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思绪多

宁崖想了想，也是，卢大爷怎么也能算得上是一个老年人了，记性当然比不上年轻人，有个备用钥匙也是正常的，按照卢大爷这个性格，大半夜的出来配钥匙也不是不可能，再说了，万一再把这备用钥匙也丢了，卢大爷可能就真进不去家门了。

一切虽然看起来很奇怪，但也都解释得清，宁崖也就放心了。

起初他确实是怀疑卢大爷今天是帮他儿子出来办事，但是经过刚才跟卢大爷的一番谈话，他基本上可以确定这只不过是一个巧合，卢大爷说的应该是实话。

首先，卢大爷在回答宁崖问题的时候，神色并没有什么异常，证明他并不紧张，答话的时候也没有多加思考，而是脱口而出，说明他并没有编什么瞎话来骗宁崖，要知道宁崖今天和卢大爷在这里是偶遇，在这之前谁都想不到宁崖今天会出来配钥匙，这件事他连五彩都没有告诉，更别说梁家的人了，所以在这之前，卢大爷没有必要先准备好一套说辞。

而且如果卢大爷真的是在为梁家办事，绝对不会露出这样的破绽，一定会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毕竟卢大爷的江湖经验比梁家现在作为主力军的那些小毛孩子要丰富得多。再加上刚才宁崖问话的时候，卢大爷并没有解释为什么他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只是把丢钥匙的事情告诉了宁崖，说明这种事他已经习以为常了，觉得没有必要在这方面做解释。

由此可以判断，卢大爷依然是宁崖忠实的盟友。

宁崖和卢大爷聊天聊得开心，也顺便套了一些梁家的消息出来，不过没几分钟，配钥匙的就开口提醒卢大爷可以把新钥匙拿走了，

“臭小子，我先回家了，人老了，到晚上就没精神。”卢大爷有些自嘲地说道，“这人啊，不服老还真是不行，想当年身子骨硬朗的时候……”

宁崖有些无语，这卢大爷还真是像他自己说的一样，岁数大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喜欢回忆从前的事情。

见宁崖不说话，卢大爷也知道现在的年轻人不喜欢听别人一遍又一遍地讲过去的辉煌历史，就摆了摆手，“唉，不提这些了，回家睡觉去喽，臭小子有空常来找我玩啊！”

说完，卢大爷就走了，留下宁崖一个人站在那。

刚才那句话，如果往深了理解，是很有意思的，只不过不知道卢大爷究竟是不是这么想的。按照宁崖的理解，卢大爷说这话的意思是，让他多去走动走动，顺便获取一下梁家的实时动向。如果是大白天，宁崖很容易就能做出判断，但是刚才卢大爷也说了，到了晚上就没精神，脑子转的也慢了，说不定就只是表面含义而已。

宁崖思考了半天，一拍脑门，自言自语地念叨着：“想那么多干什么，这话怎么理解都没事，只要知道卢大爷并没有恶意不就行了？”

他也知道自己的毛病就是有的时候会想太多，但是这一点，估计很难改了。思考问题不全面的人，随着经历和经验的增加，渐渐开始会多想一些，像宁崖这种本来就想的比较多，心思很重的人，再让他们变得头脑简单几乎是不可能的，这种人脑子转的比别人快一些，经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比正常人想的多了，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

这也不算是一件坏事，在突发情况下甚至还能救命，只不过在平时的生活中如果一直维持这种状态的话，会活得很累。

宁崖如果想改变这种情况，恐怕要等到他到了他父亲那个年龄，退位了，才能真正过上悠闲的生活，到了那个时候，或许还能轻松一些。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也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权利在这个时候松懈下来，他现在不仅仅是背负着自己的命运，义云的两百多号人，他们的命运全都压在宁崖一个人身上，还有家族的那些人，家族未来的发展方向究竟是什么，全都要看宁崖是否能在北五市做出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的成就。

