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道心初衷

看着手上那两枚红光耀眼宛如宝石的晶体，赫连宏慎重的问道：“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若是再往前走一步却要进入那不归旅途。修道一旦开始就是你想停也停不下来，一个人收获与付出不一定成正比，但付出却与能力一定相当。你的能力大了，你的责任也就多了，到时候要你付出的东西也就相应增加。”

边上的每文浅皱眉头的看着那宛如红宝石的妖艳晶体久久不语。平常的记忆晶石再普通不过了，透明的无色菱形罢了。可自家男人结出的这枚晶石上却是附着了一丝瘆人的漆黑，而当鲜血滴上那晶体之后，上面的那一丝黑色却入跗骨之蛆一般的游动起来，仿若就是活物。难道这邪法不但是血祭结界还是那传说的蛊术？

看着两个无知的少女欣喜的点头，每文出言道：“凡事想想清楚，像我在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已经接触道法了，可那时的我却对这些毫无所知。一来年少无知，二来跟着碧夫人图个新鲜，可是当自己长大后反问自己，修道究竟是什么意义？却说之不出。那时候也彷徨过，总是感觉修道了，筑基了，就不是凡人了。可‘超凡脱俗’了，但又高不成低不就的，到的最后在这玉女宗内反倒是那些平常女子喜笑颜开，自己却是觉得失落了。直到后来，跟着碧夫人去了洪家，又跟着洪将军阴山出征，机缘巧合下遇见了宏爷，阴差阳错的被碧夫人作为礼物送给他……也不知道自己走了什么好运，居然发现新任的主人反而很讨自己欢喜……无知的自己想要奉献一切，不管不顾……知道他是修士出生的刹那，自己反而想通了，欣喜了，只因为自己知道了修道的目标……那就是陪伴他。不然日月交替物换星移，不消几年我就青春不在，不消十几年我就昨日黄花，不消几十年我就埋骨山下，那我用什么陪他？其实这也是算我的道心吧。当时我没有他人指点，修道也是糊里糊涂，可你们不同，我可以说与你们，没有目标的修道其实是迷茫的。”

一旁的三人看着俏脸飞红的每文说完了自己的一段心思。竹儿兰儿自是听得目眩神迷，心想着原来自己师娘还有这样一段过去。反倒是赫连宏听了这些话语心境不平。我先前问她两修道的目标，其实那也就是感知她们潜在的道心，那我呢？我的目标是什么？拯救苍生？守卫一方天地？

苦笑一声的赫连宏凝视着眼前的妖艳红宝石，摇了摇头道：“你们被玉女宗捡回来抚养成人，连个名字也没有，来了我赫连府上做下人，本也应该跟着赫连氏性。像什么洪将军的管家洪阿福，大夫人娘家的张高贵那样。不过既然你们有心拜在我门下，那就不能再论作下人了，为师就给你们起个名字吧……竹儿要自在兰儿要长生，为的都一世逍遥，那以后就叫你们竹逍、兰遥吧，逍遥二字自由自在，无拘无束，逍字快活，遥字长远。这也就是你们以后的官名了，等回神都了我亲自去户部衙门为你们登记入折。若是有一天你两要脱离为师，那这名字也将一生跟随着你，时时刻刻警示着你，要你不忘修道的初衷。”

紧接着又道：“该说的都说完了，你们还想要这晶石吗？”

听着自己的新名字，看着眼前的妖艳宝石，彷如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一般，快来吧，快来，答应他。同时好像还有一个声音在说，不能啊，不归路啊，做个凡人，平平常常的不是很好吗？大把的光阴不去享受非要打坐苦修为了什么？人家天赋异禀修炼有成，看你们两个在玉女宗都长这么大了也无人问津，你们行吗？好好的过日子吧，别异想天开了。

想着想着，本已经打定主意的两女，在听了每文的一番话语后心思动摇了。竹儿银牙紧咬双目发红，兰儿怔怔不语迷茫不已。

赫连宏看着每文浅浅一笑也不言语，就当是考验她两的第一关吧。只因为初衷之心，最为单纯。

良久，兰儿动手拉了拉竹儿的袖口，道：“要么别……”

一个“了”字还没有出口就听的竹儿道：“不行，不做过我怎么知道？放弃就彻底没希望了，与其寥寥此生还不如放手一搏，我们不能被吓到，师娘是在考研我们。”

听了竹儿姐的话语，已经动摇的兰儿又下定了决心，当下拉着竹儿的手径直跪倒在赫连宏身前，同时还出言道：“竹姐我陪你，兰儿不怕了。”

看着跪地的两女，赫连宏夫妇相视一笑。抬手一挥，两枚耀眼的晶体闪着靓丽的红光没入了两女的眉心。随后再见赫连宏抬起双手食指在两女没入晶体的眉心轻轻的点击揉搓。兰儿觉得痒痒的，说不出的舒服，像是没有过的父爱，像是兄长的关怀，还像什么？不知道。感觉什么都不怕了，只想睡觉。竹儿觉得暖暖的酥酥的，像是有电流传过，像是上瘾一般，还像什么？不知道。感觉什么都拥有了，只想着不要停下。

