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重头来过

灯光慢慢渗透进这座小城市的每个角落，慢慢流进黑暗的每家每户，耳朵里塞着耳机，里面放着一首老歌，2003年4月1日陈奕迅发布的经典歌曲《十年》，它的写词人林夕说陈奕迅是他见过唯一不需修饰就能有感情的歌手。音域比陈奕迅广的歌手有，但很少有像陈奕迅那么能打动人的歌声，这就是为什么他是歌神的原因吧。

那时候初一，还没能在它发布的时候听到它，后来听到Eason温暖的声音，“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 朋友。”被他的声音深深地打动，我跟潇筱说，以后我一定要去听他的演唱会，潇筱激动地说好呀好呀，我跟你一起。那时候还在想，十年之后我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跟潇筱还在一起，会不会依旧跟爸爸妈妈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现在想想确实是有些太天真了的。还没到十年，我的家庭，已经支离破碎，脆弱的情感经不起半分考验。

夜晚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悄然而至，外面响起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而我依旧坐在桌前，开着台灯，听着歌，桌上还摊开着英语书，麻木的抄着单词，完全是为了应付作业，根本看不下去。

闲下来的时候看看手机，并没有人找我，假期就像是一个封闭生活，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空间，每个人都忙忙碌碌，而我却每天浑浑噩噩，不知道如何度日，上学的时候那样期待放假，而当真正放假了以后，又觉得这样无聊，还没有上学的时候好。这大概就是人的心理吧，就像陈奕迅在《红玫瑰》里唱的那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

想起了许多许多以前的事情，都是过往的回忆，有潇筱的，有顾瑾的，有赵钰轩的，还有初中那些朋友，还有小时候的自己，还有妈妈，也有...

爸爸。

无论是让人怀念还是不愿想起的回忆，像电影一样一幕幕都在眼前放映，过了一会儿，门外有敲门声，我缓慢拉回思绪，走到门前，打开了门

“柒柒，吃饭吧”妈妈蜡黄的脸色呈现在眼前，然后径直走向厨房

看着妈的背影，有些佝偻的背影突然就让人特别心疼，妈从没做错什么，一直默默为这个家操劳着，大概是这个女人太傻或者太强势了，什么都自己抗，所以才没能有闲暇守住爸的野心。突然很心疼她，想要走上前去抱抱她圆滚滚的身体，想要摸摸她已经长出白发及腰的长发。

在她走到客厅的时候，我走上前，在背后抱住了她。很轻很轻的拥抱着她，像小时候她也曾这样抱过我一样，背后的我没看到妈的泪水“吧嗒吧嗒”地掉在地上，像是刺猬一直用刺保护着自己，她累了的时候有人给她一份温暖，从来都没能为妈做什么，连此刻，应该我说些什么安慰她的时候，也只能给她一个拥抱。

“柒柒，没关系的，妈永远不会离开你，咱们娘俩好好过...”“咱们娘俩好好过”妈的声音有些哽咽

“妈，会好的”我也以为我会哭，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受的时候过了，此刻的我格外平静，即便是内心已经波涛汹涌，却没办法表达出来，脸上平静的甚至有些冷漠“我们去吃饭吧”

“恩”

吃完饭陪妈妈刷了碗，我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妈，我陪你去看一会那个你最近看的电视剧，然后你搂着我睡觉好不好，我都好久没跟你一起睡了”

“你都多大啦，丢不丢人呀”妈咧开嘴角笑话我

“没事儿，有没有人知道，再说啦，你内心也是想跟我一起的，对不对，我都看透你的心了”

“拉倒吧，我才不稀得跟你一起，自己睡去，都多大了，还当自己是小孩呢”妈一脸嫌弃的样子

话虽这么说，我把被子抱到妈的房间的时候，她还是欣然接受了，帮着我铺被子。

明明有两个枕头两个杯子，可我还是钻进了妈的被窝，躺在她胳膊上，手放在她肚子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安然睡着了。小时候也总跟妈一起睡，后来有了自己的房间就没再跟妈一起睡过了。

做了一个十分美好的梦，醒来却全然忘记了梦的内容。睁开眼睛，一屋子的阳光，床边已经没有人，闻到了我最爱吃的菜的味道就知道妈在厨房忙活，起床去洗了个脸，然后被妈叫去吃饭，吃完饭妈去上班，我坐在书桌前，嗯...今天一天要干嘛呢，假期才刚刚开始，应该好好规划才是。

我拿起纸笔，开始列计划单，虽说每次列都不一定能完成，但每次列单子的热情都分毫不减。恩，要先把寒假作业有计划性的写完，然后要好好学学数学，每次数学都听不懂，从来没及格过，恩，是不是应该去补习补习，上次放学借了好多补习班的传单还没扔，回头跟妈商量商量，这样假期也不至于在家太无聊，还能学习知识。恩，还要干嘛呢，家里只剩下我跟妈两个人，就算妈不说，家里应该不是很富裕吧，这马上快要过年了，应该还要买好多东西，去打工吧，还能赚一点钱，留点当零花钱也是不错的。

