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相见恨晚

“我和她都是自愿的，所以谁都不能怪。怪之能怪我们不够好，怪没有好好把握机会。”

沈以棠从来没有想到，这种话竟然会从叶修远的嘴里说出来。

“修远，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沈以棠的脸上写着“难以置信”四个大字。

叶修远却是释怀地一笑，“今天天气看起来很不错，而我，终于也把我心里的话全部说了出来。”

叶修远缓缓起身，拢了拢自己身上披着的薄外套，“太阳要下山了，我想她应该也要下班了，我们去找她吧？”

“你和萧桐到底想要维持怎样的关系？”

沈以棠一把拉住正准备离开的叶修远，神色微怔地望着他。

叶修远却是一脸从容地反问道：“以棠，难道这样不好吗？你想要看到的也应该是这个样子吧？”

沈以棠的手依然紧紧地抓着薄外套的衣袖，“我想的是让你们是因为真心喜欢对方而在一起，你这算是什么？”

叶修远也就任她那么抓着。

“算什么……”叶修远抬头对着天叹了口气，紧接着继续说道：“等她什么时候将我放弃，那就维持到那个时候吧。”

察觉到落在自己手上的力度越来越轻，再看时，她的手已经完全从自己的衣袖上落了下来。

叶修远忽然想要伸出手将她的手握住，但却隐隐地忍着不动。

“以棠，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的时候。我也是最近听我妈说的，那个时候我们四岁多大一点点，看电视看到里面的人在哭，我就跟着哭了起来，但你却在笑。”

“当时我很奇怪，难道是我太柔弱了吗？”

叶修远自嘲地一笑，“想来还是因为自己太柔弱，从小到大都没有真正保护过你，只会偶尔耍耍小聪明。”

所以最后才会晚了一步。明明知道沈以棠的心里只有左靖之，但他还是一直这么固执地在乎她。

从父亲出事、母亲从幕后走到台前时，叶修远就开始相信命运一说。或许沈以棠就注定会成为她命中的劫数，而自己，想怎么躲却也都躲不掉。

他也不想要躲。

沈以棠虽说不记得小时候的种种，但是对叶修远的脾性和习惯，她自认为还是摸得很清楚的。却没想到，她自以为了解的一个人，却说出了那样的话。

“修远，我觉得你有必要好好想一想，我想你现在还是不够冷静。”

叶修远直截了当地反驳道：“不，我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冷静。同时我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我们两个人之间，并不是相见恨晚的问题。”

“修远……”沈以棠的心被他这些话说得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生疼。

“你不用说了，让我坐一会。等会要走的时候，我会上楼叫你的。”

正是因为叶修远这句话，沈以棠在楼上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她以为他是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却不想自己还是失策了。

下去的时候，才从刘妈的口中得知，他在她上楼以后没有多久就已经离开，就连一声招呼都没有打。

沈以棠有些担心。

知道叶修远还在公司门口等着自己的时候，萧桐明显有些惊讶。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等自己吧，萧桐板着手指算道。

仅仅因为他打过来的一通电话，让萧桐在最后半个小时里面，脑子都处于神游状态。

下了班以后，以最快的速度挤上电梯。下了电梯以后，便一路朝着公司门口狂奔。在看到那一抹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背影时，萧桐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伸出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确定自己的形象看上去还OK的时候，萧桐已经来到了叶修远的旁边。

她不会伸出手拍他或是做一些亲昵的小动作，她并不喜欢这样。

所以她也只是简简单单地开了口，说话的语气里面都没有带着同心里的那一份激动。“修远，你怎么来了？”

他的心情看上去似乎有点遭。以萧桐对叶修远的了解程度来看，在他来之前，一定发生了什么。

而他接下来会和自己说的话……萧桐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安，但还是装作一脸淡定的样子出来。

“走吧，你肯定饿了，我们先去吃晚饭，边吃边聊。”

两人选定了一家中式餐厅。直到菜上来，气氛才有些缓和。因为在此之前，叶修远的目光都是一直落在窗外，他似乎很喜欢靠窗的位置。

沈以棠似乎也很喜欢。

“修远，你吃菜方不方便？要不要我让服务员拿个勺子给你？”

