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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侯门一入深似海
周臻醋意熏熏地看着眼前的夏侯枫,不知道他这辈子何德何能,小小一个濮阳侯的世子,竟然能够得到自己作为大周朝皇子都得不到的女人的爱护。
难道是因为他受到了那一刀?难道是因为别的不可抗拒的力量?
他轻轻地用手指戳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恨不得那是一刀,可以让自己受伤,也吸引了卫瑾萱的如此关爱。
俗话说,福不双至,祸不单行。由于得到了卫瑾萱的精心照料,夏侯枫的病情稳定下来,得到迅速好转。周臻心里暗暗高兴,感觉萱娘可以回去了,自己可以重新使唤她了。
就在这个时候,张卋染求见。
“启禀臻王”张卋染卑躬屈膝,跪在周臻面前。
“免礼,有话快说!”周臻收起刚才用来刺激自己大腿的手指,手掌拍拍大腿,努力掩盖刚才的醋意。
“启禀臻王,夏侯公子伤势渐愈,要马上拆线,否则会留下病根。”张卋染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虽然周臻算是比较随和的皇子,但是偶尔闹起别扭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控制得住的。所以,张卋染总结出来的规律,就是多说敬语,多多行礼。
果然,周臻不耐烦了“拆线就拆线,我又不是太医,也不是助手,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张卋染忙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说罢,脑袋好像捣蒜一样。
“一群废物!”周臻朝空中踢了一脚,吓得张卋染屁滚尿流,如果被他这么碰一下,说不定小命儿都没有了。
张卋染结结巴巴地说:“启禀臻王,拆线需要萱娘一起,所以,所以……”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吓得屁滚尿流。周臻想想,萱娘本来应该跟自己回府的,现在又要在夏侯家多呆上一天,的确应该跟自己禀报,瞪了他一眼,就说:“凡事小心,快去快回!”
张卋染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卫瑾萱有点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周臻。周臻看着外面渐渐黯淡下来的天色,知道自己将要回府了。
夏侯枫的伤势,全部都是卫瑾萱策划料理的。她没有太医院的资格,只能作为张卋染的幕僚在后面出谋划策。可是,没有她的出谋划策,这样的医疗谁都不敢作保。
刚刚周臻还在嫉妒着这个女人和夏侯枫的亲密关系,现在又跑出来一个张卋染。他们要共同给这个夏侯枫拆线。
那是多么名正言顺的工作,可是,就这么精细的工作,两个人一起,免不了会有什么鬓角厮磨……
只可惜自己没有受伤,享受不到卫瑾萱这样精心的照顾;也可惜自己不是太医,不能和她一起为了同一个医术而彻夜不归。
“臻王,该回府了!”外面传来了当当当的打更声。丫鬟小雪进来禀报。
“今天夏侯枫伤愈拆线,我要在这里看一下,晚一点!”周臻烦躁地回答道。
“是,奴婢遵命!”小雪退下。
周臻跟着卫瑾萱和张卋染走进了夏侯枫的卧室。
朱红的地板上面,映照着闪亮的烛光。房间里面弥漫着金疮药油和其他汤药的气味。
夏侯枫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虽然已经好转很多,但是毕竟伤及要害,元气大损,想要恢复,不是一朝一夕的。
看到周臻亲自进来,夏侯枫条件反射似的支起身子,要是力气足够,一定就跪下行李了。
周臻忙迎上去,扶着夏侯枫的肩膀说:“免礼免礼!听说等下你要拆线,特来看看。”
“拆线?”夏侯枫惊恐地看着周臻、张卋染、还有卫瑾萱。他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胸口,虽然穿着衣服,但是里面金线的力量好像还在皮肤上面显现。缝合的时候他是昏迷的,所以针线刺透皮肉的痛苦并没有什么感觉。
但是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打了很多补丁,来来去去,都不方便。一旦剧烈运动起来,全身就好像被很多的钉子钉着,隐隐作痛。
平日里飞扬跋扈的他,竟然像小孩子一样,有点哆嗦地问卫瑾萱:“金线不拆行不行?”
