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聊聊人生

“你这是在报复我？”顾颜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女子，在他眼里从未想过终有一天自己的徒儿竟会如此，然这些都是他一手促成的。

“师父莫不是以为这是我所为之？如此看来，这几百年了，在你的心里从来都只有正邪，却没有真正的相信过一个人，师父，你活得是不是很累？”紫凝半笑不笑的说了一句，神色中带着几分嘲讽的意思。

闻言后，顾颜并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不解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你应该知道我从未怀疑过你，只是这一次你本应该可以阻止的，可是你却没有。”

他的话让紫凝有些好笑起来，当下便半眯着眼睛，沉吟中慢悠悠的启唇说道：“可是我已经不是天山的人了，也并非什么正道人士，阻止亦或者纵容又如何，那些都是徒劳的，该发生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没法阻止的。”

“紫儿，在我眼里你一直都是我的徒弟，你不应该如此的。”说着，顾颜便露出了一抹失望的神色来。

看着师父的表情，紫凝的思绪似乎回到了当年她还在天山的时候，那时候师父虽然对自己冷冷清清的，但是她却一心只为这个人，只可惜的是师父选择天下，所以紫凝这才离开了天山，跟他恩断义绝。

“那么，师父认为我应该如何呢？在你眼里天下人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又想要让师叔变的跟你一样，为了这极为可笑的天下人放弃了苏雨不成？”说着，便目光灼灼的看着眼前的人。

顾颜到了嘴边的话欲言又止，着紫凝要走，当下便扣住了她的手腕，一脸严肃的说道：“现在跟我去绝情谷，把他们都带回来。”

“没用的，绝情谷如今全都是魔头，你去的话可能连面都见不上，就回不来了。”说着，便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神色来。

闻言，顾颜神色复杂了起来：“那我也不能看着他们入魔。”

“当年师父想要度我成仙，却将我度成了魔，心里是不是也非常的后悔收我为徒呢？”她目光灼灼的说了一句。

顾颜的目光带着几分纠结，沉默中收回了自己的手：“你走吧，在我还没有后悔的时候。”

“怎么，这一次不打算把我留在天山，再把我关十年了吗？”那十年的煎熬只有一想起来，紫凝的心就特别的不能平静。

“之前的事情是我做错了，你还能原谅我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在她的心里始终是一个缺陷。

原谅他？也许紫凝的心里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他的，当下便淡淡的启唇说道：“你我之间说不上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是我心里终究都放不下这件事，所以这跟你没什么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师父，我该走了，他还在等着我。”

“紫儿，他对你好吗？”这句话不知道纠结了多久才问出来。

紫凝没有说话，只是温和的一笑，笑意中已经表示出了自己的幸福和快乐，深意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这才闪身消失在原地。

在她走后，顾颜这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沉默中低声说：“如此就好……”到最后，也不知道真正放不下的这个人到底是谁。

……

苏雨不知道睡了多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全身赤-裸，竟然躺在了一个冷冰冰的床榻之上，当下便低咒了一声：“什么情况，本公子的衣服哪里去了？”

几个婢女缓步走了过来，福身一礼，温和的说道：“姑娘，是要起身了吗？”

“谁把我衣服扒光的？”她低沉着嗓音问道。

几个婢女面面相窥起来，而后其中一个红着脸说道：“昨夜这里只有公子一人，自然是公子为姑娘你梳洗的了。”

“什么？’苏雨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随后嘴角一抽颇有些郁闷的说道：“去把你们家公子叫来，本公子想要跟他好好聊聊人生。”

不一会，只看见一个紫衣男子走了进来，他负手而立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女子，而面前的女子却用一种诧异的目光看着他。

“沈逸尘，是你吗？”看着他一双血眸，苏雨的神色顿时复杂起来，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是这样。

听到了她的声音，沈逸尘似乎有着几分不解，沉默中朝着苏雨走了过去，而后才说：“我似乎对你有一种很奇怪的感情，我们之间是不是认识很久了？”

“你还记得我？”真是难得他变成这样了，还能知道自己是谁。

沈逸尘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缓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抬手抚摸着她的脸，半晌之后才声音平淡的说道：“隐隐记得，很模糊。”

