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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女军官阿格妮丝
俄尼佩里斯来到城楼下面,这里此刻已经聚集了数百名整装待发的军校学员兵,这些学员们的军装除了没有军衔,只有上衣右边胸口的上别了一个金色的麒麟勋章,象征着他们并不是现役军人,同时也以这个勋章表明他们是公爵阁下的学生身份。
在学院卫戍队手中火把的照耀下,这些年轻的学院兵们看上一个个都显得朝气蓬勃,他们挺拔的身姿和昂扬的精神状态无愧于艾斯普瓦军队的未来这个身份。
如果观察得稍微仔细一些,就会发现他们之中还有十几个女学员的身影,艾斯普瓦军队的军装穿在她们身上显得更加英姿飒爽,简直比那些男性还更加引人注目。
实际上艾斯普瓦军队在不久之前刚刚发布了允许女性参加军队的许可命令,这实际上是第五舰队的赛罗莎上校的事迹已经被公国的女性看成了一种足以效仿的行为,在征兵处的几名军官被几个女人在挑战中打败之后,更是一时间传为佳话。
不过女人参加军队毕竟是少数,她们加入军队的要求往往比男性更加严苛,除非是极为优异的女人,否则更多的人只有加入护士队进行培训。
这又不得说公国的风气比之欧洲旧大陆显得更为开放,毕竟在公国女性也可以成为官员或者职业军官,这在其他国家都是难以想象的事情,虽然欧洲女人的地位也不低,但说到底还是没有实权的。
还没有等俄尼佩里斯的脚落地,这群学员们就已经都拥了上来,他们都已经腰悬护手剑,在非训练时刻学院是不允许使用火器的,所以护手剑就已经是他们唯一的武器了。
“教务长,我们强烈要求前往城中,以保卫我们的国家。”
早已经选择好的学生代表是一名女军官,她的脸庞在火光下被照的通红而且发亮,能够清楚地辨认出她那白种西伯来人的显著特征,她的深色而且蜷曲的头发挽成一个发髻盘在脑后,不过眼神中的那一丝慵懒似乎并没有什么神采,但给人一种极为难以言语的感觉,就像充满了一种若有若无的勾人心魄的摄魂力,她的鼻子比之欧洲人略显得颀长,人中也略微下凹,不过声音却铿锵有力。
这个女军官的身材很好,而且个子也比身边的男军官们不差多少,何况是一个女人,站在那里就显得无法让人移开眼球,她不同于一般的女性,那种英气十足的干练样子足以让她成为焦点。
这样的五官搭配非但没有任何的不和谐,反而给人一种别样的魅力,就像是几种原本不起眼的物件组合在一起,就成了一种令人心旷神怡,再也无法挪开眼睛的宝物。
“我就知道,是你阿格妮丝,”俄尼佩里斯苦笑一声,“既然你的目标是加入近卫团,现在就应该一心一意好好训练,在这个时间你不去睡觉,明天一早你们可无法达成我给你们定下的目标。”
“教务长,我认为现在没有什么事情比我们保卫自己的家园更重要的事情!”阿格妮丝修长的双腿伴随着她干净利落的动作紧闭,她敬了一个礼,“请教务长允许我们做到身为军人的职责!”
“你们现在是学生,”俄尼佩里斯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来,“不是军人,你们应该做的就是认真训练,城里的事情还有卫戍团以及将军阁下!”
“教务长,刚才国防部长派人传达的命令是要求我们每一个人都做好战斗准备,必要的时刻由我们作为应急力量参加行动,我们都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现在还没有到你们需要行动的时刻!都给我回去,开拔的事情我会交给卫戍队。”俄尼佩里斯有些恼怒了,他往这群学院兵的身后一指,微微提高了声音,他看向阿格妮丝,“我知道你很优秀,你的成绩也是全校第一名,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完全松懈,现在这并不是你们的任务,老实点,给我回去!”
俄尼佩里斯在这所学校的声望以及他个人严谨的作风,赢得了学员们的发自内心的尊敬,这些学员们根本不敢和俄尼佩里斯顶撞,就连他们之中的代表阿格妮丝也是哑口无言,谁都知道教务长的执拗劲儿一旦上来就必须要求得到执行的。
“国防部长有令,要求全体艾哈布瓦军事学院学员做好开拔准备,准备进入城里协助卫戍团维持秩序!”