列完单格外有成就感，好像都能实现一样。

然后按照计划坐在家里认认真真的学习，虽然觉得腰酸背痛，但内心充溢的满满都是成就感，晚上跟妈妈在饭桌上商量去补习班的事情，看出来妈还是挺关心我的学习问题，就是大概问了多少钱，然后说明天有时间陪我去看看。

按照传单的位置去了那家数学补习班，妈说价钱还可以，感觉也不错，就直接交了钱，让我明天来上课，交了一个月的钱，跳过了过年的那几天，加起来正好是一个月，离开学也没有几天，内心多少还是有点泪奔，不过闲着也是闲着嘛。

要走的时候看到了桌上一堆传单，最上面的一页写着兼职，工资日结，这个正适合我呀，偷偷地拿起这页传单，地址看似离附近也不远。

妈妈接了个电话说是有事要赶回单位，于是让我坐公交车回去，我答应着，心里却有自己的小算盘，我可以去应聘看看，反正来都来了，也在这附近，这样我的清单就完成了一半。

找了半天才找到这个地方，进去后找到应聘的地方，开始他们还有些犹豫，后来经过我的各种说好话，同意了我在这里工作，主要工作就是发传单，帮忙打扫店里卫生，一个月工资是八百，虽说不是很多，但我感觉已经是一笔很大的数目。欢喜的离开店铺准备回家。

新的假期生活就这样开始，每天为了忙碌的生活奔波，上午去补习班，去完补习班然后去发传单，运气好的话发完传单就能回家了，运气不好的时候也来不及吃饭，因为要赶在妈下班前回家，所以每天下午又匆匆忙忙的打扫卫生，把传单发完。谁说轻松的，上午耗费大脑细胞，下午耗费体力，每天感觉很累，可是也很充实。

看电视剧意外发现谢娜与刘烨分手，在一起5年，就这样分开了，新闻标题写道：五年恩爱扶持，成名后分道扬镳。虽然不是谢娜的粉丝，但还是挺喜欢她大大咧咧永远把笑容挂在嘴上的女孩，怎么就这样分开了呢，内心还有些惋惜。

但后来她又遇到了张杰的时候，才发觉他们两个或许才是最般配，张杰说她是他的第一夫人；他把气球系在她身上，怕他走丢；他在书上写“不管是谁，一个人那么勇敢地在众多流言纷扰的时候去帮助你，支持你，都应该对这个人有爱。这样的爱是不能用‘爱情’这么狭隘的概念来定义的。”他说“谢谢你，娜娜。”或者这才是真正的爱情，刘烨的告别不过是为了更好的遇见。娜娜是个幸福的人，2011年9月她和张杰在香格里拉结婚的时候我想起06年她和刘烨哭着分手我还坐在电视机前惋惜又难过，离别确实、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脑海里萦绕起Eason的歌声“怀抱既然不能停留，何不在离开的时候，一边享受，一边泪流。”五年可以改变太多太多，但我们不该停滞不前，就算一败涂地，也都还有机会、重头来过。

晚上洗漱完觉得好累，打算早点睡，一看时间才十点半，我不记得有多久没这样早睡过了，却突然被妈叫出去

“你们老师给我打电话了，说成绩出来了”妈一脸严肃

“啊？怎么这么快，不是说还得几天呢吗”我一脸惊讶“我考了多少啊？”

“数学不及格，政史地理化生也都普遍在及格线徘徊，在你们班快要倒数了”妈扔过一张纸“自己看吧”

纸上是妈记得分数，看来应该是老师打电话告诉的分数

“你们老师特意给我打电话，说是你们几个孩子原本学习都还可以，努努力还是有希望去一个一本的”妈的絮叨模式还在不停的开启着，我却觉得好累

打断了她“妈，我去睡觉了”

“你这孩子，还有理了是不是，我供你上学，供你去补习班，你就不能给妈争点气么，你看看...”

手里攥着成绩单，自顾自的走回房间。为什么呢，明明也熬夜有学习啊，怎么会，这么低呢。可能因为后期快期末才开始努力吧，前面很多知识点都还没懂，函数什么的确实不会。

原本准备睡觉的困意消失不见，坐在书桌前准备再复习复习今天补习班学的函数。不知道过了多久，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睁开眼看了一眼时间：1点08分

也没收拾桌子，上床去睡觉，明天还要去补习班还要打工呢。

书桌上的日记本还摊开着，忘记了合上，我不会知道，妈在早上收拾屋子的时候我还没有起，帮我收拾书桌乱七八糟的书时看到了这一页，所以才在那段时间没再总絮叨我学习的事情。

那一页是看完成绩后忍不住的失落写下的话，我说：“或许是意外，又或者其他，在长舒一口气做好准备去看时，还是有些难过，难过自己多少个深夜在微弱光芒下的心酸，难过苦涩的咖啡后依旧填不满的习题，或许还没有尽力，或许还是不够努力；无论怎样，梦想之所以被称为梦想，就只是因为它是可以支撑着你站起来的念头吧。终究要面对的，躲也躲不掉。”

一切都会好的不是吗，我的假期才刚刚开始啊，改变也刚刚开始而已，一切都会按照我计划的轨迹滑翔，就算再次被摔得粉身碎骨，也该有重头来过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