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高墙电网下的心理战（三）

当肖刚赶到监狱办公大楼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两点钟了。由于是周末，除了加班的几个民警之外，整个大楼里十分的安静。

抬手看看手腕上的表，肖刚心想，监狱长可能下班回家了，自己何不先回家吃饭，等吃完了饭再来见他？可当他在监狱办公楼前调转车头，正准备回家的时候，办公楼门口值班的民警急冲冲的跑了过来，对着肖刚说道：“肖监区长，不，肖主任，监狱长还在办公室等您呢，您怎么不下车就回去了？”

“啊？都两点多了，监狱长还没有回家啊？这老头是怎么了？大礼拜天的不在家陪老伴，跑到办公室里干嘛来了？”肖刚一边找车位停车，一边跟值班民警开着玩笑。

“我哪里知道啊，他只是告诉我，一旦看到你来到大楼就马上通知你到他办公室。肯定是有什么急事吧，要不然这么着急干嘛？”值班民警一脸懵懂的说。

停好车，肖刚走进办公楼，向着监狱长雷元的办公室走去。

在门口喊了声“报告”，在听到雷元含糊不清的应声之后，肖刚走进了雷元的办公室。

这个时候，雷元正在一边看文件一边吃着方便面。

见肖刚进来，他指了指放在茶几上的一盒方便面说：“还没有吃饭吧？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赶紧泡了吃。这么看我干嘛？你应该知足了，哪有领导给下属准备饭吃的？我就不一样，特别关心下属的疾苦，你说是不是？”

肖刚笑了笑，不由自主的摇了摇头：“是啊，我要深深的、真诚的感谢一下监狱长，在大礼拜天的找我谈工作，而且还给我准备了五元钱一盒的方便面！”

“哎吆，听你这话里还有话呀？是不是还对调到监狱本部工作的事情耿耿于怀啊？如果是，这个方便面你可以不吃，留着我哪天加班的时候再吃！花了钱还不落好，你小子也真够没有良心的了！”雷元一边吃面，一边头也不抬的对肖刚说道。

肖刚一边泡面，一边嘿嘿一笑：“我哪敢对您老人家生气啊。我只是想不明白，这大礼拜天的，您不在家里陪陪大姐，看看孙子，一个人跑到办公室里干什么来了？监狱长，您不会是还想着省监狱管理局局长的位置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支持您，再多加几天班我也没有意见！”。

“废话少说，赶快吃饭，吃完饭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雷元拿起吃完了的方便面盒，一边往办公桌下面的废纸篓里扔，一边假装生气的对肖刚说道。

肖刚再也不敢说什么了，端起还没有泡透的方便面，三下五除二扒拉到嘴里，然后坐到雷元的对面：“好了，我饭吃完了，您有什么吩咐就说吧，我肖刚万死不辞！”

看看面前的肖刚，雷元欣慰的笑了。雷元上任海福监狱监狱长的那一年，肖刚刚刚从司法警官学校毕业。十几年的时间过去了，看着面前这个既让他倍感欣慰、又让他感到头疼的肖刚，雷元的心里五味杂陈。

不能不说，在海福监狱同龄的狱警当中，肖刚是出类拔萃的一个。对监狱工作的热爱和忠诚，在工作中所表现出来的智慧与胆识以及敢为人先、敢作敢当的精神风貌，是大多数同龄的狱警所不具备的一种品质，这也是雷元比较器重肖刚的原因。因此，肖刚便成了同一批分到海福监狱的同学以及同龄狱警当中进步最快的一个，三十岁刚过便当上了监区长，成了海福监狱最年轻的科级干部。