张卋染作为太医,本应该回答的,但是他对这样的技法除了遵守萱娘的教导,其他是一无所知。只能等卫瑾萱开口。
卫瑾萱沉吟一下,对夏侯枫说:“当然不行了。好在是选择的金线,要是用别的线,我们要每天拆一次,每天缝一次。因为金线比较坚硬,而且不会感染,才能等到三天才来拆线。”
卫瑾萱二话不说,就准备伸手去脱了夏侯枫的衣服,出于“男女授受不亲”的思想,夏侯枫嗖地伸手挡开了。卫瑾萱条件反射地缩回自己的手,被打得生疼。
张卋染忙对夏侯枫说:“这事情还是我来吧。”说完,用一个描金的罩子罩住了夏侯枫的胸口,这样夏侯枫就看不到身下人们的双手了。
这不是掩耳盗铃自欺欺人的伎俩,不过夏侯枫还是接受了。
周臻在旁边看着夏侯枫裸露的胸膛,金线交错,还有一丝丝的血迹,看上去根本就不像一个人的胸膛,倒像是一个哥窑的开片花瓶。
周臻没法想象如果自己身上遭受这样的伤会承受怎么样的痛,但他知道,夏侯枫一定是很痛很痛。
想到这里,他竟然有点同情。
“张太医,麻沸散已经准备好,是否现在给病人服下?”太医院的助手上来汇报。
“服下!”张卋染冷静地说。
卫瑾萱走到周臻面前,跟他解释说:“这个,是汉朝华佗发明的麻醉麻沸散,可以让病人在治疗的时候麻木,忘记疼痛,更加神奇的是,只要等到醒来,一切如故。”
周臻满脑子的爱恨情仇,哪里听得进这些去,很没有耐心地对卫瑾萱说:“知道了,还用你教!”
卫瑾萱知道周臻心情不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夏侯枫服下了麻沸散,眼睛马上好像缝合了似的,张卋染用针刺激了一下夏侯枫,感觉没有什么异样了,于是准备拆线。
“病人需要静养,不知道王爷您是否能够回避?”丫鬟不识时务地问了一句。
这不问还好,问了就点燃了周臻满腔怒火,对丫鬟说:“你们这个濮阳侯府是越发厉害了,竟然连本王都敢赶走?我刚刚才跟家里面告假,说要到二更才回去,你现在赶我走,我怎么说,我说我刚才请假闹着玩的?我说我被你们府上赶回来了吗?”
丫鬟跪在地上,不断地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罪该万死!”
周臻狠狠地踢了丫鬟一脚,丫鬟马上跌落在旁边的地上,吐出一口血来。
卫瑾萱看到周臻这样怒气冲天的样子,虽然不知道确切的因由,但是也能猜透一二分,所以做起工作来格外谨慎,尽量不要和张卋染说话,也尽量不要接触太多夏侯枫的身体。
换做是别人,这样的工作是容不得一点旁骛的,只要一有闪失,说不定夏侯枫就会流血不止,暴病而亡。好在卫瑾萱有着很高的医术,才可以一边注意着周臻的想法,一边小心翼翼地给夏侯枫拆线。
丫鬟被旁边的几个内臣拉了下去,周臻忧心忡忡地看着夏侯枫身上的金线被卫瑾萱一点点地抽出来,放在旁边张卋染手里面的银盘里面。那一招一式,不像是在行医治病,倒好像是小时候妈妈给自己缝补衣服。
他没想到,平日里大大咧咧的卫瑾萱竟然还有如此文静的一面,她双手柔软,目光温和,但是却非常敏捷,把夏侯枫身上的金线处理得丝毫不差。
他忍不住拿出帕子,擦了一下卫瑾萱头上的汗,卫瑾萱不敢拒绝,用力稳住了有点颤动的手。
王府的内官进来禀报,“二更已到,请王爷回府!”
要是濮阳侯府上的丫鬟,说不定周臻又是一脚,可是,这是自己府上的人,况且如果真的迟到了,对自己也没有什么 好处,他站在卫瑾萱的身边,不置可否。
“请王爷回府!”内官尖细的嗓音再次响起,好像是一种可恶的稻草,不断地扰乱自己的视线,瘙痒自己的额头。
卫瑾萱回头看看周臻,他一脸不舍的 样子,一方面想要看到夏侯枫能够完成拆线,另一方面,真的舍不得自己,但是好像线不是马上就能拆出来的,她只好对周臻说:“王爷先回去,明天一早我过来给你请安。”
这不说还好,说了,周臻竟然任性起来,他对内官说:“你回去禀报,就说今天我不回去了,我要在这里照顾濮阳侯的公子!”
“哎哟,我的祖宗,这可使不得啊!”内官好像捣蒜一样趴在地上磕头。他说:“您可是王爷啊,我们从来没有听说过王爷可以晚上在外面过夜的的啊。要是您不回去,奴才就在这里一并撞死算了!”
卫瑾萱看到如此场面,忙对周臻说:“您还是回去吧,明天一早我过去给您请安!”
周臻看坳不过,只好对内官吼道:“你叫我回府,我的衣服呢?可曾准备好?”
内官忙从身边的皮箱里面拿出一个雀金呢的披风,给周臻披上,说:“王爷请回府!”
周臻狠狠地瞪了内官一眼,说:“请我回府还这样要生要死的,回去我再给你理论!”
内官很不好意思地回答道:“王爷息怒,奴才这不是迫不得已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