到了这个时候，宁崖的思绪变得很杂乱，而且似乎感情更加丰富了一些，也能感觉到身上的压力，以及一种在他之前看来非常傻气的责任感。

按照宁崖以前的性格，这些慕名而来的小帮会，将来都可以成为斗争当中的牺牲品，他们捡了个便宜，在义云相对来说风光一些的时候加入进来，那么就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来和他们捡的这些便宜做抵消。他真正看重的人，无非也就是五彩他们这些和他一起白手起家，经历过全部过程的人们，他也只需要对这些人负责。

但是现在，他感觉到，自己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后来加入到帮会里的人去送死，即便他们暂时还没有为帮会做出什么贡献，也没有付出过什么，即便在某些情况下，让其中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做炮灰是最有利的，他恐怕都很难下这个决心，现在，他开始认为这些人是因为信任他、信任义云才会加入进来的，他不能辜负这些人的期望，甚至开始对之前的想法产生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说不清楚的负罪感。

虽然这样做显得十分傻气，但是能有这样的想法，也是证明了宁崖离正常人的世界又近了一步。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在正式行动的时候也会这么想。

关于融入正常社会这件事，他想是想，但也清楚的知道正常人的感情有些时候会影响到理智的判断，在平时生活中，或许还可以调节一下，到了安排行动计划，或者是带队行动的时候，如果不能控制住这种泛滥的感情，很可能会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那样的话，宁崖会觉得还不如就像以前那样，做一个感情相对匮乏的人，也有利于自己的发展。

过了十几分钟，宁崖拿到了两把新钥匙，给配钥匙的付了钱，宁崖就往银行走。这次出来，他没有开车，是因为他觉得最近自己的运动量实在是太小了一点，也隐隐约约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在办公室坐班的那些白领们多少会有一些亚健康。要是每天都坐在那里看各种报表，写各种文件的话，很难有机会出门锻炼，甚至连基本的活动量都满足不了，这对于那些白领们来说或许并不是一件严重的事情，但是对于宁崖来说，这可能算得上是天大的事了。

再怎么说，宁崖也是个黑帮老大，而且才二十出头，如果这么年轻就弄得跟那些四十多岁大腹便便的只知道享乐的那些帮会老大一样，那可真算是自己把自己的脸给丢尽了。再说了，从明天开始，宁崖还很有可能要和新招来的这些人一起，完成同样的训练。按照他之前的体能，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不过放了这么多天，可就不一定了。现在要是连他这个做老大的都不起到带头作用，那么接下来要想服众肯定是难上加难。

说句不好听的，新招来的这些人，对于义云来说，本来就是累赘，战斗力不怎么样不说，还容易暴露目标，要是这些人的心齐也就算了，说不定还能起到一点作用，若是他们人心不齐，那还不如不要，至少二十个人出去行动目标还小一点，比较容易隐蔽。

所以，宁崖现在的首要任务，并不是把他们训练得多强，而是想办法培养出他们的凝聚力，不然的话，就算再强也没用，如果某一天，他们其中的一个人被敌对势力抓住了，按照现在这种没有凝聚力的样子，肯定会迫不及待地把跟义云有关的事情交代出去，甚至还有可能供出几个同伙，毕竟他们加入义云也只不过是为了依靠宁崖的力量，更快地出人头地，在现阶段并没有想过要对义云忠心耿耿，到了那种时候，哪还顾得上什么出人头地，先保住命要紧。

虽说现在这种管理模式，帮会里的成员不大可能被梁家抓住，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所以培养他们的凝聚力，把他们拧成一股绳，是非常重要而且紧急的事情。

不过现在，宁崖还有一些私事要处理。

刚才卢大爷的话提醒了他，他看了看手机，从早上给刘雪发短信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天了，还是没见刘雪回复，但刘雪总不能一天都睡不醒，直到现在，宁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刘雪似乎生气了。

至于为什么生气，宁崖就算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毕竟这件事已经过去很长时间了，他很难想到刘雪到现在还在为那件事生他的气。

于是，在走去银行的路上，宁崖就拿出手机，给刘雪打了一个电话。没想到，电话响了几下之后，刘雪居然干净利落地给他挂了。

这下宁崖可就慌了，现在这样，就算他想跟刘雪说几句好话，刘雪也不给他机会了。可是他还是很纳闷，到底什么事会让她这么生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