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忆旧人
甄郁节走上楼径直走到了房间门口，房间的门是开着的，甄郁节一转身，站到了门口处，看到瑾萧静静地坐在落地窗户前的沙发上。
“回来了？”甄郁节微微一笑，走了过去，坐到了沙发的另一端，侧身看着瑾萧。
“坐那么远干什么？坐过来些？”
“你突然回来了做什么？我有点受宠若惊。”甄郁节装作没有听见一眼，起身去拿红酒。
瑾萧一直有爱喝红酒的爱好，所以之前房间里的摆架上就都放满着红酒，但是瑾萧长期不回来之后，甄郁节觉得那些红酒一瓶瓶都看着十分碍眼，就将它们都挪到了一个小箱子里，那些原本放红酒架子上的坑就全部用来放吉娃娃之类的。
甄郁节将酒拿了出来，把酒打开，拿了一支酒杯过去放在瑾萧的面前。
“你还记得我爱喝酒。”瑾萧看了甄郁节一眼。
“差点就快忘了，还好还记得。”甄郁节淡淡地说了一句。
“你这样真不讨人喜欢。”瑾萧也平静地说了一句。
“是吗？我还以为你不想我粘你太紧，所以我才这样。这不，上次那样任性地和你说两句话，我就得到了惩罚，所以现在我不得不少说点。”甄郁节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去，却被瑾萧一只手拉住。
“郁节！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瑾萧沉着性子说道。
甄郁节听到瑾萧这么说，突然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
“我任性？好，就算是我任性了，你还要怎样发泄你心中的怒火？只要你一不高兴，你就可以把我就这样关在这里面，如果还不能够发泄你心中的怒火，那我只好任你处置了，你看你是要把我关在监狱里，还是直接处死好了。反正在这里，你就是法律。”甄郁节笑着说道，在落地窗户前投影的自己的身影，突然让甄郁节觉得原来自己是那么可悲。
“你是不是一定要这样！”瑾萧生气地说道用力握住甄郁节的手，让甄郁节吃痛地微微叫道。
“你就不能稍微让步点，你一定要维持着你那可悲的自尊。”瑾萧说着双手紧紧地抓住甄郁节的双臂，握得甄郁节的脸色都有些苍白。
“就你这样，我即便再让步，也没有任何用，既然如此，我还不如如你所说，维护我那可悲的自尊。”
“......我回来不是想和你吵架。”瑾萧沉默了片刻，终于把气压了下去说道。
“不是为了和我吵架？那你是回来做什么？回来看看我一个人的生活？还是回来和我说秦小姐腹中的孩子又大了多少？”甄郁节冷笑着说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真不敢把你怎么样！”瑾萧大怒地说道。
甄郁节看到瑾萧的样子，忍不住又是一笑。
“我如今就这样了，反正我孤身一人，也没有什么牵挂，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啪！”瑾萧一个反手将甄郁节一掌打得反身倒在地上。
甄郁节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一度有些昏迷，然后才慢慢意识有些恢复。
“瑾萧，你过去是不是也这样打过我？”甄郁节一冷笑，嘴角咧开，只感觉一阵生痛，有一股暖流从嘴角往下淌。
瑾萧静静地看着甄郁节，眼中各种复杂的神情闪过，而甄郁节只是冷笑着看着瑾萧。她原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麻木了，已经不会起一点涟漪了，她对他该只有死心了，为什么如今自己的心中竟然如千万根针在扎一般。
“你走吧，最好不要再回来，不要再让我看见你。”甄郁节低垂着头沉着声音说道，这是她最后能守护的一点自尊了。
“好！”瑾萧终究冷笑了一声，然后转身出去，门狠狠地被甩上。
甄郁节慢慢地走到床边，缓缓地躺了下去，她很累，但是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想想，什么都不愿想，只想就这样沉沉地睡去。
“小姐。”黄主管突然在这个时候开门进来。
“怎么了？”甄郁节依旧躺在床上，黄主管虽然平时对她打心眼儿里没有老王那般，但好在平日里也还算是尊敬，不会这样没有打招呼地就闯了进来。
