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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池边树,潭中幽怨雨相怜]*
白辞烟一脸倦容地站在一条河的旁边,很随意地跟冰旖商量着什么。
快要入冬了,泥沙半掩着快要腐烂的落叶,给人带来虚无缥缈的点点寒意。远处不知是哪家的孩童捡起一颗石子朝河中央投去。惊动了悠闲游动的游鱼。悠长缠绵的水波慢慢朝四周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最后化为虚有。而那石子却渐渐沉入湖底,与河彻底融为一体,像是从没有存在过那般。
二人还穿着单衣,看凛凛寒风吹过却不为所动。
“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办?老爷已经知道我们溜出来的事了。“”嗯……不知道。对了。那个季川岚查清楚了么?“”嗯。季川岚。本是居住在京城的大户人家,可不知为何,在前年便家道中落,父母双双死亡。现在跟着他的叔叔顾韩天一同生活。“
冰旖沉思了会,犹豫了会便说道,“对了。那个季川岚。跟叶公子是远亲。“
白辞烟明显有些错愕,但不一会儿就镇静下来。用手指撑着下颚,“冰旖,你绝不觉得,季川岚很像他?““小姐,你莫不是喜欢上他了吧?您要弄清楚啊,那个季川岚可不是叶公子。虽然叶公子在两年前就已经……”冰旖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把头深深地埋下去,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
叶若离。是白家的禁忌。
白辞烟倒是没有多大在意,只是凝望着远方水天相接的河面发起呆来。这条深绿色的河流就像贯穿了整个小镇的一条青蓝色的静脉,静止又漂泊地移动着,流淌着寂寞的血液。天边又出现了那个人的脸。他或许已经悄然离世,又或许身处他乡。两人已经天各一方,他却总是现身在白辞烟的梦境里。四周环绕着黑色雄鹰的那个他,在挥手,在微笑。每次想要靠近他,看清他,却总也不能。
两个人正在凝神之际,忽然来了一群官兵,拿着两张画像迅速围拢了他们,杂乱的马蹄声和脚步声踏在铺满落叶的小径上,更是尤为突兀,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其中一位领头人站出来拿着画像与二人比了比,又见两人的穿着不像是平凡的百姓,定是非富即贵。原本肆无忌惮的态度便收敛了些。“二位公子,请问你们见过画上的两名女子么?”画中一名女子挽起高鬟望仙髻,身着缕金挑线纱裙,一看就是哪位达官贵人的女儿。而另外的,衣裳虽然样式普通了些,可也是用上等布料制成,可以看出是刚才那位女子的丫鬟。
二人心里一惊,画中人不就是她们自己么。
白辞烟很快镇静下来,“不认识,没遇到过。”那人虽然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准备去别处了。在这时,不只是哪个多嘴的插了句,“大人!就是他们!”那人又退了回来,仔仔细细地再对比一遍,很快勾起了一抹笑。“白小姐,对不住了。带走!”话音刚落。一群官兵靠了上来准备捉拿白辞烟和冰旖。两人虽然从小习武,可也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武术不够精湛,终不能以寡敌众。终究还是被活擒了。
冰旖有些丧气地说,“肯定是老爷干的。都怪我,从小没怎么好好习武……”
正准备把她们押回白府交差,忽然冲进一名男子挡住了他们的去路,“怎么,要在本公子的眼皮底子下抓人么?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那个男子身穿金缕丝白长衫,忽地靠在树上。“你又是什么人?敢在这撒野?”男子轻笑着从树上跳下,眼神忽地凌厉起来,拔出鞘中剑直向官差们逼去,跃上其中一个人的肩头跳到中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起长剑在空中挥舞了一圈,激起一层泥沙,凌厉的剑气在空中渲染,不击要害而恰到好处。当沙尘渐渐散去,官差们已经全都倒地昏迷不醒,包括白辞烟和冰旖。男子轻轻抱起白辞烟,丛林深处走出一名俏丽女子,背起冰旖,一同朝着丛林更深处走去。
