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白昼（二）：两具人骨

大约1个小时后，一辆白色的警车呼啸着穿过晨光厂厂区，在围墙的另一边停下，很快，围墙上的铁门打开了，一个警察急匆匆走向事发地。

而这个时候，山谷里已经挤满了人，更多的人正从村里涌向那个神秘的地方。

现在是揭晓谜团的时候了：

坟中出现了两具尸骨，显然，其中一具并不是坟的主人。

对话，年青的警察和坟的主人的后人，也是一个年青人。

“坟里的尸骨，那副年代更久一些的，是你的什么人？”年青的警察问。

“我爷爷，我爷爷是七四年没的，老的时候六十五岁，这片坟场是我家的祖坟，从我太爷爷开始就有了。”年青人回答。

“另外一具尸骨不是你奶奶的吗？”警察又问。

“你说什么呢！我奶奶的在那边，看到没有，南边儿那一座，她过世没几年，她比我爷爷小十多岁，老的时候八十三了，长寿着呢！”年青人气呼呼地吼起来。

“那就是说，你也不知道这副新的尸骨是怎么来的？”警察不理会他的情绪，继续平静地问。

“当然不知道，要不找你们报什么案？我问过我爹了，他也不知道。”年青人继续没好气地回答。

“村长在哪儿？来了吗？”警察皱皱眉头，不再理会年青人，伸长脖子向四周看，然后朝着一个应答声走去。

答话是村长，一个五十多岁的胖子，看上去像个暴发户。

“过去二三十年里，村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人口失踪事件？”年青警察走上前问。

“人口失踪呀？好像没有，我当村长十几年了，至少这十几年里没有听说过！”村长努力睁着一双小眼睛，很认真地回答。

“那再往上倒呢？这幅尸骨看上去有二十多年了呢！那时候的村长在不在？不在？有老村长的电话吗？好吧，我一会儿再问。”年青警察的调查很简洁，不客气地说，也很草率。

年青警察一边在现场煞有其事地转悠着，一边摸出电话给局里领导汇报，然后在边等刑侦大队的法医，一边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进行着现场问询。忽然，有一个人在旁边剧烈地咳嗽起来，引起了年青警察的注意。

“哎哟老张！你过来了，这个案子在你们厂区边上，不排除跟你们厂区里的工人有关吧，你这回可有得忙了！”年青警察冲那个正咳嗽得直不起腰的男人热情地打招呼。

“乌鸦嘴！有我们啥事！这案子多半跟我们厂没关系，我在保卫科二十多年了，厂里死过不少人，但没少过人！不过也难说，这年头，发生什么事都不觉得奇怪，是吧，小孙。”

说话的老张看上去四十多岁，高个子，精瘦，胡子拉茬，一副百无聊赖、无所事事的懒散德行，显出一身对什么都没兴趣的颓废气息。

小孙警察看上去很高兴能见到一个熟人，热情地跑到男人面前，伸手要烟抽。

“张哥，一会儿收了工，到你那里下一盘？晚上再一起喝一个？”年青警察看上去跟男人很熟悉的样子。

“行，你请客，我买单。”老张淡淡地应一句，一扬手，穿过围墙上那道门，慢腾腾踱着方步走了。

这个男人就是晨光厂的保卫科科长，张宝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