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赵大传
刘忙见自己一番话,使得这位武林奇侠决定出面向唐门讨个公道,感到大为高兴,又火上浇油道:
“赵大叔出马,一定能把这些只会暗算人的家伙打得满地找牙,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作这种暗箭伤人的事!”
赵大传笑道:
“你这小家伙,难道还怕老夫说话不算数!又在这里耍心眼了吧?”赵大传被刘忙在桌底下狠狠地踢了一脚。
刘忙的心事被赵大传说破,居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头,实在是难得的很。
刘忙这时问道:
“赵大叔是准备和他们来明的,还是来暗的呢?”
赵大传嘿嘿一笑,说道:
“你看赵大叔是来暗的人吗?”
刘忙又道:
“可是赵大叔既然是准备明着去叫阵,总得找个理由吧?”
可不是,那唐门弟子的行为虽然卑鄙,但是毕竟不是冲着他赵大传去的,他又如何与人理论?
赵大传楞住了。
“这样吧,”刘忙又给赵大传满上了一杯,说道:
“我和杨肖一起明着去找他们理论,如果他们一推三不知,您老可以在暗中找到他们下手的线索和证据。
如果他们翻脸不认人,和我们来硬的,如果点子硬,我们俩人扛不住,您老可以出手相救,再依当时情况,决定是动手,还是劝和。
最好的情况,当然是他们认错赔礼,当然,这个的可能性最小,但是我们当前还是要少树敌为上策,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敌人是南方白和他背后的主使之人。
这样还有个好处,我们俩人在明处,您在暗处,如若是那唐门中人再来暗算我们,您也可以在暗中盯着。您以为如何?”
赵大传略一思忖,道:
“难怪你那老混蛋爷爷说你这个小混蛋,精明得像个球,还真叫老夫不得不佩服你这一肚子的鬼点子。好,这次就听你的。”
刘忙苦笑道:
“赵大叔,您这个‘精明得像个球’到底是夸我,还是骂我啊!”
哪知赵大传却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这么一句来,觉得顺口就说出来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我是在夸你。”
“您这么夸我,那我一定得敬您老一杯才行啦!”刘忙举杯示意。
“哈哈,好小子,嘴皮子上吃了亏,马上就想在喝酒上占老夫的便宜?”
赵大传虽然这么说着,手里却不闲着,也给自己满满地倒上了一杯。
刘忙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
“赵大叔,您那件海绸做的斗篷,是怎么得来的?”
“小家伙,这事就说来话长了,你当真要听?”赵大传笑道。
刘忙笑道:“当然要听了,不过,更正一下,人家可不是小家伙,今年都十六啦!别老是小家伙小家伙的,难听死了。”说着还用眼角撇了杨肖一眼。
杨肖当然是装作没听见,只顾着自己夹菜吃。
“好好,赵大叔知道了,以后再不叫你小家伙就是了。”赵大传也用眼角撇了一眼刘忙,笑道。
“谢谢赵大叔了,我给您添酒!”刘忙说着,就替赵大传又满满斟上一杯,双手捧过。
那知赵大传却接道:“那叫你什么好呢?”
“您就叫我刘忙吧,或者刘儿都可以,我爷爷就是叫我忙儿的。”刘忙只要赵大传不再叫他小家伙,叫什么都无所谓。
赵大传故作为难,道:
“忙儿这个名字倒是好,可惜是你爷爷叫你的,我这么叫你实在不合适!这么吧,我还是称呼你大家伙吧!”
杨肖在一旁笑得差一点把酒喷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勉强忍住,却被酒呛得在那连连打嗝。
光是打嗝倒也罢了,那杨肖气恼之下,又不能把赵大传怎么样,只好拿刘忙出气。
很快,刘忙就不笑了,开始叫了起来,因为他的耳朵都快被杨肖拧掉了。
赵大传也在笑,但他到底是老辈,笑了一阵后,干咳了两声,道:
“你到底还想不想听那件海绸斗篷的来历?”
“当然想!”这次两人倒是异口同声。
听完赵大传说那件斗篷的来历,又听他说了一些想当年的事,那自然是个热血时代,只听得两个小孩气血翻涌难平。
菜已渐渐冷了,酒当然也是冷的。
但,三个人的心都是热了,酒菜冷了又有什么关系?所以,这顿酒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
第二天晌午,刘忙和刘忙已经在前往川中的官道上了。
两人已经弃了马车,换了两匹川马,这川马虽然腿短,不甚好看,但却最适合长途行路了。
刘忙的头还有些昏,昨天他实在是多喝了点,今天如果不是杨肖拧着他的耳朵,他一定起不了床。
杨肖却显得精神甚好,一路叽叽喳喳的不停,时而说到昨晚的乐事,时而指着远处的景色让刘忙看。
“你看,好漂亮的一匹马,你看它的尾巴!”杨肖指着前面岔路说道。
刘忙抬眼一看,可不是,一匹很漂亮的马,一匹长着很红尾巴的马,那正是他寄放在南方白家的烈焰马。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吧,这马好看吧!不过,也真奇怪,我还从来没有见过长着红尾巴的马,喂,你见过吗?”杨肖还在说着。
刘忙只有苦笑,“当然见过,因为这就是我的马!”
