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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他会是谁

作者:木头眼睛 | 发布时间 | 2017-02-14 | 字数:4384

毕路几乎就要扑上去,但炼心多年的他还是勉强控制住自己,身体却微微发抖,他问鲁友:“请教前辈,您轮椅扶手下悬挂的是不是困龙丸?”

鲁友一脸诧异:“毕小友好眼力啊,这几个小玩意就叫困龙丸,原本是中品仙器,当初和我一同受创,掉到了下品,这么多年也没有恢复过来,只是不知你怎么会识得它?”

仙器?不对啊,自己师傅卢有当初使用的困龙丸不过是灵器,还不是顶阶的那种。

毕路也顾不上什么忌讳了,神识一收一放,已经感知到了鲁友轮椅扶手下挂着的困龙丸确实是仙器。

他一阵失落,对鲁友说到:“晚辈刚刚放肆了。只因家师使用的兵器也是困龙丸,不过只是灵器,乍见前辈的仙器和家师的极为相似,一时失态了。”

鲁友叹息一声:“毕小友尊师重道,思念恩师,其情可悯啊,希望尊师可以吉人天相吧。”

毕路竟一时沉默无言。

老楚和毕路接触的时间最短,却最能理解毕路此时的心情,他过去抱了抱毕路的肩,低声说:“兄弟,哥哥我保证上天入地,也要查到尊师的下落,你放心好了。”

声音虽低,却也是清晰可闻,鲁友的瞳孔微不可察的缩了几缩。

说话之间,胡炒炒已经做好了四凉四热八道菜,青衣小童摆好甜点羹汤,大菜一道接一道的传上来,鲁友自然坐在主位,客席以一祖为首,大家落座坐好。

胡炒炒最后入席,笑嘻嘻的对鲁友说:“师傅,这次我带回一些百草酒孝敬您,您是不是也把珍藏的庄园自酿酒也拿出一些啊。”

鲁友也笑呵呵的说:“我看你不是回来看我,你是回来看酒的。”

师徒二人说说笑笑,把酒倒满,鲁友举杯说到:“承蒙诸位道友不弃,今日来到山野荒村,鲁友不才,先干为敬。”

众人举杯,酒过三巡,鲁友放下杯子,对大家说:“诸位想通过天一的传送阵前往云从,那就只有一个办法——闯秘域,在秘域深处,有一座远古传送阵,莫说传到云从,就算跨域到灵域、神域也不在话下,只是……”

话未说完,二祖已经疯虎一般的扑过去,揪着鲁友的衣领嘶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胡炒炒伸手想拨开二祖的手,却被二祖反手一掌摔到地上,一祖连发数道禁制,才制住二祖,对鲁友说到:“抱歉,我二弟精神上出点问题,受不得刺激,请鲁道友海涵。”

鲁友摆摆手:“石道友,你不说我也知道,石二道友内息紊乱,看来若不及早医治,后果堪虞啊。”

众人一阵忙乱,好在二祖被禁锢住之后,很快就变得神智清醒,他对鲁友拱拱手,一声不吭的闷头喝酒。

等大家安静下来,鲁友不慌不忙的开始介绍起秘域,一祖他们没有提说过,都在仔细倾听,只有毕路听了几句,就觉得有点熟悉。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秘域,所谓秘域不过是空间碎片而已,有的里面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有的却可以找到意想不到的好东西,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进过秘域的经验。

而鲁友所说的这个秘域,进入之后会有很大的机会得到奇遇,但也有很大的风险会出不来——这和梅千手讲过的那个秘域很相似,而且同在天一大陆。

这就又牵扯到了神秘的亮银色长须人,据梅千手所说,那次进入秘域,散修联盟中只有自己和另一个长须人活着出来。

后来梅家遭受灭门之祸,梅千手就怀疑是那个长须人所为,后来双子城惊现长须人,梅千手就曾以为是追杀他而来的。

长须人说动二祖的杀手锏,就是那个所谓的跨域传送阵,很可能就是从鲁友这里流传出去的,现在关键就在于鲁友是否认识长须人,他们有没有接触,有没有谈论起秘域之中的跨域传送阵。

毕路刚要张嘴问长须人的事,心中忽然一阵悸动,一个自己从未想过的问题浮现出来:假若真是鲁友放出的这个消息,那么他的目的何在?

