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寻找姜华

“你们可曾搜捕到姜家的少爷姜华啊？”韩子高四下里望了望，居然没有看到姜华的影子，便对着四下围着的兵丁问了一句。

“这个……启禀大人，全姜府上下都搜过了，属下没有发现姜华的踪迹。”

听完手下的禀报，韩子高心中一颤，难道姜华早就已经逃跑了吗？可是转念一想，不对，依照姜华的性子，他肯定不会把韩子高放在眼里，所以不可能预想到韩子高能够带着重兵前来，所以此刻姜华必定是趁乱躲藏了起来，这姜府里必定有用于藏身的暗道或者密室。

“来啊，将姜府的管家给我带上来……”韩子高思前想后，便觉得姜府的密道必定只有姜华身边极其隐秘之人方才知道，所以便命人将姜府的老管家锁了来，可是韩子高也知道像是姜府这样的名门，对下人的选择肯定会很慎重，所以像是这样在姜府服侍了多年的老仆人，必定对主人也是忠心耿耿，所以一定不会暴露主人的行迹的，所以韩子高心中明白对于这种老管家必须来点邪的才行。

“你就是姜府的管家吗？”韩子高质问着被随扈带来的姜府管家。

“不错，我就是姜府的总管姜成，你不用浪费力气了，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是什么都不知道。”果然不出韩子高的预料，姜家的总管的骨气和嘴一样的硬。

“好，姜家不愧是名门，连仆人都懂得舍生取义的道理，来啊赐座，姜总管，本官今日赐你座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褒奖你这份忠于主家的忠义之心。”韩子高夸赞了一句，便让兵士们为姜家的总管搬了一把椅子来，那姜成倒不知道韩子高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忐忑地坐了下来，他是懂得规矩的，在大人面前他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看来这姜家调教奴才的本事的确是非同一般。

“大人，您就甭费心思了，您在我这里什么也得不到的。”姜成坐着说了一句话，韩子高心中窃喜，姜成已经被韩子高的宽宥有所动容，对他的称呼从你到您这可是一个大的转变，这也就意味着姜成对韩子高的印象从差变好，韩子高便有了机会继续套姜成的话。

“老人家，本官看你年岁也不小了，想来也是服侍过韩国公他老人家的吧？”

“大人面前不敢妄自尊老，老朽七岁进入姜家，蒙韩国公大人大恩，已经服侍过三代韩国公了。”姜成颤颤巍巍的说着，他似乎对韩国公府有极大的感情在。

“这就对了，我虽然年幼，但是对于韩国公大人也是有所耳闻，前面三代的韩国公都是英武睿文之人，特别是姜凭大人，侯景之乱时曾以象笏击贼，被朝廷追谥文忠，是我辈臣子的楷模。”韩子高对着天拱了拱手，表现出对姜家先人的敬意。

“没错，姜家世代忠良，姜凭大人对我更是有天高地厚之恩，只可惜天不假年……”听到韩子高说起姜家先贤的事情，姜成听到心中，竟然勾起了他的心绪，竟流了泪水。此刻韩子高便知道已经到了紧要关头，自己正好趁着这个时候追问起来。

“好，既然老大人服侍了姜家先人一辈子，便应当知道韩国公姜凭姜老太师将名声比性命看到还重要，可是如今姜家背负悖逆谋反的罪名，所谓太上不辱先，无忝尔所生，若真的因为姜华姜少爷毁掉了姜家几百年的声誉，您老人家觉得自己对得起姜家的历代祖先，对得起已故的姜老太师吗？”韩子高说道这里辞色严厉地逼问着，那老管家被韩子高突然的问题问住了，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老人家，您可知道如今陛下亲自下旨彻查姜家谋反之事，姜华公子若是出现了也可以辩解，但是若是他不出现就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了，那么姜家谋反的罪名就坐实了，是，他现在躲着是可以活着，但是有些时候活着并不比死了号多少，您难道想姜家的后人永远背负着一个谋反逆贼的名声吗？所以老人家您现在必须让姜华公子出来，他身为姜家的嫡子，有些事情只有他去面对，才能得到最好的解决。”韩子高苦口婆心的劝着姜成，那姜成听完了韩子高的话，泪流满面，仰天长叹了一声“文忠公，老奴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说完，那姜成站起身来，对韩子高说了一句“韩大人，我可以告诉你少主的藏身之地，但是你要答应我，尽力保全姜家的名声。”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姜华的藏身之处，即便是姜华的谋反罪被坐实了，我也会不让他一人累及姜家世代忠良的名声，我还可以尽力保全姜华的性命。”韩子高听到这里心中大喜，他知道姜成已经没有了抗拒的理由，他现在只能选择相信自己。

