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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九章 事情的严重性
“住手!”
眼见着小符腾堡越做越出格,当着自己的面就要杀人,特蕾莎不得不出声制止,毕竟野蛮的行为在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贵族看来也是不屑的。
听到特蕾莎公主的声音,小符腾堡已经迎头劈下的骑士剑硬生生地止住了去势,就这么停留在那士兵的脖子边上,后者饶是胆子大,但是从鬼门关里走上这么一遭也被吓得不轻,当下冷汗就顺着鼻梁流下来了。
任何一个人,只要体会到了生与死的区别,就算他是一个铁人,全身一下子陡然放松乃至于疲软无力都是很常见的,这士兵就是这样,他的反应让小符腾堡觉得心中快意了一些,“哼,既然是公主殿下的意思,那我也就放过你,但是你要知道自己的身份,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小符腾堡的话还没有说完,却只觉得耳边传过几道风声,那声音颇不寻常,因为相对于树林的风声,这声音显得更加的尖锐刺耳,并且速度极快,以至于他还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觉得手臂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直接刺激到了他的神经,手中还没有来得及收回剑鞘的剑再也握不住,“当啷”一声就掉落到了地上,小符腾堡看低头一看,却是自己的右手手腕早就被一根细小的弩矢穿透,尖锐的弩矢矢头极为细小,但却甚是锋利,只是一瞬间的功夫,小符腾堡就从趾高气昂的杀人者变成了倒在地上抱着手臂惨嚎的可怜者。
就是伴随着小符腾堡手腕被刺中的那一刹那,其他几道尖锐的风声就已经同时击中了目标,那十几名萨伏依家族卫兵,包括那名被小符腾堡差点杀死的近卫军,他们每一个人的要害部位都被同样细小的弩矢击中,有些是额头,有些则是喉咙,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拔出自己的兵器,就这么稀里糊涂地死得不明不白,有些躺在地上假寐的萨伏伊士兵甚至被活生生地钉死在了地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发生的一幕,特蕾莎和卡罗尔以及路易都被吓懵了,一瞬间整个森林里面似乎充满了这种突如其来的杀意,林中的寒风甚至让人感觉更加彻骨的阴寒,那是被带上了死亡烙印的感觉。
森里之中也只剩下了躺在地上打滚的小符腾堡那瘆人的惨嚎声,伴随着死一般的寂静,显得令人毛骨悚然。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随着一阵“沙沙沙”的声音,从两侧的灌木丛后面出现了十几道人影,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全身黑色,只有弩机里面装填好的弩矢闪烁着耀眼的寒光,几乎快要晃花人眼。
这些人迈着整齐而且缓慢的步子,就像是踩在棉花上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朝着在场的两女一男缓缓靠近,虽然慢,但却极有压迫感,好像是每接近一步就让人觉得离死亡更进一步。
包围圈越来越小,那些人越来越近,在离着特蕾莎等人数十步以外停下了步子。
小符腾堡此刻已经疼得快要昏过去了,他的手腕被射穿,那里是动脉所在,眼见着血越流越多,他的惨叫声也越来越微弱,除了他的身体还在痛苦地扭曲蠕动着,几乎看不出来这个人还活着。
这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只持续了几秒钟,但是却让人感觉过了几辈子,三个人当中性子最为风火,但是也最为娇生惯养的温室花朵特蕾莎公主最为脆弱,往日都被宠得像是掌上明珠的她什么时候见到过这样的情况?她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昏,脚下一软就要栽倒,却被卡罗尔扶了一下,这才没有摔倒在地上。
“我一直认为一个没有礼貌的人是没有资格服侍高贵而且娇嫩的公主殿下的,”直到黑衣人中间分开一条路,一个同样穿着黑色斗篷的人走出来,不祥的沉默才被这个人打破,“那只会破坏公主殿下的优雅。”
不过此人声音清雅而且悠扬动听,明显是一个女人,这个人的话一出口,卡罗尔就觉得自己身边的路易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自从离开艾斯普瓦以来,路易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不过此刻却一反常态地眼中精光大亮,那连日以来颇显委顿的苍白脸色也迅速地布满了彩霞一般的红晕,他的嘴唇哆嗦着,轻轻地开始念叨着一个人名,好像疯了一样,“茜娜亚.............”
他的嘴唇哆嗦的越来越厉害,声音也越来越大,越来越急促,最后就像是发了疯一样要往对面扑过去,只有卡罗尔苦苦阻拦着他,卡罗尔虽然是女人,但路易极为敬重他的姐姐,根本不敢做任何伤害她的动作,只不过那张脸上几乎快要成了番茄的颜色。
“你干什么,路易,他们会杀了你的!”卡罗尔终究只是一个女人,几乎快要阻拦不住了,她焦急万分,却还是紧紧拉着路易不放。
“姐姐,那是茜娜亚!那是茜娜亚!”路易甩开卡罗尔的手,朝着刚才说话的那名黑衣女人大嚷,“你是茜娜亚,对吗?我不会听错你的声音的,你一定是茜娜亚!我好想你!”
