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次日，梵裳坐在教室中，素手按住太阳穴，眼睛半睁半闭，脸色略有些苍白。任谁都能看出她有些不对，却无人有胆量上前问候。希茗和学习委员在讨论着些什么，装作没有看见。也许上次的事情使她有些演不下去了吧。

突然，教室里一片骚动，希茗转过头去，却看见季隐一身校服，朝着梵裳走了进来。原本普通的校服在他的身上却显得那么特别，优雅如斯。

梵裳并没有注意，从早上开始，她的头便朦朦胧胧的，耳朵像是有耳鸣一样。

突然，一双手按在了自己的桌上，梵裳微微抬起头，季隐的脸却放大在自己面前，他用右手放在梵裳的额头：“你发烧了？”依旧波澜不惊的语气，但仍旧能听出话语中的惊讶。梵裳挣扎的站起来，摇了摇头，却又体力不支的倒下去了。季隐用手环住梵裳的腰，将她扶起。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不会在那里待了一个晚上吧？”梵裳抬起头看着季隐，沉默不语。

周围，没有人开口说话，静静地看着他们，希茗的脸沉了下去，美眸中的愤怒与厌恶早已掩饰不住。

季隐没有理会旁人，半抱半扶的将梵裳扶了出去。深邃眼眸中弥漫着少有的关心，却不知，深处到底是怎样，无人知晓。梵裳意志在季隐出现后便开始渐渐恢复清醒，表面却依旧一副苍白。他终于对自己有兴趣了么，看来昨天晚上没有白费啊。原谅我，岚，也许我是利用了你呢。她微睁双眼，看着天花板。

医务室内，没有任何人，季隐将梵裳轻放在床上，靠在墙角，阴影投射在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梵裳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凝视着窗外阳光射出的光圈，扑朔的睫毛柔和的在阳光下闪耀，弥漫着一种朦胧的美。

此刻，寂静无声。

“你没事吧？”季隐突然开口道，像是对待自己的爱人。

“恩，谢谢。”她低着头，没有任何感情。

“下周，你和希茗一样的职位。”季隐视而不见，看着她，薄唇微张，开口道。

梵裳突然抬起头，看向门外，若有所思，像是对无视了季隐。她穿好鞋子，将缠绕在发丝上发卡摘下来，随意扔到地上，发出一串震动人心的声响。

“知道了。”她回头，朝着季隐一笑妖娆，先前的冷漠淡然早已烟消云散。樱唇轻抿弧度，黑色的发丝随之飘动。

“妖女”，季隐凝视着梵裳，脑海里顿时冒出这个词语，便随便她离去。自己不是没有注意到，“静观其变？”像是从未存在过，飘散，消失。

梵裳走在走廊上，又恢复了平日的淡然，直视前方，就这么走出了学校。直至走进一个偏僻的巷子里，随意摆弄手机。轻微的娇笑从口中传出，犹如掌控世间万物的女王。她也没有兴趣在演下去了，他早就知道了呐，那便没有必要了……那个女生，也许自作聪明了吧，以为他们都没有发现，她相信，自己察觉了，季隐不可能没有察觉。

将手机拨通，听着等待铃音，将红润的嘴唇微微嘟起，似是在回忆着什么。突然，电话接通了，一片嘈杂声中，传出一道声音：“哟，大美女，多久没给我打电话啦？”邪魅柔骨的感觉。

“呵呵，最近有点忙，对了，爵，帮我个忙，我们学校有一个女生，吓吓她咯……资料稍后发给你。”妩媚的声音，如同听后骨头都会酥麻般。

“你啊，尽让我做这些事，”对面像是传来一声叹息，“时间呢？”

“时间啊，呵……”梵裳突然沉默，看着已经开始逐渐加深色彩的天空，仿佛眼眸也随之变得深邃无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