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 青春作伴好还乡】

觉罗氏看着小岚被众人拖走痛哭的样子，心中突然想起了年少的时候自己的额娘说过的话，女人就该心狠手辣！

“夫人，那小岚她...”

“怎么？！你的胆子也大起来也不成？！想要替小岚求情了！？”

另外一个也跟了觉罗氏许久的婆子见小岚已经落得了如此下场更加不敢说话听到觉罗氏这么一说赶紧摇手说自己并不是想替小岚求情。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只是想告诉夫人，那小岚朝着少奶奶泼黑狗血的时候，那少奶奶确实一点反应都没有，倒是我们家公子紧张得很！”

觉罗氏听到这话之后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表情，只是一直摸着自己身边的猫。

“你去，吩咐一下柴房的人。告诉他们，平时怎么对待关在柴房里的人的，就那样对待小岚就是了。要是对小岚好一点，我就关他们！”

那婆子实在不明白这觉罗氏到底在想点什么，分明方才小岚回来请示的时候她就一句话没有说不就是等于默认吗！？小岚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主子，现在这主子反倒把小岚当成是一只狗在看待，这样看来自己也不必对待觉罗氏太过忠心，反正到最后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那婆子在心里边想着边走出去，青诗正好就在附近看到那婆子刚从觉罗氏的房间里出来便赶紧上前去拦住她。

“李婆子！夫人刚才说什么了没有！？”

青诗莫名其妙的上前与自己搭话倒是让李婆子有些不高兴起来，回头看了看自己已经离觉罗氏的房间有段距离了才拉着青诗走到一边去。

“我说你这个冒失鬼！就站在夫人的房前那样问我，要是夫人听到了什么又不高兴了，那我可不就是下一个小岚了！？”

下一个小岚！？青诗刚才陪着公子回到了书房，见公子极其的不高兴，自己便赶紧识趣地跑了出来，刚想去打听打听这小岚如此胆大包天的下场如何便听到这婆子说这话，不由得让青诗提起了兴趣。

“哎！李婆子，你说说那个小岚如何？！我方才还听到后院儿里有人在打赌，这小岚原本就是夫人的陪嫁丫头，来到咱们家也这么多年了。再说了小岚可是夫人的心腹，大家都说这小岚挨打之后回去，夫人定是心疼马上叫大夫过去给她瞧病呢！你说我说的这话在不在理！？”

那婆子原本也是想找一个人来发发牢骚，正好遇到了青诗。虽说青诗是公子的人，但是这也不过就是一件小事，自己就算真的跟青诗发发牢骚，料定也是不妨事的便拉着青诗往那更深处的地方走。

“李婆子，你倒是说呀！”

青诗素来是个心急的人，最是经不得人家欲擒故纵，那李婆子东张西望的样子还真是让人心烦。李婆子被青诗推了一下便回过神来，想起觉罗氏的脸面倒是有些不想开口了。

“我说你这个李婆子，你知道你青诗小爷多忙吗？！你要说就说，不愿意说就拉倒，又不是就你一个婆子在下面伺候着！我去问别人，别人肯定立马告诉我！”

青诗作势要走，那婆子赶紧拉住了他的袖子。

“你这个小兔崽子，平日里你想问什么我不是都告诉你吗！？亏你还是跟着公子读过书的人！”

青诗半晌不说话，那婆子拉着他坐在一边将手帕拿起擦了擦脸边的汗见四下无人，这才放下心来。

“青诗，你是不知道啊！公子这次看来是真的发了火了，往日里就算是下人犯了什么错事也不见他像今天这样盛怒啊！而且今天当真就是把那小岚往死里打呀，你是没有看到她身上的那些伤口呀，你要是看到了...”

“我要是看到了，我就哈哈大笑！像那种货色怎么不直接打死了大家干净！”

“嘘嘘嘘！！！”

青诗往日里最恨这小岚仗着自己是夫人的陪嫁丫鬟，显得自己好像才是这个府里的管家女人一般，总是趾高气扬地对着下人指手画脚指使人做这指使人做那的。若不是夫人一直帮着小岚，自己也一定不会听这个女人的话的。

“我的青诗大爷哟！你是不知道，那个小岚被打还不要紧。咱们这位主子的心啊可当真是石头打铁做的，先不说小岚被打得那样惨，就说说那主仆俩的感情也应该好歹叫个大夫给小岚看看伤，直接下令让人给她拖到柴房里头去了。你说说这样的主子，谁不伤心啊！我看啊，就连小岚都这个样子了，我们这起在下面伺候着的就更惨了，万一到时候当真也出了什么事儿！我看就连柴房都没有了！”

青诗听了婆子这话也没有回答，只是摸着下巴不知道在想点什么。那婆子见青诗半天没有说话想着要是离开太久恐觉罗氏疑心便撇下青诗自己赶紧离开了。青诗站在原地将这些事情想了一想，越想越是不对，按理说这觉罗氏不应该会这么做，今儿的事就算是不明白的人也能知道这分明就是觉罗氏指使小岚去干的，就算不是指使也是默认允许，现在又将小岚这样关起来，莫非是想着过河拆桥亦或是杀人灭口？！！

青诗越想越害怕赶紧跑回了纳兰性德的书房，急急忙忙地推开门见纳兰性德抬起头来很是不悦的看着自己。

“你怎么越发没有规矩了！这么急急忙忙的，做什么！？”

青诗刚想开口想起自己没有关门便赶紧回头将房门关上，纳兰性德看了看外面并没有什么人，想必又是这小子在外面闯了什么祸事。

“公子，那小岚...”

