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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安箜归来
第二天一早,安箜依旧一袭白衫,头发以白玉头饰束起。
一番打扮下来,俨然恢复了当初浪荡公子的风流样。
“安箜少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仆人前来禀报。
“马车?把车卸了,本侯爷要骑马回去。还有,以后叫本公子安小侯爷!”
安箜笑的没心没肺的,仆人略微一思索,安小侯爷既然想回去了,那就是想明白了,不会再因为这个称呼再难过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也就应下了。
“安小侯爷,骑马回去的话太冷了,您也知道,咱是在山里,温度太低了!若是您就这样骑着马回去,染上风寒就不值当了,您大病初愈,可不能这样折腾自己啊!”
“没关系,本公子身子骨好的很,想当年大冬天的还能同你们主子一起进山打猎!”
“哎呦,安小侯爷,您可别欺负我不知道,您跟主子冬天进山那是打猎么,分明是来打劫的!”
仆人笑呵呵的说道。
当初不知道安小侯爷同主子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地方上的贪官回京要路经凤华山。
这下可好了,他们两个便装成打劫的把人家带进京要来送的礼都给打劫一空。
然后瓜分之后,主子又到皇上面前讨功劳。
一群官员吵着闹着要剿匪。主子又同安小侯爷两个人领下了这个差事。还收了人家不少东西,带着人拉着那些大官们在荒山里转了好几天。
到最后把他们累的,打死也不肯再吵着剿匪了。
东西陪进去了也就算了。人要是再赔进去了,可就太不值当的了。
“呦,合着你也知道本公子同你们主子的光荣事迹啊!不错不错,我告诉你,我们的头脑你是学不来的了,不过这种精神,你可一定要发扬光大!”
“你又在教唆人家什么呢?”
田蝶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
“没什么,没什么,就是鼓励一下年轻人么!”
安箜大手一拍仆人的肩膀。差点把人给拍地上坐着去。
“不好意思,劲使过了!”
安箜连忙对仆人道歉,仆人只能苦笑着摇摇头,说没关系。
他见仆人没事,又笑着问田蝶道:
“田蝶姐,你来干什么?不会要搞十里长亭依依送别的那一套吧?”
“我们本来打算敲锣打鼓的把你送走的,按你这意思,是让我们去准备准备来次哭天抹泪的送别?用不用再给你备点纸钱什么的?这多么独特的方式,你如果这样回到皇城一定可以收获一大片关注的。”
“那可用不着!我怕你弄套棺材把我送回去!”
安箜连忙摆手说道。
“我们凤华寨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凡是寨中兄弟,要出去的,均要饮浊酒三杯,为保安全,领顺手的武器或暗器一件。虽说你安小侯爷不是我们凤华寨里的人。但你好歹在我们凤华寨呆了这么长时间。小五执意不让你挑,亲自给你准备了防身暗器一盒。怕你准备好行李不方便带,所以让我先给你送过来了。”
田蝶这才正正经经认认真真的解释了她过来的目的。
安箜在这凤华寨里,其实是个比较尴尬的地位,说是客人,没有那么生分,说是自己人,又不算是。
毕竟人家是有身份的小侯爷。
说是主子的手下,更像是主子的朋友。同主子相熟相知多年。
所以尽管他在凤华寨中待了这么久,同所有人都混的挺熟悉。
凤华寨中的人对他,还是恭恭敬敬的。开玩笑什么的没关系,但是礼节,绝对不能少。
安箜有些感动,接过了田蝶手中的锦囊包着的盒子。
“这里面是什么暗器?”
田蝶也不知道小五都准备了些什么。她想了想小五一边收拾一边担心安箜的时候,好像念叨是易于携带的,近距离攻击力强的暗器。对了,她看见小五把锦扇放进去了。
“小五说皇城里面官宦勾结,比较险恶。所以给你准备的都是易于携带,近距离攻击力强的暗器。我就大致看到了一件,你放心吧,绝对有惊喜!另外主子特意吩咐了,找高手二十人随身护卫你。让你自己去挑选。”
“我是去当官,又不是去奔赴刑场。还二十高手贴身护卫,就不怕我因为阵势太大,反而招来一些不该招惹的人?”
安箜半开玩笑的说出了真心话。
他还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等待遇,回去了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不过闲人一个,哪里用的上这么多高手陪着他消磨度日。
田蝶只简单解释了两句,就转移了话题,主子决定的事,无论是什么她都会照办的。
“说是贴身护卫,平时都藏在暗处,你哪里用得着担心这个,再说了他们还要帮言净看着你呢。要不然言净还没回来,你招惹一帮花花草草的怎么办。言净说了,若是你招惹上了什么不长眼的人,就杀无赦。你知道,言净她可是说到做到。向来说一不二的人。”
“我可不敢背着她去招惹什么人。田蝶姐,你也不用吓唬我。在她杀了我之前。我会先自刎谢罪的。那些高手我也不挑了,你去问问他们谁愿意平平静静的清清闲闲的,就挑谁吧。”
安箜笑着开玩笑道。
两人一边说着话往外面走,田蝶嘱咐了许多注意事项。
安箜一如既往的插科打诨。但是心里都认真的记下来了。
其他人早都等在寨门那准备送行了。
基本上跟安箜有些交情的人都来了。你送一件东西我送一件东西的,就这样,安箜本来的一个小箱子顿时增长了数十倍。
“各位,本来我是打算一记单骑入京的。你们看看现在。让我怎么潇洒的回到皇城?还有这么多人,我真的不是回皇城闹事的啊!”
安箜不得不推辞掉了带不了的礼物。看着有些人伤心的表情,安箜只能无奈的说道:“各位的礼物都是心意,我当然也不会不收,就劳烦田蝶姐,等到我先回了皇城之后,安顿下来了,再派马车跟那二十位高手一同去皇城吧。”
田蝶应下来了之后,安箜看了看天色又说道:
“行了,话不多说了,我走了,各位不用送了,要不然我怕天黑了,我还没走出去寨门。没走事小,失约了凤夕事大,你们主子脾气那么暴躁,她会灭了我的。把本侯爷的马牵过来!”