是啊,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会做没有目的的事,如果真的是鲁友告诉长须人有这个传送阵,长须人又万里迢迢的去游说二祖,达成和天门的合作,那么鲁友必定和天门有联系。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毕路越发觉得疑窦丛生,鲁友唯一的徒弟胡炒炒就是天门在大木双子城分舵的舵主,似乎更验证了他和天门之间的关系。

只是,胡炒炒又被天门千里追杀,又是什么远古呢?

没等他理出头绪,就听鲁友在叫他:“毕小友,看你若有所思的样子,是不是已经有什么腹案了,不妨说出来大家一同参详参详,如何啊?”

腹案?腹案个屁,我是在想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毕路腹诽着,可是一听那熟悉的声音,看到鲁友含笑的双眼,毕路心里又涌起一阵亲切之感,差点把心里想的都脱口而出。

幸好在最后关头,毕路把话咽回到肚子里,而是灵机一动,提出一个问题:“唔……唔……我是在想,嗯,在想这个秘域有如此惊人的机遇,想必一定有很多人知道,我担心远古传送阵会遭到破坏啊。”

果然,这个问题引起了大家的重视,谁也不想历尽千辛万苦,最终见到的是一个破坏殆尽,不能使用的传送阵。

老楚毛毛躁躁的跳起来:“老鲁,这他妈的真是一个问题,谁也不知道那个传送阵还存在不存在,幸亏老毕脑筋好使,想到了这一点,不然我们稀里糊涂的进入秘域,到地头却发现狗屁没有,哭都没地方哭去。”

二祖却不是这样想的,他坚持说:“不进去看看怎么知道有没有传送阵?只要有一分希望,我也要进去找找。”

鲁友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举起双手向下按了按:“诸位道友,稍安勿躁。毕小友提出的问题很犀利,石二道友的决心也很坚定,楚道友是话糙理不糙,各有各的道理,但是呢,这么说吧,首先毕小友不必担心,传送阵一定是有的……”

说到这里,鲁友在怀里摸出一张兽皮,放到桌子上,摊开给大家看:“这是秘域简图,中心地带的那个三角符号就是传送阵,可以说整个秘域就是以传送阵为核心形成的,至于这张简图是哪来的,恕我不能奉告,但有一点我可以保证,绝对是真的。”

老楚还是不依不饶:“就算是真的又怎样?先不说真假,这么多年过去了,秘域之中不知进去过多少修士,还是老毕那句话,谁知道有没有人能深入核心,破坏了传送阵。”

胡炒炒和老楚相处不错,但也容不得他怀疑自己的师傅,横着眼睛看向老楚:“我师傅说有就一定有,说没有被破坏就一定没有被破坏。”

鲁友作势拍了胡炒炒一巴掌,说:“为师和诸位道友讲话,你一边听着就好了。”

随后,鲁友对众人解释,那个秘域是不定期开放的,每次都有不少的修士进入,但因为秘域本身就是空间碎片,加上悠远岁月的侵蚀,空间已经不是那么牢固,限定进入的修士最高不能超过分神期,不然空间就有崩溃的危险。

所以,以秘域之中的危险程度来衡量,绝不可能有分神期的修士突入核心地带,连核心的外围都不是他们能力所到达的。

为了取信于大家,鲁友说到时候自己一定会亲身前往,和诸位道友一起进入秘域,寻找到远古传送阵,见证一个千古奇迹。

胡炒炒担忧的看着师傅,小声说:“师傅,那个秘域如此凶险,你的身体不方便,还是我代替你去吧。”

鲁友长笑一声:“为师我这些年生不如死,既然上天给了我这次机会,石道友他们寻到了丹道宗师,我总算有了复原的希望,总是要去拼上一拼的。已经有上千年没有厮杀搏命,我都快要忘记自己还是修士了。”

最后两句话语铿锵,竟带有金戈交鸣之音,说得大家热血沸腾。是啊,修士之路,就是在逆天搏命,成了长生不死,败了身陨道消。不厮杀,不搏命,哪里还有修士?!

