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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一个愿望

作者:福来嘻嘻 | 发布时间 | 2017-01-16 | 字数:3015

“宁氏嫡长女江月,所绘花蝶贺寿,朕甚欢喜。朕决定,赏宁氏江月一个愿望,这个愿望仅限今日,但不限内容,只要你提得出朕做得到,朕便会为你实现。宁氏江月,你可有愿望?”皇帝的话音刚落,两边的坐席已经是一片哗然。

这个愿望乍听之下并无不妥,然而问题却是出现在那个附加的说明上,“不限内容”,意味着不管宁江月说什么,皇帝都要照做。而在这一瞬间,右侧这些在官场摸爬滚打了多年的老油条们,都已经在心中一一划过了各式各样的愿望。更有贼胆包天的,暗暗想着若是向皇帝索要这龙位,他能否应允?

宁江月听了却没有多大反应,她磕过头谢恩,眉头微蹙唇线紧抿,想了片刻,再次开口:“臣女谢过圣上赏识,这个愿望太大,臣女需要细细思索,与爹和妹妹们商量之后,再做决定。还请圣上应允。”

“哦?你说得也不无道理,朕允了。不过你可要记得,这个愿望仅限今日,你莫要将大好的机会白白浪费了。”皇帝先是诧异了一下,随后哈哈哈大笑起来,调侃似的提醒了宁江月不要忘记后,便让她退了回去。

久候已久的小太监们,小心翼翼地将画架抬了下去。书案也被拾烟带着太监们收拾好抬走。宁江月回了自己的位子刚坐稳,聂雅珏就凑了过来,给她比了个大拇指:“啧啧啧江月,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么一手!上次还以为你那支舞蹈已经是人间能得几回见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五公主盛誉了。”宁江月红了红脸,小声地和聂雅珏说着话。

“嘿,你又忘了,咱俩之间称呼名字就是了,你又叫我五公主,该罚!”聂雅珏说着已经给宁江月面前的杯子斟满,调笑地看着她。

宁江月心知推辞不得,只好端起了酒杯,与聂雅珏碰了一下,皱着眉头一饮而尽。

“爽快!快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让那些蝴蝶飞来的,还都停在你的花上?”聂雅珏将酒喝完,像个小孩子似的凑在宁江月身边,好奇地询问着。

这本就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宁江月也就不瞒她,仔细地和她说了:“只要在染料和墨汁里,加入味道浓郁的花粉,便能吸引到蝴蝶来了,五公……不是,是雅珏!”宁江月习惯地想说五公主,看到聂雅珏变了的脸色立马改口,脸上也挂着讨好的笑意,“雅珏如果有兴趣,可以回去试试。不过现在天气还是有点冷,我今天已经很冒险了。你可以再等一两个月,等御花园里的花儿都开了,再试试。”

“哼,算你改口快,不然还要罚你。”聂雅珏冷哼一声,兴致勃勃地和宁江月继续讨论着,“你说加花粉?你今天加的是什么花的花粉?花粉又该怎么弄?让宫女们把鲜花摘下晾干磨成粉吗?”

“我今天加的是牡丹花粉,与画上的牡丹花正好相辅相成。”宁江月不厌其烦地和她解释着,倒也觉得看起来高高在上的五公主,也不过是个爱玩爱闹的孩子,“这花粉您说的大体是没问题的,不过要注意一点,鲜花最重要的香味来源不是它的花瓣,是花蕊,所以花蕊才是最重要的花粉来源,一定不能丢了。”

“一定要收集花蕊是吗?”聂雅珏认真地听着记着,“那若是只放花蕊不放花瓣呢?”

“我是觉得花瓣磨成的粉也要放一些的,调出来的燃料颜色比较漂亮。”宁江月想了想,还是如此建议着。

“是这样吗?”聂雅珏想了想,点了点头,“我记下了,谢谢啦!你若是没事情,就来宫里找我玩,咱们一起研究。”

“好的,雅珏。”宁江月笑着应下。两个人的聊天也就暂时到此为止,方台子上已经上去了六七个人,虽然乍看之下都不错,但是比对起宁江月这个开头,到底还是逊色了许多。宁江月装着专心致志地看着方台子上的表演,心里却想着那个愿望的用处。

“不知道宇文皇子可有准备什么才艺?”又是一个没什么新意的舞蹈结束,皇帝百无聊赖地将目光投向了聂承焕旁边的宇文妄迟身上,颇含深意地问道。

宇文妄迟愣了一下后,露出一个儒雅的笑意:“妄迟为圣上准备了我们漠北特有的剑舞,还请圣上一看。”

