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试炼
白茫茫的一片横亘在眼前，花霁夜抬头看去，只一眼，就找到了当初常和即墨天昊切磋的西林梅园。
点点红梅从皑皑白雪里透露出来，闭上眼，香味似乎还萦绕在鼻尖。见到这太行山，凌天熤也是百感交集，只不过他看到的，可不是那西林梅园，而是那苍龙剑的所在。眼底不期然闪过一丝不甘和嫉恨，又渐渐被掩藏起来。
“真像啊。”施瑾瑜也不禁感叹出声，想到冰原里的师父，他的眼里又有一丝愤恨闪过。
“太行山与冰原本就相连，相似也很正常。”花霁炀没有看清他眼里的神色，只是那一瞬间，他的气质陡然变得压抑，他还是能够感受得到。不过，怕是连即墨成泓也不知道，他们藏剑山庄背靠着的冰原里，还藏着那么一个势力吧。
循着山路上山，这一次却是花霁夜在前方领路，虽然过去了这么些时日，可这里，依旧是闭上眼也不会走错的地方。凌天熤也难掩心中激荡情绪，但也只是安静走在花霁雨身边，时不时欣赏着周遭的风景。自幼离庄，竟不知此处能美成这样。
待到众人登至半山腰处，便见到一个巨大的山门，门口已然是众多山庄弟子在此处相迎，即墨天昊也赫然在列。施瑾瑜无暇顾及那些打量他的人，他的目光早已被山顶那处吸引过去，怎么会连这龙首也是一样的呢？
“许久不见。”他缓步走向花霁夜，倒是不知如今该怎么称呼了，“你不在的这些年，我倒是颇为想念在西林梅园练剑的日子。”说完拿着自己的剑去碰了碰他的剑鞘，苍山竟传出了一声共鸣，让他不由得定睛看了看即墨天昊手里的剑。
竟是苍原，难不成他也去了剑冢？花霁夜险些忽略掉他们之间的暗语，未时三刻，西林梅园，想来到时候问他也是一样，只是目光却没有从那苍原身上移开。即墨天昊注意到他的目光，只是回以浅浅一笑，注意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时，这才敛了笑意，又压低声音道：“这次来的人比往年都要多，是以庄主他设下了一个试炼，只有通过试炼的人才有资格进入藏剑山庄，参加这一次的论道会。”
说完，又似乎觉得这番话有些多余，便轻轻摇了摇头，又缓缓走开了。从头到尾，他都没有看过凌天熤一眼，而凌天熤也是如此。
感受到身边人散发出来的低沉气息，花霁雨捏了捏他的手心，唤回了他的思绪。
当来到山庄的众人得知还有试炼一事时，都气闷地在那里骂骂咧咧，只不过在即墨天昊放出些许威压的时候，叫骂声才渐渐消散掉。这里的灵皇和灵圣都不在少数，或许，这一次的论道会，本就是他们的比武场了吧。
试炼分为三层，第一层是蛇窟，第二层是药谷，第三层是剑冢，蛇窟里有无数数不清的大小毒蛇，药谷里也有无数灵药和致命毒药，而剑冢，则是剑心前辈守护的一方圣地，若是能被上古宝剑相中，便能与之签下契约，但宝剑所释放出来的剑气，也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起的。听到这里，花霁夜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他手里的苍原，他的疑惑似乎已经得到了解答，但是这样的试炼，定然不会是即墨成泓的手笔，会是谁呢？
即墨天昊手上不停，几个繁杂的手势连贯的摆出，面前的结界也出现了一缕一缕的波纹。走进那结界里的时候，施瑾瑜和花霁雨他们有种恍惚之感，仿佛来到了梦溪秘境一样。但是这里的试炼显然和梦溪秘境不在一个层次上，梦溪秘境已然是自成一个世界了，但这里，更像是一座塔，分为三层，供他们试炼而已。
每人手里都有一枚令牌，上面刻录了各自的信息，持有令牌才能走到结界之中，若是遇到危险，也可以通过令牌将自己传送出来，可保性命无虞。这一点，倒是比梦溪秘境要合理一些。
蛇窟也不负蛇窟之名，一踏进来便有无数小蛇缠绕上来，灵力运转，周身气劲便能将它们震开了去，这倒是不足为惧。浅浅的雾气弥漫开来，竟将每一个人都分散了去，踏过满是小蛇尸体的地面，花霁雨发现自己已然孤身一人的时候，就知道这试炼真正开始了。
雾气散去，周遭是一片漆黑，空气里弥漫着潮湿微腥的气息，周遭隐隐传来诡异又阴冷的“咝咝”声，像是各种蛇虫鼠蚁在传递着什么信息。阴寒的风刮在脸上，手上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仿佛被什么缠住了一般，让人毛骨悚然。