仆人连忙递上缰绳。安箜看了一眼马,惊呼道:“我要的是帅气的白马,你怎么给我牵过来一匹说不上来是什么颜色的马?”
“安小侯爷,这就是白马,只不过,性子太野,是一匹还没驯服的,刚刚没看住,去混沙子了。您看,这该怎么着啊?要不然您还是坐马车上吧?”
安箜可是一个不听劝的人,他执意要做的事,只能自己撞上南墙了才知道回头。
他本来只想着骑马回去会很帅。但是外面这寒风阵阵的,可不是闹着玩的。
如今见那仆人给了他台阶下,也就顺着说道:“既然这样,骑着这马太有碍本侯爷风度了。还是坐马车回去吧,也能顺便带上大家的礼物。”
“好嘞!来,快套上马!”
仆人高兴的指挥着其他人,一同把马车的绳索套在了马身上。
安箜帅气的上了马车。坐好之后再次从窗帘处挥手告别。
仆人顺带充当着车夫,他坐上马车之后,悄悄的笑着冲金九竖起来一个大拇指。
还是这招高,怎么劝都不如直接绝了安小侯爷骑马回去的心思。
侍奉人也是需要一些技巧的。
反正是为了安小侯爷好,稍微使一些计谋也没什么大碍的。
安箜只记得皇城离凤华寨挺远的,但怎么也没想到有这么远,直到他昏昏沉沉的打了好几个盹,好像睡了一个世纪之后。终于,看到了皇城的城门。
进了城门之后,马车直接奔向皇城府衙。
皇城府尹提前知道安小侯爷会来的消息。一大早就在府衙里侯着,直到大中午,安箜才到。
“安小侯爷,皇城府衙到了!”
仆人叫醒了安箜。安箜瞬间清醒了。
好像满血复活一般,他下了马车,用手微微挡了一眼太阳。皇城里果然比山里面暖和许多。
他故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皇城府衙门口,拎起鼓锤,重重的敲上了那口红皮大鼓。
“大人,门外有人击鼓鸣冤!”
捕头急匆匆的赶到内衙向皇城府尹禀报。
皇城府尹这时候反倒一点都不着急了。
“没关系,不急,让他再敲一会儿。”
大人什么时候对待击鼓鸣冤这么怠慢过?哪次不是急匆匆的赶过去升堂审案?
捕头虽然觉得奇怪,但是大人的话就是命令。他也只好在皇城府尹身边,看着皇城府尹慢吞吞的收拾起来了书案上的卷宗。
然后慢悠悠的起身,一步分成两步的墨迹着走。
同那急促的鼓声,形成了鲜明且有趣的对比。
鼓声不仅响彻府衙,更是在皇城府衙门前,召集了一大帮,来看热闹的老百姓。
安箜也不急不躁的,见人多了,反而把敲鼓玩出了花样。鼓声也敲的有节奏的很。
“何人,在此击鼓鸣冤啊?”皇城府衙总算慢吞吞出来了。
他看了一眼安箜,略显浮夸的吃惊的神情。让安箜在心里默默的翻上了数十个白眼。这演技也太差了些吧。
“是本侯爷。”
安箜把鼓槌放回原地。手往后面一背,面向百姓,也侧对着皇城府尹。
这样比较方便让人看到他的样子。
“笑话,你是哪里的侯爷?你若是侯爷,我还是王爷呢,大胆草民,你竟敢在此藐视公堂王法,那鼓是用来鸣冤的。你若是没有冤屈,就要依法论罪了!”
皇城府尹斟酌了一下。还是背出来了师爷给他写的台词。
他怎么都觉得这台词太嚣张了,可是师爷说,就应该用这样前面的嚣张和后面的慌乱来衬托出安小侯爷。
这样除了败坏自己的名声之外。能起作用么?
皇城府尹很是怀疑。师爷这是在报复自己不给他休假。
“你是王爷的话,本侯爷还是天王老子呢!”
安箜比皇城府尹更嚣张的说道。
“你!”皇城府尹好像被气的说不出来话了,这时候时机刚刚好的,一个中年人指着安箜喊到:“那不是安小侯爷么!”
“安小侯爷?”
“对的,就是安小侯爷!”
“安小侯爷!您回来了!”
本来在看热闹的百姓之中接二连三的有人认出来了安箜。
安箜笑着冲众人示意。
“安小侯爷?安小侯爷!哎呦,安小侯爷,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您看看,我竟然没认出来您,小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要同小的计较!不过您为什么要击鼓鸣冤啊?莫非您有什么冤情?”
皇城府尹立刻态度来了个三百六十度的大转弯,点头哈腰的冲着安箜说道。
“冤情是没有,可若不击这鼓,本侯爷还真没办法见到皇上。不过你那一句话还真说对了,本侯爷一向大人有大量。不会同你计较的。不过你若是还不同当今圣上回禀。本侯爷回来的的话。本侯爷可就不会放过你了!”
安箜见围观的百姓们交头接耳的,都知道自己回来了这件事了。目的已经达到了。也不愿意再外面多停留了。他今天还想着进宫看望凤夕,顺便看看那个楚清辰为人怎么样呢。
“我这就去向皇上奏禀,还请安小侯爷在府衙里稍后片刻!”
皇城府尹立马说道。
“我跟你一同进宫就是了,你进去回禀。我在宫门外侯着,也省的麻烦。”安箜否决了皇城府尹的提议。
“那也可以!那咱们这就去皇宫吧!”
皇城府尹思量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皇城府衙到皇宫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
在车上,安箜翻出来小五送给他的箱子。想取出一两件顺手又好用的,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皇宫门外。安箜拿出令牌,成功的进了皇宫。
只不过内功第二道门可不是一个令牌就能进去的了。安箜只能在外面等着。由皇城府尹先进去回禀了。
正巧战天刚刚从宫里递了折子回来。
他看看安箜惊讶又有些不太相信的问道。
“这不是安小侯爷么,怎么回皇城了?您这半年一年了无音讯的,怎么突然就回来了?对了,不知安小侯爷你之前一直待在哪里?”
