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全TM是精英

这个时候，莫伍也顾不上什么上官的威严了，只能呆坐在椅子上，捏着这封信眉头紧锁，沉默不语地在使劲琢磨着，刘璟见莫伍面露难色，若有所思，就赶紧说道：“莫大人，下官已将先父手书送到，你看如果没有其它的吩咐……”

刘璟这是想先溜号啊！“刘大人且慢……”莫伍这才反应过来，这儿还坐着一位呢！

随即他突然灵机一动，问道：“刘大人，本官拜读了诚意伯临终前留给莫某的这封信，不过说句实话，诚意伯高瞻远瞩、意境深邃，这信中的一些关节我实在弄不太明白，不知刘大人可否赐教一二？……”

刘璟听到莫伍这么一说，连忙摆了摆手说道：“莫大人，先父临终前除了让我把这封信准时、准点交给大人外，还特别强调说不准我们兄弟私拆这封信，也不让我们兄弟参与和这封信有关的一切事宜，抱歉了，莫大人，下官知道这封信可能干系重大，给大人添麻烦了，可父命难违啊！哦，莫大人，你看夜已经很深了，下官就此告辞了，不送不送！”

说完这些话，刘璟居然不顾文人应该具有的基本礼仪，不等莫伍说话，掉转脸真的拍拍屁股一溜烟地走了，好像还深怕莫伍强留他，跑得比兔子还快，莫伍刚想出声挽留，想了想就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眼看着刘璟走远。

莫伍真的很犯愁，不仅仅是为了这封信的内容，更为了这封信的本身，按理说，他这个锦衣卫四品高官的首要身份是皇帝陛下的鹰犬，监视百官、闻风奏事、暗查不轨、侦缉叛逆……

如今刘璟居然给他送来了诚意伯八年前的临终密信，内容又是那么的“敏感”和“劲爆”，虽还没有达到颠覆社稷、窃国篡权的地步，但是其重要程度足可以让满朝皆惊、天下不宁的了，必须第一时间向陛下禀报，可是……

可是陛下刚刚才见了我，还让我明天一大早，哦，不对，应该是今天一大早就赶往宣府去查清那传国玉玺之事，既然目标都是那宝贝，倒不如先往宣府把事情办了，等有了些结果再回来一起向陛下禀报，这样或许会更好些，诚意伯生前就经常“语出惊人”。

陛下是了解他的秉性的，看了这封信应该不会很吃惊，不管了，就这么着了……莫伍想了好一会儿才下定了决心。

两个时辰后，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把东边的天色染亮了一些，让当时的世界第一大、人口第一多也是第一繁华的城市——大明朝都城金陵，慢慢显示出了它壮丽的景象。

威严雄阔的皇宫、鳞次栉比的楼阁、宽阔平整的御道、绵延不绝的房屋以及静静流淌的秦淮河水……这一切都渐渐苏醒了过来，散发出来一种大明都城特有的韵味，醇厚庄重而又不失灵动和静逸。

这时，守卫金陵城北金川河水城门的小旗王老实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对着日出的方向长长打了个哈欠，然后又伸了伸懒腰，感觉到困意稍微消散了一些。

“又混过了一夜，屁事没有！等会儿该交接岗了，回去赶紧钻被窝，说不定还能和老婆亲热亲热。”想着想着，王老实的脸上泛出了些猥琐的表情，嘴唇还不自觉地舔啊舔的，就在他YY地正欢的时候。

突然就听到一个人的声音在他耳朵边响起：“王头，下面有十几个人要出城！”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吓了王老实一大跳，他一阵恍惚，还以为自己正在想的那些糗事被人发现了，刚想掩饰一下，再一想，不对啊，这声音有点耳熟，对了，是仇癞子的声音，他转脸一看，果然是自己手下的兵士仇癞子正腆着脸站在他边上。

气的王老实伸腿就踢了仇癞子一脚，仇癞子猝不及防，差点被王老实一脚踹倒，他有点被踢懵了：“王头，你踢我干嘛？下面真有十几个人要出城，正等着我们开城门呢！”

“出你妈的头，开你妈的腿，开门的时间还没有到，出什么出？快滚……”

仇癞子楞了一下，他不知道王头怎么突然间发了这么大的脾气，或许是晚上守城有点乏了吧，他赶紧说道：“王头，这些人咱们可不能得罪啊！”

“谁这么牛啊？孟府尹孟大人（孟端）亲定的开门时间都可以不遵守？”仇癞子把脸一苦，又说道：“他们说是锦衣卫缇骑办案，还说……”

王老实一听这话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顿时就不觉得困了，“什么？什么？你他妈不早说是锦衣卫那帮爷，我……”

他气的又想踢仇癞子一脚，仇癞子此刻觉得“超级”委屈：“王头，我还没捞到说呢，你就先踢我了，还踢……”

“我踢不死你，好了，好了，别废话了，人呢？”

“他们已经在水道里等着了！”

“你先去叫弟兄们赶紧开水门，我去迎迎那帮爷。”说完，王老实连滚带爬地下了水门城楼子，一看，可不是吗？一艘官船正靠在水门边等着开门呢，船上没有插任何旗帜，但船头却站着十几个大汉，气势逼人，打头这一位五十岁上下，一脸的阴沉和彪悍，不过这帮人没有穿锦衣卫的飞鱼服，也没有佩戴标志性的绣春刀，王老实心里一阵嘀咕，仇癞子这家伙怎么说他们是锦衣卫呢？这气势、派头倒挺像那么回事，可这身行头……