“吱吱——”几声短促而尖锐的诡异声响传来，定睛看去，便是几道黑色的流光朝她袭来，速度飞快，甚至捕捉不到它们的轨迹。
这样的角色，犯不着用苍凌，灵力流转间，她的周身掀过一道气浪，那几道黑色流光在她身前停滞了一瞬，便直直落下。是黑色蝙蝠，拳头大小，老鼠模样，长长的尖锐的牙齿突出在外面，翅膀上没有一丝毛发，光秃秃的甚是恶心。只那一双通红的眼惹人注目，像是血色弥漫，又带着几分诡异。
顺着那蝙蝠飞来的方向走去，不多时便看到一点点熹微的光亮，从一处狭缝里透露出来。她脚尖轻踏，几个起落便落到了那里，那是一处凹陷的岩壁，借助着一点光亮，花霁雨才发现方才走过的地方是一处阴暗潮湿的洞穴。挥舞苍凌，将眼前的碎石俱都扫到一旁，一条狭小到仅能容一人通过的暗道透露出来，陡峭嶙峋，落脚都难，灵力运转，脚步不停，那崎岖窄小的石路在她脚下仿若平坦的康庄大道一般。
从那暗道里走出来，她似乎进入了一个更黑更潮湿的地方。四周的岩壁上竟是尖锐的石刺，“嘀嗒嘀嗒”的水声一阵一阵敲打着她的耳膜。她感受到一道阴邪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像是最毒最饿的蛇，发现了猎物一般。
她的感觉倒是没有出错，抬首看去，一条硕大的花斑蛇盘旋在顶端。那些尖锐的石刺似乎不能对它造成什么影响，蛇信子一下一下地吐出来，似乎在感受她的气息。
“璃。”花霁雨呼唤着灵兽空间里的那条几乎要被她忘记的花斑蛇王，“打得过吗？”
得到了璃肯定的回答，她将它放了出来，谁知，它的体积过于庞大，这里相较而言就有些狭小了。一道光芒闪过，璃竟然化作一个绿袍男子，可绿色穿在他身上，非但没有清新之感，还带上了几分诡异的阴寒。
他俯身吻了吻花霁雨的手背，冰凉的触感让她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它就交给你了。”说完这句话后，她马上抽手，站在一旁，细细观察着璃是如何收拾那条花斑蛇的。
只是这场打斗让她有些许的失望，那条花斑蛇几乎毫无反抗之力，便被璃掏出了蛇胆，一口吞进腹中。蛇胆很补，一股暖洋洋的灵力顺着它的经脉游走，舒服的他都想要冬眠了。
“主人，在蛇窟里就让我跟着你吧。”他伸出湿滑的舌头舔了舔唇瓣，啧啧了几声道：“蛇胆好补的。”
见他这副模样，花霁雨并没有拒绝，只是觉得当初在苍莽森林见到的璃并不是这副模样的，莫不是修炼出了岔子？她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了一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感觉他哪里都不大对劲。
“你最近有没有不舒服？”良久，她还是回头问出了这个问题。
其实璃也觉得最近整个蛇都不是很好，但是体内有永不完的灵力，实力也一直在增长，便以为这是晋升神兽的副作用。不止是他，似乎连初霜也不是太好，笑起来妖妖娆娆娇娇媚媚的很，总是能让他起一身的鸡皮疙瘩。璃仔细回想着这些时日所为，突然，他灵光一闪，似有顿悟，莫不是那颗人鱼泪吧。
“主，主人，”他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的羞赧，磨磨蹭蹭地开口了，“我，之前和初霜分吃了那颗人鱼泪，然后就变成这副模样了，不知道是不是它的原因。”那颗人鱼泪似乎是很珍贵的宝贝，可实在是太诱人了，他和初霜趁主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吃掉了，希望主人不要生气才好。
人鱼泪？花霁雨怔愣了片刻，她似乎都已经忘了这东西了，没想到竟是被他们俩吃了去。
“那初霜可有什么不妥？”如若真的是那人鱼泪的原因，哥哥他们岂不是都会受到影响？真是，可恶的伊莎贝尔，可恶的海族。感受到自己心绪的变化，惊讶于自己竟迁怒于那群善良可爱的海族，花霁雨暗忖，还好这人鱼泪被它们吃掉了，若是还在自己手里，岂不是更糟。
与此同时，花霁炀受到了一个浑身枯瘦的老头子的袭击。
“你藏了什么宝物，交出来，我就放你过去。”那男人粗噶的生意非常难听，仿佛有人拿着砂纸在磨着耳膜，花霁炀蹙眉，利落地旋身，猛然退开几步，眼里的厌恶在明显不过，迅速躲过了他探过来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