“本侯爷之前愿意待在哪里就待在哪里,你啊,还真管不着。”
安箜显然没有把战天放在眼里。之前战天在他手下待过。但是他觉得战天心术不正。再加上战天不服管教犯下了不少错误,所以被他逐出了军队,没想到他竟然投奔了楚王。看看官服,如今还位居三品呢。
不过不管战天他是三品大员还是之前的小官。安小侯爷对他的态度就从来没有变过。
他厌恶战天,不是因为他地位低下出身卑微。而是因为他的人品。因为他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那安小侯爷好好的在外面,又为什么要回来?”战天显然还是明白安小侯爷的说话方式和风格的,安箜这样回答之后,他竟然没有被气的怒发冲冠。只是冷哼了一声。还接着问了。
“想回来自然就回来了。怎么了,这偌大一座皇城,只能容得下你这个败类,容不下本侯爷?”
一旁的仆人听的胆战心惊的。他好像明白主子为什么坚持要让安小侯爷带二十个高手随身护卫了。
就安小侯爷这张嘴,就算不牵扯半点利害关系。恐怕都得有一群人对他恨之入骨。恨不得先除去而后快。
“安小侯爷还是一如既往的牙尖嘴利呢。本官不同你争辩,还望你一会儿面圣的时候能够继续这样逞一时口舌之快。”
“放心吧。本侯爷会如你所愿的。战大人你慢慢走,看着点路,不要崴着脚了,注意脚下,说不定就有个石子大坑什么的,正在等着你呢。”
安箜笑着说道。他刚说完就看见皇城府尹出来了。
战盼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安小侯爷了。
他抬脚刚迈出一步,就觉得脚下一滑。他刚刚想用轻功避开,却发现使不上一点力气,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地上铺着的石板越来越近,最后整个人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摔到了地上。
当然这个在他眼中慢放的动作在其他人看来,不过是,眨了个眼。
“哎呦,真是说什么来什么,怕什么来什么。你怎么也不小心一点。倒显得我像个乌鸦嘴了。不过,皇城府尹出来了。我该进去面圣了。没办法扶你了。”
安箜大笑道。临走之前,还不忘再损上战天两句。
“战大人,您又何苦去招惹安小侯爷呢。那一句话怎么说的来着,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的就是安小侯爷这样的人!”
有路过目睹全程的同僚,一边好心的扶起战盼。一边看着进了勤政殿的安小侯爷的背影,心有余悸的规劝道。
战天愤愤不平,但还是把满腔怒火都生生压了下去。
迟早有一天,他要看着安箜在自己脚下求饶。他倒要看看,到了那个时候,安箜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安箜见过皇上。”
安箜进了勤政殿之后该有的礼节一个都不少的行了礼。也省的楚清辰拿他的错处。他不言身份,毕竟现在他的身份还是很尴尬的,前朝侯爷。按说爵位未变。但又没有被册封。他干脆就不说身份了。
“安小侯爷,快快免礼。”
楚清辰一边派苏盛去通知凤夕,一边说道。
苏盛小跑着去凤栖宫回禀了。
偌大一个殿中只剩下楚清辰同安箜两个人,还有无止境的尴尬。
两个人互相打量着对方。是越来越不顺眼,唯一不能否认的就是,对方确实长的不错。可你若是问他们两个觉得谁更好看,得到的回答定然都是觉得自己更胜一筹。
“定国之后,寡人曾派人去找过安小侯爷,可是安小侯爷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了无消息。皇后说安小侯爷昏迷不醒。不知,安小侯爷现在身子可养好了?”
楚清辰斟酌了一下,率先开口问道。
安箜眼角眉梢都带着笑,说道:
“托凤夕的福,一月前醒过来了。醒过来之后就忙着复原,这不,现在刚能走路,就回来了。晚了怕您治我个什么罪名。”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安箜嘴毒的差点被人列为五毒之外的第六毒,还没被人打死的原因了。
“安小侯爷就是喜欢开玩笑。寡人怎么会治你的罪呢。早就听闻安小侯爷能文能武,定是国之栋梁。安小侯爷愿意回来,寡人还感激不尽呢。”
楚清辰笑的也很是灿烂。
“我这人还真的没传闻中那么厉害。不过识得几个字,打过几场仗罢了,不像皇上,从小就早慧,三岁识千字,五岁能诵诗,一篇洛水赋天下皆知。人家都说三岁看老,皇上果然今非昔比,大有作为呢!”
安箜一番话夹枪带棒的,他同凤夕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每次凤夕都会提到楚清辰,骂上两句,夸上两句。尤其是喝醉了,能念叨一天的楚清辰怎么怎么样,做过什么什么事。还非逼着安箜也同她一起。
她骂楚清辰的时候安箜还挺乐意陪着她骂。每次他家里人都会拿楚清辰同他对比,逼着他去学习。
人家楚世子怎么怎么样。
人家楚世子怎么怎么厉害。
人家楚世子又做了什么什么事。
这三句话,安箜他最少听了几千遍。
所以他对于楚世子楚清辰这几个字。带着一种从小练就的厌恶。
但是她夸楚清辰的时候,也非逼着安箜也要夸,例如不说出了十条优点不行一类的。
所以对于素未谋面的楚清辰,安箜是好感全无。
不过楚清辰也不同他计较。
“安小侯爷果真牙尖嘴利,看来比较适合做个文臣。出使他国,定能无往而不利。”
“您可别这样说,若是我出使他国,恐怕他们就要破了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了。到时候若是谴责他们吧,定有出来伸张正义,说您派我过去就不怀好意,如果闹成那个样子,就不好收场了。”
安箜这张嘴毒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明明气氛尴尬的要死,两个人还笑的很欢。
凤夕来的时候,就是这么一个状况。不用猜,她就知道。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尴尬的笑到了现在。
“你们两个,脸不僵么?”