王老实心里叨咕着，腿上不敢怠慢、脸上也不敢怠慢，嘴上就更不敢怠慢了，远远地就喊道：“几位爷，几位爷，小的是这里的小旗王老实，请问几位爷这是……”

等到王老实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船边，就见打头的那位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牌子，在王老实眼前这么一晃，王老实当差多年，眼神还是很犀利的，尽管是短短一晃，他还是看清了，是一面锦衣卫专用铜牌，上书“锦衣亲军拱卫司”。

王老实心中一凛，果然是锦衣卫，还是一个百户，官位足足比他大了5、6级啊，王老实连忙拱手施礼说道：“几位大人请稍后，属下已经叫人去开水城门了，片刻后就能出城。”“那就劳烦王小旗了！”

“不敢不敢！这是卑职的职责所在，大人客气了！”

“哦，还有一件事要提醒王小旗！”王老实心中一紧，立马回道：“请大人吩咐！”

“今天之事切莫与外人说起，不然……”

“卑职明白，卑职明白……卑职今天什么都没有看到。”

“错了！你今天看到的只是一个商人带着十几个伙计一大早就出城去了！”

“哦，对，对，对，一大早出城去了，出城去了……”王老实觉得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对面这位爷气场太过强大，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他紧张得不行。

说完了这些话，对面那位锦衣卫百户就不做声了，王老实也不敢说话，好在没过一会儿，就听到“咯吱吱……咯吱吱……”，金川水门慢慢打开了，那个带头的锦衣卫百户把手一挥，简短的说了句：“走！”转身就回到了舱内。

可王老实却没敢动，毕恭毕敬地弯着腰杵在那里，目送着那位锦衣卫百户的坐船缓缓驶出了金川河水城门，他这才站直了身子，长出了一口气。

这时仇癞子又凑上来悄悄地问道：“王头，他们是锦衣卫哪个衙门的？南边的还是北边的？”

“闭嘴！不该你问的你不要乱问，小心我撕了你的这张臭嘴！”“哦！我就这么一问。”“仇癞子！你给我记住了，刚才发生的事情你不准和任何人说起，如果让我知道了你嘴巴不严随处瞎叨叨，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遵命！头儿。” 莫名其妙地仇癞子一脸委屈地走了，王老实看着再次关上的金川河水城门，心里还在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

没错，那个锦衣卫百户就是莫伍，为了不暴露自己和手下亲信寻龙卫的身份，和以往一样，他借用了一个手下百户的身份铜牌，一大早就坐船北渡长江，然后换马直奔宣府而去。

和以往办案一样，莫伍不习惯带很多人，只带了自己的亲信十二人随行，这十二人是莫伍这么多年以来培养出来的一支亲军随从，号称“寻龙十二煞”，各有各的绝活，比如这“冲天煞”姜孝成。

就是原来带着莫伍去见朱元璋的斥候队正姜勇的二儿子，姜勇当年因为举荐莫伍有功，加之作战勇猛，建国之后论功行赏做了皇城金吾前卫的镇抚，也算是个从六品的高级禁军将领了。

他和莫伍一直保持着很不错的关系，姜家的老三还娶了莫伍的大女儿为妻，两家经常往来走动，相当熟络。姜勇生有三子，老二姜孝成自幼师从武当“太和四仙”之一的刘古泉习得太极拳真意，七年苦练终有小成，下山后奉父亲姜勇之命跟随莫伍左右效力，一身太极功夫刚柔并济、自成一家，端的是了得。

连莫伍都不是其对手，而且这小子心思缜密、举止沉稳，是莫伍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现官拜寻龙卫总旗之一，前途不可限量；还有一人，莫伍也非常器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莫伍四姐莫穗儿的儿子张连发，人送外号“彻地煞”。

没错，张连发就是那个金陵城降将张克福和穗儿生的那个大儿子，当初就在金陵城破的第三天出生的，这小子无论在长相上，还是脾气、秉性上都跟舅舅莫伍奇像无比，莫伍十分喜欢这个外甥，把自己一身的武艺和道门的诸般绝技倾囊相授，你还别说。

莫伍的两个儿子学起这些东西来都不太给力，比起张连发这个表哥来总是技差一筹，莫伍曾一度想把道门的掌门之位传给张连发，但是姐姐穗儿坚决不同意，他只好作罢；其他几位如“凭风煞”、“撞神煞”、“鬼剑煞”、“离奎煞”等都是高手中之高高手，各怀绝技，有的善看风水、堪舆；有的善于刑事、诉讼；有的善于沟通、接洽，有的善于刺探、伪装；有的能说、有的能打、有的能装、有的能干……

各个都是寻龙卫的核心人物，每次有了玉玺的线索，莫伍都会让其中几位组团协作，但是这次不同，一来有皇上的口谕，二来有诚意伯的“逆天遗书”，这让莫伍不得不慎之又慎，左思右想之下，最后莫伍还是为了保险起见，带上了他全部的精英赶赴宣府，至于前路如何，会不会遇到诚意伯遗信里的种种不顺，能不能找到那个宝贝，莫伍心里实在没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