看到大家慷慨激昂的样子,鲁友微微一笑:“当然了,我也不会莽莽撞撞的前去送命,这张虽是简图,却也在紧要之处做了标记,使得我们能躲开一些必杀之局,至于究竟能深入多远,那就要仰仗诸位道友了。”

一祖和鲁友击掌约定,各自准备进入秘域的应用之物,三个月后到约定地点会和,一同探索秘域。

二祖牵挂是否有长须人的回信,便急着离开鲁友的庄园返回秀之岚垭,一祖却说不忙,还有一些细节要和鲁道友请教,想要和鲁友秉烛夜谈。

老楚又在关键时刻冒了出来:“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兵分两路,两位石道友在此安排商讨,我和老毕反正也没事,就连夜赶回秀之岚垭,这样岂不两全其美?”

老楚的修为高,却不以长辈自居,和一祖二祖平辈论交,事事还以一祖为主,维护一祖的权威,但他既不是晚辈也不是属下,说起话来自然自由自在无拘无束,而且一祖也得充分尊重和重视。

原本一祖想带着毕路,一起和鲁友探讨秘域之中的地形、道路、阵法禁制……等等各方面的问题,先在那张兽皮简图上找出一条可行的线路,还要根据这天线路上可能遇到的威胁,做出相应的准备。

这种策划和准备,可以极大的开阔一个人的视野,广博见识,增益能力,是不可多得的纸上谈兵的机会,若是在和实际探险相结合,那就更有意义了。

一祖很看好毕路,怎么会让他失去这样的大好机缘,谁知老楚要拉着毕路回秀之岚垭。一祖不好直接说不行,正想找个借口把毕路留下来,不想心里急得像揣一团火的二祖一口就答应下来。

看了一眼老楚,鲁友有些歉然的说:“鲁某仇家不少,为了不引人注目,两位道友还是收敛气息,装作普通之人步行而出,很是抱歉啊。”

老楚抱拳施礼:“多谢道友的款待,楚某这就告辞了。”

修士之间,无论相见还是别离,都是干脆利落,不会上马折柳,下马吟诗,来回折腾个不休。说话之间,老楚和毕路已经改换装束,变成了庄户模样,老楚扛着一柄锄头,毕路挟这一条耙子,走出了庄园。

两个人一路走去,嘴里哥哥长弟弟短的瞎聊,暗中却以神识传递消息。

老楚说:“不要传音,那个鲁友我看不透,感觉很是怪异,所以就把你拉出来,我感觉他似乎很能影响到你,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毕路感觉后背一阵发寒,可不是吗,自己在鲁友面前几乎快要失去自制力了,只是想亲近于他,看来自己算是白炼心这么多年。

“老楚,你说他会不会是我师傅卢有?声音很像,使用的法宝也很像。”毕路离开鲁友的视线,心思又开始清明起来,问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这个嘛……”老楚沉吟许久,才说到:“那个鲁友不是活人,可又不是死人,更不是灵魂。我觉得有点和夺舍相似,却又不是夺舍,只能说是介于活物和死物之间的一种特殊存在。”

毕路傻了:“我怎么觉得你说得那么高深,搞不明白啊。”

“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两个青衣小童是傀儡之物,别看说话办事挺机灵,可那就是死物。你我,还有空中的飞鸟,水里的游鱼,都是活物,有什么难理解的?”老楚很快的回应,那种毫不掩饰的不屑之意,被神识波动惟妙惟肖的模仿出来。

见惯了老楚的胡闹,毕路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既然你能知道鲁友不简单,我想一祖也一定能发现,为什么还要听从他的摆布,非得前往秘域冒险呢?”

老楚传过来的神识里满是苦涩:“我们就算明白,也只有硬着头皮上了。他说出秘域的艰险和诱惑,就等于摆下了一道试题,我们当然可以选择不做,但也意味着我们没有突破这道试题,将来会成为心里过不去的一道坎,也就是所谓的心魔。”

毕路很是疑惑:“修士常说‘我命由我不由天’,难道我心就不由我吗?我心里不想不就可以了么。”

“哈哈,哪有那么简单,心是最活跃的东西,所以才叫意马心猿,它往往不受你自己的控制啊。”

“修心,炼心啊。”

“怎么修,怎么炼?”

“哈哈哈哈……”

打断毕路掩饰尴尬的笑声,老楚传过来的信息是:“不管怎样,只要进入秘域,鲁友的意图就会显露出来,只不过我们这一方一定要多做几手准备,事事都要想到前面,才能制于人而不受制于人,最后揭开这个迷局的所有谜底。”

毕路也攥紧拳头:“到时候我看看他究竟会是谁,为什么要设计这个迷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