纳兰性德本来低头要继续看书，听到这名字突然有些奇怪。虽然方才自己盛怒之下要人打小岚三十大板，但是后来一想这小岚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便吩咐下去小小教训一下便是，但不知这青诗又突然提起小岚所为何事。

“公子，我方才听夫人房里的一个婆子说，小岚被打得皮开肉绽可惨了！这还不算，夫人还吩咐人把她拖到柴房里去关起来呢！我看啊，这小岚还真是白操了这大半辈子的心了！”

青诗还滔滔不绝地说些什么的时候，纳兰性德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自己明明交代了下人不必真打，只是想给她一点教训，怎么如今倒成了小岚差点被打死了呢！

“你去把管家叫过来！我有事要问！”

“是！”

青诗急急忙忙地跑到前院去叫管家，哪里知道那管家已经在觉罗氏那里。青诗站在假山后看着管家从觉罗氏的房间里出来之后，脸上沾沾自喜而且手里还拿着几包银子。青诗霎时就明白了原来这小岚被打是觉罗氏吩咐管家干的，青诗心里一拔凉，赶紧跑回去告诉纳兰性德。

“公子，公子！”

“如何？！我让你去请管家过来，你现在又是在跑什么？！”

青诗吐了一口气缓了缓之后赶紧又将门关上。

“公子，不必问了！我刚才看得仔细，那管家从夫人的院儿里出来，那高兴的，而且我还看见他手里拿着银子呢！那一定就是夫人指使他往死里打的，我看啊，夫人还赏了他不少钱呢！”

纳兰性德听到这话把手中的书放下，方才青诗去找管家的时间里，自己已经想到了这里，只是自己实在不愿意相信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公子，公子？！你有没有听到我说的呀！那管家....”

“不必请了！你先下去吧！对了，过去看看那个巫师走了没有！额娘虽然坚持颜氏中了邪，但是毕竟是个有身孕的人，不要让太多人将她吓着了，再找大夫进来看看！让厨房不要吝啬，该去药房拿什么留去拿什么，照我的分例去拿！还有，大夫若是看完了颜氏人让他也去看看少奶奶！”

青诗点点头，见纳兰性德很是疲倦便不敢再多说话赶紧退了出来。公子一向仁慈，怎么偏偏遇上了个这么狠心的额娘。

“青诗，你要去哪里呀！？你媳妇儿在叫你先回家一趟呢！”

青诗刚走出院门不久就听到一个婆子在对自己喊，心中暗暗埋怨这婆娘早不叫自己晚不叫自己，偏偏这个时候来叫自己。

“我知道了！劳烦你老跑一趟！晚上到我们房里吃茶去！”

青诗远远地对着那婆子喊道，心里想着自己这个婆娘也不是不懂事儿的女人，明明知道自己是在为公子办事儿的还这个时候叫自己必定是家中出了什么事儿了。青诗一边在心中暗自思量着，一边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往日自己都是睡在公子院子里的小角门处，现在娶了媳妇儿，公子优待自己便给自己派了一间大一些的角门房。青诗刚想推门进去便听到里面自己的婆娘不知道在跟谁说话，青诗不贸然进去便在外面听着里边的动静。

“长安娘！这下你们两口子可是得了大福报了，你瞧，你们家长安还是公子亲自取的名儿呢！就这一点，就能说青诗在公子跟前儿还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你现在是他的媳妇儿，自然就要处处为你的丈夫着想！你说是不是！”

青诗隔着窗看里面说话的那个婆子好像是夫人下房里的人，怎么这个时候跑到这里来嚼舌根。平日里自己也并不与他们交好，如今怎么想起来要拍自己的马屁。青诗一晃神想起方才自己跟那老婆子说的话和方才急匆匆去夫人门外偷看的事，莫不是夫人发现了，要来责罚自己不成！

“李婶子说的这是哪里的话！我们当家的从小就跟在公子的身边，还说什么有脸没脸的呢！不过就是念着往日的情分罢了！再说了，李婶子今天来可不只是为了和我闲坐的吧！？”