每文看着此等场景，只知道是赫连宏在帮着她们消化那晶体内的庞大记忆。这记忆晶体不但能使人“过目不忘”就像植入脑海一般，而且其内的存储量可谓庞大，换做眼前的两个毫无修为之人是一下子接受不了的，搞不好一个不甚反变成白痴。

良久，看着悠悠软到的两个弟子，赫连宏夫妇当即出手一抄，一人一个。缓缓的并排放到本是夫妇同眠的大床之上。紧接着赫连宏还不忘亲自掩好棉被，而后搂着夫人的香肩，提起桌上的半坛老酒，轻轻掩上自家的屋门。

刚到门外却是遇见了先前送来开水的下人，看其又要进屋忙着收拾碗筷，赫连宏却是不忍两个徒儿又被打扰。微微摇头示意其先行离开，而后却是牵着爱妻走向一旁空闲的屋舍。那下人看的明白，当即愣在门前。这是唱的哪一出？两个丫鬟呢？外出几日就同桌就餐，不到一顿饭的时间就又悄然休息了？看着老爷搂着夫人还意犹未尽的模样当即想象到了那两个丫鬟定是经不起折腾已然睡去。

想到此处，立马又想起醉酒贪赌时听老王说的话语：“宁娶文官妻不要武将妾。可不是嘛，文人原配里还有三分是新。武将啊，不消三日就全旧啦。”

本来还打算积攒银两买个人贩子运来的边疆战乱女子讨做老婆，可是再看看武官出生的自家老爷，想必那战乱的兵痞也好不到那里去。心想着那以后还是不能买这些与武人接触过的女子，要买就买那些个抄家流放后被沦为奴隶文官家眷，不但内里三分新而且还有情调、多懂事。想着想着不由得发呆起来。

突闻夫人开门喊道：“阿春，弄些热水来，老爷要沐浴。”

正在呆滞的阿春一个激灵，急急忙忙去忙活了。当然心里还不住的乱想到：“这夫人就是不一样，讲究，懂事……先洗净了在做事，嘿嘿，哪像那些个丫鬟小妾，嘿嘿，哈哈，操来行事甩手了事，呵呵。”

看着呆头呆脑跑开的阿春，赫连宏暗自摇头，当然就算你是元婴大士修为了得也猜不出人家阿春的内心想法。

蒸汽袅袅，服侍着赫连宏沐浴的每文就听得赫连宏道：“据说琉璃宗有炙字辈分太上一人，火字辈长老三人，南字辈更是有留宗的一十一人，但是为何我们参加炼器大比却是只见了其中两个？难道他们都藏在琉璃洞内？玉女宗向来与琉璃宗走的较近，不知夫人可曾知道？”

听着赫连宏的问话，每文却是惊呼一声，不答反问道：“宏爷可是要打琉璃宗的主意？你要做什么？”

想着自己多番在琉璃山考察，刚才又问出这样的话语，赫连宏尴尬一笑道：“瞒不住你了。”

闻言，每文急道：“究竟是什么事？琉璃宗就像睡熟了的大象，现在你踢他一脚他也不动。但是万一你将它搞火了，那就是万劫不复啊。”

赫连宏知道此事每文肯定不会同意，于是乎只好道：“是他们山脉内的一件东西而已，那东西琉璃宗自己也不知道的。只要我做的隐秘却是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就算是时候被发现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他们不知道那东西的存在，死无对证。”

听了此话的每文也知道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于是就道：“很危险吗？能不能换个地方？”

闻言，赫连宏却是微微摇头道：“至此一处，别无他有。虽然有些危险，但还是能瞒住琉璃宗。”

这话当然是赫连宏随口用来颓唐之用，要知道师叔白青青却是告于自己，朱雀传承可谓是六兽传承中最为凶险的一个。

看了赫连宏这样坦白，每文也是道：“炼制寻常的中低级道器只需要地火熔炼，可是若炼制高阶道器却是要用到修道之人的心火，或者本命之火。特制的阵法、器械或者鼎炉可以帮助器师们扩大道火，加速成器。琉璃洞的内部就有一个隐秘的独立空间，据说那里刻有宗门奇阵，还有远古熔炉上古火精，在那里炼器不但能将自身的道火应用到最佳，而且还能放缓外界的时间流速，洞内一年外界一月。而你说的那些琉璃宗前辈们却是均在那处所谓的拟态空间里。对于那些个什么宗内大比一类的小事他们才懒的管呢。”

闻得此言，赫连宏想起就住琉璃宗当晚神识探测的结果，好像在琉璃洞的内部是有那么一个阵法构建的空间存在，这样一来也就肯定了每文刚才的所说。

思绪这若是那些高手齐齐都在阵中，那自己岂不是更容易得手？于是乎接着问道：“那禁地外人可否进入？又有多大？”

这回每文却是摇头道：“这些就不知道了，不过据说那拟态空间是独立构建而成的，内有乾坤不似外界看到的那般大小。”

听了此言赫连宏就更加有信心潜入目的地了。因为先前的一番探测却是最终决定了朱雀之地的入口——那应该不在琉璃洞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