正当学员们正要散去时,城门忽然被打开了,一阵“喀啦啦”的铁栅门被吊起来的声音,一名骑兵冲了进来,他一眼就看见了俄尼佩里斯,跳下马急忙往这边奔过来,“教务长,部长有命令,调集艾哈布瓦全体学员和卫戍队前往城中维持治安,他说现在是检验你们的时刻,要求你们把这次行动当成是作战任务,任何敢于反抗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要求你手下的学员们不准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所有人都难以掩饰的发出了低低的欢呼声,他们似乎对能够参加一次这样的行动极为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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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艾斯普瓦城里面,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公爵已经遇刺”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随着风就飞到了城中的各个角落里,在惊慌之中,根本就没有人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所有人都已经相信在公爵遇刺之后,已经打到古巴的卡斯提人会卷土重来,并且两天之后就会兵临城下。
林世举本人就是整个公国的主心骨,他在还没有子嗣的情况下就突然死亡,很明显就已经在人们的心中造成了难以磨灭的印象——————公国完蛋了,他们得躲避屠杀,逃离这座城市。
就算是城南和公爵区已经得到控制的地方,骚乱也已经扩大化,就算是警戒已经布置完成,但随处可见的就是那些卫戍团的士兵们和骚乱的人群进行对峙,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尝试冲击警戒线,和后面的士兵们发生冲突。
“让我们过去!卡斯提人就要来了,难道我们都要和你们一起等死吗?!”
“他们是一群野兽,屠杀已经近在眼前了!”
“滚开!”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加入逃离城市的队伍,那些临时加固起来的铁丝网和路障也摇摇欲坠,更为可怕的是,就连一些意志不坚定的警察和政府官员也有动摇的趋势。
艾斯普瓦的警察本就只是准军事组织,他们的训练和洗脑程度都不如正规军,所以在政府开始崩溃之前,他们就是最脆弱的一个环节。
这个时候,艾斯普瓦公国立国时间太短的弊端就已经充分暴露出来,尽管林世举已经在人们心中灌输了非常纯粹的民族主义,但这些教育都还是处于萌芽阶段,在受到公国教育体制下成长的一代还普遍是孩提,说到底,公国目前没有什么凝聚力,他们这些来自各地的人们团结在公国的旗帜下本就只是对林世举和他的军队报有信心,要是公爵这位人们心中的顶梁柱轰然倒塌,这个松散的联盟就算有再大的既得利益,在眼前的情况下也会崩溃。
毕竟军队都不知道效忠谁了,政府没有保护也会崩溃,何况还有卡斯提人已经快要兵临城下。
人就是这样的生物,在很多情况下都只会先考虑到保护自己,其次才是国家和民族,一旦有任何的不可抗力,那么国家也会分崩离析。
“部长先生,外逃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的人手不够,那些警察根本无法信任,他们有些人也开始逃跑了!”一名军官狂奔着来到位于市政大楼的德诺克斯所在地,火急火燎地汇报情况,不用他说,现在纷乱的喧嚣声在这里已经能够听到了。
“事到如今,那些带头的必须被杀死,他们这是在找死!”德诺克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威克斯特就已经到了军官面前,“把他们全部抓起来吊死!”
“将军,我们刚才已经抓了不少人,但是人群的骚乱根本没有任何有效的制止。”
“绝对不可以,这些都是我们的公民,你难道想要用大炮把他们全部杀光吗?”德诺克斯扭头瞪着威克斯特,他的手指在微微发抖,现在他能力不优秀的弊端又一次体现了出来,拿着现在的情况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你还想怎么办?让他们全部跑光吗?”威克斯特显然忍无可忍了,他的话充分说明他已经做好了和德诺克斯撕破脸皮的打算,“就凭你的话就能够让这些臭虫乖乖的停下做蠢事儿的想法吗?现在他们已经不是公民,而是破坏国家团结的罪犯!”
“威克斯特,我才是国防部长,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你现在得搞明白你的身份!”
“那又怎么样?你的虚假头衔要是敢把公国带向毁灭,我绝对不会顾及你是什么狗屁国防部长!”