“夕儿,你来了?”
安箜率先一步迎了上去,同凤夕很是亲昵。
楚清辰顿时火就起来了,他三步并做两步的就赶到了凤夕面前。
伸手揽住凤夕的肩,为凤夕解下了披风,嘘寒问暖。
安箜知道他这是宣告主权,觉得好笑,还故意气楚清辰,他对着凤夕说道:“这两天我已经不用喝药了,什么时候你出宫,我们一醉方休?”
“不用喝药不代表就能喝酒了,你可别逞强。”
凤夕摇了摇头说道。
“”
“安小侯爷救过我一命,我要认他为兄长。”
凤夕以一种不是商量,而是通知的语气同楚清辰说道。
“可以。”
楚清辰很快的表示同意凤夕的这个决定。让安箜当凤夕的哥哥他是没什么意见。安箜对于凤夕来说,是一个有些特别的存在。
“安箜,你怎么想,愿意不愿意?”
“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所以对于这一点没有什么意见。不过是个名称罢了。不过,我在想,安小侯爷和安国舅爷哪个称呼更好听。”
“这个重要么?”
楚清辰觉得满脸黑线,这个安箜也不知道是大智若愚,游戏人生,还是真真正正的吊儿郎当,没个正形。
“这个非常重要啊。夕儿,我觉得是侯爷更好听一些,国舅爷也不错,这个称呼我就勉为其难的接受吧。”
凤夕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也觉得小侯爷听起来比较英俊潇洒,不过国舅爷可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你若是不乐意,那就不要勉强了!”
一物降一物,安箜也只有凤夕能够制得住了。
“那就这样定下来了,我让钦天监挑个良辰吉日,举行册封大典。”
楚清辰最后敲定道。
“册封国舅爷?怎么听怎么觉得怪怪的,到时候你不说什么安氏侯爷,有仁有义什么的,乱夸一顿,最后说册封为国舅爷吧?”
凤夕一个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说的是圣旨,我说的册封大典,到时候当然是描述你们两个兄妹情深,共患难什么的,然后奏明上天,公告天下,你们两个结为异性兄妹。看来安小侯爷的礼书学的确实不怎么样啊。”
楚清辰无奈的解释了一番。同时还不忘了再损上安箜一句。
“您这神童可是不知道我们普通人学习的辛苦。尤其是礼书,厚的简直不是人看的玩意儿!背起来麻烦的很。每次我看见了都想烧了它!”
安箜这张嘴可从不饶人,尤其是对楚清辰来说。
这一番话明里暗里的,可不是在说楚清辰不是人么!
凤夕心里默默的竖起大拇指,这么久没切磋了,安箜这嘴是越来越厉害了。损起楚清辰毫不留情。
“这种书看了一遍之后自然就能记个大概的。安小侯爷哪里用的上那么痛苦。”楚清辰刻意说道。
那语气凤夕听起来都恨不得踹他一脚。
当初背礼书背的最崩溃的时候,真是恨不得一把火全都烧了。
可楚清辰是完全没有这些烦恼。因此,凤夕无数次的感叹,有个好记性,真的很重要!
凤夕悠悠的说了一声。
“楚清辰,你忘了每天被我打的时候了么?”
楚清辰立马乖乖闭嘴,他差点忘了,凤夕也是被背书痛苦折磨的大军中的一员。
当初叶夫子一提问,楚清辰就能够快速准确的说出答案。全面理解,举一反三,不在话下。
可是凤夕不喜欢背书,最多无聊的看上两遍,能够记住个大概意思,本来跟其他人比还算聪明的孩子。可偏偏叶夫子就他们两个弟子。
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
所以最受楚清辰迫害的,就是凤夕了。
“我这脑子笨,自然比不上皇上您!我小时候就是天天出去野。坐不住,让我背书还不如打我一顿来的痛快。不过要不是我动不动就出去闹着玩,我还不会认识夕儿呢!”
“照你这么说,你们两个不是在宫里认识的?那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
“您又开玩笑了不是,在宫里夕儿她可是长公主。厉害的啊!那叫一个威严,我哪敢在宫里同她搭话啊。跟找死差不多。说起来,我们两个可是不打不相识了!不对,应该这样说,我们两个是因为共同的爱好而结识的!”安箜说的冠冕堂皇的。
听在凤夕耳朵里可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了。
她们两个是因为共同的爱好而结识的。
这爱好是什么,打死楚清辰,他都猜不出来。
但楚清辰又是个好奇起来必须问到底的主。安箜遮遮掩掩的不肯说,凤夕也只是在一旁笑。弄的楚清辰心里更加痒痒了。
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不可。
但是两个人特别有默契的就是不说。怎么也不肯说。
至少现在不能说。
楚清辰也只好在心里一直惦记着,准备什么时候空闲了,再问凤夕一个人。
三人一同用过午膳,楚清辰去处理政务了。他的心情不错,尽管有个安箜一直在那里挤兑他。但是凤夕因为安箜来了,心情好的很,一直都在笑。凤夕开心,他也就愿意受着那些没有恶意的挤兑了。
毕竟不是谁,都敢这么没大没小的对他说话。他也很久没有这么肆无忌惮的说话了。
安箜陪着凤夕回了凤栖宫。
凤夕颁下去了一连溜的赏赐。
云谷子又来替安箜诊了诊脉。
诊脉的时候,云谷子回禀了几句清恬太妃的情况。
安箜好奇的很,所以又由云谷子给他简单明了的讲了讲来龙去脉。
“水仙花下毒!这吴后也太恶毒了吧?”