“你的马,别吹牛了,你这穷酸样,还会有这样的一匹好马?”杨肖不信。
“不管你信不信,这的确是我的马,是我放在南方白家的马。”
“那,这匹马叫什么名字呢?”杨肖还是有点怀疑。
“它叫烈焰,是一匹两岁的公马,你还要问什么?”
杨肖不作声了,她不知道再问什么了。
过了一会儿,才说道:
“那我们快点追上去看一看吧!”
“没用的,烈焰的速度我最了解了,我们骑着这两匹马能追上它才是怪事。”
刘忙叹道:
“可惜没有看清马上的人是谁?否则也可以按图索骥了。”
“我倒是看那背影很像一个人。”
“谁?”
“王明,南方白的管家,王明。”
“那我们就去找他啊!”杨肖急道。
这次,刘忙倒是没有和杨肖斗嘴,他也很想追回自己的烈焰,所以很快以行动证明这一点,策马追去,虽然,追上那人的可能性并不大。
追了足足有三个时辰,刘忙开始泄气了,觉得腰也痛了,腿也痛了,特别是一路上骄阳似火,已经是汗湿两重衣衫了。
“前面有个脚店,我们先去稍息一下吧!”刘忙指着远处一家路边小店道,他知道杨肖现在是断断不会先说歇息的。
“歇息什么啊!赶紧追吧!”杨肖果然还要嘴硬。
“没关系,歇息一下耽误不了什么事的,那个王明,他难道在路上就不休息?”刘忙道。
杨肖假装考虑了一下,勉强说道:
“好吧,就休息一下吧!瞧你这少爷身子,跑这么一点路就不行了,要是把人追丢了,可就是你的事了!”
刘忙陪笑道:“那是,那是,我这身子骨是差了点,不过,男人的身体,也不一定是看能跑多长的路来衡量的!
杨肖道:“是吗?我倒是要听听,是以什么来作比较的?”
“你猜啊!”
“比力气?”
“不对。”
“比个头?”
“好像个头和身体好坏更没有关系吧!”
“猜不出来,是什么?”
“你都没使劲想,什么想得出来?”刘忙不满意杨肖的力度。
杨肖使劲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用力想过了,两手一摊,说道: “猜不出来,我实在是很用力了,还是想不出来,你告诉我吧!”
“真想不出?”刘忙道。
“嗯。”杨肖无可奈何地说道,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但眼下只好看着刘忙在那里得意嚣张了。
“好了,我就告诉你吧,你先把耳朵竖起来,听清楚了!”
刘忙作出一副不怀好意的笑,“哼哼哼……”
“你笑什么,难道是……真讨厌,你下流!不许说了。”杨肖红了脸,说道。
“你不让我说,我就偏偏要说,就是……”刘忙话还未说出口,一根马鞭就向着她挥舞过来。
刘忙赶紧身子向后一倒,仰坐在马背上,嘴上只是一顿,又接着说道:“胡子!”
杨肖一鞭打空,正要挥鞭又打,听了这话,却是一楞,“胡子?”
“当然是胡子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刘忙一本正经的说道。
杨肖又红了脸,不作声。
“真不明白,为什么我只是说了胡子两个字,就要挨鞭子?是不是你特别讨厌胡子,是小时候受过什么刺激吗?”刘忙继续捉弄杨肖,杨肖脸红的模样确实很漂亮。
杨肖终于忍不住要反击,说道:
“你还说呢?都是你故意误导我的!还要恶人先告状!”
“你说是我故意误导你,那你说说,我怎么误导你了?我误导你想什么啦?”刘忙无辜道。
杨肖想要辩解,却又怕越描越黑,只得恶狠狠地说:
“我,刘忙,你个小混蛋,我不理你了!”
说完,策马往前疾驰。
路边脚店,刘忙赶到的时候,杨肖已经坐在一张桌子旁。
那甚至都不能称之为桌子,比桌子小得多,但比几子又大些,这样的桌子上自然没有什么好东西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只一壶大路茶水,一碟茴香豆和一碟香干摆在桌子上,再加上一只杯子和筷子,显然就摆不下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