但是，在海福监狱的狱警当中，肖刚也是雷元最不放心的手下之一，而且在雷元心中的这份名单中，肖刚是名列第一位的。肖刚在工作中是非常有魄力的，意识超前，敢于实验，特别是在教育和改造罪犯的方式、方法上，敢于创新，有些时候更是别出心裁，有些东西是他雷元听都没有听说过的。为了让自己的想法得以实现，有些时候，肖刚会瞒着监狱教育改造科和狱政科的领导，甚至会瞒着他雷元，悄悄的制定或者执行一些新的举措，直到这些举措要么取得不错的效果得到省监狱管理局的认可或表扬、要么惹出事情搞的整个海福监狱鸡飞狗跳的时候，雷元才知道他肖刚背着他干了些什么。这么多年下来，肖刚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但他惹出的麻烦也不少，以至于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雷元这个监狱长整天围着他肖刚的后面给他“擦屁股”。那个时候，雷元曾经有过“拿下”他的想法，但最后还是因为实在舍不得下手才不了了之。

就拿这次把肖刚从三监区监区长的位置上调到新成立的“罪犯心理健康教育与矫治中心”主任这件事情来讲，雷元是考虑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

对罪犯进行心理健康教育和不良心理矫治是监狱工作在新形势下必须开展的一项工作，对于加速和促进罪犯思想改造、稳定监管改造秩序和提高罪犯思想改造质量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对于这一点，即便是以“求稳”著称、从不愿意出风头的雷元心里也非常清楚。但这毕竟是一个新鲜事物，对于从事这项工作的狱警特别是这个“中心”的领导来讲，不但需要过硬的专业素质，而且更需要具备一种勇于开拓、善于创新的精神。再者，罪犯心理健康教育矫治中心刚刚成立，人员不到位，设备不齐全，基层民警不认可，工作开展的难度之大可想而知。在这样的情况下，选择谁来做这个“头头”，确实让雷元费尽了心思。

这个时候，雷元想起了肖刚。他知道，把一个新鲜事物交给肖刚这个最不安于现状、最喜欢标新立异的人肯定存下着一定风险，说不定哪天就给他惹个事情。但是他也明白，与其让罪犯的心理健康教育和心理矫治工作半死不活的“挂着”，还不如交给肖刚，让他冒险试试，说不定这小子还真能搞出点名堂出来。如果真的那样，岂不是好事一件？

“监狱长，您大礼拜天的把我叫到您的办公室，不会就是请我吃一顿方便面这么简单吧？您这坐在这里半天不吭气，让我心里发毛啊！监狱长，是不是您老人家想通了，想高抬贵少放了我，让我还回监区工作吧？如果真的那样，我一定要回请您吃一顿方便面，但绝不是您让我吃的这种，保证是最新出品的方便面，比您这个要强得多！”见雷元盯着自己不说话，肖刚嘿嘿一笑，对雷元说道。

“怎么了？还没有上任就开始想退了？这不是你肖刚的作风吗！在海福监狱，谁不知道你肖刚的秉性？天生的‘二杆子’，哪里有新鲜事往哪里钻，哪里的工作最难干你往哪里去。今天这是怎么了？打退堂鼓了？”坐在椅子上，正在看着肖刚想问题的雷元被肖刚的话拉回了现实。他一边把一支烟扔给肖刚，一边微笑着说道。

拿出口袋里的打火机，先是给雷元点上香烟，然后再把自己手里的烟点着，肖刚一边吸烟一边皱着眉头说道：“监狱长，对罪犯进行心理健康教育和心理矫治工作，我肖刚一百个赞成。但是，如果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想可能不是您老人家最明智的选择！”

“哦？为什么？是你肖刚没有这个本事，还是我雷元看错人了？为什么会是我最不明智的选择呢？给我个理由！”雷元一边欠欠身子往面前的烟灰缸里弹烟灰，一边看着肖刚说道。

“从警校毕业来到海福监狱，我肖刚一直跟着您干。从工作关系上来讲，您是我的领导，但从私人关系来讲，您就是我肖刚在监狱工作中的领路人、老师和最为尊敬的长辈。不是在您面前故意奉承您，说句直白的话，没有您的教育和引导，我肖刚就不会有今天的成绩。所以说，于公于私，我们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说很不错。但是，您老人家为什么把我往火坑里推呢？”说到这里，肖刚停下了话题。他把手里的香烟掐灭，把烟头撂进烟灰缸里，看着面前的雷元。

