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象姑馆派

澹台的话着实让初云吃了一惊，初云堆着笑脸，将澹台迎到座椅上坐下，和颜悦色地对他说说道“夫人这是说的哪里话啊，我哪里有那本事啊？”

“初先生，您就别在我面前装糊涂了，你的那些伎俩根本就瞒不过我们夫人的，你故意拖延侯安都，让他攻打城门的军队进攻晚了半个时辰，目的就是要了韩子高的命不是吗？”澹台一针见血的直刺初云的内心，让初云有些慌张起来。

“没有啊，这怎么可能……”初云的声音开始变得颤抖起来。

“高廉派人从城内传出的攻城信号，晚了一个时辰才到侯安都的中军帐，而送消息的人今天上午就不明不白的消失了，初先生，你是当我们都是瞎子吗？”澹台微生呵斥着初云。

“澹台先生息怒，我这不也是为了夫人吗？韩子高一次次地为难夫人，他不也是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吗？既然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么我的做法对夫人来说也算是有利的啊？”初云立刻转变了话题，开始为自己的行为进行辩解。

“你还真是自以为是啊，实话告诉你吧，夫人说了，韩子高的死活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巴不得你能将韩子高置于死地才好呢，只是，你不要忘了，你让侯安都晚些攻城，同时也将陈子华将军置于陷阱，若不是因为韩子高舍身引开杜龛，陈子华将军势必会被杜龛所擒获，你这样做不仅让陈子华将军身陷陷阱，而且还让陈子华将军感年韩子高的恩情，而对他更加痴迷，你这样做会让韩子高日后更加猖狂你知道吗你。”澹台并没有因为初云的话而缓和，反而责备的意味更加浓了。

“所以这次沈夫人是让澹台先生来兴师问罪了吗？”初云见到澹台没有好言语，自己的态度也变得傲慢起来，毕竟他又不是沈妙容的下人，他要怎么做事，也不是沈妙容能够插手得了的。

“怎么？你是觉得夫人不该派本座来吗？”澹台其实早就看出了初云的反心。

“我和沈夫人都是那位的人，我想我没有必要必须听沈夫人的差遣吧？”初云的语气越来越强硬。

“呵呵，果然不出夫人的所料啊，初云，当初那位说的很清楚让你万事都要听夫人的，行事之前也务必向夫人请示，可是你呢，全然不顾夫人的命令，我看你是完全不把那位放在眼里了是吧。”澹台继续质问着初云，眼见得沈妙容压不住他，便又抬出了背后的那位来。

“我觉得我并没有错，形势所逼，就算是那位怪罪了，我也只能这么做。”初云此刻便开始试探性的想要反抗，竟然对背后的那位也有些不敬的言语在。

“夫人说的没错，你果然是天生的反骨，是喂不饱的白眼狼，我告诉你，那位已经吩咐了下来，昨夜你被你灭口的那兵士是不是长城县和平镇人士啊？”澹台脸上浅笑着说着，似乎手里捏着初云的把柄一样。

“你怎么知道的？”澹台说出了自己已经派去灭了口的人，初云不免担心了起来，毕竟若是这个人还活着，他故意拖延军情的秘密就难以确保安全了。

“你以为那位会那么轻易相信你吗？你以为我们会没有办法对付你吗？你派去灭口的人其实是那位安排在你身边的线人，他根本就没有灭那人的口，现在此人就在吴兴城外，只要夫人一声令下，就自然有人将他带到侯安都的面前，我倒想看看侯安都宠你宠到什么程度，看看他宽容你拖延军情的事，不过你放心，那位做事一直都是周全的，就算是侯安都宽宥了你，陈霸先那边也不会轻易饶过你的，你大可以试试。”澹台这样一说，初云立刻就慌乱了起来，澹台转身要走，初云也只好跪下来扯着澹台的衣衫。

“澹台兄，您息怒，您息怒，适才是我说话不顾体统，没了规矩，咱们都是为那位尽忠的，我这一时不察，得罪了夫人，还望澹台兄向夫人求情，我一定谨遵那位的指令，服从夫人的安排，澹台兄，这些你拿着喝茶……”说着初云从身上拿出了一口袋金子，递到澹台的手里，此刻便算是认怂了。