看到夹菜有些困难的叶修远，萧桐有些担心地问道。

叶修远却是笑着拒绝了，“没事，这两天已经吃习惯了，所以我可以的。”

看到他如此坚持，萧桐也没有再说话。

气氛便又回到了最开始的沉默。前台的录音机还放着歌，悲伤的调子让萧桐和叶修远都陷入了沉默。

直到这首歌放完，叶修远才从刚才的心境里面慢慢缓和回来。

慢慢将筷子放下，叶修远端起面前的水杯。深深地看了里面的凉白开一眼，叶修远仰头喝了一口。

“萧桐，以棠她都已经知道了。我们……就此分手吧。我知道是我不对，我欺骗了你的感情，还让你来陪我演戏。”

萧桐夹菜的动作因此停了一下，随后又继续夹菜，脸上并没有惊讶的神情。

她先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随后又继续说道：“我一直都无所谓。反正喜欢你是我的权利，接不接受看你自己。”

叶修远透过明黄色的灯光仔细打量着对面的萧桐，“久了不会觉得很累吗？”

这句话就像是在问着他自己一样。

“如果累，早就放手了，何必要等到现在？”

看着说话铿锵有力的萧桐，叶修远下意识地笑了一下，“我发现我们两个还挺像的，都是爱而不得。”

“所以，继续逢场作戏吧，你我都愿意。”

像是将水杯里面的凉白开当成了白酒一样，萧桐仰着头便将一大杯都喝了下去。喝完便对着叶修远傻笑道；“吃饭吧，吃完饭还要回医院。”

叶修远忽然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他身为一个男人，该有的魄力却不及一个女人。

另外一边，左曜依旧一个人来到上次和蓝茉莉一起来到的那个大排档。点菜的时候，他下意识地点了那一份毛豆炒青椒。

喝下一口冰凉的啤酒，风又在此刻恰合时宜地吹过来，让他感觉到了一丝凉爽。他现在应该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了，但是为什么感觉到了一丝空落落的感觉呢？

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源于哪里。只知道，当周萍问自己是不是有正在交往的对象时，他的脑子里面首先冒出来的就是蓝茉莉的面容。

他似乎有些怀念那个被自己说成是有心计的女人。可能正是因为她有心计，所以他才更想要将她征服吧？

给蓝茉莉打了一通电话，开口便是：“我想你了”。该是怎样的想念，能让他脱口而出就是这样的一句话呢。

她对于自己来说，算是一个值得利用的女人。

他应该是因为这个理由，所以才会脱口而出这样的话出来吧？

那边的蓝茉莉却是依然地淡定，至少看上去是这样。“你是不是正在喝酒？”

听到她这么一问，左曜下意识地将自己手上的啤酒瓶举了起来，随即一笑，“是的，我的确在喝酒，在我们上一次的那家。”

不记得自己后面和蓝茉莉又说了些什么，只知道自己三瓶啤酒下肚的时候，蓝茉莉整个人便气喘吁吁地坐在自己对面。

看她这个样子，左曜只觉得有些好笑。当下便拿出一个酒杯，为她倒了一大杯啤酒，“是不是渴了，喝点水吧。”

“我不喝酒。”蓝茉莉拒绝地很决绝，让左曜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喝酒”，左曜重复了一遍她说的话，碎金嘲讽地笑了一下，“我发现你这个女人也是好笑，你过来不是喝酒，那是为了什么？”

“难道我过来就是喝酒的吗？”

蓝茉莉有些不开心，但看上去还是很乖巧的样子。

“蓝茉莉”，左曜这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让蓝茉莉的心里多少多了一分别样的情感，“别在我面前装了，我很讨厌这样的女人。”

蓝茉莉机智地接话道：“那你找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嗯……应该是为了好玩吧。毕竟之前我就一个人，但是好好的一个人却被你打破。”

他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没有等蓝茉莉反应过来，左曜便死死地盯着她的额头，“伤怎么样了，完全好了没？”

虽然他说话的语气里面并没有透露着丝毫的关心，但是蓝茉莉却似乎能感觉得到。也有可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也不一定。

“就那样吧，想要不留疤还是不太可能的。”

蓝茉莉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两只手很乖巧地平放在大腿上。

“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仰头喝下一大杯啤酒，左曜的目光平视着前方，但是并不看蓝茉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