雷元依然微笑着看着肖刚，一句话也不说。

肖刚见状，心里好生失望，心里想：监狱长，您会不会聊天啊？您倒是接句话呀，要不然我哪还有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但雷元似乎看穿了肖刚的心思，只是一味的微笑，目不转睛的看着肖刚，心里想：小样！这还没有开始工作呢就跟我打开了心理战，你呀，还嫩了点。爱说不说！

见雷元不说话，无奈之下，肖刚只好继续刚才的话题：“对罪犯进行心理健康教育和心理矫治工作，是目前全国监狱系统正在大力推行的一项教育改造措施。由于其在教育和改造罪犯中的突出作用和所取得的明显效果，省监狱管理局也把这项工作提上了议事日程并在全省监狱系统进行推广。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海福监狱不得不跟风硬上。但咱们现在是什么条件？据我了解，监狱党委给我们这个中心配备了十名民警，但这十个人中只有三个人经历过心理教育培训，培训的时间只有可怜的半个月。监狱长，半个月能学到什么？心理学是世界上最深奥的学科之一，有的人研究了一辈子也没有研究出个什么成果。现在，你让这些只学习了半个月的人去做这些思想意识最复杂、心理活动最诡异的罪犯的心理健康教育和心理矫治，其效果我现在就可以想出来是个什么样子！还有设备问题。心理矫治需要的设备大多价格昂贵，而且名堂繁多。我们这些人会不会用是一个问题，最重要的是，咱们监狱能不能拿出这些钱来去买？即便是有钱，您这个‘抠门’监狱长愿不愿意掏这个钱？我看够呛！要人没人，要设备没设备，你让我这个挂个名的主任在这个位置上有什么用？我是个闲不住的人，如果您让我在这个位置上一直无所事事，您还不如干脆扒了我的警服算了！”。

扯着嗓门吼了一阵，肖刚的心里似乎好受了一些。他停下话题，伸手去拿放在桌子上的香烟。但手疾眼快的雷元却一把把他的手打开，把香烟抓到手里，装进了自己的口袋。然后，依然微笑着看着肖刚，没有说一句话。

“监狱长，我这里辛辛苦苦的说了半天，连根烟也不给抽啊？”看着用诡异的目光盯着自己微笑的雷元，肖刚一时没有了主意。

“继续说，说完了再抽！”见肖刚有些急了，雷元微笑着，语气平和的对肖刚说道。

“再有就是咱们监狱的教育环境和狱警的观念问题。”看着雷元把烟装进了口袋，肖刚只好无奈的摇摇头，然后继续说道：

“对罪犯进行心理健康教育和心理矫治需要大量的时间找罪犯谈心、谈话，通过不断地了解来摸清罪犯的心理动态和思想不稳定的根源，然后采取相应的措施予以矫治。但是，目前我们监狱的民警大都把精力放在了罪犯劳动改造上，以自己的监区、自己的分队取得了多少经济效益来衡量自己的工作成绩。生产大忙季节，我如果把几名罪犯留在监区谈话或者是进行心理矫治，不让他们出工劳动，那些监区长、分队长还不找我肖刚玩命啊？如果得不到基层民警的大力支持和协助，罪犯心理健康教育如何开展？心理矫治如何进行？”说到这里，肖刚的眉头皱的更紧，一脸的愁容就像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见肖刚再也不想说什么，雷元把刚刚装进口袋里的香烟重新掏了出来。他先是隔着桌子扔给肖刚一支，然后自己才拿出一支点上，一边吸烟一边对肖刚说道：

