又惊讶又艳羡。
慕容细雨随即有些反悔：“当然，这工作不是铁饭碗，也看工作绩效与客户反馈。咱们的工作是能者居之。一会下线后，我们先签个合同，把薪资什么的定一下。”
牛皮皮听客服部这名字，自然想到端茶倒水接待客户什么的，本来有些不想干，但想自己即是主管，当然没有亲自端茶倒水的道理。当下决定，一切看了工资以后再说。
慕容细雨看看倒在地上那位，吩咐牛无识：“这位仁兄我是肯定不能要了。但你一定尽力治好他。”
牛皮皮大惊：“难道在这里死了，现实中也会死去？”
慕容细雨回答：“那倒不会，但他以后再也进不了这个系统了。”
牛皮皮还是不解：“别的游戏里也会暂时死亡，但设置的都有复活系统，怎么会死掉就不能再进系统了？那以后所有玩家在这里死去也是这样？”
慕容细雨回道：“只要死掉，就再不能进系统。不是这款游戏，而是我们公司所有的虚拟现实系统。简单说，很大程度上这不是我们的设置，而是物理规则。”
牛皮皮摇摇头，表示还是不懂。
慕容细雨笑笑：“好，反正随后的培训里你也要被重点告知，以后跟我们一些在游戏里死掉的玩家也需要解释，我今天就简短给你介绍一下。我问你，假如你是上帝，你怎么创造生命？”
牛皮皮愣住，他可从来没想过要当上帝。
慕容细雨不等他回答，接着问：“那你知道地球上的生命是怎么来的吗？”
牛皮皮回答：“地球上生命好像是在一些极小的概率下由碳水等元素生成最初的简单生命体，后来经过漫长进化，形成形形色色的复杂生命。”
慕容细雨道：“大概就是如此。所以，上帝创造生命，只创造最开始的，之后则由它自由发展。我们游戏最初的设计师也是也是因此，才能在很短时间内创造出这么完美繁复的世界。当然，我们也有一个严格的框架，保证这一切在我们控制之内。这么多虚拟人物，在系统里当然是一个个代码，你我的生命特征在系统里也表现为一个个独一无二的代码。这系统高度自主工作，不断淘汰旧代码，自动生成新代码，但从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代码出现。如果系统认定代码失效，就绝不会接受它重新进入系统，除非公司最高层层层授权，但整个系统也会随之崩溃。我们不会为任何人，让我们无数人数十年的心血付之东流，你明白了吗？当然，以后跟客户解释时，还是要强调这是物理规则，是无法抗拒的。”
牛皮皮张大嘴巴：“那你不让这哥们死在这里，是怕他以后连以玩家身份进入游戏的可能性都没有了？毕竟，谁都不想错过这么一个游戏。”
慕容细雨叹口气：“不止如此。我们公司随后推出的远程虚拟现实通讯，包括虚拟购物街、虚拟课堂、虚拟旅游，等等等等，都只能在这个系统内运行，而他在这里死掉，就再也不能感受到了。”
同来的那个女生惊呼：“虚拟购物街什么时候推出？以后我戴上头盔，就可以逛街了是吗？”
慕容细雨笑笑：“你看看眼前这个世界，虚拟购物街不是太简单了吗？我们现在没有任何技术问题，只需要解决一些法律上的问题。“
牛皮皮等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这群家伙跟招聘会上传销分子一样的穷酸家伙们居然是一伙的，实在难以想象。
慕容细雨又道：“这些天，我要到国外一趟，跟公司的几个高层开个会，可能就不上线了。你们可以随意逛逛，在学到些本领得到些丹药神草啊什么的之前，不要作死，跟使女们不要离的太远，”说着看看地上那仁兄，“这家伙还调戏使女，使女们生气回山，无人帮忙，所以才被打的只剩一口气。”
众人闻言笑笑，对这哥们自作孽的行为又多了几分同情。李寻仇问道：“你们也是，开会直接在这里开不好？还用巴巴的跑到国外去？”牛皮皮他们纷纷附和。
慕容细雨道：“我见的这几个人是公司很高层的人物，他们的代码不能随意进系统，进到系统的时候，基本上就是系统崩溃的时候。所以，你们还是祈祷我永远坐飞机见他们吧。“
众人又笑笑。地上那哥们在牛无识的救治下，已经无生命之忧，叫唤声已经能听到了。慕容细雨松口气，只要不是在自己手上挂掉，以后他怎么作死都是他自己的事情了。他对众人道：“你们可以在这山上随意逛逛，有几处景色你们在现实中永远不能见到。皮皮，你过来一下。”
众人笑着散开，牛皮皮走了过去。听慕容细雨直呼自己‘皮皮‘，顿时对他生了几分好感。
慕容细雨开门见山：“刚才我跟你说的上帝创造生命的理论，你了解了吗?”
牛皮皮回答：“大意了解了。”
慕容细雨道：“不，你不完全了解。这个理论还有一个潜在的意思——我们对这个世界并不是完全控制的。”
牛皮皮愕然，不知此话何意。
慕容细雨又道：“你记住就好。这就是为什么你拿到丹药我很高兴的原因，可能任何人都能做到你做的，也可能只有你能做到。说实话，我不知道，因为这世界不在我的控制之内，甚至开发团队也只能在框架上控制。这是这个游戏的不足之处，”他顿了一下，微笑着说道，“当然，也是这游戏最迷人的地方。”
牛皮皮沉思一会：“确实如你所言。游戏最迷人的地方是意外，是惊喜，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故事脉络。”
慕容细雨纠正他：“不是不受控制，是不受完全控制。好了，游戏里时间也不短了，该下线了。”
牛皮皮想想也是，现在太阳西斜，现实中的自己没吃午饭，想必是饿坏了；还有那两个等着办信用卡的哥们，可不能失信于人自砸招牌。所以附和：“是，是该下线了。那咱们下次见。”说完转身，走了两步又不好意思的走回来：“那个啥，咱这游戏，怎么下线？”
慕容细雨哈哈一笑：“首先呢，这个世界有很多只有我们才能进的安全屋，这安全屋有两个作用，一是提供临时屁护，二是我们上下线之用——顺便说一下，第一次上线地点是我们客服部控制的。因为这安全屋有些像现实里的厕所，我们就叫它们‘茅房‘。很多女同事觉得跟男人们挤在同一个茅房里不太好，甚至有些恐怖，就叫它们鬼屋。进了茅房之后呢，你要连念三遍下线语音密码，初始密码是’我爱迅易游戏‘。就是这么简单。”
牛皮皮一听着初始密码有些鄙夷。放眼一看，果然发现了几处茅房一样的小屋子。
他进了最近的一间，依言而行，还故意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只觉得眼前一道不强的光闪过，眼前就出现两根电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