“韩大人，君子一诺重于千金，如果韩大人不履行承诺，老奴就算是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姜成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韩子高，倒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的逼迫着。

“您放心，我一定……”韩子高的话还没有说完，姜成便转身走到了姜府的庭院正中央的假山那，转动起假山上的石峰，左转七圈，右转三圈，随着一声巨响，假山随即转动起来，这院子里的一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看样子这假山是机关的关翘，这机关应该是按照所谓八门金锁阵的方式排列的，打开的机关也是三七之数，假山之下的暗室，通过假山上的细孔可以通风，假山之下又有流水，只要储存了足够的粮食，就算是府兵将姜府围困个一年半载的，姜华在暗室之中也能安全无虞。

“来啊，进去把姜华给我带出来……”韩子高向手下的人下了命令，正当韩子高回身看姜成的时候，只见姜成颤颤巍巍地走到韩子高面前，对韩子高说了一句“韩大人，记住你说的话……”然后一个健步冲着假山就撞了过去，即时便是脑浆迸裂，一头撞死在了假山之上，他这么做一来是因为自己背叛了少主，无颜见少主姜华，而另外也有震慑韩子高逼他履行诺言的意思。

“好一个忠直之仆啊，他这一死，我如果不履行诺言，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要骂我背信弃义了，姜华啊姜华，你的命他算是替你保下了，来啊，把姜家管家的尸首抬下去，厚葬。”韩子高看着姜成的尸体，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总觉得他为姜华而死，死的不值，但是既然自己承诺了他，便必须履行，看来这次真的要想办法对姜华宽大些了，幸好来之前陈霸先已然有了要宽宥姜家的意思，他正好顺水推舟了。

“大人，找到了，找到了……”府兵们欢欣雀跃的禀报着在地下暗室中的发现，他们将姜华从地下的暗室中锁拿了出来，姜华低着头被带到了韩子高面前。

“姜公子，别来无恙吧？”韩子高打量了一下姜华，有些戏谑地对他说了一句。

“韩子高，没想到我的一世基业就毁在你个面首手中了……”姜华对着韩子高破口大骂，还啐了韩子高一脸的唾沫，旁边的士兵见到这个样子，想要动手打姜华，却被韩子高制止了。

“行了，姜公子毕竟是四世三公之家的贵人，你们把他的枷锁解开吧。”韩子高并没有生气，擦拭着自己脸上唾沫，然后吩咐着手下的兵将将姜华的枷锁解去了。

“韩子高，你搞什么鬼？”姜华不知道韩子高这么做到底是有什么阴谋，不解地问着他。

“没有什么鬼，姜华你若只是姜华你自己，单单凭着你刚才侮辱朝廷钦差的罪名，我就可以当即将你就地正法，但是你毕竟不是姜华自己，你是四世三公的韩国公姜家的公子，是姜凭老太师的孙子，更是忠良之后，我今天容忍你是看在姜家列祖列宗的份上，可是姜华你呢，你家世代受大梁天子的天恩，可是你呢不思报效却反怀篡逆之心，你这样做对得起姜家先祖的名声吗？你对得起姜凭老太师的在天之灵吗？”韩子高越说声音越大，近乎训斥的斥责着姜华。

“我若是成就了万世不拔的基业，便足以光荣耀祖，也是对得起我祖父的……”姜华根本听不进韩子高的话，心里只想着他自己的王图霸业。

“如今乱世勘定，国祚岁凶，生民思定，合当上下同心，一力共治之时也，而你却不顾天下黎民生死，不顾外敌入侵之患，朋扇朝党，图谋篡逆，还讲什么基业，就你这样无父无君的叛逆，你有什么资格御极而履至尊？”韩子高指着姜华的鼻子大声地质问着，说得姜华气愤不已，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驳。韩子高一挥手，韩子高手下的将领便将姜华押了下去。

