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黎明前的疑惑

只见病房的地上都是各种各样被打翻的物品，还有不少玻璃碎片。看来人发起疯来，真的是很可怕的。

段船长就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几个小护士正忙着收拾病房内的残局。

安队长此时就站在病床边，一动不动地看着静躺在病床上的段船长。丁琳就这样看着安队长在那站了几分钟，纹丝不动。

她呼了一口气，心想:好在没出事。宋医生此时也急冲功地跑进了病房，大喘气地说：“哎呦！吓死我了！我……我还以为要出事了！那镇定剂的药效就快过去了！还好！虚惊一场！”说定擦了一把汗，憨笑着走上前去想拉开安队长。

这时，段船长的手突然剧烈地抖动了一下，随后整个人都跟着颤抖起来。他一边用手紧抓着被子，一边颤颤巍巍地说着胡话：“怪物！怪物！光！光！”

旁边几个原本还在收拾着房间的小护士一看到这情景，都给吓得缩到了一旁。宋医生原本还笑嘻嘻的脸上，此时已经僵住了，不停地冒着冷汗。

安队长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那么吃惊。他的双手紧握在病床的支架上，将身体靠了上去，用充满兴奋和焦虑的语气讯问段船长：“是什么样的光？”

段船长突然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情景一样，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狰狞和痛苦。他更是突然间伸出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安队长的衣领，用力一拽，将安队长一下子拽到了离他的脸还不到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

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给了一跳。丁琳更是想都没想，就想冲上前去把队长拉回来。

安队长连忙摆手阻止了她：“不要过来！我有事问他！”丁琳只好收回了刚迈出去的右腿。

就算间隔了着一米左右的距离，段船长脸上那狰狞的面孔还是看得丁琳心里发毛。更何况，安队长和他只离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但安队长仍然用淡定的神色看着他眼前的安队长：“是什么样的光？”他再次讯问。

段船长睁大着眼睛，用颤抖的声音回答道：“紫……紫色的光！是……是紫色的光！……”他说话断断续续的。

突然，段船长用带着哭腔的语调紧抓着安队长的衣领说：“怪物！怪物！紫光……紫光一出现，怪物也出现了！一船的人！三十多条人命啊！全……全没了！全没了”他拼命地抽泣着，此时也松开了紧抓安队长衣领的双手。

安队长站直了身子，看着躺在床上悲痛欲绝的段船长，叹了一口气，转过身对宋医生说：“好好照顾他吧，如果有必要，就把他转去大医院吧。”

宋医生连忙点了点头：“知道了，你放心好了。”安队长点了点头，就走到丁琳身旁，说：“走吧。”丁琳应了一声，就和他一起离开了医院。

在返回县政府临时驻扎点的路上，丁琳一边驾驶着越野车，一边还对刚才的事情放不下心。

安队长坐在她旁边的副驾驶座上，双手插在裤袋里，低着头似乎在沉思什么。但从他略带悲伤的表情中可以看出，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情。

“安队长，”丁琳看他心不在焉的样子，开口问他：“你似乎对段船长刚才的样子并不感到吃惊，这是为什么？”

安队长微微地抬起了一下头，用略带悲伤的语调回答她：“因为我也经历过。”丁琳困惑了一下：“经历？经历了什么？”

“失去自己最心爱的人和战友的感受。”安队长的语气里似乎有一些自责。丁琳叹了口气：“我又何尝不是呢，在得知杜一下落不明的时候，我的样子估计比段船长也好不到哪去。”

安队长转过脸望着她：“那你为什么要加入调查局？”

丁琳眼神坚定地说：“因为我要找到他。只要不是亲眼所见，我就相信他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就在某个角落，等着我。我加入调查局，就是希望从中获得一些线索。”

安队长听了她的话，张开口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又咽了回去，继续恢复了之前沉默的状态。

丁琳似乎对他的性格已经有了一些适应，也没有再继续打扰他。

十分钟后，他们就回到了县政府。将车子停稳后，两人就分别下了车，一起进了县政府大楼后面的一栋老办公楼。

这栋老办公楼一共两层，从外观看，比较老旧，应该是70年代左右建的。

这次县政府特意腾出了这栋老办公楼，将所有房间都收拾了一下，用作本次行动指挥人员的临时休息点。

梁局长和丁二叔的房间在二楼，美国方面的地理局探员和CR调查局的房间在一楼。

安队长走到自己105号房间门口，回头看了丁琳一下，就摆了摆手，好像在叫丁琳赶紧休息的意思，也没说一句话，就这样进去了。

丁琳看着他关上房门，熄灭了房间灯，才从兜里掏出了钥匙，走到前面的103号房前，准备插入钥匙打开房门时，突然听到旁边的102号房的房门的门锁“嘎吱”了一声，然后房门就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人影。

丁琳仔细一看，是维琳·杨。

维琳·杨这时也看到了旁边的丁琳，她冲丁琳笑了一下，然后就关上了房门。

丁琳也是很有礼貌性地问了一声：“杨小姐，你还不睡吗？”

维琳·杨淡淡地笑了一下，就向前面走去。

老办公楼的前方是一片绿化地，大多是一些叫不上名的大树和一些矮的灌木，地下则是用石板路分开的草。

丁琳这时也关上了房门，跟在维琳·杨的身后。两人就这样走到绿化地里，直到维琳·杨在一棵被石块围起来的大树前停了下来，丁琳也才没有继续向前。

夜色里，一棵大树旁，一个火光显得格外耀眼。维琳·杨手里夹着一根刚拿出来的香烟，借着手里正在燃烧的看起来挺有历史价值的翻盖打火机的火苗点燃了那根香烟，然后放在嘴里轻轻吸了一下，吐出了一丝烟云。

有人说过，会抽烟的女人是最性感的。这句话用在维琳·杨身上正好相应。那无意间流露出的女人特有的高贵气质，是能让任何人都感受到的。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美丽的姑娘？”维琳·杨吐出了一丝烟云后，回头看着丁琳淡淡的一笑，说出了这句话。

丁琳看着她，心里不免有了一丝不快，没有任何掩饰，直接用流利的英语就向维琳·杨说了一句：“Your hypocrisy makes me sick.(你的虚伪让我恶心。)”

想不到维琳·杨倒没有生气，还是笑了一声，说了一句：“OK！I  don't  care.(我不在乎) ”她说完没多久，又继续用中文说了一句：“我看得出来，你们中方调查队的人好像对你们的新队长并不是很满意。”

丁琳这时语噎了一下，因为她知道维琳·杨说的也没有错，自己在会议上就明显察觉到了不对劲，尤其是伍大力，他的意见应该最大。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下，到最后还是维琳·杨战起身，熄灭了手中的香烟，就往回走去。

“等等，”丁琳一回头，叫住了维琳·杨，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你跟安队长是不是认识？”

此话一出，四周似乎都安静了下来，维琳·杨没有回头，而是停住脚步站在原地，过了一会，没有说出一句话，就加快脚步离开了绿化地。

丁琳站在那，看着她回到老办公楼前，打开房门随后又紧关上了。

空气中，夹带着一丝凉意，似乎在诉说着一些鲜为人知的忧伤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