安箜一向口无遮拦,直接就说道。
“吴皇送过来了一堆礼物。吴后亲笔写了封赔罪书。把这毒推到了品种身上,说是培育出来的新品种,没想到,竟然有毒。”
凤夕叹口气说道。
这些话,她可不信。但是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指认吴后。那些花匠一口咬定什么都不知道。全是品种问题。
吴后对她的恨。也不是没有来源的。因果循环。当初她因为凤箐冲动之下灭了鲁国皇室。而吴后如今作为鲁国皇室仅剩的唯一一个人,怎么可能不恨她。
因为理解吴后对她的恨,所以凤夕并不想置吴后于死地。
安箜理解凤夕的想法,所以劝道:“派人一直盯着她,再等到她回去了,山长水远定然也没有办法再动什么手脚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他不肯罢休。我也只能好好劝劝他了。”
凤夕又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现在怎么越来越喜欢叹气了?”安箜转移开话题问道。
“有吗?可能是太累了吧。”
凤夕闭上眼,眼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脂粉都遮盖不住了。
她始终无法避开的,就是噩梦。无论是什么样的梦。到最后她总是在无助害怕又崩溃痛恨的情绪下醒过来。
她甚至记不清都做了什么样的梦,但是那么多个不一样的梦里却总是同一种情绪。
安箜又开导了凤夕一会儿,因为安侯府需要收拾出来。所以半下午就回去了。
楚清辰忙到了晚上才回凤栖宫。
回来之后就一个劲儿的问凤夕。
凤夕被他缠的实在受不了了。就答应他睡觉之前告诉他。
等到用过晚膳,沐浴之后,两个人按照习惯,先把一些事相互商量一下,知会对方一声。
“宫中采办的案子,今天上朝的时候我已经定了让楚亲王,林逐月,周流云,他们三人负责处理这件事了。”
楚清辰先把这件事说了。
“楚亲王行事一向严谨,自然能够信得过。林逐月周流云他们两个好好培养的话,以后在文臣之中可以独当一面。自然要先历练历练。”
凤夕对于楚清辰的安排表示很满意。
两人说完了之后,楚清辰果然又开始问了。
“你们两个人今天到底在那里打什么哑谜?”
“我若是说了,你要保证你不生气!”
“我保证不生气!”
楚清辰已经开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了。
“你要保证不生安箜的气!不迁怒,不许事后为难他!不许故意刁难他!”
“好,我保证!”楚清辰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了。
他一贯灵验的直觉告诉他。这个所谓的爱好,一定,同他有关系。
而且多半,还不是什么好事。
“你还要保证不生我的气!”
凤夕还是不放心,最后再嘱咐了一次。
“好!我绝对不会生你的气的!”
楚清辰再次保证道。
“我跟安箜是在宫外认识的,我们两个确实是因为一个共同点才相识,也不能用爱好来形容。
就是,他同千千万万个受你毒害的孩子一样有点讨厌你。
我因为你走了,很生气,我也知道我生气是莫名其妙无理取闹,但生气就是生气么,你也知道我生气的时候是非不分黑白不辨的。惹我生气了无论是再好的东西再好的人,我也会念叨大半天气话的。”
凤夕做好了铺垫之后,才坦白道:“总而言之,我跟安箜认识。是因为我在说你坏话,我骂你被他听到了。你也知道,如果有了一个共同讨厌的目标,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会极速变好。很不幸。你就算我们两个的那个目标!”
凤夕硬着头皮说完了这一段话。
楚清辰已经自动脑补出凤夕生气的骂他的样子了。
“你不会,在骂我的时候还刚刚好的喝酒了吧?”
能够明白凤夕什么德行的,也就只有楚清辰了。
“嗯。这就是最不幸又凑巧的一件事。”
凤夕一咬牙,承认了。她一向敢作敢当。没什么大不了的,楚清辰又不会吃了她,都过去了那么久。
凤夕不断的在心里安慰着自己。
“所以后来你们两个就成了狐朋狗友了?”
楚清辰平静的表情在凤夕看来就是危险状态了。
她慢慢的挪到床的最边上,尽最大可能的离楚清辰远一些,又不想让楚清辰发现她的这一个意图。
“嗯。中间还有一点小小的波折。”
“后来,你们两个动不动就一起喝酒然后去骂我?”
“我不光骂你,还夸你呢!拉着安箜一起夸你,他不夸你就揍他!真的!”
凤夕连忙试图挽回楚清辰的情绪。她小心翼翼的用手指轻轻戳了一下楚清辰。
“你,没生气吧?”
楚清辰猛的朝凤夕扑了过来。
“啊!”凤夕连忙就要逃,不过她被楚清辰拉住了胳膊。楚清辰猛的一用力,就把光脚站在地上的凤夕给拉了回来。
他抱住凤夕,说道:“我没生气,我反而很高兴,因为他能够在我不在的时候陪着你。所以我决定不追究他骂我这件事了。”
楚清辰现在在回想起当初管家的汇报,终于明白每次他问起凤夕时,管家那个不太好看的脸色是怎么回事了。恐怕他也知道这件事,替他觉得不平。又不想伤他的心,所以才隐瞒下去了。
“真的?”凤夕惊喜的问道。她怎么这么不相信呢,楚清辰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度了。
凤夕没等楚清辰回答这个问题,就说起了吴后的事情。
“对了,还有吴后的事,我觉得,是查不出来她的,既然她已经写了赔罪书,就按照清恬太妃的意识处罚了那些花匠。再要求吴后进宫向清恬太妃赔罪就行了吧?那毒的解药云谷子已经调制出来了。我不想再追究了。以后为防万一,我会派人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的。”
“夕儿,你要明白,她是冲着你来的。而且以后绝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你想放过她我不拦着你。不过她若是再想着害你,我就会让他们斩草除根了。”
楚清辰明白凤夕的意思,但是担心凤夕的安危。凤夕是他在这世界上,最想守护的人。
“你同安箜当年具体是怎么认识的?我还是想知道。当然你们两个是怎么骂我的这一点就不用详细描述了。”
楚清辰觉得,在凤夕的心里那一定是一段美好的记忆,他想知道。尽管那段记忆里没有他这个人出现。但是最少,他在那段记忆里还是占着很重要的一个位置吧。
“我们两个能够认识,到最后成为狼狈为奸的狐朋狗友,是因为一个契机,说真的,你就是那个契机。”凤夕想了想,还是决定对楚清辰说了吧。毕竟那段时光确实很美好。美好到回忆起来就忍不住笑,尽管那时候,楚清辰不在她的身边。但楚清辰这个名字,依旧每天都在她的耳边不断回响。
这让凤夕觉得,楚清辰从未离她而去。
安箜对她来说,不仅仅是朋友,更是在那段记忆中带领她走出消沉的人。是她的精神慰藉。似兄似友。
仔细说起来,安箜同凤夕结为好友的契机,还真同楚清辰脱不了干系。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安箜途径西城的一座酒楼,路过时,偶然听见楼上有人大骂楚世子。
因为这附近比较僻静,所以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来来往往的行人有几个听见了的,均是一脸惊讶诧异和厌恶的表情。
认为这人一定是嫉妒楚世子那么优秀,才这样的。
只有安箜一人驻足,微笑,越听越觉得骂的太爽了!