一阵眩晕,白辞烟在朦朦胧胧中醒来。正好看着在床上酣睡的冰旖,辞烟有些忍俊不禁了。
看着这个偌大房间里的一切,才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白辞烟开始警惕起来,打量着房里的摆设。墙上满是名画,人、物、景,绚丽的色彩在墙上绽开,可只有一幅画显得很奇怪,上面既没有上色也没有印章,只是寥寥几笔勾勒着一位女子的相貌与穿饰。那个女子玩起来的秀丽长发的左侧,插着一只点梅琉仙簪,看起来只有那只簪子名贵,其它的看起来就显得有些普通了。眸底映出的点点寒光,像是要把那层薄纸望穿。隐约听见了脚步声,白辞烟这才匆匆地回到床上躺好。
男子推开半掩着的门,看到地板上凌乱的脚印,抿笑着,“快起来吧,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白辞烟见男子已经望穿她的把戏,也就不再掩饰。坐起身盯着眼前人,不知是敌是友。看着她,嘲笑般地说:“易容术不好还是不要在江湖上混了,况且还是个女儿家。”白辞烟见男子竟然一眼就望穿了,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虽然很想反唇相讥,却一句话也憋不出来。这时候,冰旖也已经醒了,看到白辞烟和男子这番架势,也不禁满脸的戒备。男子有些好笑,“好了好了,我不再瞒你们便是。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漠,名倾颜。”冰旖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是谁。“天下第一刀客。”白辞烟淡淡地说。
“什么?”那句话虽然是从白辞烟的嘴里说出来的,冰旖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可一忆起漠倾颜相救的场面,也还是不得不信了。
三人正在沉默之际,那个女子款款地走进来。随着开门而带进来的冷风吹起阵阵凉意。白辞烟随意地扫了扫那个女子。可以看出她就是那天救冰旖的那个人。白辞烟当时虽然已经昏迷,可是在昏昏沉沉中还是可以勉强看见的。又定睛一看,她就是那张画上的女子,虽然从穿着和眼神上来看,还是有些差距罢了。
女子没有了画上清新俏丽的衣裙,随之取代的是一袭黑色的长衣,闪烁着冷静又冷酷的光芒。外面的冬阳透过帘子在女子的身上射出一条金色的线,随着女子的呼吸在脊背上缓缓起伏。冷声说道,“你们就是白辞烟和冰旖吧。”“是啊,怎么了。”女子不再答话,而是转了视线望向窗外停留在枝头的鸟。
“咳咳,她是我妹妹,风妄渊。”冰旖听到后有些瞠目结舌,连一向冷静的白辞烟也有些惊讶了。漠倾颜虽然有这个天下第一刀客这个称号,却因为常年隐居山林而不被人们所流传。而风妄渊却不一样了,天下第一暗器闻名,江湖上有名的女侠客,常常活动在江南一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这两者会是兄妹关系。
“哥,你送送她们吧。”风妄渊斜了斜眼睛,想必她的弦外之音白辞烟和冰旖已经懂了。“漠大哥,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白辞烟把冰旖从床上拉起来。漠倾颜看起来有些心有不甘,却还是无可奈何地道:“那好吧,我送你们一程。”
一路上,穿过许多片幽林,到达京城后,人群才开始熙熙攘攘起来,两边街道旁也繁荣了。虽然瓦片上布满了寒霜,可街上的行人还是很多。在一张红纸黑字的告示面前挤满了很多人,对着那张告示在窃窃私语些什么。不过难以掩饰的是人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喜悦。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白辞烟竟鬼使神差地停下脚步。好不容易拨开了层层的人群看到告示的内容,才知道今圣上最宠爱的怡雪公主温无芊要在民间寻夫,未时在沁潇阁抛绣球。冰旖看见后像个想吃糖的孩子似的撒娇道,“公子,反正我们也不忙赶路,就去看一下嘛,反正也快到时辰了。”白辞烟面露难色地看向漠倾颜,漠倾颜双手一摊,也不得不表示同意了。
于是三人便一同朝着沁潇阁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