说罢,宇文妄迟飞身飞到了方台子上,自有小太监为他送上他常配在身边的长剑,他就着小太监的手,将剑从剑鞘中抽出,长剑负于身后,右手覆在胸口,弯腰致意。这是漠北特有的礼仪,配上他今日特地穿上的漠北特色服装和他棱角分明的脸,若不明说,想来也没人会觉得他是从小在京城长大的漠北皇子。

腾转挪移,一招一式,都隐隐带起了剑风,加之宇文妄迟脸上的温柔笑意,剧烈的反差让女眷席上一片惊叫。剑舞过半,小太监忽然向半空中扔出一张红纸。宇文妄迟朗声大笑,手腕摆动连带着剑也在空中辗转。明明剑也没碰到那张红纸,可等红纸落地时,已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寿字。

宇文妄迟又连续几个飞身挪移,最后挽了个剑花,又回到了刚开始的起始招式。皇帝又是一番称赞之后,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惊讶的赏赐。

“嗯,宇文皇子的才艺也深得朕心,朕决定也给宇文皇子一个愿望,宇文皇子可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愿望?”说出这话的皇帝满面笑意,让人看不出喜怒,更看不出他此时所想。宇文妄迟想了片刻,什么回漠北让皇帝取消漠北进贡之类的都在脑子里一一盘旋。可他抬了抬眼皮看了看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心底划过一丝冷笑。

“臣有一愿,望圣上应允。”宇文妄迟淡淡地瞥过正低头沉思着的宁江月,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意,“臣,想娶宁丞相之嫡长女,宁江月为妻,望圣上赐婚。”

宇文妄迟甫一开口,聂承焕心中就划过一丝不妙,随着宇文妄迟将话全部说完,他的心已经彻底凉透,呆呆地坐在原地不知所措。难道就这么错过放弃吗?他一直以为的不是合适的时机,难道就真的,再也没有合适的时机了吗?

同一时间,皇帝的笑僵持在脸上,聂雅珏和李元硕同时看向了聂承焕,面色难看,心中担忧。其他朝臣的脸色更是悲有之怒有之喜有之不满有之。女眷席上更如同炸了的锅子,一时喧嚷无比,所有人都在看向宁江月,期待着她的回应。

漠北是什么地方,在座的,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漠北地处中原边界,多年来相安无事也只是因为在十年前,漠北多次侵犯中原领土,被中原将士痛殴后赶回了漠北,自此不但漠北上下都安分守己,更是为了漠北的一方平安,将一位还在牙牙学语的皇子也就是宇文妄迟送到中原当人质,以表示漠北臣服的决心换取中原信任。

宁江月又是谁,中原当朝宰相的嫡长女,琴棋诗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舞无一不精,以她的姿色、才情、家世,即便是嫁为皇子为正妃都不为过,又怎么能如此草率地赐婚一个外族质子?皇帝虽然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可这笑容里却没了真情实意。他心中暗恼宇文妄迟如此不识趣,奢望了不该有的东西,可话是自己说出去的。

正所谓皇帝金口玉言,一字一句都是如同圣旨一般的存在,金口一开又怎么能收回?皇帝惆怅无比,他眯着眼看着方台上单膝跪着的宇文妄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被所有人围观了良久的宁江月,却是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站起,向皇帝欠身行礼:“臣女冒昧了,请问圣上,臣女刚才的愿望可还作数?”

皇帝有些猜不透宁江月的想法,但既然宁江月问了,他还是点了点头:“朕说的话,自然作数。”

“那好。”宁江月蓦地笑开了颜,“那臣女的愿望就是,不嫁宇文皇子,请陛下实现臣女的愿望。”

宁江月的话音落下,整个花园里都寂静无声。皇帝与众大臣蓦地松了一口气,女眷们也没了好戏似的,同情地看了两眼方台上的满脸惊诧的宇文妄迟。这之中最开心的,莫过于聂承焕。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仿佛经历了人生所有的大起大落,一颗心高高悬起,又深深坠下,最后又稳稳当当地回了它该待着的地方,强有力地跳动着。

宁江月目光盈盈地看着皇帝,生怕他会拒绝,耳边传来聂雅珏长舒一口气的声音。她虽然不明白聂雅珏为何有如释重负的感觉,但她知道,聂雅珏是不赞成她嫁给宇文妄迟的,如此她便放心了些,若是皇帝一意孤行,或许她可以先暂时应下,再求聂雅珏为她去皇帝面前周旋,取消婚约。