“楚清辰你不要脸!楚清辰你个败类!楚清辰你言而无信!楚清辰我恨你!有本事你回来!我要跟你决一死战!有本事你别走啊!你个没胆量的胆小鬼,你个败类!”
安箜活了十几年,听别人夸楚清辰的话最少都听了十几年的。
但是,他还是第一次听见人骂楚清辰,还这么的不客气,连个楚世子都不喊,一口一个楚清辰。连骂了许多句都没有重复的。
听起来还好像认识楚世子清辰一样。
他顿时就觉得找到了共鸣。所以立刻上楼。到了二楼雅间的时候,几乎不需要迟疑,安箜就从那仍在骂楚清辰的声音指引下,推门进了凤夕所在的雅间。
“你?你是谁?怎么这么眼熟?”
凤夕醉眼朦胧的看着闯进来的人。摇摇晃晃的抓起来桌子上的剑,她这点防卫意识还是有的。
因为她是女扮男装出来的,嗓子也因为一直饮酒声音有些变化。所以安箜并没有认出来她。也没有发现是她是女扮男装。
“我是听阁下在骂楚清辰,觉得同是厌恶楚世子的同道中人,所以想上来结识一番。”
安箜拱手笑道。
顺便看看是谁胆子那么大。敢骂凤夕长公主心尖尖上的人。真不怕长公主来剁了你么?当然这句话,他也就敢藏在心里。
后来知道真相的安箜深深地为这个时候愚蠢无知感到后悔。
“你也是来骂楚清辰?”
凤夕大致听明白了来人的意思。她摇摇晃晃的站起身,一只芊芊玉指指着安箜,只问了一句话。
“对了,就是这个意思。”
安箜没想到面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公子说话竟然这么简单粗暴。
再一想他刚刚骂楚清辰的样子,也就释然了。
“骂楚清辰,就是朋友,来坐下,喝酒!”
凤夕言简意赅的说道,说完之后,又自顾自的坐下了。
安箜平日就喜欢结交一些奇人异士,江湖上的朋友,脾气也很是不拘小节,他见这个人如此不羁洒脱。也就大大方方的坐下来了。
一开始他对于骂楚清辰这件事,还客气些,只是吐槽一些从小到大因为楚清辰受过的罪。
到后来,又喝了不知道多少杯酒,也就学着凤夕的样子开始一口一个楚清辰个背信弃义的大混蛋来骂了。
对了,混蛋这个词,还是安箜教的。
教程如下
“楚清辰他怎么你了,你这么恨他?”
喝糊涂了的安箜问道。尽管喝成这个样子了,都阻挡不了他的好奇心。
“他说走就走,他背信弃义,他,”
同样喝糊涂了的凤夕词汇开始缺乏。说起来,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骂楚清辰。毕竟他只是要回封地尽孝道。没什么错。只是她太不舍得了,太想念他了。
对于凤夕来说,她已经习惯了楚清辰的陪伴,楚清辰对于她来说就像空气一样,她习惯了楚清辰陪着她读书练剑嬉戏玩闹。习惯了有楚清辰在她身边照顾她,习惯了依靠楚清辰,直到楚清辰走了,十五岁的凤夕才明白了,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可怕到能让你在一瞬间失去对世间万物的兴趣。
“总的来说,他就是个背信弃义的大混蛋对吧!”
安箜还是没听明白究竟是因为什么。但是他还是发挥了在语言上一向的天赋。为凤夕做了一次完美的总结。
“混蛋?”凤夕费劲的扭头看向安箜。混蛋是什么意思?在她从小的世界观里,还没有接触到过这个词。所以凤夕需要一个解释。想到这,凤夕又开始难过了,平时有什么不知道的时候,都是楚清辰告诉她的。可是现在,楚清辰走了。
喝醉的凤夕想起来这件事就觉得心里像把刀子在剜的疼。
她给自己又倒上了杯酒,一饮而尽。眼角泪都出来了。
“对,混蛋!不要脸的斯文败类,骗了天下人的大骗子,统称为混蛋!”
安箜笑着说道,他很满意自己对于骂楚清辰的词汇总结。
“混蛋?楚清辰你个背信弃义的大混蛋!”凤夕猛的喊了一嗓子,又干了一杯酒。突然趴在了桌子上,睡着了。
她把安箜吓了一大跳。安箜伸出手去晃凤夕,晃了两下发现凤夕睡着了,笑着说道:
“唉,你别睡啊。哈哈。你醉了,那我就自己骂了。楚清辰你不要脸。因为你小爷我被逼着背了多少诗词文赋!爷爷他还罚过我抄你的洛水赋一百遍!一百遍是什么概念,小爷我没日没夜的抄了整整五天!熬出来的黑眼圈半年都没消下去!你知不知道你妨碍了小爷的美貌那么长时间!你个不要脸的混蛋!欺世盗名的骗子!你为什么要把洛水赋写那么长?你不是人!你太欺负人了!”