“怎么了？你不是说不论那位是否怪罪，你也只能这么做吗？怎么现在怎么又改口了。”澹台本来就看不上初云，此间初云变脸变得如此之快更是让他对初云厌恶至深，自然口里饶不得他半点儿。

“澹台兄，是我失言，是我失言，我给你赔不是，赔不是行不行，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和我一般见识哈，来来坐坐，正事要紧，夫人既然派了您来，那肯定是有新的指示吧。”初云现在的确尴尬，那么化解尴尬的最好方式便是往正事上引话题，一旦这个话题开了，也就能避开澹台对自己的羞辱了。

“算你识相，不错，夫人这次派我来，确实是有命令要传达给你，夫人得到可靠的消息，韩子高并未落入杜龛的手中，只是在城南失踪了，杜龛在内城封锁之前已经派出了一支百人队搜寻韩子高的下落。”澹台的话还没有说完，初云便插上了话。

“夫人是让我暗中帮助杜龛的百人对，搜捕韩子高吗？”初云得意地说着。

“你这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帮助杜龛搜寻韩子高做什么，让韩子高落入杜龛的手里，然后再让陈子华去救他吗？夫人的意思是让你在杜龛和陈子华之前找到韩子高，然后杀了他，必要时可以把杀死韩子高的事情嫁祸给杜龛。”

“夫人这一招真是高啊，杀死韩子高后，嫁祸给杜龛，那么陈子华必然孤注一掷想尽办法来攻克吴兴内城，到时候，韩子高的仇报了陈子华就会对韩子高释怀，而攻克吴兴城又是大功一件，看来沈夫人还真是陈将军的贤内助啊，这事无巨细都为陈子华将军考虑的周全啊。”初云点破了沈妙容所行计策背后的用意。

“那位已经说了，夫人的命令你只需要执行就行了，旁的无须多说。”

“好，既然夫人吩咐了，我一定照办，只是若要搜寻韩子高总要有些信息才行啊，现在我也是杳无头绪，就这么找白费功夫是小，若是误了夫人的大计，我可担待不起啊。”初云此刻的回话也学的聪明了不少。

“韩子高最后出现的地方自然是杜龛的百人队最知悉，今日陈子华已经派了高廉带人找寻百人对的踪迹，你只需让你的人跟着高廉，便可顺藤摸瓜。”

“妙，真是妙，好一招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只是我有一事不明，既然夫人运筹帷幄，那又何必让我来做此事呢？夫人自派人去了不就好了吗？”初云有些疑惑地问着澹台。

“你懂什么，夫人远在建康城，这里能用的人不多，若是夫人用了不可靠的人，不免事倍而功半，可是若是夫人动用身边的人，熟识之人南下难免会被子华将军察觉，而你就不一样了，你在侯安都身边这么久了，说白了在陈子华的心中，你就是侯安都的人，侯安都现在主理攻伐吴兴之事，行起事来自然容易地多了。”

“澹台兄似乎没跟我说实话啊，这次侯安都将军虽然是主理攻伐吴兴的主将，但是韩子高才是正儿八经儿的皇帝钦使，丢失钦使已然是大罪，若是将来致韩子高于死地，按照保护钦使不利的罪名，也够他侯安都喝一壶的，看来沈夫人是精打细算地，想着一点责任都不沾边啊。”初云此刻对沈妙容的背后的思量分析的更深刻了，反倒让澹台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初先生口中所说心中所想都是侯安都，难道你这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本领已经失效了，怎么你是对侯安都动了真情了吗？”澹台戏谑地说着。

“呵呵，你也太看得起我了，人常言婊子无情，戏子无义，你也知道我是什么出身，真情这个词我是不配的，澹台兄放心，那位交待的我一定会完成。”说这话时初云竟也有些无奈和惆怅的气息表现出来，倒不像是平日里放荡而好色的那个面首了。

“初先生倒也不必自弃，先生虽然出身风尘，但是为那位效忠的又有谁不知道初云初先生以所谓象姑馆为名，实则是以男色之事，在朝廷各级布下了层层的网络，先生的象姑馆一派，不比韩子高手上的暗影会差多少，而且行事向来低调，倒比那暗影会多了些隐蔽性，所以那位一直认为你也算是他的左膀右臂了。”看到初云这样说话，澹台竟然有些同情，为他说起好话来，这可能也是一种驭人的方法吧，这种夸赞可能会让初云更加为那位，为沈夫人卖命吧。

