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流言蜚语
“妈的，老娘我这辈子都没有被这样羞辱过！”宫爵在小黄的车上大喊大叫着，“王潇燃，要不是因为你，我早就把那几个出来卖的站街女一脚踢飞到旧金山了！”
“姐姐，你就消停一会儿吧，我们都离开快1个小时了。你看小黄都开到chatswood区了。”王潇燃从副驾驶座回头对宫爵说。此时四人已经在返回悉尼北区的路上了，小黄在驾驶座上像看戏一样一边开车一边关注着后座上不断发疯的宫爵；王潇燃则像以往一样不停劝说着宫爵；而莫名躺枪的黄儒庭则和宫爵同坐在车后座上，然后不断忍受着她突如其来的大吼和张牙舞爪的范围攻击。
“那又怎么样？我被那几个女的一直冷嘲热讽也没见你出来打抱不平啊？”宫爵反驳道。
“好吧，你对，你都对，我不管你了。”王潇燃无奈地说道，然后扭头不再说话。
“你这什么态度！”宫爵继续说道，“好啊，刚刚那几个女的气我，现在连你也气我！”
“她们不是后来道歉了嘛——”小黄拉长了嗓音说着，表示着自己对宫爵不停抱怨的不满。
“黄钰懿你别说话，这没你的事！”宫爵冲他怒吼道，吓得小黄急忙缩起了脖子。
“你好好开车吧，别理她，她又经期紊乱了。”王潇燃说，坐在后排的黄儒庭“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紧接着当他感到不安，抬头瞄向坐在身旁的宫爵时，他终于理解了被男人婆支配的恐惧。
“你是不是对那几个女的有意思？”宫爵将矛头又指向了从头到尾从未作声的黄儒庭，“我看你饭桌上就跟你几个女的眉来眼去的，还以为你是个乖宝宝，哼！没想到你们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我……”黄儒庭正欲辩解，王潇燃回头对他使了个眼色，他便低头沉默了。汽车上回响着宫爵的怒喊，驶向夜色下的悉尼北区。
刘奕阳刚刚做完中餐厅的晚班工作，从唐人街坐了45分钟的火车回到北区的gordon车站。车站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格外的空旷寂寥，远处街道上闪着微弱的灯光，是不远处现有人烟的住家。
他安静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远处的巷子里渐渐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刘奕阳停住了脚步，向着巷子望去。紧接着，几个身材壮硕的的男子，个个戴着鸭舌帽，用围巾蒙着面，手持棒球棍，围住了孤身一人的刘奕阳。
“你们……”刘奕阳话音未落，其中一个蒙面男子举起了棒球棍，向着他的后脑勺重重地锤了下去。
小黄一行人的汽车是pacific highway上为数不多、还充斥着欢声笑语的车辆。已经是深夜11点了。宫爵从刚刚的愤怒中渐渐缓和下来，开始与黄儒庭玩起了手机游戏。王潇燃则和小黄在前排聊着天。
汽车行驶在漆黑的gorodon车站时，远处在漆黑巷子中发生的打斗，在汽车的轰鸣声中被一掠而过。
第二天上课的时候，小黄将弟弟送到初中部之后，自己便来到高中部和王潇燃等人汇合了。
“等了你好久，幸好老师今天迟到了，不然我们都要被罚放学留课了。”王潇燃站在点名教室门口，对刚刚赶来的小黄吐槽道。
“抱歉了，昨天睡的太晚了。”小黄说道，定睛一看，发现教室大门紧闭，所有学生都站在楼道里等待开门。
“这是什么情况？”小黄问道。
“不是告诉你老是迟到了么。”王潇燃说。
“该不会咱们老师昨晚也睡的太晚了吧。”小黄笑呵呵地开玩笑道。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咱们一样，大晚上从city回来然后凌晨才睡觉？”王潇燃反问道，然后又推了下身旁靠着墙着，昏昏欲睡的宫爵，“喂，别睡了，你都睡了6个小时了。”
“我去，才6个小时你叫我干嘛？你大爷的！”宫爵骂道，一屁股坐在地上，继续头靠着墙睡去。
“一会儿老师来了我们可不叫你，你就睡吧。”王潇燃冲她说道。
此时，点名老师这才匆匆赶来，她抱着一大摞学生花名册，拿着一大长串钥匙，看着走廊里等待的学生不停地道歉着打开了门。
点名持续到一半的时候，当老师念道刘奕阳的名字时，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人作答。大家都起了疑惑，因为无论何时，刘奕阳都不会缺席，即使路上堵了车，哪里的地铁又全部瘫痪，或者下了暴雨，刘奕阳永远是这群留学生中唯一每日准时到达学校的。
“Does anyone know where he is? Is he sick or something happened?”老师问道，座椅上的学生面面相觑，都没有任何线索。
