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许诺的困境

祁晔推着母亲前往陆沉的病房看得时候，他正在和边上的副官处理公事，见他们过来，连忙按下床边的电钮把自己的背撑起来。

“不用不用！”陈振琳见他满身绷带，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的样子，连忙阻止他，“你就躺着吧，妈就来看看你们。”

副官识趣地退下，陆沉转过头来，仍旧没有表情，但眼神却比刚刚对副官的时候柔和多了，“妈，身体好些了吗？”

“好了好了，本来也没什么事。”陈振琳被祁晔推到陆沉床边，“你呢？医生说了怎么样啊？”

“小事，躺一个月就好了。”陆沉伸出空余的一只手握住蹭过来的祁晔的手指，轻描淡写地揭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爸和你怎么会搞成这副样子。”陈振琳蹙着眉。

“妈。”陆沉示意祁晔去把门阖上，然后对着陈振琳道，“我们得到消息，这次恐怖袭击恐怕早有预谋，而且还和之前的一系列向导失踪案件和南区有人秘密进行超级战士改造实验并对相关药剂进行非法生产走私案有关。”

“谁这么大胆子敢在南区进行非法实验，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谋杀军部高层。”

“啊！”祁晔恍然大悟，“你们之前软禁雷诺也是为了这个！”

陆沉点头，“现在修卡已经被捕，但他供出的东西并不比我们之前获得的多，他咬死了口是陈有良让他杀了祁成灭口，但陈有良背后肯定还有别人，我们怀疑是有帝国一方的势力插手，但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

“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操纵总统大选的结果？”陈振琳犹豫，“我这心里一直砰砰跳，总有些不安定，现在正到总统大选的节骨眼上，本来大赛后就要公布结果了，现在大赛被打断，也只剩下差不多一个月时间。”

“不排除这种可能。”陆沉点头，“我想有空去问问老师，看看北区有没有什么情况，顺便把机甲部队调回来。”

“你现在这幅样子怎么去找许文胤。”祁晔回答，“还是等你好些吧，放心吧，我爸的亲信我熟，之前你们俩没醒的时候，我已经联系他们了，暂时把家里那一批警卫调到这边来，保证我爸的安全，咱们这阵子就住在这联盟军医院了，等到一个月后，总统大选结束，我们一起回家。”

“这样也好，做事还是要稳一些，现在我们不能自乱阵脚。”陈振琳点头，“我明天去找一趟你舅舅，看看他那边能出些什么力，现在南区军界震荡，正是缺人的时候。”

……

“我的手术不会影响到他的能力，只是让他失去感情部分。”

这是许诺回到北区以来第一次见到他那如天鹅般气质高贵的母亲，她穿着一身黑色连衣裙，蕾丝勾勒着她纤细的锁骨和洁白的脖颈，带着真皮手套的手握着一个装了红酒的高脚杯。她绕着许诺身后的黑衣人转了一圈，像是在打量一件她的艺术品，就像那些摆放在陈列室里的雕塑一样。

“妈妈……你在说什么……”许诺觉得来到北区的这几天，他的世界似乎都颠倒了。

“可怜的诺诺，我的儿子……”多丽丝摸了摸他的发顶，“别怕。”

她继而解释道，“在我遇到你的父亲之前，我是他的私人医生，脑神经科，不过我从小就想当个艺术家，是你爸爸实现了我的梦想。”

“他之前说你们第一次邂逅是在博物馆，那是骗人的？”

“哦，他说了吗？”多丽丝侧了侧头，任由许文胤帮她把落到脸颊上的棕红色碎发别到脑后去，“我估计他是忘掉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在帝国皇家医院，我被他挖了墙角。”

“他没有把我想要的人带来。”许文胤用帝国语对多丽丝说道。

“那是他自己的能力问题，和我的手术没有任何关系。”多丽丝摊手。

此时的许家大厅，黑衣男人正单膝跪在昂贵的波斯地毯前，许诺坐在披着羊毛毯的沙发上，低着头不动声色。

室内沉默了一瞬。

许文胤往边上的水晶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他的量子兽鳄鱼亚历山大蛰伏在他的脚边，双目一瞬不眨地看着四周的人，眼神中充满了让人读不懂的元素，他对身边的手下说，“把他带下去休息。”

许诺一言不发地站起身跟人离开带着往下走，跟在他身后的黑衣男人也要离开，许文胤却道，“你留下。”

佴何天应声停步。

身后传来保险打开的声音，许诺已经走到门口，闻之倏然转过头来，质问自己的父亲：“你要干什么？”

“如你所见，”许文胤的语气平稳，好像在读一首诗，“杀了他。”

“你不能这么做！”许诺转过身来，试图冲脱其他人的阻拦，“你不能杀了他！”

“为什么？”许文胤挑眉，“他没有完成他的任务，这是军令。”

许诺瞪大眼，看向当事人之一，佴何天只是不卑不亢的站在那里，仿佛事不关已一般。

“这件事和他没有关系！是我放祁晔走的!”

许文胤看了他一眼，放在往常，许诺在这样凌厉的眼神面前决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但是这次却不再奏效了，他对边上的士官道，“放下枪！”

“你这是在和谁讲话。”

“我是这里的主人，是你的儿子，我有权利让他们放下枪。”

“这么说来你应该很清楚情况了。”许文胤站起身来，把士兵手中的枪拿在手上，走到佴何天跟前，“你唯一没有看清的，就是——这个人。”

他做了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把枪塞到了佴何天手里，朝着许诺的方向偏了偏头，许诺眼睁睁地看着佴何天把枪指向了自己的方向。

“你看见了吗？”多丽丝在边上推波助澜，“你爱的人，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那不是他的本意。”许诺背脊发凉。

“开枪。”

许诺看着佴何天打开了保险，扣动扳机，一切都是那么的清晰，仿佛慢动作一样映入他的眼帘里，他的动作异常熟练，许诺还在心里想，或许他平常出任务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歼灭敌人的吧。

一声脆响，许诺浑身一震。

枪里没有填充能量。

“看见了吧。”多丽丝把枪支拿回来，把空的弹夹拆下来，填上充满能量的弹夹，“轮到你了。”

许诺手中一沉，枪身温暖，还带有佴何天的温度。

“杀了他诺诺，妈妈相信你可以的。”

许诺浑身颤栗，几乎举不起枪来，他后退几步，摇头，“不行……”

多丽丝微笑着走到他身边，抬起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诺诺……”

“我说不行！”许诺一把勒住她，把枪对到了她的脖颈上。

“诺诺。”多丽丝穿着高跟鞋，比许诺高上很多，她有些费劲地弯着腰，“你这样妈妈有一些辛苦。”

许诺吸了口气，他的脑海中一瞬间闪过了很多东西，他看着坐在他对面的许文胤，他看上去一点都不惊慌，托着脑袋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一丝令人悚然的对人性的研究，还有他手里的母亲，他们俩看上去一点都不怕，可是他怕，哪怕只是拿着这把枪，他都无时无刻不再担心会不会走火，会不会不小心误按，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奈何不了多丽丝，她很有可能根本不像他以为的那样弱不禁风。

“诺诺，你太紧张了。”多丽丝顺着他的手摸到了枪杆，“你根本开不了枪不是么。”

许诺一下子甩开她，同时也失去了人质。

他拿着枪在人群中扫了一圈，没有一个人害怕，他站在客厅中心，好像一个跳梁的小丑。

“够了，许诺！”许文胤忽然吼一声。

他对边上的士兵使了个颜色，马上有人走上前来。

“不！”许诺将枪头对准了自己。

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