“威克斯特将军!”监察部图德诺又一次站了出来,他非常头疼两个军方的大佬在这个时候竟然吵了起来,往日里铁面刻薄的他现在也只得站出来当和事佬,“要是处死示威者,我相信我们更大的可能性是让那些已经快要爆发的人变得更加疯狂,一旦让他们发起疯来,那死伤的人数要达到多少才能制止骚乱?”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想图德诺部长一定有办法了?”威克斯特冷哼一声,由于军方并不受监察部管辖,军队的严整风纪一直是由军事执法部负责的,他可不会买这个老家伙的账,实际上就算是现在他要发火威克斯特也根本不会怕他。
“部长,艾哈布瓦军事学院的人已经到了,他们现在已经到了城北加入了维持治安的队伍,现在是他们的代表向您汇报情况!”很快又有一名军官骑着马来到德诺克斯面前,侧身让出一道人影,“这位是军事学院的阿格妮丝准尉,她作为本次学员队的队长来向部长先生汇报情况。”
那人影干净利落的跳下马,来到众人面前,登时引来一阵惊呼。
“女人?”
“这竟然是一个女的!”
“我的天啊,俄尼佩里斯是疯了吗?派一个女人来有什么用。”
“这位女士希望不会是从护士队里面出来的。”
“先生,护士队也算是军事编制,不是吗?她们也有上战场的权力。”阿格妮丝对人们的惊呼声丝毫不在意,沉稳而且有力的步伐像是参加阅兵庆典一般准确,但是最后一句话还是让她看了一眼说话者。
“阿格妮丝,我倒是听教务长说起过你,”德诺克斯眯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眼,显然对她的气度感觉很是满意,“全校里面有最大可能性进入近卫军的人,整个艾哈布瓦的全校第一,竟然是一位美丽的女士。”
“长官,我来此是为了国家的利益,现在并不是听夸奖的时候,请您下命令吧!”
“哈哈,好样的,”阿格妮丝有些骄傲,但她的这份个性显然让德诺克斯颇觉有趣,竟然在气头上的他还哈哈笑出声来,他笑了两声迅速严肃下来,“那么我就不多说废话了,我把城西交给你们,我要你们无论做什么,都要把现在的局势给我控制下来,但绝对不能够伤害任何一名无辜的平民,你要知道他们现在绝对是处于疯狂的状态,要是出了什么事,就会演变成暴乱。”
“那么长官,我们在遭遇示威者攻击,威胁到我们生命的时候能够动用武器吗?”
“唔......”德诺克斯沉吟了一下,“在威胁到你们生命的时候当然可以,但你要知道你们面对的不是敌人,而是你们的人民。”
“遵命,部长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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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之中,此刻的骚乱已经愈演愈烈,在大街小巷的各处都能够见到携家带口的平民百姓,他们带着仓促间能够带上的一切东西源源不断地加入冲击警戒线的人流,不过至少现在为止,大多数人是冷静的,只是用言语希冀打开一条路,激进分子只是少数,否则卫戍团组成的防线早就被冲垮了。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现在的局势正在一步一步地持续升温,随时都有可能骚乱演变成暴乱。
而更为严重的是,城里面各处偏僻的地方还不断有纵火者制造混乱,现在卫戍团的人都在全力维持治安,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清剿这些该死的混乱制造者们以及组织有效的灭火队去扑灭大火,只能够派出小规模部队去侦察那里的情况,并且搜索是否还有人逗留在火场的平民,力图将人员伤亡降到最低。
三级军士长米斯泰德,这个看起来粗鲁而且野蛮的爱尔兰大胡子就是前往位于城西的圣查司德林十一号小巷着火点的救援队队长。
此刻他正带领自己的八名手下奔跑在已经没有几个人的街道上,那团明亮的火光在城市当中非常显眼,足够成为地标性标志。
往日繁华的城市现在已经变得像是在积攒气体的开水壶一般,随时都有可能爆裂开来,这样的景象是每一个艾斯普瓦居民都甚为惋惜的,似乎这个繁华的城市即将随着他们公爵的逝去而变成一片炮弹蹂躏过的地狱,这个往日兴盛的国家也将会在那些屠夫的手中烟消云散。
而他们就是往日栖息在丛林里面的飞禽走兽,一旦森林没有了,他们也只得另外寻找生路。