“你说的问题虽然有些尖锐、过激，但都是目前的实际情况，对于你的想法我也理解。对罪犯进行心理健康教育和心理矫治，是新形势下教育和改造罪犯、确保监管秩序安全稳定的一项重要措施，监狱党委极为重视，并下决心做好这项工作。所以，才把你这个大能人从位置最重要的三监区抽出来负责这项工作。至于你刚才提出的问题，党委也会尽全力予以解决。臭小子，如果您提的条件和你所看到的问题我都给你解决了，你能不能做好这项工作？”

正在闷头抽烟的肖刚突然抬起了头，半信半疑的看着雷元：“人的问题您能给我解决？”

“省监狱管理局最近要举办一期心理健康教育和心理矫治培训班，时间为三个月。监狱党委已经从全监狱民警中选拔了十名年轻、学历高、思想素质过硬、接受新鲜事物能力强的民警，准备把这十名民警送到省监狱管理局参加这次培训。这份名单已经准备好了，等你肖大主任明天上班后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意见就报到监狱管理局去。学习的时间虽然有些短，但学了总比不学强。有些事情不能急，一步一步慢慢来吧。今后只要有机会，监狱就会不间断的送民警出去学习。我想，要不了多长时间，咱们海福监狱就有一大批罪犯心理健康教育和心理矫治的专家出现。到了那个时候，你肖刚手下兵强马壮，如果还干不好，你就脱掉警服，回家搂着老婆睡觉去吧！”雷元用手指点着肖刚，认真的说。

“那设备这些东西怎么弄？”听雷元这么一说，肖刚刚刚还紧皱着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他凑到雷元面前，一边嘿嘿的笑，一边着急的问道。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省监狱管理局对每个监狱心理矫治中心所需要的设备有一个明确的配备表，这两天就会传到我们这里。等接到这个通知，监狱就会想办法去购买。你放心，省监狱管理局指示我们配备什么东西，我们会一个不落的配备上，绝不会欠你肖大主任一样东西。这回你放心了吧？”雷元一边说一边斜着眼睛看着肖刚。

“监狱长，这是我认识您这么多年以来看到的您最慷慨的一次。作为还没有上任的主任，我代表我们罪犯心理健康教育矫治中心的全体民警向您表示衷心的感谢！”说完，肖刚一本正经的站好，冲着雷元恭恭敬敬的敬了一个军礼。

雷元冲着肖刚摆摆手，示意他坐下，然后看着肖刚认真的说：“你提的所有条件我几乎百分之百的答应了。作为马上就要上任的大主任，你是不是应该向我汇报一下你的具体计划和打算？新官上任三把火，告诉我，你这三把火打算怎么烧？”

听完雷元的话，肖刚想了一下，然后对雷元说：“虽然刚才跟您发了一顿牢骚，但情绪归情绪，事情归事情。即便您不答应我的那些条件，该干的工作我还不是照样干？其实，我们罪犯心理健康教育矫治中心开张纳客的第一单任务我早就计划好了，但还需要监狱长您的支持。”

“嗯，说吧，只要是工作上的事情，你提的合理合法，我个人包括监狱党委都会大力支持。你们是个新成立的部门，监狱支持一下是应该的。你说吧，什么事情？”雷元冲着肖刚挥挥手，毫不犹豫的说道。

“我们中心开始正式办公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决三监区服刑人员高风关于申请在监狱结婚的事情。通过这件事情......”