“小姐，瑾先生要你只能留在房间......小姐，瑾先生现在人还没走，还在楼下，你看？”黄主管的话说得很清楚了，要甄郁节现在就去认个错，甄郁节微微一笑，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要她认错？她直到如今都不明白她究竟错在哪里，如果硬要说有错的话，那就是之前爱过他。
“你下去吧，瑾先生爱怎样就由着他怎样好了。”
“顺便问下瑾先生，要不要我把他的东西都送到秦小姐那里去？”
“小姐......您是开玩笑的吧？”黄主管为难地说。
“开什么玩笑？我从来不喜欢开玩笑，你只管去问吧，就说是我硬要这么问的。”
“小姐，先生现在人在气头上，您不过去说些好的，最起码也不要说这样的话气他吧？”
“这就算气了？还有更难听的，没说就是了，要你这样问你就这样去问吧。”
黄主管走后，甄郁节在房间里想了许多，最后还是觉得想再多都没有用，他如今把自己都囚禁在这里，别说她还想着要挽回他的心，就算是自己想要逃走都没有那么简单。
没过多久，甄郁节听到有人一下子就把门半推半撞地撞开了，那来势汹汹，甄郁节不用看也知道是瑾萧。
“你这样是不是想死？是不是想直接死了算了？甄郁节！你实在逼人太甚！”瑾萧直直地走了过来，一下子把甄郁节从床上拎了起来。
甄郁节一冷笑，眼角含着笑意斜斜地看着瑾萧，瑾萧一下子愣住，然后也沉默了下来，将甄郁节放下。
“你刚刚叫我什么？甄郁节？甄？你终于说出口了，是，我的真名就叫甄郁节吧？”甄郁节直直地盯着瑾萧，瑾萧放开甄郁节，转过身去。
“你为什么不敢直视？”
“你都想起来了？”
“没有，但是我知道，我知道你做的那些龌蹉事！我知道你不知廉耻地说我们曾经相爱过的事都是假的！我知道......”甄郁节还想再说下去，但是看到瑾萧一下子转过身来，举起手，那一个巴掌眼看着就要下来，甄郁节将侧脸迎向瑾萧，然后冷冷地看着他。
“你继续，你再打啊，反正你也打过。”瑾萧看了甄郁节一眼，终究放下手。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什么时候？从你对我不好的那一刻开始，我还真是感谢你没有对我太好，否则我还真的会舍不得你。不过反正我现在也在你手上，你要怎样就怎样吧。”甄郁节走向瑾萧，嘴角勾起一个笑，她看着瑾萧的眼睛，那眼睛放佛就像当初她失忆之后第一次见到瑾萧见自己时的那个眼神，她曾多少个日夜怀念那个眼神，如今又再次见到了，可惜人的心境已经完全都变了。
“郁节，很多事，你都不懂。”
“很多事，我也不想懂，如今更是不屑懂。如果你还念着曾经你还爱过我或者曾经我也真的爱过你，你就放我走吧，我知道我还有亲人，我还能回去和我亲人在一起，当然了，如果你还有这一份善心。”甄郁节说到这的时候非常真诚地看着瑾萧，而瑾萧只是沉了沉，然后坐到沙发上，把方才甄郁节开的那一瓶酒倒些在酒杯里，一口饮尽。
“你前段时间看到了斐尹振和你离婚的消息吧？”
“你怎么知道？你一直在监视我？”甄郁节感到很受伤地说道，他都不爱她了，可却为什么还要这样监视着她。
“你爱看报纸，我叫下人给你送报之前，有关于斐尹甄和你的事都不要送给你，但是有一次还是因为疏忽，让你发现了。”
“郁节，你觉得我真的是不爱你了吗？我只是越来越不敢面对你，我常常在半夜想你想着醒过来，然后我就会看看你是不是也睡了，睡得好不好？但是我就是不敢见你，每见你一分钟我就感觉内心多了一分的煎熬，因为我感觉你不属于我，你总有一天会离开我。”瑾萧说到这里的时候又饮了一杯酒，甄郁节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然后微微冷笑着，感觉心脏处在滴血，她曾经或许如今都在这般深爱的男人如今就在她面前这样地说着爱自己，而自己却不能做一分来改变这样的现实，这样得现实多么令人感到荒唐。
“因为不是自己的，用这种卑鄙手段得到的所以怎样心都不会安的。”甄郁节冷冷地说到。
瑾萧转过身，静静地看着甄郁节，那眼中无限凄凉。
“你知道他为什么和你离婚吗？你也知道他公司出了一些问题。是，我是卑鄙，我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所以他才同意和你离婚，成者为王败者为寇，自古以来不都是这个道理？我一直害怕你想起以前的事情之后会怪我，会疏远我，到时我所得到的爱都是泡沫，或许你今生是再无法体会到这种感受。”
甄郁节看着瑾萧，突然微微一笑，咧开嘴。
“瑾萧，我们就到这吧。”甄郁节的眼中没有恨亦没有爱，只是很坦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