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花甲老妇震秦王

“怎么帮？洮阳王现在是储君，我们难道去杀掉皇上？”胡古说这句话的时候，浑身打了个寒颤，他下意识里觉得杀皇上真是太难了！说难听点，皇上去厕所时，附近都有好几十人跟着，怎么杀？

洛竹馨摇了摇头，说道：“不，我们去青云县，只要保住李建元不死，便大功告成了！”

“师娘，如果我们暗中保护李建元，难度很大；如果我们进入秦王府，还不如直接献上李兆当年派莫问天刺杀前太子的证据，助秦王夺得天下。想必事成之后，秦王应该会下旨让我们虎啸山庄恢复名誉。”

“杀父之仇，秦王会放过我们？他现在肯定欢迎我们投靠他，事成之后，我们就会成为他灭掉的第一个目标！”洛竹馨对这一点很自信。

胡古沉默了半响，又说：“我们假装投靠李建元，只要李建元不死，即便莫问天发现重阳公主已经死了，他也无计可施。为了报仇皇上，莫问天可能会装作不知，当重阳公主一直活着，使僵局一直不破。这样，洮阳王这个储君就一直做下去，直到李兆老死，最后洮阳王接位国君。我们是不是应该跟洮阳王谈谈事成之后的好处？”

洛竹馨平静的说：“先去青云县，试试李建元的态度，之后再找机会给洮阳王送封信过去。”

陈锦鸿是出发前才知道这趟的任务是如此的重，吓得他每天吃不好睡不香！唐宁承诺，若此事办成了，陈锦鸿从统领直接升为禁军四大营的副将，当然，如果失败了，那就不回金陵了！

唐宁安排金正太假装带走重阳公主后，他一直提心吊胆，生怕出什么差错。每天，他要处理很多事情，累得都没什么时间去看熙公主，只是派人去给熙公主送点精美羔点之类的美食。

莫问天自然也猜到李兆的缓兵之计，但他现在手头上没有能威胁到李兆的证据，只有继续躲起来，过起了隐居的生活。反正他不相信李兆敢杀他外甥女，他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李兆派人灭杀掉李建元，到时候不管他手上有没有证据，都毫无意义。他也想去保护李建元，可他没有理由接近李建元。

今年，李兆不在金陵，狩猎之事也就不搞，倒是省了不少事情。

转眼间，时间来到了十二月十二，洛竹馨带着洛顶天和洛玉珠来到了青云县。

李建元如今没银子修王府，把县衙当成了临时王府，虽然传出去难听，但总比在金陵时的生活强多了。当然，即便他有银子，他也不会修建王府，在他看来，这青云县只是他的一个过度而已，他真正的住所是皇宫，而不是什么破王府！

边下棋，李建元边说：“苏卿，按时日计算，想必此刻桂王应该收到本王的书函了吧。”

“嗯，想必艾丽丝兄妹应该已经安排杀手悄悄前往高丽国！咱们的人都呆在青云县，皇上的暗探应该不会知道我们会请西域高手去刺杀重阳公主。”苏睿比较得意。

萧劲风说道：“苏丞相，假如我们派人去杀重阳公主的时候，皇上同时派出人来刺杀秦王和暗中追杀杀莫问天！如果重阳公主被我们杀死了，而莫问天又被皇上杀死了，那我们怎么办？”

李建元看向苏睿，说：“劲风所虑极是！”

苏睿说：“这种情况不能说一定不会发生，但发生的概率很低。即便真出现这种情况，我们还有时间考虑后招。毕竟，皇上要废掉洮阳王这个储君，也得找个合情合理的由头。现在，秦王和洛阳王同为外放的王爷，皇上想找到一个扶洛阳公主上位的完美理由也不是那么容易。”

萧劲风说：“皇上有没有病，咱们不清楚。皇上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也很正常，加上这段时间受到连番打击，说不定真病了也很说。假如，皇上找不到好的理由立洛阳公主为储君，一直就这么拖下去，拖来拖去，拖到最后皇上驾鹤西去，可能真便宜了洮阳王都难说。要知道，洮阳王可是秦王和洛阳王带领文武百官举荐的，到时候反对都找不到理由！”

李建元摇了摇头，说：“立洮阳王为储君只是权宜之计，本王相信，即便最后皇上不能如愿以偿将皇位传给洛阳公主，他也会将皇位传给本王。无论怎么说，本王才是李家人！”