“你给我打住。怎么又是这个高风的事情？前段时间我们不是议过这件事情了吗？一是没有先例，二是操作困难，是不行的，今天你怎么又要拿这件事情说事？高风申请狱内结婚的事情与你们心理健康教育矫治中心的工作有什么联系？肖刚啊，对于高风这件事情你这么上心，不会有别的猫腻吧？你可不要做出不让我放心的事情啊！”没等肖刚把话说完，雷元便打断了他的话，担心的对肖刚说道。

肖刚对着雷元无可奈何的摇摇头：“监狱长，我肖刚是个什么样的人您还不了解吗？这么多年了，别说因为钱财的事情犯错误，就是因为这些事情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在我肖刚身上就没有发生过。我一直追崇您曾经跟我说过的那句话：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

“好了，我只是善意的提醒你，又没有说你干了什么。说说看，高风在监狱结婚对于你们这个中心的工作有什么帮助？”雷元冲着肖刚摆摆手，微笑着说道。

“高风产生自杀念头的根本原因是出现心理障碍后没有得到及时舒缓而造成的。这件事情发生后，应该反思的不仅仅是罪犯，我们这些监狱工作者更应该反省。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如何避免这样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后，作为监狱，我们应该怎么办？是根据他违反监规狱纪的事实进行严格的处罚，达到杀一儆百的效果后不了了之；还是采取相应的措施，以柔克刚，在根本上解除这些罪犯对监狱、对监狱民警的抵触情绪，从而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的运作环境，从而在根本上达到让服刑人员认罪服法、服从监狱管理、确保监狱安全稳定的目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接到监狱的调令以后，说实话，工作中可能遇到的困难我是认真考虑过，但我想的最多的却是如何开展工作。这可能是性格使然吧，我也没有办法。思来想去之后，我还是想拿高风这件事情作为心理健康教育矫治中心‘开张营业’的第一件事情来做。”说完，肖刚用目光直直的盯着雷元，等待着他的反应。

雷元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拉开遮的严严实实的窗帘，望着窗外的景色想着心事。

突然，他猛地转过身来看看肖刚，皱着眉头问道：“你刚才的话没有打动我。因为你把高风这件事情与心理健康教育工作联系的不够密切，有些牵强附会。”

“监狱长，您听我讲！”肖刚知道，没有一个让雷元百分之百认可的理由，高风的事情是办不成的。如果真的这样，他肖刚心目中的“第一脚”就没办法踢开。于是，他赶紧走到雷元身边，继续陈述着自己的理由：

“我刚才说过，高风产生自杀念头的根本原因是出现心理障碍后没有得到及时舒缓而造成的。现在，监狱就此作出了处罚决定：取消他明年减刑的资格，两年之内不参加改造积极分子评选。在我来之前，我也曾找高风谈过话，他对监狱的处罚非常认可，也能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从他的没心来讲，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他会把这件事情忘掉吗？不可能。人干活多了会积劳成疾，而一件事情放在心里时间长了，同样会产生严重的心理问题。如果这种态势不能得到及时的遏制和矫治，谁能保证高风不会再重蹈覆辙，甚至作出比这一次更加疯狂的事情？与此同时，这件事情影响到的不仅仅是高风一个人，只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罪犯现在都在观望，观望监狱对这件事情的态度。他们想通过这件事情看一看，监狱是如何对待罪犯的心理需求的，在人性化改造、文明管理方面，监狱方面是不是光打雷不下雨，说话算不算数？监狱长，在这样的情况下，服刑人员的所思所想就是向我们发出的挑战啊！处理的好与坏，直接影响着罪犯对我们监狱的看法，甚至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影响着罪犯的改造积极性，进而影响到监管安全的稳定。您说，这件事情重不重要？”肖刚越说越激动，直到意识到自己的嗓门太高了之后，才不好意思的停下话题，并冲着雷元笑了笑。

“但是，你意识到这件事情的难度没有？这是我雷元一个人说了算的吗？再说了，即便是我同意了这件事情，操作的难度有多么大？你有方案了吗？”雷元盯着肖刚，严肃的说道。

“哎，监狱长，还是您了解我。您看，关于为高风在监狱内操办婚礼的方案我都想好了！”听雷元这么问他，肖刚赶紧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方案，双手递到雷元手上。

雷元惊讶的看看肖刚，然后接过他递过来的几张纸，坐在椅子上，戴上老花镜，慢慢的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