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可可？

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玦。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

“季少……”

“没事，说好的分你四成一成都不会少你的，只是现在都还没个具体数目呢，还得等婉婉完全清点完才能……”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雪晏廷迟疑了许久才开口说道：“我万万想不到这里面会有如此惊人的财富，如果婉婉姐说的是真的话，别说四成了，就算是一成，我也不敢要……当然，我会替你们保守秘密的，这一件事情，就算是我弟和我爹我都不会告诉他们，当然……”

我静静的看着雪晏廷，等这个女人说下去。能够面对如此多的财富而不动容，那得需要多大的魄力，可不是每个人在面对实实在在的利益的时候能够保持清醒。就算是自己，或许都要迟疑很久才能放下，毕竟这里不是别的东西，而是实打实的资源，况且称之为元晶吧，在这天地灵气贫乏的时代，这每一颗元晶显得如此重要，也不知道天山老人是在哪里凑集了如此之多的元晶，按照婉婉的说法，里面像这样的东西，岂止成千上万。

“当然，我也不可能什么都不要，我想知道里面现在已知的像这些一般的珠子大概有多少？”雪晏廷目光灼灼的看着婉婉，没有丝毫的畏惧之意。如此坦诚。

婉婉微微一皱眉，思索了一会说：“那你等我一会。”说完闭上眼睛，只是不知道为何，她的手总是止不住颤抖。

“婉婉，要是受不了的话就不要勉强自己，慢慢来不着急。”我拉着婉婉的手轻声说道。

“季哥哥，我没事，只是心里有些难过。”

“怎么了呢？”听婉婉这么一说，我有些手无足措。

雪晏廷也是略感诧异，这不是应该值得高兴的事情吗？为什么要难过？

“季哥哥……你要不要看看其它的一些”婉婉说着，反而是握紧我的手，似乎怕我承受不了。

我心中莞尔，轻笑道：“婉婉，没事的呢，有什么直接拿出来。”

“嗯。”婉婉轻声应道，一旁的雪晏廷也开始紧张起来，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吧？就连这婉婉都如此动容。

就在我个雪晏廷万分期待又万分紧张的时候，一个少女出现在我们面前。

吧嗒……

我手里的元晶掉了。雪晏廷睁大了嘴巴，一脸的不可置信。而我只感觉天旋地转的，脑子一直嗡嗡的响。婉婉一连摇晃了我好几下，我才转醒过来。

我就那样一直呆呆的瞧着少女，冰蓝的头发，高翘的唇，大大的，如陶瓷娃娃一般的眼睛，水汪汪的，不断闪烁着光芒。是天真，是善良，是可可如少女一般的模样。眼里全是对世界的憧憬，是对生活的渴望。是怀抱明天，想要一直奋斗到老的铿锵意念。

可是为什么她不会扑闪眼睛，为什么那冷冰冰的唇角看不出丝毫的血色，为什么她那洁白干净的小手显得如此僵硬。那栩栩如生的笑颜为什么一直一直没有动弹。我在想你，我是风林，你为什么不转头看看我，而是一直瞧着远方，那里是不是有你所向往的地方，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寻找。一起走遍山水，一直到老。为什么，我会感觉如此的难过，我讨厌天山派这里冷冰冰的没有温度，一定是这里太冷，才使得你如此麻木。竟是无视了我的所有情意，而不为所动。可可，可否看我一眼，我是风林，即便瘦小的身躯早已没有过往的模样，稚幼的脸庞也瞧不出那时你我相遇的棱角。可是我就是风林啊，我是那个那么多年来一直不能将你忘怀的人。我是那个一直渴望寻觅你踪迹的人。是那个一直想要谨守诺言，要一直陪你的人。

无论那边是怎样的世界，无论要面对怎样的强敌，无论你是否依旧还能记得我。

“季哥哥……”婉婉拉扯着我的手，一直看着我，我能瞧见她眼里那透明而脆弱的东西，是眷念，是爱意。我始终不能对得起这个一直深爱自己的人。

“季哥哥，这里面还有……你……”婉婉说着，眼泪调了下来，我整了整心情，淡淡说道：“婉婉，没事的呢，你把这个收回去吧。”

“嗯。”

“真是让你见笑了，你看这个归我如何？”

雪晏廷没有嘲笑，她不知道那个少女模样如陶瓷娃娃一般的人是谁，只是她从季风林和婉婉的眼里知道，这或许是就是那个叫做可可的人吧？如传奇一般的女子，此刻也不知道在哪里。听说杀死了天山老人的就是她……之后的事情雪晏廷不敢想象。而也是在这一刻起，她头一次感觉眼前的人或许不是自己的想象的那般无情无义，可是为什么当初他还要抛弃董玥？难道真的有什么误会？