“大人，后院的那几位，您看怎么处置啊？”府兵的统领想起了后院还关着突厥的王子，因为事关两国之事，也算是兹事体大，便上前问起韩子高来。

韩子高心里非常明白，下属们所担心的其实是一旦措置失宜便会是的两国之间产生嫌隙，毕竟突厥王子身份尊贵，他作为突厥可汗的国使便是突厥可汗的脸面，若真的开罪了他，便会给突厥以交恶侵伐的借口。但是韩子高心里也清楚，这突厥人自恃是漠北的强悍之族，向来只崇敬刚强，若是他太过谦卑，反而会让突厥人看他不起，更会得寸进尺，借题发挥。

韩子高思考了片刻，便带着一队兵士，来到了关押突厥王子的房间，韩子高从房间外就听到了突厥王子的谩骂声“你们凭什么关我？你们知不知道本王是突厥的王储，我回到突厥一定要叫父汗向你们的皇帝兴师问罪，你们就等着掉脑袋吧。”韩子高听完了便推门而入，那突厥王子虽然见到是韩子高停了一会儿，但是想到自己是突厥王子，便上前继续说着“韩先生，我不是冲你啊，但是你们大梁的人也太不懂事了，我一个堂堂的突厥王子，你们说关就关了，我看你们梁人根本就没把我们突厥人放在眼里，岂有此理。”突厥王子的怒火发得不小，本以为韩子高会跟自己道歉，可是韩子高一言不发的绕着突厥王子走了一圈，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下突厥王子。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你的废话说完了没有？”韩子高的冷言冷语和态度让突厥王子大吃一惊他本以为韩子高会向自己道歉，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说了一句，那突厥王子正要反驳，没想到韩子高竟然径直走到了他的面前，声色严厉地训斥起了来“大罗便，突厥虽在王化之外，但是突厥可汗却久沐圣人教化，也知晓些许礼仪，” 你贵为突厥可汗长子，更受可汗之命出使我国，自应知晓为国之使，务必克己谨行的道理， 而如今你到我大梁国都之中，竟与逆党姜华聚在一起，敢问尊使是否有颠覆我朝廷之心，还是说尊使来我大梁之前受了突厥可汗什么特殊的交待吗？”韩子高这句话一下子问到了突厥王子的痛点，要知道一个堂堂的国使在出使的国家与谋反的人聚在一起，若是再担上颠覆人家朝廷的罪名，那突厥于情于理都将备受诟病。

“这……这韩先生，您误会了，我没有那种心思，我不过是被那个姜华给骗来的。”突厥王子慌乱地解释着。

“如果不是你贪图他送给你的美女，你回呗他骗吗？你轻易被他人骗是为不智，如果让突厥可汗知道他的长子和特使竟然是被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人，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我可是听说您的父汗一直有意将汗位传给你的叔父啊！”韩子高把自己之前探听到的木杆可汗的消息在这里结合起来，如此一说倒真的让突厥王子胆战心惊起来，毕竟突厥的木杆可汗确实有把汗位传给他叔父的想法，这一点他是清楚的，韩子高正是抓住了这个软肋，让突厥王子不得不软下来，这也算是反客为主了。

“别别……韩大人，韩先生，请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他日我必定涌泉相报。”突厥王子哀求着韩子高，都快要跪下来了。

“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我与你们突厥也算是有旧日的交情，我今天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放你走，但是你如果自己把今天的事散步出去，那可就怪不得我了。”韩子高挥了挥手，将突厥王子放了出来。

那突厥王子听了韩子高的话，自然欣慰不已，出来之后抽出长刀，一下子就把自己带来的两个随从给杀了，然后向着韩子高拱了拱手说道“先生放心，今日之事，定然不会有其他的突厥人知道，大恩不言谢，大罗便先行离开了。”说完突厥王子便从后门离开了姜府。韩子高不禁心中一颤，这个突厥王子虽然智力不甚厉害，但是却心狠手辣，日后必定也会成为大梁的一大祸患，日后有机会决不能让他继承突厥的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