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红风筝
桑里,为什么会是他?所谓的危机又到底是什么呢,时间的跳过又能换来什么?
“随着时间的跳过,该有的致命危机会自然解除,有些事情的发生还需要主人去探索。”
我下床开了房门,一切并没有什么不同,阳光充足,外面是晴朗的天气,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整个房间空无一人,我转身下了楼。
来到人群喧闹的街市,车水马龙,我站在街角眺望远处,那路边的商贸大楼上,广告牌很大,里面是桑里的一副自画像,上面的广告语是,国际画师桑里诚邀各界人士。
他究竟是想干什么呢?这里离我家不远,难道他是为了我来的?
既然都到了这里,就进去看看吧。
我过了马路,进入大楼,里面的人很多很拥挤,我戴上衣服上的帽子遮住自己的脸,随着人群一起向前走着,一路上走廊的画绚丽多彩,油画与铅画同样出色,墙面上的画都出自桑里之手,堪称一绝。
那被一个展示玻璃柜稳稳保存的,是一少年的画像,少年唇红齿白,躺在铺满鸢尾花的地摊上,嘴角安详,毫无瑕疵,那双原本明媚的眼睛紧紧闭上,这副画完美极了,使得周遭围了好多人。
“真美啊,这么漂亮的男生,美得惊心动魄呢。”一个大叔很认真得评价着。
“如果我男朋友也长这样就好了。”一位年轻女孩抚摸着玻璃柜下的那张脸。
那画的下面有资料诠释。
桑里之作:静待在鸢尾下的莫家少主。
……静待在鸢尾下的莫家少主,是莫有情吗?这个人生的和他一模一样,一定是他了,原来他生前的画像还在,还是桑里亲自执笔,可是他的身份,又是谁呢,为什么他会变成在这个样子呢?
我乘坐电梯上了四楼,四楼是茶馆,人群都去看画了,这里的人只有几个罢了,我本想着四处转转,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不寻常,这时一个端着茶水的女佣从右侧的木门出来,隔着门缝我看见了画师桑里,他对面坐着一个人,那人不是别人,而是一身白大褂的傅叶辛。
傅叶辛怎么会在这里?算下来也好几个月没看见他了。
女佣临时有事吧,匆匆忙忙得就脱了工作服,我跑到角落迅速换上,她的口袋的还有口罩,女佣要打扫卫生,一般都会放口罩在口袋里的。
我扮作女佣的样子,拿着一边的拖把走进了那个木门。
房间里的傅叶辛和桑里躺在沙发上,一人一支烟,桑里看上去十分憔悴,一副几天没合眼的样子,傅叶辛则坐在那里喝茶,偶尔对桑里抱以礼貌微笑。
我很缓慢得收拾着房间,静静擦着那些放在木架上的古玩器具,桑里翘着二郎腿,说话很粗鲁,完全不像之前在人群那样大义凛然的样子。
“不就是一个女人而已,还怕弄不死么?她知道了一切的秘密,必须得死,而且我还要另外找个法子,几年前想要撞死她,失败了,妈的,后来我找人去挟持她,半路杀出一个毛头小子弄遭了我的计划,呵,下一次可不会那么轻易了。”
“其实先生的法子很高明,只是听说她当时已经被捅了一刀,为了那个叫陈亦然的人,啧,居然还能大难不死,难怪是人类的耻辱——所谓的驭灵师。”傅叶辛表情淡漠,我可以听出他有意奉承着桑里,他们竟然是一伙的,枉费我之前还以为傅叶辛人还算不错。
和桑里这样的伪君子在一起的人,都是伪君子罢了。
刚刚他们提到陈亦然?一定是之前那个如同行尸走肉的我遇到了桑里派来的杀手,然后被陈亦然不小心碰见,我还身负重伤?
这感觉就像是一个不是自己的人冒充着自己,然后过了很久自己的生活,最后我这个原体回来了,还要去想之前那个行尸走肉的为人处世?
这感觉别提多奇怪了,不过陈亦然真的没事吗?我记得他向来是天之骄子,并不会什么拳法武术,既然桑里有心要害死我,那么陈亦然会不会也受伤了?还有,桑里究竟有什么目的呢,我是不是威胁到他什么了?