等到凤夕悠悠转醒的时候,她终于明白耳朵边原来不是有苍蝇在叫。而是有个人在碎碎念。
凤夕用仅存的一点点记忆回忆起了这个人是刚刚陪自己喝酒的。
他在念叨什么?凤夕奇怪的趴到安箜的嘴边。想要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安箜趴在桌子上,嘴里一直念念有词:“楚清辰你是个不要脸的混蛋,欺世盗名的骗子!你不是人!你欺负人!”
凤夕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她站起身揪起来安箜的耳朵,一拳就锤了过去。
可怜安箜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就多了一个黑眼圈。
“怎么,怎么了?”
这一拳下去安箜的酒醒了一大半。他疼的呲牙咧嘴,又一脸茫然的问道。
“谁让你骂楚清辰的!”凤夕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大喊道。
“谁让我骂楚清辰的?你让我骂的啊,还谁让我骂的!你怎么翻脸不认人啊!刚刚还夸我骂的好,现在又不让我骂了!楚清辰是你家的啊你这么护着他!”
安箜委屈的大声控诉了一番凤夕的暴行。
凤夕隐隐一回忆,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她知道自己喝醉了之后就口无遮拦的,想起一出是一出,最近还喜欢上一喝酒就骂楚清辰了,顿时就没了底气,但还是嘴硬的说道:“楚清辰只能让我一个人骂!别的谁都不许骂!”
“你以为你是谁啊!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啊!小爷我偏偏就骂了,我看你能把我怎么着!楚清辰你个大混蛋!”
安箜平日里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顿时就气炸了。他偏偏就要骂了。能怎么着!
凤夕随手拿起一个酒坛子就冲了过去。
眼看着两个人马上就要扭打做一团了。就在这个时候,酒楼掌柜的推门进来问道:“两位公子,您看你们谁能够结一下酒钱?”
他这时机掌握的真好,在不进来就他这雅间就要被砸了。
“多少钱?我的钱袋呢?我的钱袋丢了!”
凤夕随手就去拿钱袋,这时才发现,自己的钱袋已经不见了。她惊慌的扔下酒坛,去找钱袋了,可是浑身上下,哪里还有钱袋的踪影。莫说钱袋了,就是铜钱,都没找到一枚。
安箜也去掏钱袋了,结果一摸,没有,他有些不敢确定的又摸了一遍,最后不得不相信这一悲惨事实,他惊讶的瞪大了眼,喊道:“哪个贼敢偷小爷的钱袋!小爷我定饶不了他!”
他的钱袋,也不见踪影了。
掌柜的顿时就露出一副穷凶恶极的样子。
“别耍什么把戏找借口,我见过这样的人多了,你们今天要是不拿钱出来,想喝霸王酒的话,我可就报官了!”
“你去报官!报官了才能找回来小爷我的钱袋啊!那可是我这一整月的零花钱!没了零花钱我靠什么活下去!这才月初啊!”
安箜控诉道。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我的钱袋也被偷了!一定刚刚我喝醉睡过去的时候被人偷的!”
凤夕用残留的理智去分析这件事。早知道她就不偷溜出宫了。没他们看着,钱袋竟然都会被人偷走了。
“我的钱袋也是进来之后丢的!掌柜的,你这儿不会是黑店吧!”
安箜随口说了一句,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合!
“黑店?本宫要带人来缴了你这黑店!”凤夕听见安箜说黑店,立马就说道。
那掌柜的倒也不遮遮掩掩的,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我这就是黑店怎么了,你们进来来了就别想出去,看你们两个的打扮非富即贵,你们家里人不交上几十万两赎金,就别想救你们回去了!”
“大胆,我爷爷会带兵平了你这酒楼的!”
安箜口齿不清的说道。
掌柜的没有听清楚安箜的话,也没往其他方面想。还取笑道:
“带病平了我这酒楼?你爷爷真牛。带着病还能平了我这酒楼!”
“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本宫放了,本宫既往不咎。若是你执意如此,本宫就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凤夕指着掌柜的,神情认真又严肃的说道。
可惜在掌柜的看来,他们两个酒鬼,就是喝醉了胡言乱语。
上次他还见到一个人喝醉了自称天王老子的呢。每次这种时候,他都不得不感叹一句,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一口一个本宫,你是在戏本上学的么?做梦当太子了?还没醒酒吧!”
掌柜的再一次无情的嘲笑了凤夕。
“大胆刁民!”凤夕抓起桌子上的酒坛子就扔了过去。
掌柜的也是会武功的,要不然怎么敢一个人做这一行。
只见他一个侧身,就避开了凤夕的酒坛。
他是躲开了凤夕的酒坛,但没有躲开紧随其后的安箜的酒坛。
“中了!”
安箜拍掌大笑道。
“竟然还这么有力气闹腾,早知道应该给你们下点蒙汗药的。”
掌柜的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念叨道。
“接着砸啊!”
凤夕大喊一声,然后右手一个,左手一个纷纷朝着掌柜的砸了过去。
终究是双拳不敌四手。
等到傍晚,皇宫里来寻凤夕的人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凤夕同安箜一人趴在桌子上,一人趴在地上,睡的正香。而进门处,就是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还有气息,但是已经动弹不得了。
“长公主?长公主?您醒醒!这怎么还有一个人呢?是谁?”
“好像是安小侯爷!”
“哎呦喂,正好,一下子把这两个小祖宗都找到了!”
凤夕迷迷糊糊的觉得自己被人抬上了车,她睁开眼隐隐约约看到了闫嬷嬷和贴身护卫们。然后就放心的又闭上了眼。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御书房了。
“醒了?”凤皇见她坐起来了,含着笑淡淡的问道。
“父皇。儿臣知错了。”凤夕灰溜溜的承认错误。
“长公主如此乖巧,皇上真是有福气啊!,此次一定是我这不争气的孙子诱拐的长公主!老夫真是惭愧啊!”