苏睿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萧劲云说：“假如洮阳王派人杀掉皇上呢？”

“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很低！皇上老谋深算，不可能不防着洮阳王！古往今来，有几个臣子能成功刺杀皇上？以前的，咱们就不必说了，就说咱们大华朝，明龙卫加暗龙卫就有数百人，刺客能接近皇上就不错了！”

李建元点头认可苏睿的说词，他也觉得根本不可能有人刺杀李兆成功。

几人正聊着呢，青云县的曾县令拿着封信走了进来，满脸媚笑的对李建元说：“秦王，门口有位老妇人投来一封书信，说务必要让秦王亲启。”。

萧劲云看了李建元一眼，然后接过曾县令手中的信封，小心翼翼的撕开，又用手帕包住手指，夹出里面的信纸，轻轻吸了口气闻了闻，确实没异样后，将信纸平铺在桌面上。

苏睿走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道：“虎啸山庄洛竹馨请求与秦王一晤！”

“曾知县，来人现在何处？”

“回苏丞相，来人此刻尚在县衙门口等待。”

李建元看了看萧劲云和萧劲风。

“洛竹馨虽自小习武，但江湖上并没有多少传闻，不足为虑！”萧劲风站直了身体回答，一副丝毫不将洛竹馨放在眼里的架式。

“让她进来！”苏睿吩咐曾知县。

不一会儿，头戴纬帽的洛竹馨在丫鬟的带领下来到县衙后院的大厅。

虽然萧劲风和萧劲云自信满满，在洛竹馨走进大厅之时，他们还是站到了李建元的两侧。

洛竹馨取下纬帽，露出鹤发童颜之态，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她微笑着向稳坐在炭炎前烤火的李建元抱拳说道：“江湖草莽洛竹馨见过秦王殿下！“

“洛竹馨，你是不是走投无路了，来向秦王自首？”苏睿一边拨开火盆中的木炭，一边淡淡的说。

洛竹馨看向苏睿，说道：“苏丞相，你觉得老身需要自首吗？天下之大，老身想去哪里，试问何人能留下老身？“

“大言不惭！若不是看你是个妇道人家，萧某非教训教训你不可！你洛家前辈是出了几位了不起的人物，但你嘛……嘿嘿”萧劲风说到最后，冷笑了几声。

李建元没有出声，端起棋盘边的茶杯，轻轻押了一口。

洛竹馨看了一眼李建元，冷笑了一声，说道：“老身听说秦王使用以退为进之计后，觉得秦王还算个人物，特意跑到青云县来投靠！不曾想，秦王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差了！连老身的来意都看不出来，也能做丞相？”

不等苏睿开口，洛竹馨分别指了指萧劲风和萧劲云，很不屑的说道：“就你们两个狂妄自大的家伙，别说立战功了，就是保护秦王的安危都不够格！如此格局，真是让老身失望，告辞！”

“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岂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萧劲风边说边一掌拍过来。

萧劲云则是跨步拦在火盆前，以防洛竹馨袭击李建元。

洛竹馨年纪大了，气力不如萧劲风，但内功之强，可以说天下独步，她有心要表现，一出手就是八成内力附在掌上准备硬接萧劲风一掌。

萧劲风见洛竹馨目光中尽现鄙视之色，他心中恼怒，脸现狰狞，将功力加到十成，拍了过来。

“啪”的一声之后，萧劲风倒飞出去，尽管落地时站稳了，便右手臂已经垂了下去，额上冒出层层冷汗。

李建元和苏睿吓得站了起来，萧劲云迅速看了兄长一眼，却不敢过去检查兄长的伤情，而是摆开了架式准备掩护李建元和苏睿先走。

洛竹馨冷冷的看着萧劲云，不屑的说：“老身要杀人，天下没人能挡得住！告辞！”

李建元犹豫了两秒，对着洛竹馨的背影恭敬的喊道：“洛女侠请留步，是本王怠慢了！”

绕过火盆，李建元走到刚回过头的洛竹馨的身边，做了邀请的姿势，说道：“洛女侠请！”

洛竹馨没有托大，做了个虚请的姿势，说道：“秦王先请！”