初云将澹台送出了军帐，便开始为沈妙容交待的事情做准备，澹台利用自己的优势在军中也培植了些势力，更通过侯安都的枕边风将自己象姑馆的弟子带进了军营，用这些男色来勾引那些沉溺男色的将领，所以初云在侯安都的军队中的势力也是一直非常稳固的，他平时用的最顺手也是他最得意的下人是一个叫黄安的面首，这个黄安武功和计谋都算是出类拔萃的，样子也长得精致，初云平日里最是宠他，也会不时的与他做那云雨的事情，只是这段时间初云更喜欢军中的年轻小兵，对黄安倒是疏远可许多，此刻初云叫黄安进来，四下无人，黄安还以为是初云想要与他做那事，便一脸谄媚的进来了。

“大家今日让属下来，是想要属下服侍您了吗？”大家是他们象姑馆里对首领的称呼。

“我今日叫你来有正经事要吩咐你，你把衣服穿好了。”黄安没有想到初云此刻竟然如此的一本正经，便知道初云不是在开玩笑。

“大家有何吩咐？”那黄安听到这里竟然一下子就从刚才的娇媚态变成了一副忠心耿耿的下属的样子，这也算是象姑馆一派的厉害之处了。

“我之前让你在军中安插眼线，你可曾办妥了？”

“弟子按照大家的吩咐，在军中寻找贪恋男色的军官，现已经在侯安都的左军司马、前锋军统领、押粮军曹、枢密副曹等十名军官身边安插了咱们象姑馆的面首，属下让他们扮成小兵侍奉在这些军官营帐的时候，露出些娇嫩之态，那些军官在军营中时间长了，自然忍受不住，他们自然被军官们强暴了，那些军官尝到了甜头，自然将那些小兵日夜带着身边，那些军官自以为是自己的威猛征服了那些小兵，他们哪里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我们的彀中。”黄安将自己安插的眼线情况向初云禀报着，江南的军队久受男风熏染，而且行军打仗，女眷不能随军，用男色控制军队是最有效的方法，这也是象姑馆一派可以迅速在军中培植势力的秘诀了。

“做的好，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象姑馆一直以来都是只蛰伏不启用的，所以才会在那位面前一直没有立下功劳，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我们象姑馆大显身手。”初云拍着座椅说了起来。

“大家这次有什么任务交给弟子啊？”

“皇帝钦使都官侍郎韩子高在吴兴城外失踪，杜龛曾派出百人队搜寻他，陈子华知道了这个消息一定会有所动作，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咱们在军中的所有眼线都把眼睛擦亮了，务必时刻留意陈子华的动态，同时也要把吴兴城和军中有关杜龛百人队的消息第一时间报于我，我们必须在陈子华发现韩子高之前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啊，大家，刺杀皇帝钦使那可是要诛九族的，若是事情败露，咱们象姑馆一脉很可能会全军覆没啊，还望大家三思。”听说要刺杀韩子高，黄安确实有些心惊胆战。

“我看你是在男人的身子下面待得久了，所以做起事来才会像个娘们儿一样畏首畏尾，既然是刺杀，那就定然要让别人发觉不了，不是还有杜龛的百人队呢吗？到时候就把这个责任推给杜龛的百人队，什么陈子华啊朝廷啊，这个锅就让他们去背好了。”初云呵斥着黄安。

那黄安听到初云的话有些胆怯，只能在嘴里应承着，“你去办事吧，对了，你再去一趟前军，让那个叫铭泰的小兵来见我。”黄安哪里知道，此时此刻了，初云心里还想着和那个叫铭泰的小兵没完成的房事，这象姑馆一脉自是面首组成，有他的优势，自然也有他的弱点，弱点就是这些人都是风尘出身，对情色之事痴迷甚久，自然不会轻易改变恶性，初云刚才就想着与铭泰合欢，却被澹台打断了，一个那样健硕的年轻身体，他又怎么会轻易放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