安老侯爷说着说着,脚下毫不留情的就踹了躺在地上的安箜一脚。
“谁啊!”
安箜被人踢醒了,火气大的很,睁开眼,从满目奢华的地板,桌具摆饰慢慢的向上看去。
这一点都不符合他爷爷一向俭朴的风格啊。所以可以完全确定,不是在他爷爷的书房。
他舒了一口气,突然又想起来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这么奢华的环境,他现在是在哪里?
他慢慢的转身,眼瞪的比铜铃还要大。
果不其然,还是被爷爷抓回来了。
“爷爷,这次怎么不在书房?这么豪华奢侈的地方是在哪里?这不是您一向俭朴低调的风格啊!”
安箜立刻乖巧的开启了恭维模式。
“你看看现在是在什么地方!”
安老侯爷又踢了安箜一脚,安箜乖乖听话环视四周,然后,目光又转回到桌子后面坐着的凤皇,和一旁凤塌上散着头发的凤夕。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安箜马上跪倒在地,也不知道是腿软了还是反应快。
“哈哈,没事没事!老侯爷,你这孙子,真是有意思啊!”
凤皇大笑道。
“皇上您是不知道,这不肖子就会油嘴滑舌插科打诨。这次绝对是这不肖子教唆诱拐的长公主。还请皇上您处罚!”
安老侯爷苦笑着说道。
“这,不是他诱拐我的。我是自己出宫的。”凤夕看着安箜可怜兮兮的样子,说出了事实。
“爷爷,我真的不知道谁是,我真的是和长公主在酒楼里遇见的!”
安箜本来还想说不知道谁是长公主。但是再一看凤夕。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
他之前也见过凤夕,只是凤夕穿了一身男装,又在酒楼喝的跟一个醉鬼一样,他就没认出来,也没多想。
“你就别狡辩了!”因为安箜一向调皮惯了,所以无论他怎么解释。安老侯爷都没听进去。
“父皇,这次不是我没有听话不回来,是我遇见了黑店,那个黑店竟然还偷了我的钱袋。还想着劫持我们两个,讨要赎金!”
凤夕脑子满满清醒的时候,又想起来这件事。
“什么?黑店!你们不是在皇城里面喝的酒么?竟然还有黑店!”
凤皇既惊讶又生气,他又接着说道:
“行了,这件事,我会派人去处理的。”
“皇上,既然这不肖子已经醒了,我就把他带回去管教了。”
安老侯爷回禀道。
“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家吧,不过老侯爷,不要对孩子太过严厉。毕竟还小!”
凤皇点点头,说道。
他还是知道凤夕的脾气的,绝对不会被人诱拐出去。定是自己跑出去的。
这安箜真的被安老侯爷冤枉了。但是,凤夕毕竟是个公主,只能让安老侯爷冤枉安箜这一次了。
等到他们走了,凤夕问道:“父皇,能不能让我带着人去把那个黑店缴了?”
“你愿意去就去呗。那家店的店主被你们两个揍得人事不省。你也不用慌着去。明天直接把那个黑店查了就行。里面的钱财就都赏给你了。”
凤皇知道凤夕因为楚清辰走了这件事心里很是介怀,所以难得有个能让她感兴趣的事。当然就应许了这个请求。
“谢谢父皇!”
凤夕开心的喊道。
这时,太监正好送来了醒酒汤。
凤夕喝过了醒酒汤,就又去了皇后娘娘的宫里报个平安。
安老侯爷把安箜带回家之后又训斥了一番,安箜也不敢提自己的零花钱都被那黑店家偷走了,自己一分不剩的事。
只能每日按时上学,按时回家。
连他那一帮胡朋狗友都以为他是奋发学好了。
这一日,安箜照例跟丧气的公鸡一样走在回家的路上。
突然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还是原来的衣服,还是原来的发髻,那个身影不就是害他成了这般模样的罪魁祸首。长公主凤夕么!
他快步追了上去,又跟着凤夕进了一个酒楼。
凤夕选了一个临街的雅间。点好了几样酒菜之后,听到有人敲门。
“这位公子,您点的酒先给您送过来了!”
“进来吧。”
这么快?凤夕诧异了一下,还是让他进来了。
“这位公子,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安箜进来之后就气哄哄的直接说道。
凤夕扭头一看,竟然是那个安箜安小侯爷,知道自己理亏,顿时笑着说道:“原来是安小侯爷,真是调皮还装成送酒的。来坐下,坐下,今天的酒我请了!”
“那今天的锅你背不背?”安箜还是挺气愤的。
“背,今天绝对不会再让安老侯爷冤枉你了!”
凤夕正好缺个能够同她一起喝酒的人呢,同安箜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而且,她才不会告诉安箜,今天有暗卫同她出来的。
“你是不知道,我这一整个月的零花钱,都赔了进去!这些天我别说是喝酒了,就是连根糖葫芦都买不起!”
三两杯酒下肚,安小侯爷满是怨念的控诉道。
凤夕在一旁笑的喘不过气了都。
她豪气冲天的说道:
“真是可怜,这样吧。这个月你的酒钱就包在我身上了!”
她才不会告诉安小侯爷,那家黑店的钱都被父皇赏赐给她了呢。其中还包括安小侯爷那被偷了的零花钱。
“好了!那就这样说定了!”
安箜两眼放光的说道。生怕凤夕反悔。
凤夕极力忍着笑,就是不告诉安小侯爷,他的零花钱现在已经到了她那里。
“对了,那家黑店现在已经关门了,听说被人查了,你知道不?”
安箜还想着同凤夕分享这个新消息。
凤夕不忍心一直瞒着安箜,她只说了一半:
“这个我知道。因为,是我带人去的。放心吧。我给咱们两个报仇了!”
一回生二回熟,两个人就这样成了狐朋狗友。只要凤夕出宫,安箜就一定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