自己没白娶这个婆娘！青诗正想着她已经问到点子上了，若是这婆子没有变脸那便是大家安生，若是这婆子突然间变了脸色，那就必定是夫人知道了些什么要来责罚自己了。

“哎哟！长安娘，你这分明就是把我当做是个外人了！我哪里就是说这些呢！我不过就是奉了夫人的命，知道青诗一直跟着公子跑前跑后忙东忙西的辛苦了，这不让我送一包碎银子过来。这一来呢，是为了这孩子也刚出生不久，这名字还是公子给取的，说让你们给孩子买个长生锁压压寿，以后好生养的！二来呢，也是有事儿要知会青诗一声，夫人是个最懂得疼下人的人，让青诗有事儿就往夫人那里去知会知会！”

青诗不在跟前看着李婆子就能知道这人是个什么表情，一定是觉罗氏知道点什么了！不然怎么会到这里来说这种话，而且现在自己的老婆孩子都在这里，不知道哪一天觉罗氏就会像对待小岚一样对待自己。现在自己的孩子才刚出生不久，自己死了倒是不要紧，只是苦了这个孩子。

“长安娘！我刚才说的话你可是都听清楚了，我这就要回去回夫人了！你要记得等到青诗回来的时候要告诉他呀！哎哟，长安长得可真是俊俏！”

那婆子伸手就要去捏长安的脸，青诗在外面看到这样心都提了起来刚想呵斥又不敢呵斥，幸亏婆娘反应得快赶紧将孩子转到了一边去。

“李婶子，不吃了茶再走吗！？”

“不必了！我这就要回去回夫人话呢！我可是走了，我刚才说的话你可都要记清楚了！”

青诗在屋后见那婆子走了才出来，见婆娘怀里抱着长安赶紧过去看看。

“你这是做什么去了！？那个婆子说话时那尖酸刻薄的样子你可是没有见着！我问你，你是不是去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放屁！你知道个什么，这分明就是一场计谋！你等着，我去回了公子再说！”

“你回来！你难道不怕那夫人是另有意思想要告诉你吗！？说不准就是不愿意让公子知道，你这样急匆匆地是要去说什么呀！”

青诗被一把拉住，听到孩子哭的声音赶紧回过头来。这夫人的意思自己已经猜到了三分，无非就是为了知道公子的行踪罢了！不过这夫人也是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去跟公子说呢！这样一来岂不是在监视自己的儿子。

“你在家里带好长安，那钱先收起来不要花！我现在去夫人那看看！”

青诗抬腿要走，袖子却被人拉住了。

“你小心些！在夫人面前好好说话，切不可惹怒了夫人，要不然我们这一家子可怎么办才好呢！”

“你且放心！我在这府中奔走这么多年，还有什么阵仗没有见过的，你带好孩子在家里等我回来就是！若是喜欢吃什么，就自己出去买啊！你怀里抱着的可是我的心肝宝贝，你要是敢饿着他，看我回来怎么收拾你！”

青诗硬挤出一丝笑脸对着自己的婆娘，抬腿离开的时候，心里却是有丝丝的不安。夫人这人喜怒无常，当初表小姐在的时候和公子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而且表小姐还是夫人的亲外甥女，还不是说打就打，送进宫就送进宫，哪里管公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在转念想回眼前这小岚，就算在跟前伺候得多好，不还是像个物件儿一样想怎么折磨就怎么折磨！青诗想到这些之后，往日里争的心也都冷了半截，现在只想着要回家去抱着自己的老婆孩子好好的过日子就行了。

“青诗，我刚前脚走，你后脚就来了！看来我说的话你都知道了吧！那既然这样也省得我再去跑一趟，你赶紧的，进去吧！”

青诗被李婆子一推，磨磨蹭蹭地进了觉罗氏的屋子，觉罗氏见是青诗嘴边很是诡异地一笑。青诗不敢抬头径直跪在了地上等着觉罗氏说话，觉罗氏弹了弹自己很长的指甲，那一下一下的声音在青诗听来实在是可怕。

“青诗，我方才在李婆子去给长安送了点压岁的钱，你收到了吗！？”

“是是是！已经收到了，这才过来给夫人您磕头谢恩！长安不过就是一个下人的孩子还值得夫人如此费心，真是受宠若惊受宠若惊！”

青诗说完之后赶紧给觉罗氏磕头，觉罗氏很是不屑地笑笑直接将坐在一边正在梳理毛发的猫一手赶到下面去。青诗听到砰的一声少不得吓了一跳，本就提心吊胆，这下更是连气都不敢用力喘了。

“青诗，你看看我，平日里待你如何呀！？”

“夫人是个活菩萨，平日对待我们这些下人都是很好的！是全天下最好的主子了！”

觉罗氏轻哼一声，旁边一个丫鬟将茶端上来要给觉罗氏喝，觉罗氏一下子便将它打翻在地。

“既是如此，我叫你干什么，你是不是就得干什么呀！”

“是是是！只要是夫人的吩咐，青诗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觉罗氏一挥手让人将跪在地上的青诗扶起来，青诗不敢起身，觉罗氏见他那吓得发抖的样子觉得还真是好笑。

“既然这样，那我让你去杀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