“我……”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出口，当下便敛起了自己的神色，一脸的纠结。

面对着他的触摸，苏雨有些不习惯起来，这种气息这种感觉对于苏雨来说完全都是陌生的，当下便退后了一些距离，神色尴尬的说道：“那个……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有些不习惯。”

“不能怎样？”说着，沈逸尘又靠近了她一些，一双没有任何感情的眸子里带着几分不悦。

看到了这个眼神，不知道为什么，苏雨总感觉毛骨悚然，当下便拨开了他的手，正色的问道：“我的衣服是怎么回事，是你帮我换掉的吗？”

“是啊，因为我不想让你跟其他人过分亲近，女的也不可以。”他声音温和的说着。

苏雨尴尬的扯扯嘴角，虽然两人之间再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过了，但是他这样说是不是有些露骨？“那个……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该走了，否则他们会担心我的。”

“为什么要走？你的心里有他？”说着，沈逸尘便抬手扣住了苏雨的肩膀，一脸的怒意。

面对着这样沈逸尘，让苏雨有些害怕起来，当下便撇开了他的手，怒意的说道：“沈逸尘，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但是请你看清楚了如今在你面前的人是谁，是你曾经抛弃掉的妻子，我跟你之间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不要再缠着我。”

“妻子？”沈逸尘似乎对这个词比较感兴趣一样，当下便意犹未尽的说道：“好，那你就继续做我的妻子，我们重新开始。”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苏雨一脸的质疑，入魔以后他竟然连性子都改变了，还忘记了两人之间所有的事情，这是天意如此吗？

看着苏雨不高兴的样子，沈逸尘这才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会不开心？”

“因为我一点都不喜欢这个鬼地方。”说着，苏雨转身就要走。

“如果你要是走出去一步，我就杀了他们所有人，你不是不喜欢吗？杀光他们你该满意了？”话音落下，便勾唇一笑，笑意中带着几分期待的神色。

这一句话倒是让苏雨有些头疼起来，她知道如今的沈逸尘已经不是天山的圣灵了，只是一个大魔头而已，当下便沉下了心里的一口气，一本正经的说道：“杀人？以前的你可是连踩死了一只蚂蚁都会心疼的，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苏雨只是隐隐约约的记得，当日危急关头沈逸尘捏碎了七灵珠，灵珠破碎的那一瞬间他吸收了灵珠所有的灵力，不周山崩塌，镇压万年的魔头出世，而他也被魔化了。

“是吗？曾经的我竟然是这样的？”他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仿佛心情还不错的样子。

看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沈逸尘，苏雨的心里也是五味交杂，沉默中缓缓说道：“没错，以前的你就是这样，只是你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而已。”

正说着，几个长相稀奇古怪魔头就走了进来，单膝跪在了地上，一脸认真的说道：“参见主人！”

“幽暗之魔的地魔兽，竟然也甘愿来此？”这倒是让沈逸尘来了几分兴致。

地魔兽低沉的嗓音缓缓说道：“几万年前，那些天神将我镇压在不周仙山地下，如今我已经沉睡醒来，这天地浩大，我也要闹一个天翻地覆不可。”

“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天神，早为六界之分。”清幽的吐出了一句话后，沈逸尘才正色了起来：“你们先出去吧！”

目送着这群魔头离开后，苏雨这才松了一口气，有些不解的问道：“你为什么要收下这些魔头，他们可都是十恶不赦的魔头，如果放在了人间一定会危害苍生的。”

“苍生与我何干？危害了又能如何？”他冷冰冰的吐出了一句话。

就因为他的一句话让苏雨顿时沉默了下来，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一脸疑惑的说道：“难道你真的甘愿成为一个魔头不成？沈逸尘，现在跟我去天山吧，我相信他们一定有办法可以化解了你身上的幽暗之灵，这样你就可以做回正常人了。”

“我本无心，如何做人？”他淡淡的说了一句。

苏雨咬咬唇角，看着他目光深邃的说道：“我不会让你这样去害人的，即便是付出一切代价也要把你带回天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