“Ok, I will just put absent for him……”话音未落，刘奕阳一瘸一拐的，皮青脸肿地从门外赶来，像是被人暴打了一顿。
“Wait, I am here!”刘奕阳大声说着，走到自己的位子上，他像往常一样没有看任何人，耀武扬威地一瘸一拐着走到椅子旁，然后扶着桌子颤抖着坐了下来。
“What happened?”老师关切地问道，刘奕阳没有作答，教室里一边寂静。
“呵呵，我就说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王潇燃和宫爵、小黄、蒂凡尼走在前往日语课教室的路上。王潇燃不断地对刘奕阳的遭遇表示庆贺，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满。
“虽然我跟你是统一战线的，但是你这样说也太没人情味儿了吧。”宫爵说。
“听着潇燃，虽然咱们关系很好，但是刘奕阳也是我们的同学，你不能幸灾乐祸啊。”小黄说道。
之后，蒂凡尼发表了她的长篇大论，大概众人进入日语教室后，王潇燃才开始真正听到她在说什么。
“听着，从某种角度来说，你刚才的行为会让人觉得你是幕后主使者。”蒂凡尼说完，王潇燃突然精神起来，反问道：“为什么？我昨天跟宫爵和小黄在一起，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啊。”
“傻瓜，你以为是法庭辩护啊？”宫爵说，蒂凡尼点点头，继续解释道：“你想想看，刘奕阳出事，你笑的最开心，刚才顾及不少华人听到你在路上讲的话了。如果刘奕阳想打击报复，你肯定是首要目标了，而你根本解释不清。”
“关键根本与我没关系啊！”王潇燃紧张地说道。
“那你笑得那么开心干啥？”宫爵冷嘲热讽道，“你和他积了那么久的怨气，这下好了，就算不是你他也觉得是你找人对打打击报复的。正好，你和他可以新账老账一起算，一笔勾销。去吧，皮卡丘。”
“老王啊，这一点上我还是支持你的，但是如果你们真的动起手来，请饶恕本少爷身体较弱，实在没法帮你。”小黄一边说着一边拍着王潇燃的肩膀，然后，王潇燃拿起了自己桌前的笔袋，掏出一支笔，对着三人比划了好久。
“你又在做什么妖？”宫爵疑惑的问。
“鄙视（笔视）。”王潇燃冷冷道。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学校里就流传起来王潇燃花钱派人殴打刘奕阳的传闻了。对于早已预见此事的蒂凡尼来说，她对于王潇燃的反应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至少在她眼里王潇燃是不适合做公关应急工作的。
“你知道嘛，他就是那个花钱打人的家伙。”
“我小声跟你说，他就是那个跟福清帮有一腿的人。”
“我听说他爸爸是山口组的。”
“他一定是黑手党的继承人。”
王潇燃没有预料到，事情竟然比蒂凡尼预测的还要离谱，他甚至不知道是谁这么无聊在背后乱传闲话。对此，他已经没有丝毫办法。初中部也流传起了这件事情，平常跟王潇燃略有接触的黄儒庭此刻也被华人同学同时避让起来，大家甚至觉得稍微亲近一点都会惹来麻烦。
“嘿。”午饭时候，黄儒庭跑到学校后花园，将王潇燃约了出来。
“怎么了？有什么事？”王潇燃问。
“现在你的传闻已经闻名全校华人圈了，你不知道么？”黄儒庭说，指着远处偷窥的几个低年级华人学生，“看，他们还在跟踪我们。”
“这有什么，假的就是假的，反正我问心无愧。”王潇燃胸有成竹地说道。
黄儒庭拍拍手，微笑着说：“有时我觉得你和我哥很像，总是把事情想的太完美，然而事情总会发展到你们预料不到的情况。”
“你找我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些吧。”王潇燃知道黄儒庭话里有话，对他说道。
“本来我觉得这件事跟我无关，可是现在我的同学都觉得我和你关系太近，他们怕惹麻烦，也开始到处避让我。所以，这件事我可以帮你摆平。不过……”
“我一猜你就要提要求，你果然跟你哥描述的一样啊。”
“我哥怎么描述我的？”
“算了，不是重点，你继续说吧。”
“反正我也不关心，我哥那家伙每天乐呵呵的，没什么心机，随他去吧。我的想法是既然你是校刊编辑，能控制着我们学校的媒体话语权，那么趁流言还没有传到local学生耳里的时候，我们要尽快澄清谣言。当然，如果你知道幕后黑手是谁的话，我们也需要将他爆出来，将视线转移。”
“那你有什么要求？”
“很简单。”黄儒庭又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微笑，双眸炯炯有神地看着王潇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