两人相互客套了一番，最后秦王坐回原位，而洛竹馨则占据了苏睿的位置。

李建元亲自为洛竹馨倒了杯茶，但他没有开口问洛竹馨来投靠他的理由，因为他知道洛竹馨肯定会主动说出来。

洛竹馨轻轻押了口茶后，目光在众在脸上扫了一圈，端起茶端，看着里面的茶水，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虎啸山庄有祖训，洛家子孙不得入朝为官。数十年前，前太子来虎啸山庄邀请我爷爷出山，被我爷爷拒绝了。之后，在我爷爷七十大寿的寿宴上，我们洛家老少同时中毒，最后只我有幸存活下来。”

李建元握着茶杯的手在颤抖，生怕下毒之人是受他父亲指派。

洛竹馨抬头看到李建元紧张的样子，她对李建元微笑了一下，继续说：“爷爷帮我逼出所中之毒后，我走出秘室，问莫问天中毒的原因，他说下毒之人是受前太子的指使。于是，虎啸山庄的众弟子在莫问天的带领下为洛家上下报仇。直到秦王带人来攻打我虎啸山庄，我才无意中知晓真相。原来，当年李兆利用了莫问天想霸占我虎啸山庄的心里，指使莫问天对我虎啸山庄下手。只可惜，最后我活下来了。而莫问天的武功虽然在众弟子之中最高，却不是我的对手。”

“什么，你才是天下第一高手？”苏睿本能的问。

洛竹馨冷笑一声，说道：“你以为莫问天顶着天下第一的名头，却又不敢让儿孙恢复‘莫’姓的原因是什么？”

苏睿有些明悟了，说道：“这么说，洛女侠来投靠秦王，怕的是有朝一日重阳公主继位，莫问天会让洛家子孙姓莫？”

洛竹馨微微点头，说道：“苏丞相所言不错，老身确是这个意思。但老身并不打算跟随秦王入朝为官，老身只想秦王荣登九五之后，为我虎啸山庄正名，让虎啸山庄得立于江湖之上！老身承诺，在秦王大事未成之前，保护秦王的安全！”

李建元本想知道更多细节，但洛竹馨既然说得含糊，似是不愿意细说，他也没问。他只要知道是李兆害死了洛家人，而现在洛竹馨有机会杀他，而又不动手，就足以证明洛竹馨是来投靠他的。在李建元看来，如果洛竹馨想将功折罪使虎啸山庄重立于江湖之上的话，她完全可以现在杀了他，然后去向李兆邀功。

“有了洛女侠的帮助，想必重阳公主必死无疑！秦王重回金陵，当指日可待！”苏睿对李建元说话的时候，有意无意的看了洛竹馨一眼。

“刺杀皇室之事，我洛家人不会做！虎啸山庄自焚前，当年跟随莫问天作乱之人，老身一个都没带！如今跟随老身的只有二十余人。”

李建元对洛竹馨的回答很是失望，但也不便强求，他说道：“虎啸山庄不入朝为官，亦不与朝廷做对，是绿林的榜样，本王很欣赏，也想立刻为洛女侠等人洗脱罪名！只是，现在莫问天作恶，尚未被抓捕。本王写个折子给洮阳殿下，看看能不能先赦免洛家二十余忠良之辈。”

洛竹馨站起来，说道：“多谢秦王！如果秦王觉得先为老身正名，方便老身率部贴身保护秦王的安全，那就写个奏折给洮阳王。”

李建元点了点头，吩咐丫鬟取来纸笔，写了份奏折，又拿给洛竹馨过目之后，刚想安排人去送信，洛竹馨开口了。

“如果秦王信得过老身，老身将孙子洛顶天，孙女洛玉珠留在青云县做人质，老身带着此奏折前往金陵，当面求见洮阳王。”

“金陵可不比青云县，如果洮阳王不允秦王之所求，将洛女侠抓起来，怎么办？届时，秦王想救都难！”

洛竹馨看向苏睿，说道：“多谢苏丞相关心！有秦王的求情奏折在，想必洮阳王不敢抓我！洮阳王是聪明人，她太过得罪秦王，以后变天了，她能有什么好日子过？我虎啸山庄如今已被焚为灰烬，我洛家连个接圣旨的地方都没有，老身要亲自到金銮殿接旨，当着文武划官的面，让洮阳王为我虎啸山庄正名。”

李建元也不便反对，同意了洛竹馨香的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