“砰!”手上好像什么东西松了,低头一看,是一个上好的青石玉摔碎成了两半,我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这下真的完了。
桑里大吼一声:“蠢货!劳资这里不养饭桶,快滚!明天不用来了。”
我点头哈腰说着对不起,低着头往外面跑。
我听见傅叶辛很奉承得劝着桑里:“先生别生气,不要为了一个佣人气坏自己。”
这个神秘莫测而又让人厌恶的男人,跟只哈巴狗一样对一个伪君子唯唯诺诺,这真让人充满了厌恶感。
我很快就离开了。
到了临近期末的备考阶段,陈亦然没有来上学,课堂上,同学们都积极得拿出课本复习,周子语在一边帮我讲题。
之前的事情就先告一段落了,陈亦然为何没有来上课,李老师做了一个很合理的解释,陈亦然走路不小心摔下楼梯,摔断了腿,现在在医院。
放学后,同学和老师们都一路去探望他,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很多时候,大家都特别喜欢像陈亦然这种听话又长得好看的男生,他在学校也一直很受欢迎,他这次出了意外,自然有好多人担心。
到了医院,白茫茫的病房里,我在人堆外,隔了很远的距离,陈亦然的腿打着绷带,抬起支架,打着点滴,看上去情况并不乐观,脸上却带着笑。
“陈同学,你好些了吗?”李老师问候着。
他笑着点点头,说道好多了。
我只是一个人发着呆,等大家都离开后,我一个人留下了,陈亦然抬头看我,眼神很奇怪,让人捉摸不透,过了良久,我听见他轻轻说道:“你没事就好了。”
“那天发生了什么,我有些记不清了。”
“记不清?”陈亦然惊讶片刻,叹气。
“也是,当时情况危急,你又受了重伤,记不清也情有可原,只是让我诧异的是,当时那个黑衣人刺伤了你,我走过去和他对打才弄伤了腿,现在看来,你还比我轻松?难道真如那个路过的老婆婆所说,你是传说中的幻人?”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而且,我还看见……”他欲言又止。
“看见什么?”
“那天晚上,我去买第二天的早饭,看见一个女孩和一个男人在黑夜中跳舞,我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哦,这样啊。”人家大晚上跳广场舞不可以啊,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咧,年轻人有活力嘛。
“那个,我得休息了,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来看我。”他将被子往上一拉,别过头闭上了眼睛,他的逐客令很直白,我转身出病房的时候,慢慢关上了门。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迷题越来越多了,我每走一步都像是在触碰风险,没有哪一件事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陈亦然一定对我还有所隐瞒。
星期六的早上,空气格外清新,迎来的假期让人心情倍感一丝愉悦,这些天发生了很多事,好多迷题都来不及去细想。
我很想去看看寂静空间里的花草,比如天台上的花坛,我上了天台后,白云碧天,风吹乱了我的头发,这里也许能看见遥遥无期的那些象征命运的东西。
小草轻轻摇晃,我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刻的美好寂静。
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是月铭雪,之前在医院的时候,留了电话,她忽然打电话过来干什么?
“喂。”
“呜……”电话那头传来她哽咽的声音,我心下慌了,她哭了吗?
“怎么了?”
“可熏……我发现了一件事,但是我又怕你不相信我,可是我一定要说,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说吧,别怕。”
“我手术成功了,医生说好好休息没什么大碍的,可是我发现我怀孕了,真的,我说我怀孕了,因为我感觉到肚子里有一个东西在动,而且依然像以前一样想吐……可是医生不信!”
“你可能是心理作用,因为这根本不可能,先别说医生没检查出来,而且你一样来大姨妈啊。”我其实是信的,看她这样也不像是在开玩笑,都哭成这样了,不过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冥婚对象的鬼胎!
“我怀了他的孩子……呵呵呵……”
电话里冷笑了几声。
“你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
“图书馆。”
对方挂掉了电话,我正急着下楼,忽然看见一个大红色的风筝,抬眼望去,牵着风筝那头的,不是别人,是可音。
可音不是在自己房间里玩耍吗?怎么会跑到隔壁天台上。
她一身大红色的花点连衣裙,扎两个小辫子,放着的风筝东倒西歪,她没有笑也没有哭,很奇怪的表情,我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她一动不动得盯着天空的风筝。
她眼睛在发光,很像希望小鱼得到水,黑夜点燃灯那般,不似年龄,她从来都不爱放风筝的,父母都不许她户外活动,更别提放风筝了。
我眨了眨眼睛,可音的身影消失了。
是我看错了吧,她不可能出的来,因为我之前已经把房门锁上了,妈妈说等她下班回家在给可音开门,也是为了她的安全,我其实不想这么做的,但是没办法,可音毕竟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