此刻,人们大多数都已经到了街上,只有一些已经意识到事情严重性,并且不想离开这座城市的人把门窗都紧闭上待在家里,所以现在的寂静只有米斯泰德和他手下们奔跑时传向远方的脚步声以及回音。
“都快点!跑起来!”大胡子一边说话,一边往后摆手,招呼自己的手下们都快点跟上,虽然卫戍团的训练水平不如正规军,但他们现在已经是最后一支力量了,此刻可谓是一个人顶两个人用。
他们每一个人都已经忙活了整整一夜,大胡子看了一眼远方已经发亮的天空,不知不觉间马上就要天亮了。
艾斯普瓦的黎明和晚霞都是一天当中最美丽的时刻,早晨初生的阳光和晚霞镀染在城市的建筑上,那些景象就像是五光十色夹杂着翠绿的水晶模型一般。
但是现在没有人有时间欣赏这些景象。
“我说头儿,我们得什么时候才能坐下来歇歇,我都快倒在地上了,”一个高个子,满脸是粉刺的白人二等兵忍不住抱怨,他来到米斯泰德身边,已经累得把枪杵在地上作为支撑全身的支柱了,“我的上帝啊,今天晚上干的活儿可比我整整一天的训练都要多啊。”
卫戍团的人毕竟算不上是正规军序列,充其量也只能是预备役一类的,不过公国的军事编制上现在还没有预备役一说,尽管卫戍团的人在正规军伤亡过大的情况下也会被编制到正规军序列里面,但仍旧是二线部队,所以他们的训练强度也不比正规军。
“那你这个家伙还想进近卫军?你要知道那些人的训练可比咱们严酷多了,吃不下来这个苦头,你最好快点去当警察吧,那里轻松得多。”年轻人的话音刚落,立刻就引来一名个子比他矮了半个脑袋的印第安人嘲笑,后者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那些家伙们吃着喝着就把活儿干了,还不用晨练,多舒服啊。”
“是啊,但他们也是跑得最快的,恐怕这会儿那些墙头草已经完全不见踪影了,那些狗杂种,还没有打仗呢!”另一人显然对印第安人的 话不以为然,他看了一眼年轻人,显然后者的资历在几个人当中是最浅的,“你以为他们的部长是绵羊?你要是听浦洛西那的话,恐怕你的脑袋也被切下来了,我刚才亲眼见到三十多个逃跑的警察们被查理曼部长的心腹砍下了脑袋。”
“都闭嘴!”大胡子一直没有说话,此刻也忍不住瞥了一眼这些七嘴八舌的家伙们,“格里菲斯才来了多久,你们就要求一个新兵蛋子和你们一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他帮你们洗袜子的次数还少吗?!”
白人士兵格里菲斯终于顺过了气,他脸上有些赧然,毕竟帮人洗袜子还是以“新兵就该干活”这个狗屁不通的道理被半强迫的干活颇有些没有面子,他想转移话题,“公爵阁下不是说过吗?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不想进近卫军的人我觉得也是一个没有上进心的家伙!”
他这话不提还好,一提公爵阁下,众人都感觉一阵沉重,就连率先打趣的印第安人都沉默了。
大胡子米斯泰德一阵唏嘘,“公爵阁下多么年轻,就这么被一群该死的马粪蛋子害了,要不是那些臭杂种,城里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好了,你们看着吧,过不了多久那些苍蝇蚊子又要回来,把这里变得像是他们的牲口圈一样!”
“他妈的一群杂种,要是让我看见了他们,非得把他们的鸟给割下来!”印第安人显然也是一个火爆脾气,他的左脚猛地一跺地,口中唾沫星子四散飞溅。
几个人之中,谁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甚至几人当中已经有清晰但明显被压抑着的啜泣声传出,一阵风吹过,四下里那些地面上被遗弃的杂物纸屑随风而动,往日摆在路边现在已经没有人打理的货架,看上去就像是这个城市已经被废弃,若不是街口传来一浪又一浪的喧哗声,还真以为这里是一座无主之城。
不过不可避免的,一阵悲凉的气氛弥漫在四周,就好像是什么东西爬到墙上然后将这几个人笼罩在其中。
没有人想失去现在这样的生活,但由于人们心中的顶梁柱已经倒下,整个国家现在已经成为了一盘散沙,甚至没有人想对抗那些即将袭来的敌人,因为连保护他们的军队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隔了半晌,格里菲斯这才发出一阵好像是蚊子叫,但又在这寂静中清晰可闻的声音,“那么我们到底现在在干什么?卡斯提人来了难道还要我们为了不知道保护什么东西而不明不白地丢掉性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