“没事的呢。”雪晏廷说着，嘴唇动了动，居然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或许只是心里有些话想说，却始终说不出口。

“诺。晏廷妹妹，你看这里够不够？”婉婉指着一地的元晶笑眯眯的瞧着雪晏廷。

雪晏廷错愕着，瞧着地上琳琅满目的元晶，色彩斑斓，不璀璨不夺目，却不断吸引着人的目光。嘴唇动了半天，有些说不出话来。过了半响才开口说：“这里太多了吧……少说也有一万多颗，这这这……”

“没事的呢，这些相对于储物戒里的东西来说，只是很小的一部分，你要觉得还不够的话，我还可以再给你点。”

“够了，够了，够了，再多的话，或许就是累赘了。”

“好了，就这样吧，希望这一件事情你不要告诉任何人，而我也不希望这里的元晶会流露出去，最好一颗都不要！更希望今天的一切你可以守口如瓶。”我瞧着有些呆滞的雪晏廷，心想这女人之前还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为所动的模样，怎么一转眼就那么不堪。

“嗯嗯嗯。”雪晏廷不断点着头，她也知道事关重大，这要是让别人知道，绝对会引起新的杀戮。到时候何止是地下势力的争夺？那引发的绝对是无尽的战争。而且会是一场疯狂而混乱的战争，而首先覆灭的，绝对是天山派。至于他们。雪晏廷苦笑，这世上还有能制止得了林家的人吗？

我的内心也在不断挣扎，这个世界其实也很大，既然会有一个天山老人，保不准不会还有第二个如天山老人一般的存在，更别说还有一直存在传说之中的沧海了。而天山老人的储物戒里怎么可能只存放了这些元晶？

雪晏廷一挥手，眼前的元晶一下消失不见。

“我把这些元晶放在地宫了，地宫除了我和我弟，没有人能进去。放心这些东西我不会给别人用的。当然，我爹和我弟……”

“随你，只是你自己心里要清楚，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哪天走漏了风声，我不会心慈手软的。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知道的人。我不想因为这些东西而危害到林家。还有就是”我思索了会也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

雪晏廷被吓了一跳，才发觉眼前的男人或许并不是表面的那般好说话，在这纷扰而复杂的世界，善良和邪恶总是并肩而行。

“还有什么？”雪晏廷愣愣的瞧着我，似乎怕我会有什么过分的要求。

“还有就是，算了，随缘吧，一切都是命。婉婉，我们走吧。”我本想说带她离开这一方世界，可是彼此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的关联。婉婉将我拥入怀中起身离去，我喜欢她温暖的怀抱。

雪晏廷瞧着逐渐模糊的背影，心中苦涩，不过还是哼哼说道：“莫名其妙。”之后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是怅然若失，总感觉自己似乎了什么。这些很快就被抛之脑后，她也是一个知足的人，那一万多颗的元晶，自己就算拼命的修炼，或许都用不完，或许只有到了修元之上……雪晏廷猛的一惊，被自己的念头吓了一跳。修元之上？自己可以的吗？瞧着走远的两人，或许他们一定可以吧，这般想着，雪晏廷目露坚定，他们可以自己也一定行。那一刻竟是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季哥哥，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西北军区，我想去看看我师父。”

“嗯。”

一路无话，我只是静静的躺在婉婉的怀抱里，感受着她怀里的温度，嗅着她身上那股淡淡的青草芳香。看着整个世界弥漫着冰冷的雪雾，这是一个暖春，不过这里的一切依旧被白雪覆盖。

“季哥哥~”

“嗯，怎么了？”

“储物戒里面还有很多被封印的东西，凭我的元神完全打不开……”

“没事的，就算拿出来我们也用不上。”

“嗯嗯，那，那可可的……”

“就放里头吧，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些都是可可以前转世的躯体。可可本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女孩，不过在她的灵魂深处一直存在着一个小人儿，那个小小的人儿，有属于她的使命，她一直寻求着离开这个世界的机会，去完成她的使命。只是天山老人一直在阻挠。是她给了我机会，也是我帮助她离开了这一片世界。如果命运弄人的话，最可笑的或许就是我们生出的丝丝情意。”

“那，那个人到底是可可？还是那个灵魂里的小小人儿？”婉婉似懂非懂的问道。

“她就是可可，原本占据身体的会是那个一直深藏的意识，只是后来那个意识不知道为什么选择了放弃，而且彻底消失了。不过她的泯灭换来的是可可的新生，同时可可也背负起她的那个使命。”

“那，那是个什么使命呢？”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那是一个沉重到让可可都不抱希望的使命。我多想陪在她的身旁和她一起面对。”

“嗯。”婉婉紧紧抱住我，“季哥哥，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