路易一脸的迷醉,他似乎根本忘记了身边的危险,在卡罗尔和特蕾莎直勾勾像是见了鬼一样的注视下朝着那黑衣女人所在的地方一步一步迈过去,对身边的黑衣人完全没有任何的在乎。
“他疯了?茜娜亚是谁?”特蕾莎显然很难理解,她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了,也许只有和另外一个人凑得越近才能够缓解自己心中的恐惧。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卡罗尔发了疯一般摇着头,连连歇斯底里地喊出两个我不知道,话音还没有落下就已经冲上前,抢步要把路易拉回来。
“抓住她们两个,那是我们手中的王牌,”黑衣女人眸子里闪过一丝浓浓的轻蔑和厌恶,她指了指特蕾莎和卡罗尔,手中拿过一名手下的弩机,一步一步朝着路易而去。
“不,我求求你,不要伤害他!我求求你!”卡罗尔被两名黑衣人拉住,再也前进不了一步,却剧烈地挣扎着,口中大声呼号哀求着,眼中是那黑衣女人一步一步朝着像是得被夺取了灵魂一般的路易走去的影子,就像是一道黑色的鬼魅即将吞没自己的弟弟。
“路易,快回来!路易,不要再往前了!”卡罗尔撕心裂肺的尖叫声完全无法唤回路易,后者的眼睛里只有茜娜亚,早已经忽略了她手中的弩机,他想起那个女人,她的一颦一笑,在开满丁香花的花园里面和自己的耳鬓厮磨,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险地。
茜娜亚的身影不断地浮现在路易的脑海里,她的身影在他的眼里和眼前的黑衣女人渐渐重合起来,似乎她手中渐渐举起来的并不是弩机,而只是单纯地抬起那一只洁白的小手,等待自己去牵起它,然后两个人再一次在花园里面嬉戏打闹,一起追逐蝴蝶,一起漫步在温泉的鹅卵石台阶上。
路易伸出自己的手,想和那一只雪白的小手握在一起,这一次自己绝对不能让她再一次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的耳中自己的姐姐的尖叫声以及成为了过去,他似乎又一次听见了百灵鸟的婉转啼鸣,又一次看见了遍地的丁香花。
当一道尖利刺耳的尖叫声刺破了丛林的安静,那一刹那惊得无数禽鸟飞起,不过片刻之后又一次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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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官,没有发现活着的人,全都死了,”等到距离最近的近卫军驻地部队沿着既定的搜索线路到达这里时,发现的只有一地的尸体,那些萨伏依家族的卫兵早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士兵们迅速地朝着指挥官作了汇报。
为首的少校军官蹲在地上看着一具尸体,抹了抹他的脖子,直到士兵汇报完毕才站起身来,“告诉将军阁下,这些人死的时间并不久,我们会带领部队朝着前方继续搜索。”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少校的话音还没有落下,一支骑兵拥簇着一名身穿准将服装的军官来了,等待他有些艰难地从马上下来,拿起一边递过来的金色手杖,少校急忙快步上前,双脚一并敬礼。
“将军阁下!”所有人都大呼出声。
此人正是一直坐镇在距离最近近卫军驻地的准将威尔,他看了一眼一地的尸体,环视一眼四周,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带上你的人继续往前搜索,现在外面的部队已经将这里全部围了起来,就算是一只兔子也跑不出去,你的人的任务就是干掉沿路上所有能够发现的可疑人,以找到公爵阁下为第一任务,其他的都是不重要的,明白吗?!”
“遵命,将军阁下!”少校敬了一个礼,然后上马带着整齐的早已经枪上膛的步兵部队往前面而去。
“该死的彼得!”威尔轻轻地咒骂一声,然后叹了一口气,“现在是谁也救不了你了。”
“将军,我们现在需要把彼得少校抓起来吗?”威尔身边的一名军官听到了他的话,凑了过来轻声询问,他们的声音很轻,以至于没有人能够听到。
“不,”威尔摇摇头,“现在临阵换将是个馊主意,等公爵阁下来做处置,现在各部队到哪儿了?”
“彼得少校已经派人来过了,他亲自带领一个营正从南往北搜索。”谁都知道,他们的代理团长彼得这次是真的完蛋了,所以已经没有人再叫他团长,而是以军衔称呼他。
“他知道自己该怎么做,至少现在他还是你们的团长。”
“将军阁下,”军官点点头,颇为认同威尔的话,“少校刚才还派人询问您的意思,我们是否派卫戍部队前来协助封锁,我们的兵力已经很分散了,既要封锁围场,也要包围迪姆川部落,我恐怕我们的人手不够,有可能会出什么岔子。”
威尔摇摇头事实上他也知道军官说的是事实,近卫团执行的是精兵政策,里面的士兵们各个都是精锐,但是人数却不多,即使是现在也只有几千人而已,现在既要封锁这座围场,也要包围迪姆川人,确实有些捉襟见肘,不过更为重要的是现在公爵受到刺杀的消息还处于一个被封锁的阶段,要是将卫戍团调过来,势必会降低城市的守卫力量,要是城里再出什么乱子,情况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了,而且艾斯普瓦现在并没有足够的部队可以调动,除了近卫团就只有卫戍团了。
更为重要的是,万一公爵遇刺这件事走露了风声,城中没有人能够有更大的威望震住场子,公爵的一家人都在这里。
现在的艾斯普瓦公国,林世举就是一面活生生的旗帜,要是他一旦死掉,或者说有人造谣生事,在不明就里的情况下整个公国绝对会瞬间分崩离析,不管是法国人还是卡斯提人,甚至葡萄牙人谁都想来掺上一脚,何况他还没有后代,这让公国文武想要维持公国都不可能。
不要说外面会有侵略者,就连公国内部都不可能还保持铁桶一块,军队里面自己就得乱起来,因为陆军上的威克斯特根本就不可能听从德诺克斯的命令。
想到这些,威尔此刻更是汗如雨下,他现在才完全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纵然明白兵力上的捉襟见肘,但他不敢冒这个风险,“绝对不可以,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就是公爵身边最后的力量,不要再考虑那些不着边际的事情,就让所有人都辛苦一些,现在一个人要当三个人用!你明白了吗?!”
“遵命,将军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